第12章 漩渦疑現上

唐墨州出來後差點在臺階上打了個滑，輕雙看他狀态不太好，連忙上前扶住他：“先生！”

“是……陛下說了什麽嗎？”她小聲問道。

但并不只是因為皇帝說了什麽，唐墨州在大殿時回憶起方才路上那太監問話的事，腦中突然有了個可怕的猜想，這才細思極恐，差點沒站穩。

唐墨州不答，側首打量了下她：“你覺得你生的如何？”

輕雙臉紅了一下，低低道：“額……啊？先生你在說什麽？”

“那換個說法，就是你覺得把你放在人群裏你出衆嗎？”

她搖搖頭，無奈地笑笑：“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傾城的美女，放在人群裏就是很渺小的一個存在吧。”

“所以為什麽陛下身邊的太監會記得你……”唐墨州喃喃道。

輕雙臉色一變，顯然是聽見了。

唐墨州加快了腳步，低聲道：“我現在有種說不出的感受，你說陛下很好，可我今天進去不過跟他寥寥幾句言談，我便覺得他……怎麽說呢，就是不怒自威，他說出的話須得好好想想該怎麽作答，跟他相處時我下意識地就緊繃起來了。他說讓我去秋狩，我……我只是個文人，我也可以去嗎？還有，那個太監是陛下身邊很得力的人嗎？”許是因為情緒有點不穩，他這番話不自覺地就加快了語速。

話說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有點激動了，便又快速朝前走了幾步，以手扶額，舒了口氣：“我方才有點激動，這些事我們回去再說吧。”

“唐先生今日怎來宮裏了？”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唐墨州擡眼望去，來人正是太子，他身邊站了個身材嬌小的紅衣姑娘，比太子矮了幾乎有一頭，生了張小小的圓臉，眉目如畫，自有一番風韻。

輕雙行禮道：“民女見過太子殿下、長公主殿下。”

唐墨州也跟着行禮道：“參見太子、長公主，今日是陛下召見在下，所以便來了。”

公主道：“聽說唐先生痊愈了，還在京城辦了個學院，我還未來得及登門拜訪，先生不要見怪。”

唐墨州拱手：“在下怎敢怪罪公主，公主亦無需如此客氣。”

公主輕笑，姿容更添幾分動人：“我一直記挂着先生當年的贈詩之恩，先生後來經此變故，我覺得很可惜，如今見先生大好，我也打心裏替先生感到開心。”

贈詩？原身跟公主之間還曾有過這麽一段稍顯浪漫的過往？怎麽沒人跟他說過這事兒？

看唐墨州有點茫然的樣子，太子在一旁道：“姐姐，曾經的事先生如今都忘了。”

公主“啊”了一聲：“我有聽說此事，只是沒當真，原來這竟是真的嗎？”

唐墨州點點頭：“是真的，在下失了過去的記憶，如今只是個普通人。”

聽到“普通人”這仨字，太子的目光有一瞬間變得有點讓人看不透，唐墨州也注意到了，但見太子沒說什麽，便想着趕緊結束這段尬聊早早跑路為妙。

他正想着該說點什麽然後溜之大吉，就聽太子道：“今日我和姐姐還要去見陛下，改日再與先生一敘，不知今年秋狩先生是否會去？”

“方才陛下說了，今年秋狩我可以去。”

“那我們就秋狩時再見吧。”太子微笑道。

唐墨州颔首，行禮與太子和公主道別後，又一次加快了腳步，就差把跟齊慕照學的輕功暴露出來了。

好不容易出了宮，他停下來喘了口氣，輕雙氣喘籲籲小跑着過來道：“先生……你怎麽走這麽快啊……我要累死了。”

“我有太多事不解，在宮裏我不敢問你。”唐墨州擰着眉頭，“除了我方才說的那些，還有，公主說的我曾贈詩于她，這又是怎麽回事？”

“這個事就是幾年前先生還清醒時第一次出席春狩，壽筵上有文鬥，題目就是給長公主殿下寫首詩，當時先生那首詩是長公主殿下最喜歡的，聽說她回府後還叫人裱了起來呢。”

“我還有過這麽風光的事跡嗎？所以狩獵活動上不止有武鬥，也有文鬥，我這樣的也可以去了？”

“咳，對，狩獵活動并非只是字面意思上只有狩獵，因為也是皇家活動，所以會豐富一點。怎麽說先生也曾是京城裏有點名氣的一介才子，有這種事很正常嘛。”

唐墨州微眯起眼：“那……我和公主之間曾經……”

輕雙打斷他：“先生別多想，你和長公主殿下之間沒什麽的，長公主殿下才貌雙全，她見過的男人多了去了。”

看太子的年紀和自己相仿，這長公主既然比太子還大，怎麽着也得有二十歲左右了，想來也該是成親了的。

他剛這麽想完，就聽輕雙悄聲道：“不過，長公主殿下其實至今未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