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趙覺求生欲很強:“老板,絕對不是您想象的那樣,奚老師,奚老師……”

趙覺非常迅速地出賣了奚言:“奚老師,她想要您那張照片的原圖,我是為了把原圖發給奚老師才加她微信的。”

奚言:“……”

倒也不必反水反得這麽快。

趙覺開始公事公辦起來:“現在照片已經成功發送了,我也沒有必要存在于奚老師的微信好友列表裏了,我這就将奚老師移除好友。”

許澤南的神色有所緩和:“哪張照片?”

奚言覺得他就是在明知故問。

她來之前,他們讨論了什麽,他又不是魚的記憶。

他的秘書也向着他,還和他一唱一和:“就是今天早上我趁您運動時,拍下的那張照片。當時您剛運動完,全身的細胞都張開,看起來十分有活力。”

“奚老師就是想要您那張照片的原圖。”

“……”奚言愣愣地看着手機屏幕,而趙秘書發過來的那張許澤南裸着上半身的照片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撞入了她的視線裏。

盡管一個小時前她才仔仔細細觀摩過,但……

終究還是敗給了高清原圖。

面紅、耳赤。

心驚、心跳。

奚言很快産生了一種被抓包的心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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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準備佯裝鎮定地收起手機的時候,手突然被人附上來握住了,連同手機邊框全部被他握在了寬厚的掌心裏。

那是只能将她整只手都包裹住的大手,那是只阻礙着她摁滅手機屏幕的手。他的手,手指修長纖直,掌心的紋路深刻明晰,指腹輕輕刮過她的手背時觸感粗砺,那一處的皮膚就全都灼燒了起來。

奚言偷偷地擡眼,看到許澤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到她的面前了,他低垂下腦袋,視線和她一樣落在她的手機屏幕上,他和她共享一部手機,共享一張令人心跳加速的照片。

手機屏幕被迫長亮着。

“哦。”許澤南滾燙的呼吸落下來,語調卻漫不經心:“你找我秘書索要的原來是我的裸//照。”

他咬重了裸/照二字的發音,這樣暧昧而色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竟也面不紅心不跳,坦然極了。

“不是裸/照。”奚言又垂下眼睑,用之前搪塞姜幼秀老師的話,小聲反駁他:“你不是穿了褲子嗎?”

男人穿了褲子,算什麽□□?

重要的部位不都遮蔽住了嗎?

只是她白皙的頸背因為低頭的緣故暴露在許澤南的視線中,那裏的皮膚全部都沾染上了夕陽裏淡淡可循的粉跡,随後蔓延至她的耳骨。

“言言。”許澤南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你是不是還挺遺憾的?”

他聽似漫不經意的提問,實則拿捏得精準。

一聲暧昧不明的“言言”呼出唇齒,氣息低促,奚言就變得徹底手足無措起來。

而許澤南的另一只垂在身側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擡起來了,躲過奚言雙肩背包的庇護,探在她的身後,虛虛扶着她細軟的腰肢。

随着風聲,隔着并不輕薄的衣物,一下一下,似有若無地碰觸着。

原來,春天裏,棉質面料的衣服也是會産生靜電的感覺的。

場面已至此,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身體的記憶她總是先于情感意識被喚醒,被複蘇。

許澤南還能分開些心思來注意到他的辦公室裏還有別人存在,他散漫地開了口:“趙秘書。”

人都快傻了的趙覺:“在在在,我在,老板。”

許澤南說話的語速不疾不徐,卻帶着令人面紅耳赤的鈎子:“你難道就不覺得,你站在這兒挺多餘的?”

是了。

話題越發少兒不宜,趙覺這才意識到自己在這裏是非常不合适了。他站在這裏,活生生像個1000瓦的大燈泡,老板和奚老師還怎麽敘舊,還怎麽共同回憶過去了?他這分明就是阻礙老板和奚老師舊情複燃嘛!!

趙覺決定立刻馬上就出去。

出去之前,他還禮貌了一下:“那個,老板,奚老師,我就不打擾二位了,我先出去了。”

然而,并沒有人回應他。

回應他的,只有落在窗臺上小憩的黃莺在歡快的鳴唱,夕陽越拖越遠。

趙覺走後,整個辦公室裏的畫面都像是摁了暫停鍵。

窗外大片大片的夕陽漏了進來,三兩只撓翅的黃莺鳥,撲騰撲騰也安靜了下來。

風不吹了,枝頭春意闌珊。

奚言能感受到許澤南的腦袋低了下來,他的手扯掉了她背後欲勾不勾的雙肩包,随手就丢在了她身後的真皮沙發上。

他的手沒有了背包的阻礙和束縛,很自然地就握住了她的腰。隔着厚厚的布料,奚言也能感受到他手中的力道漸漸收緊加重,而她被他握在手裏的細腰早就一片癱軟無力了。

許澤南的呼吸越來越近,鼻梁之間的距離差了毫厘,他長翹的眼睫毛已經要掃到她臉上了,溫熱的呼吸迎面撲來,說話的語調勾扯着,尾音缱绻:“我能嘗嘗生椰拿鐵?”

奚言手裏捧着的咖啡早就不知道被他拿到哪裏去了,所以這句他嘗嘗生椰拿鐵,自然不是指他要喝她紙杯子裏的咖啡。

那麽,他想嘗的是什麽?

他們心知肚明。

奚言不覺得她對許澤南是舊情複燃。

但那樣的氣氛到了,她也不會拒絕。

奚言輕輕閉上了眼睛。

軟睫輕顫。

然而——

她并沒有等到她以為會發生的唇瓣與唇瓣之間的觸碰和貼合。

她只是再一次聽到了趙秘書的聲音在不遠的門外面響起:“那個,老板,奚老師。我打擾一下。”

真的挺打擾的。

奚言睜開了眼睛,腦袋卻埋得更深了。

許澤南覺得她這模樣真的是可愛極了,就讓人忍不住想緊緊地抱住她,摁在懷裏,把過去丢失掉的那些時光都補回來。

全怪這個沒有眼力見兒的趙秘書。

許澤南的視線仍落在奚言身上,眼神一刻也舍不得挪開,他有些不耐煩地回應門外站着的趙覺:“你不是走了嗎?”

趙覺也不想這種時候來打擾老板。

本來說不定再過幾分鐘,他就該去把民政局搬過來了。

但——

不都是沒辦法嗎?

趙覺速戰速決:“有個姓奚的先生來找你。”

“不見。”

許澤南淡淡地道。

誰來他也不見。

“他說,他叫奚時禮。”

許澤南聽都沒聽趙秘書說的是什麽名字,反正現在誰來找他他都不見:“不見。”

奚言抿起唇,擡腿踢了他一下小腿腹。

“那是我哥哥。”

許澤南愣了愣:“你哥哥不是叫奚時禮嗎?手機號碼是1783****0527,微信同號。”

奚言:“……”

趙覺非常合時宜地補了句:“老板,來找你的人就叫奚時禮。”

許澤南:“……”

奚時禮總是要見的。

得到了老板的準允,趙覺打電話給安保處放行。

奚時禮這個名字對趙覺來說,其實是有些親切的。

他以前也認識個人叫奚時禮,但想着世界這麽大,雖說奚姓并不是常見的姓,但同名同姓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他也就沒有提。

因為奚時禮的突然拜訪,氣氛已經完全破壞完了。

奚言徹底推開了許澤南。

等待奚時禮上樓的期間,奚言重新環視他的辦公室一圈,皺起細細的眉頭:“許澤南,你這個辦公室裏,怎麽連個可以藏身的地方都沒有?”

這個問題就問得非常好。

許澤南回答說,那是因為他坦蕩。

他沒有要藏的人,要藏身的地方做什麽?

奚言無語極了:“那我藏哪裏?”

許澤南反問她:“你為什麽要藏?”

“我哥哥來了呀。”

“你見自己的哥哥,為什麽要藏?”許澤南有些不悅:“你是我孩子的媽媽。”

他們之間并非是見不得人,要躲躲藏藏的關系。

奚言杏仁般的雙眸瞠視他一眼,她咬了下嘴唇,誠實道:“我怕我哥罵啊。”

她這無辜的模樣讓許澤南根本招架不住。

潔白無瑕的耳垂似乎都在申訴她的無辜。

許澤南眨了下眼,聲音放緩:“他會罵你嗎?”

奚言的腦袋點得很快,小雞啄米似的。

“我都舍不得罵你,他憑什麽罵你?”

舍、舍不得嗎?

雖然不是很樂意,但許澤南還是指了指奚言身後的那扇門:“那道門後面,是我的休息室。你要是怕他的話,可以進去裏面先躲一躲。”

奚言松了一口氣。

她還有了點底氣,昂起她高貴的小圓臉:“有可以躲的地方,你怎麽不早點說?”

許澤南抿了抿唇:“你進不進吧?”

“進的。”

聽到外面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奚言快速地推開了他休息室的門,并勾着她落在他沙發上的雙肩背包的肩帶一同帶了進去。

好險。

萬一她把包忘在了他沙發上。

哥哥肯定是能發現的。

随着外面響起的敲門聲,以及許澤南不作等待的一聲“進來”,奚言僥幸地關上了休息室的門。

鎖芯落扣的同時,她聽到門外。

另一道門打開的聲音。

心中的一塊巨石落了地。

心情放松的同時,奚言甚至産生了點兒好奇心。

她哥來找許澤南幹嘛呢?

奚言貓着腰,耳朵貼在了門邊。

闫秘書引領着奚時禮進來老板辦公室。

奚時禮出現在了視線範圍之內。

一件霧霾藍色禙子長風衣包裹長腿,一雙黑色戰靴,他過來的這一趟意圖很明顯。

許澤南還沒有來得及有所表示。

在看到奚時禮的第一秒鐘,趙覺就先沖了上去,他激動地抱住了奚時禮,語氣之中的熱烈擋也擋不住:“奚師兄。”

作者有話說:

奚時禮:……有點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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