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外號
洋房裏要啥有啥,直接拎包入住,男人行李都簡單,當天這三位都入住了。
別說,這裏就是跟別的房子不一樣,整幅落地的窗戶顯得房間十分明亮,中央空調呼呼的送着涼風,柔軟的大床比出租屋裏幾十塊的木頭板床強多了,最讓人喜歡的是,洋房門前自帶了個小花園,已經硬化了不少,還擺了幾個陽傘藤椅啥的,瞅着就上檔次。
幾個租客十分滿意,當天把一年的租金交了。
白大骉做生意,陪着笑在雙開門的冰箱裏塞滿了肉串,汪焱是個健美教練,得到申請後在房間裏吊了個沙袋,黃小寧一非典型網蟲……自從搬了四臺?!電腦進來後,就沒怎麽出過房間,一直悶在裏面搗鼓淘寶生意。
白大骉早上進貨晚上出攤,汪焱下午上班晚上練拳,黃小寧全天候不分時間,餓了就出來竄拉一圈找吃的,活脫脫一只大耗子,房子裏頓時熱鬧不少,人氣十足。
維少爺拿着到手的三萬多塊房租,偷偷摸摸一張張的藏在了壁櫥的夾縫裏,口袋裏就剩下百八十的零票。
摸摸口袋裏的錢,王維坐客廳裏長籲短嘆。
你說那人怎麽就這麽心狠手辣呢,口袋裏只要出現百元大鈔,一定會莫名其妙的不見,難道他手裏只要有了超過一百元的票子就能幹出十惡不赦的壞事?
唉,人無千日好啊。
想當年,王維也是個夜夜出入各種聲色場所的玩家,混得是風生水起巨浪滔天,連道上的兄弟都尊稱他一聲維少,全城高檔酒吧夜店沒有不認識他,王維也成了為數不多用臉刷卡的金主兒之一。
可惜啊,當年一擲千金的維少,如今‘落魄’的只能出租自己的別墅了。
想想都覺得心酸,王維撚起衣角蹭了蹭眼睛,假惺惺的拭去那根本不存在的鱷魚淚。
種惡因,結惡果。
世事難料,誰能說的清楚呢。
十年前的王維,以為自己這輩子會待在無菌的實驗室裏,穿着嚴謹學術的白大褂,用探究的目光記錄着數據,安靜充實的生活。
五年前的王維,以為自己會死在任何一場的群架裏,或者被一酒瓶開了瓢失去記憶。
一年前的王維,再沒有任何對未來的設想了。
王維嘆了口氣,抛去腦中讓人心煩的念頭,抄着褲口袋溜達出去透透氣。
黃小寧難得大白天出現在人前,小胳膊小腿的,正滿頭大汗的拖地呢。
黃小寧這孩子乖得很,不忙的時候幫其他人打掃房間,連帶着連客廳都收拾了,王維摸摸乖孩子頭,“咱家二黃就是勤快。”
得到了房主的贊許,黃小寧呲牙一笑,拖得更來勁了,“這都是維少的功勞啊。”
“少貧,以後叫我大維,維少聽着別扭,”王維走進廚房,随手從臺子上摸了包餅幹當午飯啃,“我什麽忙也沒幫。”
“哎喲大維幹吃餅幹怎麽行啊,”黃小寧大驚小怪的沖上來,從冰箱裏翻出包奶,倒在碗裏擱微波爐裏熱着,翹着腳坐在廚房臺子上,愛不釋手的摸着高檔廚具,“以前我住那地兒,那破網速,回回都跑單,您這兒網速真不是蓋的,下載個高清電影只用兩分鐘,果真神一般的速度啊!”
王維靠在臺子上笑,眼睛眯成兩條毛線,“小東西,不好好做生意,下什麽電影。”
“都是好東西,”黃小寧神神秘秘的靠過來,擠眉弄眼,“回頭給你拷貝過去。”
“成。”
黃小寧從微波爐裏端出熱好的牛奶,殷勤的遞到跟前,“大維,喝奶。”
這孩子也忒乖了點,許久享受過如此帝王般的待遇的王維居然有點不适應,眼角抽了抽,穩了手把牛奶接了過來。
黃小寧又問,“要男女的,男男的,還是人獸?”
王維毫無形象的……吐奶了。
這黃小寧,年齡不小,面相特別顯嫩,個頭也不高,可那股子古靈精怪的勁兒,還真有點讓人……掐死他。
話說着,白大骉從房間裏出來了,換了身萬衆矚目的‘工作服’,大紅米老鼠的圍裙,黃色比卡丘的帽子,還有綠色大象拖鞋,精心打扮的連他媽估計都不認得。
見王維跟黃小寧都在,白大骉忙招呼兩人,“等支起攤去我那兒吃點啊!”
白大骉人長得粗,可心老細了。
住這兒的人水電均分,白大骉知道自己洗肉穿串水電用的多,心裏過意不去,總是讓其他人去他攤上吃飯,找找貼補。
王維看看表,差不多五點了,也該吃晚飯了,今晚就吃白大骉的了。
“行,叫着着了火的汪汪一起去。”
“着了火的汪汪,誰啊?”黃小寧乖寶寶發問。
王維樂,斜楞着眼,瞅着汪焱的房門笑得花枝亂顫,“二黃啊,你大哥你都忘了。”
王維那明顯喚狗狗的口氣把黃小寧氣得滿臉通紅,蹦着沖王維狂叫,“你不能這樣啊,我什麽品種他什麽品種啊,我就是一貴賓犬,他就一……”
只聽房門咔嚓一聲,汪焱面無表情的走出來,上衣沒穿,搭在肩膀上,露出身上久經鍛煉絕對能揍人揍到爬不起的肌肉,“我是什麽?”
性格冷,不愛搭理人,攻擊力超強的物種啊。
黃小寧面皮抽抽,連忙改口,“是……是高貴孤傲的松獅!”
汪焱瞪了王維一眼,表示了他對那個‘着了火的汪汪’稱謂的不滿。
王維向來皮厚,壓根當做沒看見,室友之間起個外號聽着就親切,王維走過去跟白大骉勾肩搭背,錘錘他結實鼓鼓的胸肌,“大骉啊,還是你可愛一點。”
白大骉面紅耳赤,捂胸吭吭哧哧,“別啊……這麽多人……摟摟抱抱的……”
這在男人之間不是最常見的打招呼方式嗎,至于跟被奪了貞操一樣,王維惱了,一把推開害羞的白大骉,“你黃花大姑娘啊,摸個胸就受不了了,你去公共澡堂還不得羞憤而死!”
白大骉低頭盯着自己的腳,臉成一張大紅布,“我從來都不去的……”
“原因,給爺們說清楚!”
王維揪住白大骉的圍裙,青面獠牙的仰着臉質問比自己高壯半頭的男人。
這壯熊該不會是有別的取向吧?
王維對這事忌諱莫深,誓要問清楚。
黃小寧跟汪焱兩人袖着手在一邊隔岸觀火,對逼人爆隐私這種不道德的事相當興趣。
白大骉臉都紅得發黑了,軟弱的老實交代,“小時候跟小夥伴一塊兒去河裏洗澡,我……不知怎麽的我下面腫了,他們笑我是燒火棍……”
死一般的寂靜。
黃小寧當什麽也沒聽到,使勁摳桌子上的花紋,但耳朵紅了。
汪焱繼續面無表情。
王維死魚般翻了翻白眼,吐出一口濁氣,決定先不跟這個腦缺的壯漢一決雌雄,轉了個話題,“……走,吃飯去,爺餓一天了。”
白大骉手腳麻利,沒一會兒把攤子支了起來,正忙活着架涼棚,身上的背心全都濕透,緊緊貼上古銅發亮的皮膚上,雄性氣息濃烈。
王維坐在小馬紮上,做起了甩手大爺,興致勃勃的看熱鬧。
黃小寧人小胳膊細,極有眼力見兒,勤快的跑前跑後幫忙整理肉串什麽的。
“哎,那個汪……汪什麽來着,能幫忙扶着點咩?今天風好大……”白大骉沖着汪焱喊,順道附送倆殷切的‘求幫助’眼神。
王維覺得自己汗毛都讓這股嬌風吹倒了,抖了抖膀子,拎着馬紮找別地兒蹲着了,汪焱老神在在過去扶住架子,白大骉感激的沖他笑了下,很夠分量的呲出全口白牙。
兩人都是有氣力的人,三下五除二支起架子,生火燒炭開始做生意。
先烤了五十串肉串招待房主跟租友們,人逐漸多了起來,白大骉小跑着招呼客人去了。
從背後看,白大骉虎背熊腰,男人味十足,倍兒有安全感。
可性格……唉,不提也罷。
白大骉手藝不錯,肉買的也好,味道足足的,王維咬着肉串,含糊不清的說,“哎有肉無酒不盡興,誰弄點啤的的來?”
黃小寧積極舉手,“我去!”
話音未落,白大骉又扔了三串烤好的大鱿魚在三人面前的托盤裏,一邊忙活着的點單一邊指着桌下面,“下面有,拖出喝。”
王維用腳踢了踢,桌子下面果然有幾捆瓶裝啤酒。
嘿嘿,這大骉還真爽快。
黃小寧酒量差的可以,只喝了一瓶半,舌頭就大得不像話,話蹦出嘴都不帶過大腦的,“汪……汪啊,你在哪個美容中心做……健身教練啊?”
汪焱喝了好幾瓶了,還是面不改色,可見酒量深不見底。
他在一家健身中心做教練,上一天歇一天,平時還帶帶學員什麽的,工作比較清閑。
汪焱也不搭理黃小寧,一副‘生人勿近’的狗樣子,一看就懶得理人。
王維推開膩在他身上直淌口水的黃小寧,“去去,死一邊去,爺褲子都皺了,”又啓開一瓶啤酒放汪焱跟前,慢條斯理的爆新聞。
“聽說,你正遭受一個五十多歲的‘風情萬種’的富婆喪心病狂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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