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算雙标

江肆把手伸到他跟前,喬映抓住他的手翻了個個,江肆才明白喬映想幹什麽。

那裏原先被他掐出的紅印雖已經淡下去了,喬映卻仍歉疚:“不好意思啊學長。”

江肆其實很想問他後來怎麽又哭了,但他今天這狀态實在不方便說太多話,為了不讓他覺得自己逼他,便一直忍了沒問。

不過看喬映這樣子,他好像确實跟自己有話說,江肆也就沒攔着。

喬映起身問他:“學長要進來參觀下嗎?”

江肆也不跟他客氣:“嗯,好。”

喬映家三室兩廳,裝修雖不奢華但也不簡陋,一開門的玄關牆上就挂了不少照片,大多是一家三口的合影,也有他小時候的單人照,看得出是家庭很幸福的孩子,在爸媽的精心呵護下長大的。

喬映帶他進了自己房間,打開書櫃,從最上面那層櫃子上拿下一個相框給他看。

這不是家庭照了,照片上只有兩個男孩子,一個約莫七八歲,是喬映,另一個十四五歲,眉眼輪廓生的秀致,和長大後的喬映也有幾分相似。

“這是我哥。”

“我小時候看牙比現在還不乖,總是哭鬧,那會整過一次牙,就是哥哥陪着我做的手術,他也是全程緊緊拉着我的左手,我爸媽工作很忙,後來再去看牙科,如果需要手術,不管多大,他都會在我身邊。”

他說話語速第一次放的很慢,江肆也沒說話,不像有的男生房間那麽亂,他的房間收拾的幹幹淨淨,面積本就不小,則更顯得空曠,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好似在靜谧的環境裏悠悠回響。

“再後來,他死于一次意外。”

江肆仍面色如常,瞥了眼喬映。

眼眶沒紅,語氣也沒變化,淡漠地像在說別人的故事。

江肆又看向他的手,沒有揪着衣擺,看起來确實沒有在感傷,不需要安慰。

但江肆還是上前一步,攬過他的肩把他帶進懷裏,上下順着他的後背。

喬映渾身一顫,想掙開,可江肆的懷抱讓他很安心,本能地他不想抽離。

“他死後我就擔心要是以後看牙沒人陪了怎麽辦,萬一爸媽也沒時間呢,所幸之後也沒再出過岔子讓我犯難,直到最近......”

“所以今天你抓住我時我——嘶!”喬映的麻藥勁其實已經過了,但許是之前手術時就疼過,這第二波疼并沒有很快回歸,他說了大半天話才發作。

江肆适時放開他:“你坐下把消炎止痛藥吃了,我給你冰敷。”

喬映其實很感謝這疼痛打斷了他的話,因為他當時的心理在江肆看來或許會有些矯情。

看到江肆進來,喬映條件反射般做出了想讓他抓住自己的反應,但很快也意識到,江肆不是哥哥。

只是他明明都已經放了手,江肆卻及時主動抓住了他。

就連小時候讓哥哥陪着都是他自己提的要求,而這次無需他說一個字,江肆便明白了。

那一瞬他毫無預兆地破防了。

他自己也沒想到會這樣,但很多時候人在下意識的反應往往就能反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騙不了人。

喬映吃過藥,江肆拿着毛巾回來給他,他向來就不是內向的人,讓他不說話的難度堪比登天。

“學長——”

“別說話了。”

“有的話必須得說,而且我現在已經好多了。”喬映手捂着右臉,“謝謝你。”

“學長,我有問題想問。”

“說。”喬映的嘴既然堵不住,江肆也懶得管他,反正自己的提醒義務已經盡足了。

“前天課間你為什麽給我講題啊,你先給他們講,課後再給我講不也行?”

“這樣不好?”

“也不是,就是覺得有雙标之嫌。”

“是你的話,就不算。”

喬映莫名感覺臉熱,不敢細想這句話的深意。

“那吃飯時為什麽又突然說話了?”

“看你好像嗆到了,關心一下。”

“那你考研為什麽轉專業?”

江肆眼眸微垂,不太想細說:“想學就學了。”他輕笑,“小朋友,你是十萬個為什麽嗎?”

喬映被他逗的彎了眼角,其實他還想問江肆為什麽主動拉了自己,但不知為何,又怕聽到太官方的回答。

不過他也确實沒顧上問,更沒深想自己為什麽會有這麽奇葩的心理,老媽就給他打了視頻電話,喬映也沒顧及江肆還在屋裏,直接就接了。

“驚驚,你今天咋樣,我們不在家是不是特逍遙?”

喬映真想吐血了,他最嫌棄這小名,哪想到媽媽這時候會喊。

“媽你瞎喊啥啊我現在不是一個人。”

江肆本就沒打算長久和喬映處下去,見過家長難免會生出些不必要的牽扯,正想出房間,就被喬映猝不及防cue了。

他只好停下來轉身對鏡頭點頭致意了下才走。

喬映在抱怨拔牙很疼,江肆聽着他撒嬌,臨出門前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

小孩兒的側影被月光勾勒的柔和,垂着眼皮,看起來很乖巧,他戴上了耳機,江肆聽不到喬映媽媽說了什麽,只看到他嘴角淺淺揚起。

喬映媽媽也沒讓他多說什麽話,簡單交代幾句就挂了,喬映出去一看,江肆也沒走遠,就在他房間門口邊上靠着處理消息。

看到喬映出來他收了手機:“不好意思,臨時有消息,就沒跟阿姨多說幾句。”

“我媽沒那麽講究,不用拘束。”

江肆點點頭:“我有事,該走了,你明後天還要吃流食,我給你帶。”

“謝謝學長!”

“你要怎麽謝我?”

“等我牙好了請你喝酒。”

“好。”

小孩兒實在太乖了,江肆又沒忍住去摸他的頭,這次喬映沒躲。

“你小名是哪個字?”

喬映本來以為他沒當回事,這時聽他又提,尴尬到爆:“驚蟄的驚,因為我生日在那天,這名聽着太像女的,除了我家人,我沒敢讓任何人知道。”

“3月5號?”

“嗯。”

“剛好是我們認識的前一天,都沒趕上給你禮物。”

“這有什麽,以後還有機會。”

江肆可不覺得還有什麽以後,敷衍地點了下頭就走了。

他離開後驅車去了一家咖啡廳。

母親為他安排了一場相親,是她領導的女兒,給他來了個先斬後奏,人都快到了才知會他,勒令他必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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