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教司坊,
官妓A故作玄虛的對着官妓B道:“聽說了嗎?就那個許府的大小姐。”
“許府?哪家許府?”官妓B假意不知地問着
官妓A揚起臉故作大聲道:“就是骁勇将軍的獨女,聽說早就失身給了太子。”
官妓A的聲音引來了坐着喝酒的大官人們的注意,其中一個官員大聲問那官妓道:“你說什麽?就是大理寺卿的妹妹嗎?”
官妓A拿過一杯酒, 喝了一口酒這才有模有樣道:“是呀,太子殿下和那許小姐的事情早就是滿城皆知了。只是奴家今日才知那許小姐為何總是纏着太子殿下,原來是早就行了周公之禮,這才巴巴的往太子身上湊呢。”
其中一位官員坐着啧啧連聲:“真想不到,這骁勇将軍竟然生了這麽個不知廉恥的女兒。也難怪, 畢竟早年便待在宮中,又和太子殿下不清不楚這麽些年。”
另一個喝酒的官員疑惑道:“這樣的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這可是人家的私事。”
官妓A輕笑着道:“官人有所不知, 前段日子那許府小姐還同太子殿下在破廟幽會呢, 院裏的廚娘親眼所見, 還瞧見太子殿下的都尉守着門。想來是那許府小姐孤苦難耐,才會找了太子殿下。”
一個摟着官妓的官員,掐了一把官妓的細腰, 油光滿面的臉上透着些許猥瑣, 擦了擦口水道:“本官瞧見過那許府的小姐, 長得甚是可人, 可惜太子殿下早就娶了永昌親王家的小郡主。按照本官看, 這女子日後怕是得給人做妾了。”
這油頭滿面的官員身旁瞧着衣冠楚楚的官員擠兌他道:“怎的?還打算給你做妾不成?你打得過大理寺卿嗎?”
“給本官做妾是她的福氣!本官好歹是正三品左副都禦史,本官同他大理寺卿同級,他還能耐本官何?”那油頭滿面的官人甚是猖狂道。
衣冠楚楚的官人聽不下去了嘲諷道:“池廣你可算了吧, 你的這官職是你爹魯國公買通了考官這才換來的。如今那考官都人頭落地了,你那什麽左副都禦史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還拿來當什麽令箭。”
原來那個油頭滿面肥如豬的官人, 便是魯國公的兒子池廣, 魯國公早年因為給兒子買官爵被帝狠狠申斥了一番, 可奈何這魯國公是太後唯一的親侄兒,不能太過苛責,帝重孝道便留了池廣左副都禦史一職,但實則形同虛設,當官的沒幾個瞧得起他的。
池廣氣得推開官妓,拍案而起:“那又如何?本官好歹叫太後一聲祖母,那許清風還能越過本官去?”
周圍的官人乘機起哄道:“既然你如此有能耐,怎麽不去許府提親,看看那許府的許清風能不能讓你娶了他的妹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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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廣氣得發抖,又不想被駁了面子,又道:“這又有什麽?她的妹妹如今都已經不幹不淨的了,能嫁于本官是她的福分!”
一些早已經看不慣池廣的官員添油加醋道:“是嗎?小心沒娶上許府小姐的就被大理寺卿請到牢裏去了。”
池廣好面子,便立即下了軍令狀似的道:“本官現在就去!若是娶成了你們都得給本官賠罪。”
身旁的官員嗤笑着道:“別說賠罪了,頭都割給你。”
池廣揪住那官員的衣襟,恨不得打在他的臉上,手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最好給本官記住了!”
池廣就在衆多官員的不屑聲中走了出去。
其中一個喝酒的官員翻了個白眼道:“也就這樣大傻子敢去招惹大理寺卿,他還真以為自己是魯國公的兒子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另一個官員立馬接上道:“他就是有個好爹罷了,有什麽可得意的。如今大理寺卿跟着北鎮将軍習武,就他那肥頭大耳還不抵許清風一巴掌。”
官妓A瞧着熱鬧起來的官員們你一句我一句不嫌事大的模樣,勾起了唇角。
官妓B卻顯得有些忐忑不安,低聲問官妓A:“我們這麽做真的值得嗎?那瀾姬給我們的也不過幾兩銀子。”
官妓A不由得笑着道:“瀾姬如今是太子的妾室,若她能抓着太子的心,說不準日後能救我們與水火,你總不想一輩子呆在這不見天日的教司坊吧。”
“也是。”官妓B低着頭道。
許府,
買完菜的廚子急急忙忙的回了許府,顯得不安,低着頭只顧着走都沒瞧見迎面而來的許清風。二人硬生生的撞了個滿懷。
“哎呀……”許清風後一步撣了撣自己白淨的衣衫,不悅道:“你怎麽回事?今日這麽毛毛躁躁的,本官今日要入宮給太後請安,這衣服髒了豈不是讓太後怪罪。”
廚子顫抖着身子似乎在隐忍什麽,顯得害怕極了。廚子也不說話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許清風倒是懵了,無奈輕笑道:“本官就是這麽一說,沒打算怪罪你,你起來吧。”
廚子依舊是跪在地上不肯起來,低着頭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眼淚顯得委屈而難過。
“這是怎麽了?”廚子一哭,許清風反倒是不知所措了,廚子在許府待着也算是有些年頭了,算是個老人了,怎麽就被許清風這麽幾句話說哭了。
廚子哭得越發厲害了,卻依舊是一句話也不說。
管家見了匆匆而來,瞧着廚子關顧着哭不說話,便想要扶起廚子道:“你快些起來,大人還等着入宮呢。別耽誤了大人的正事。”
廚子卻推開了管家,磕頭哽咽着道:“大人……出事了。”
許清風雲淡風輕的笑着問:“這是怎麽了?又是誰家大娘少了雞,誰家大爺被偷了菜?”
平日裏許清風這樣打趣,廚子再難過也會笑出聲,可今日卻顯得尤為不同,廚子面色難看極了。
管家瞧着時辰不對了,便勸廚子:“等大人請安回來再說吧,別耽誤了大人的入宮的時辰。”
廚子跪在地上攔着許清風的必經之路,大老爺們哭哭啼啼道:“是關于小姐的。”
“清如?”許清風更是納悶了,這幾日許清如一直待在府裏,這能出什麽事情?
廚子似乎有些難以啓齒,平複了一會兒又道:“大人有所不知,今日老奴去集市上買菜。聽那些市井上的人說的實在是難聽極了,便和那些人争執起來,差點動了手。”
“為何打架?”許清風不解,許府的這個廚子為人敦厚老實,從來不與人争吵更不會惹事打架,莫非真是什麽大事?
廚子微微擡起臉,聲音輕輕的支支吾吾道:“她們說……她們說我們家小姐失身給了太子,是不知廉恥的女人……”
“胡說!”管家聽了率先氣憤打斷道。
許清風聽了廚子的話,整個人都仿佛僵住了,他回想起清如講起的那日在破廟之事,莫不是有人漏了口風說了出去?或者正是太子故意說出去的。女子失貞是大事,哪怕是皇室的公主都會被诟病,此事若是傳入許清如的耳朵裏,許清風真的擔心她會想不開。
廚子邊哭邊繼續說着:“她們說的實在是難聽,說的有模有樣的,還非說是我家小姐硬要貼上去的,如今外頭的人幾乎都知道了,大人得想想辦法幫幫小姐……小姐……小姐這名聲壞了日後如何嫁給好人家。”
許清風氣得捏着拳頭狠狠打在身旁的柱子上,他此刻恨不得提劍殺了那李宗義。他真是沒想到,李宗義居然如此卑鄙陰險,用這樣不齒的法子逼迫清如就範。
管家瞧見許清風氣得發抖又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便跟廚子說:“你先下去,別同小姐夫人提起。”
廚子點着頭,知道多說無益,擦着眼淚,退了下去。
許清風面對着柱子撒氣,一拳一拳打在柱子上,手上都紅了一片,他的手沒了知覺,可心裏卻撕裂的疼着,他知道這樣的事情他越是出去解釋,越是抹的黑。可他總不能眼睜睜看着清如就這麽被外人壞了名節。
許清風憋着眼淚,責怪自己,都是他這個當兄長的無用,他若是早些下決心把清如送去鄉下便不會有這樣的事情。是他太優柔寡斷了,是他害了清如。他就不該讓清如入宮,就不該讓她同太子有過多的牽扯。
他身為清如唯一的兄長卻做不到爹爹那般護着她周全。
許清風哭出了聲,無力的蹲下了身子,揉捏着他自己的臉迫使自己清醒,他不能看着清如就這麽被太子毀了。
管家看着許清風有些心疼,這麽些年許清風雖然一直養在太後宮裏,卻鮮少聽起他哭過,太後都說他是最堅毅的孩子,哪怕是受了委屈,都是笑盈盈的。
可這一回……
管家見狀便提議道:“不如大人去找寧王殿下商量?寧王對小姐甚是上心,此事一出必然會幫着小姐。”
“不可!”許清風擡起臉當機立斷拒絕道:“如今清如被辱,這外頭已經傳得那麽難聽了,若是寧王出面,那豈不證實了清如水性楊花,同兩個男人不清不楚?”
“可……”管家剛想說什麽又咽了下去,只剩下嘆氣,倘若骁勇将軍還在的話,也不會讓清如清風這倆孩子受這麽多委屈了。
作者有話說:
寧王大人更名馬上就要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