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就這麽嫌棄?

陶思素此時此刻很想硬氣地回他一句:不, 你誤會了。

然而她不能,因為她确實就是這麽在外編排兩人的。

傲氣的小天鵝羞愧地低下了頭顱,岑安衍繼續咄咄逼人, “就沒什麽想說的了?”

“你就當我暗戀你吧。”她選擇擺爛。

岑安衍意味深長地看她,順着她賭氣的話往下說:“哦,那你追人的方式還挺別致的。”

陶思素無話可說。

在對方過于熾熱的眼神攻擊下,她不得不硬着頭皮重新為自己樹立起勇氣。

她閉緊眼睛,深吸一口氣, 語速飛快,“我會繼續努力的。”

聲若蚊蚋, 岑安衍壓根聽不清她在嘟囔什麽, 就憑她怨氣沖天的眼神只覺得她在惡狠狠地斥責自己。

岑安衍笑, “好了, 留口氣回去再罵。”

這句話不知道是戳到了陶思素哪根大條神經, 她認為他是在挑釁,于是不過腦的話脫口而出,“你就等着瞧吧!”

“行,我等着。”岑安衍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晚間的氣溫比白天低得多,唰唰的冷風直往衣襟裏灌, 好像冬天已然來臨。

陶思素懼寒的厲害, 她出門前看好了天氣預報,所以提前準備好了厚外套和圍巾。

她從背在胸前的背包裏取出一條圍巾圍在脖子上,頓時覺得寒氣驅散了不少。

回頭一看,卻見身着單薄的岑安衍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所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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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想了想,又把脖子上的圍巾摘了下來丢給他, “你戴吧,我外套厚, 把拉鏈拉到頂就成。”

陶思素的鼻頭被凍得紅紅的,岑安衍拿着繡着小熊造型的圍巾沒動,“你留着自己戴吧,我不冷。”

絕對是逞強,陶思素瞧着他那件外套都替他冷。

她一時着了急,搶過圍巾就粗魯地往他纖長的脖子上繞,“別跟我客氣了,就當給我個機會好好表現吧。”

圍巾緊緊纏繞在岑安衍的脖子上,幾乎沒透一絲縫隙,圍巾上還殘留有她脖頸的餘溫和氣味,直往他的肌膚和鼻腔滲入。

氣味是那股他極其熟悉的甜膩味道,不只因為多次從她身上嗅到,還源自于自己被周哲惡搞替換掉了沐浴露,自身纏繞許久的回憶。

岑安衍愣了愣,随後有些失笑,“那就謝謝你了。”

機車以它不慣常的速度在道路上龜速行駛着,四面八方的風唯有前方沒往岑安衍身上沖,也唯有後方的風沒襲擊陶思素那缺失安全感的後背。

天氣預報依舊不負衆望,它再一次預報了錯誤的天氣情況。

原本應該多雲的天空忽然飄起了小雨,陶思素戴起連衣帽把車停到合适車位。

兩人以同樣的造型并肩往女寝的方向前進。

雨有下大的跡象。

陶思素同岑安衍站到女寝大門的房檐底下,她道:“你在這等我上去給你拿把傘吧。”

岑安衍搖搖頭,“沒事,我幾步就到宿舍。”

他說着把零食袋挂在她左手上,又把圍巾摘下疊好塞進她的雙肩包裏。

他微微往前推了她一把,“沿着邊緣走,稍微能擋擋雨。”

說畢,他轉身邁入淅淅瀝瀝的雨水裏離開了。

天氣到底不算好,冷風混着交雜的雨水穿透着布料每一個縫隙。

半夜,岑安衍迷迷糊糊發起了燒。

他強迫自己去上了早八的課,結束後剛回到宿舍床上就昏昏沉沉似乎睡暈了過去。

周哲見他那緋紅的臉色有些擔憂,他出聲問:“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岑安衍咳嗽兩聲,“沒事,有點着涼,睡一覺起來就好。”

“你昨天不是帶桃子醋去檢查嗎?咋回來反倒自己一身病?”周哲疑惑問道。

生病的岑安衍顯然好說話多了,他張口聲音幹澀,“出去逛了逛。”

周哲自動運轉大腦開始分析相關信息,他暗笑得出一個結論,于是立刻電話撥給陶思素。

“桃子醋同學,岑安衍昨天是不是一天都跟你在一塊呢?”

陶思素答:“差不多吧,不過他沒留在女寝睡覺,難道他人不見了?”

周哲被她的腦回路創到了,他重新整理思緒,良久才繼續說話。

“那倒不是,只是岑安衍昨天跟你逛一天後,回來就一病不起了,所以我想你能不能過來看看他。”

周哲有私心,陶思素并不知道,但她确實覺得岑安衍的病跟自己脫不了幹系,于是她迅速緊張起來。

“那他現在還好吧?”

“唔,”周哲故作神秘,“這不好說,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可是我進不來男寝怎麽辦?”陶思素有些發愁。

“這你放心,待會兒我去樓下領着你上阿姨那登個記就成。”周哲信誓旦旦道。

有了底,陶思素将自己藥箱裏的藥一股腦挑了些塞進包裏,就披了件外套匆匆忙忙往男寝趕。

周哲領着她進了宿舍,他指了指靠近陽臺的床位道:“喏,在床上睡着呢。”

陶思素不可能直接爬人家床上看,可自己身高又不足以她站在地面直接與他面對面。

不過周哲替她想了個辦法,他摘去岑安衍椅子上的坐墊,又抽了幾張紙墊上,“你踩着凳子看一眼。”

陶思素乖乖點頭就踩了上去。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兩三點的時候,陰雨綿綿的天空一片陰沉,沒開燈的室內光線暗,很适合用作睡覺。

但陶思素還是擔心自己直接掀開對方的簾子會讓他不适應,于是糾結良久還是把自己的小腦袋塞進了床簾裏。

周哲見她頭直接鑽了進去,在底下張着個嘴驚訝極了。

岑安衍的被子蓋住了他大半張臉,只留下一對沉閉着的眼睛和布滿汗水的額頭。

陶思素眉頭緊皺瞧着他,她有些糾結自己要不要動作。

擁擠的環境多了個人,即使意識模糊,岑安衍依舊醒了過來。

他被面前湊着的小腦袋吓了一跳,人下意識往牆角縮了一段。

待看清人形後,他松了口氣,“你怎麽在這?”

“來看看你啊,也看看我昨天是不是闖禍了。”陶思素一面回,又很擔心地問:“我能摸摸你嗎?”

她想探一探他額頭的溫度。

“跟你沒關系。”岑安衍抱着被子靠坐在原地牆角有些無奈,“你是女生,但我是男的,男女授受不親知道嗎?”

“只是摸摸額頭也不行嗎?其他我哪都不碰。”她委屈巴巴說。

岑安衍嗓子啞得厲害,他有些講不出話,只是無奈地把頭向她靠近,任由她用那雙柔軟細膩的小手在額頭上摸來摸去。

她說:“好像不燒了。”

他壓着嗓子回:“嗯,晚上爬起來吃過藥了。”

他看着她的沾滿自己汗水的手道:“下去洗個手,站凳子上不危險嗎?待會兒掉下去了怎麽辦?”

生病中的岑安衍溫柔順從了許多,陶思素同周哲一樣也有這樣的感覺。

周哲在底下聽到對話,姨母笑個不停,“放心放心,老奴在底下扶着呢,你們盡管聊就是了。”

岑安衍沒理,自顧自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身上的睡衣被浸濕了一大片,陶思素跳下椅子盯着他腰部的汗水眉頭緊蹙。

那一大片的衣服牢牢貼在他精壯有力的腰腹,白色睡衣下的肌膚若隐若現。

岑安衍剛剛變至蒼白的臉又泛起一絲紅暈,連帶着耳尖都有可疑的色彩。

他伸出手在空中擋住她的視線,沙啞的聲音像是懇求,“別看了,去洗手。”

周哲在一邊笑得不能自已,岑安衍甩給他一個眼刀。可惜沒用,他現在看起來一點兒攻擊力也沒有,像只待宰羔羊。

松弛得有度,周哲笑歸笑,回頭還是領着陶思素去洗了手。

岑安衍找了個一次性杯子給她倒了杯熱水,他看着正坐在自己椅子上的姑娘問:“讓周哲送你回去?”

“好啊。”陶思素點點頭,又指着自己帶來的那包藥道:“不過這些藥你可以适當吃一點,我有寫明用法用量。”

“謝了。”他跟她道過謝,又吩咐起室友,“她住問雅苑,你送她回去。”

“喲,記這麽清楚呢,那你幹脆送人回去好了。”周哲笑嘻嘻,“再說人家為你來的,你不出去送送怎麽好意思,這行為可不像我們男人能幹的事。”

岑安衍知道多說無效,只好另尋方法,他回頭對陶思素說:“我先去沖個澡,你等我一會兒。”

他實在受不了自己汗水包裹着跟人出門。

陶思素其實很想說可以自己回去,但樓下阿姨的門禁卻讓她無法拒絕,她只好乖巧點頭應好。

按平常,宿舍裏都是男的,大家當衆脫個上衣也不是什麽罕見的事。可現在明晃晃坐個女生在狹小空間內,岑安衍身上再不得勁兒,也只得帶着濕透的衣服鑽進浴室。

陶思素聽着浴室裏傳來的水聲尴尬不已,明明只十分鐘卻恍若過了十年。

知道洗澡時有人在等在聽,岑安衍很難裝作若無其事,他只能麻痹自己,用最快的速度逃離浴室。

他随意把頭發吹至不滴水,而後對呆滞的陶思素說:“好了,我們走吧。”

“噢噢。”陶思素望着眼前的出水芙蓉傻傻回複。

外頭雨勢不小,風也很大。

岑安衍剛打開房門就又回身關上,他轉頭盯着陶思素光禿禿的脖子問:“今天怎麽沒戴圍巾?”

“昨晚上洗了。”她誠實回答。

岑安衍噎住,“就這麽嫌棄我?”

“哈?你誤會了,昨天回去不小心掉地上了而已。”陶思素對着他的眼睛認真解釋。

他有些尴尬,背過身從一旁的衣櫃裏掏出一條黑色圍巾遞給她,“先戴這個。”

陶思素乖巧接過,仔仔細細把脖子包了個嚴實。

她曾盡力勸阻岑安衍送到門口,但他還是堅持送到宿舍。

陶思素很懷疑自己這趟行程的真正意義,但祝月儀卻說,這是談戀愛的正常表現,好比宋芮和謝同學兩人在男女寝門口的來回拉扯,大家都在平等地擴散愛情酸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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