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冷漠鬼vs渴死鬼
生病誤事, 人都到宿舍了這種大好機會,岑安衍居然忘記把從妹妹那好不容易搜刮來的小黃鴨賠給陶思素。
小黃鴨被岑安安用那些花裏胡哨的布料給包裹着,此刻它正穿着條小花裙, 別着個彩色發卡,睜着個圓溜溜的大眼睛坐在他的書架上瞪他。
看久了,和陶思素越發相像。
【明天上午有空嗎?我有東西給你。】
他給陶思素發過去一條消息。
好半天對面才回複。
【上午有實驗課,不确定什麽時候結束。】
【我有什麽落在你那裏了嗎?】
岑安衍回複并貼了一張随手拍的十分模糊的鴨鴨照片。
【不是,之前答應賠給你的鴨子還在我這。】
【那你明天快結束的時候告訴我, 我過去找你。】
陶思素見到絕美小鴨,樂得嘴都合不攏, 在岑安衍看不到的那頭瘋狂點頭, 就差自己飛過去自取了。
但事與願違, 上午的實驗安排緊湊, 陶思素手腳全程都沒停下來過, 別說給岑安衍發消息了,就是掏手機看眼時間都騰不出手。所以很理所當然的,陶思素直接把兩人約見的這回事給徹底忘了個精光。
岑安衍臨到十二點了也沒收到下課信息,給陶思素發去的消息也沉入海底,了無回音, 所以他只好想辦法自己去找她。
之前給她送酸奶的時候, 記性極好的岑安衍在教室外的電子滾動屏上知道了她的所在班級,于是他直接登上了教務系統查看了她所在班級的課程表。
實驗室在C棟606,他沿着大道往前走,路上密密麻麻都是剛剛結束實驗課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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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安衍沒坐電梯,直接腳爬六樓。
實驗室還剩寥寥幾個人, 陶思素穿着實驗服拿着一只燒杯在實驗臺前嘀嘀咕咕忙活着什麽。
岑安衍見人還在,就沒貿然進去, 而是選擇在外頭等待。
等了一會兒,人沒出來卻看見自家母親從走廊末端的辦公室向他走來,幹練短發配帶風走姿自帶強大氣場。
他叫她一聲,“媽。”
羅蘭映站到他面前,“來找我的?”
“沒,找個同學。”
羅蘭映點點頭,又同他在門外閑聊了幾句。
這次實驗分成了兩大組,剛好陶思素學號卡在15,被分在了上半班,恰好和其他三個室友分開。
她的實驗結果出了點問題,所以耽擱到現在,也就沒讓室友等她。
收納櫃正好在實驗室外牆,陶思素解決掉手頭的問題後,垂着頭專注地脫實驗服往門口走着。
室外溫度顯然比室內低上許多,她拿出外套準備套上,可死活摸不到另一只手的袖子。
岑安衍見她忽略自己走了過去,層層疊疊的厚穿搭像只不靈活的胖企鵝。對方實在無能為力,岑安衍也确實看不下去了,此刻沒多餘想法就把癢癢的手伸了出去,協助她把袖子給找到了。
“謝謝。”得救的小企鵝很驚訝看向他,看清人後又帶着些羞愧,“喔,是學長,我不小心把你給忘了。”
站在一旁的羅蘭映看向她,卻是在問自家兒子,“交女朋友了?”
岑安衍有些無奈,“不是,就是找她有點事。”
說着他拍拍陶思素僵硬的肩膀道:“你去前面等我,我馬上過來。”
陶思素得救似的點點頭,“噢好,那羅老師也再見。”
羅蘭映長相是嚴肅類型,此刻卻溫和朝她微笑,“再見。”
她朝羅蘭映恭恭敬敬鞠了個躬就匆忙跑開。
誰懂啊?剛剛還在指導實驗的教授居然是學長他媽,而她剛剛居然還沒有注意到對方,真的很想從頭再活一次!
羅蘭映并不是什麽不通情達理的家長,她看向不遠處懊惱不已的小女孩,朝兒子理解般地點點頭,“有什麽事回頭再說,別讓人家久等了。”
“好,我這周末先不回去了,周六您讓司機接安安下晚自習吧。”他回道。
同母親告別後,他朝緊低頭顱,腳扣城堡的陶思素走去。
“吓到你了?”他問。
陶思素小心翼翼從他身前探出頭,見羅蘭映已經離去才松了口氣,“沒,和你們無關,我就是從小到大都特別害怕老師。”
“哦,做虧心事了。”岑安衍說。
陶思素怒,“才沒有,我是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五好學生,老師最喜歡的就是我這樣的學生。”
她哀怨看他一眼,“哼,像你這樣的冷漠鬼肯定理解不了我這樣的積極分子。”
“行,那讓我這個冷漠鬼為積極小姐賠禮道歉好了。”他說着把手裏的小黃鴨挂在了她包上。
陶思素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她欣喜若狂,“它好可愛!”
“嗯,是個可愛鬼。”他淡淡回應。
看對方愛不釋手的模樣,岑安衍放了心,“不過之前弄壞的那個再等我想想辦法,得過段時間才能還你。”
岑安安找的手作娘排期都到後年了,他出錢再加急也還得再等一兩個月。
陶思素感激地搖搖頭,“本來上次都是為了救我才弄壞的,學長送這個給我已經仁至義盡了,其他再多就顯得我得寸進尺了。”
“你得寸進尺的還少嗎?”他幽幽開口,并按向了下行的電梯,“行了,這個你不用操心,抓緊時間吃飯吧,下午不是還滿課嗎?”
“我覺得我很克制,明明是學長太熱情。”她不滿回道。
“誰剛剛還說我是個冷漠鬼,怎麽積極鬼還有兩副面孔?”岑安衍側頭看她。
陶思素舉手,“我說的,我承認,女子漢敢作敢當,我絕對不推辭。”
“嗯。”他随口應了聲,像是在敷衍無理取鬧的小孩。
電梯剛剛下至一樓,陶思素欲開口再戰卻忽然有些受不了嘴裏的幹澀。她收起戰線,改仰起頭可憐巴巴望向他背後的背包,“學長,你有帶水嗎?”
實驗樓只提供一百度的開水,不放涼根本沒法入口。陶思素早上的包子吃得鹹,和室友們又相隔老遠無力求助,忘帶水杯的她硬生生熬到了現在。
她倒是想堅持到宿舍或是食堂,但實驗樓離生活區很遠,等現在走回去還要好一會兒。想了半天,她還是準備來岑安衍這碰碰運氣。
運氣倒還真被她給撞上了,岑安衍不計前嫌,大氣幫忙,“我媽辦公室有,你先等一會兒,我去幫你拿。”
陶思素有求于人,此刻合手乖巧點頭,“好,辛苦偉大的學長大人啦。”
岑安衍被她那星星眼看得有些哽噎,他撫了撫額角攔住她再欲表現的動作,“行,多餘表示就不必了,展示到此為止。”
辦公室角落摞了好幾箱礦泉水,岑安衍拿出一瓶往外走去。忽的被凍人的風吹到想起什麽,他轉過身找來幹淨的杯子給倒出來半杯,又去接了半杯熱水中和了一下溫度才拿給陶思素。
陶思素捧着杯子噸噸噸一口氣喝了個精光,好像久旱的沙漠遇上了綠洲。
岑安衍有些驚訝,他在她眼前搖了搖手中的水瓶,“渴死鬼?要不再來點?”
陶思素迫不及待點點頭,積極的像是幼兒園裏搶答的小朋友,她聲音清透響亮,“要。”
于是岑安衍任命地又給她重新續上了一杯。
走前,陶思素放下豪言壯語,“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陶某今受恩于你,來日必大報于你!”
岑安衍:“......”
謝謝,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