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桃子的報恩
陶思素所謂的報恩, 就是瘋狂給岑安衍投遞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
開始還正常,每次社團活動見面她都會帶一些零食小吃硬塞給他,當然如果忽略掉她以為自己愛吃脆桃這事的話。
在陶思素本人看來, 如若對方拒絕,那必定是他不好意思,這時候她需要做的就是态度強硬一些,那對方就不會羞澀推拒。
臨近期末考試,社團活動已經大幅減少, 但陶思素的報恩行動依舊沒有停止。
校園就這麽大,兩人碰見也不是什麽難事, 或者遇見周哲幫忙轉遞也不是不行。
從那開始, 桃子的報恩逐漸變得清奇起來。
有時候是一包貓糧、一個指甲鉗、一支小甘菊護手霜以及其他千奇百怪的東西。
她給出的解釋同她送的東西一樣, 也是清奇的。
“上回我看見體育館的鎮館小貓一直沖你哈氣, 你常年出入這個地方, 不跟人家搞好關系怎麽行?來,我囤的貓糧分你一袋,沒事你就多喂喂人家,争取下次人家起碼能對你視而不見。”
“我看見你手長倒刺了,血淚教訓千萬別徒手拔, 下次再長用指甲刀就行。”
“我頭一回來北方過冬, 真沒想到可以這麽幹,我手都開裂了,可疼,你也多抹抹護手霜保持水潤啊。”
......
諸如此類的東西數不勝數,她也總能給出一套自己的“合理”理由。
周哲作為工具人對此嗤之以鼻, 痛斥兩人不顧單身狗的死活。可兩人每次連說辭都一樣,說是正常同學來往, 說他心髒看什麽都是髒的。
對此,周哲只想把兩人死死綁在一起浸豬籠。
這天,周哲回宿舍往岑安衍桌上丢了個盒子,他惡狠狠地說:“你倆可真有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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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安衍瞥他一眼沒搭理,從桌上拿起盒子不緊不慢拆了起來,裏面是一個非常精致的庫洛米鑰匙扣。
說實在,每次都有一種拆盲盒的驚喜感。
他拍了張照片給陶思素發去。
周哲搶過鑰匙扣吐槽,“啧,不會又是什麽情侶款吧?”
他又四處打量了一下陶思素在岑安衍這留下的痕跡道:“你這都能開小賣部了,你小子何德何能。”
岑安衍搶回來,“首先,我們不是情侶,這我已經強調很多次了。其次,宿舍裏開小賣部是不合理的。最後,還是建議你上醫院去查查精神狀态,我還是願意替你出一半的費用。”
周哲:很想罵!
陶思素收到一張只有圖片的信息就明白了岑安衍的意思,她騰不出手打字只好發過去兩段語音。
“前兩天我的宿舍鑰匙掉了,我感覺就是因為我沒給它配鑰匙扣,所以單獨一個小小的不好找。昨天我特意上街去買了鑰匙扣,想着挂在鑰匙上就不怕看不見,正好順便給你也帶了一個。”
“學校的鎖匠好坑的,我想重新配把鑰匙他居然收我四十五,你都快畢業了,可別浪費這個錢跟我一樣倒黴了。”
她的語氣帶着委屈和憤怒,聽着極其真實,好像在耳邊說話。
岑安衍嘴角不自覺揚了揚,他回了一條消息。
【知道了。】
發完就轉了兩百塊錢過去。
陶思素沒懂,“你幹嘛給我錢?”
他回:【拿給你以後配鑰匙。】
兩人本質是一樣的,岑安衍在每次收到禮物後,總會千方百計找到還錢的理由。
周哲在一旁一言難盡地看着他。
岑安衍問:“你沒事?”
“你笑得好惡心,害我吃不下晚飯。”他扶着梯子做出嘔吐的姿勢。
“那不正好。”岑安衍若有似無地掃了一眼他鼓囊囊的肚腩。
周哲:集帥們,誰懂啊?這有人搞人身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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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周即将來臨,毫無自制能力的陶思素準備去圖書館血拼一把。
宋芮與謝達作伴,陶思素首先pass的同行對象就是無良愛情狗。
祝月儀熱衷在教室學習,可陶思素嫌棄教室課桌太窄,放不下她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遂沒同行。
楊娅欣倒是和她來過一次圖書館,可那些蠢蠢欲動的男大學生實在擾人心煩,于是她下午就離開沒再來過。
至此,整個宿舍只有陶思素堅持要來圖書館。
陶思素覺得自己上輩子絕對是只冬眠動物,要不然她怎麽會接二連三的賴床不起。
她看着手機上已經過去一個小時的設定鬧鐘悔恨不已,花了十來分鐘洗漱完畢就空着肚子往圖書館的方向狂沖。
期末周的圖書館總是爆滿的,盡管朝溪大學圖書館的位置投放極多。
但大學生嘛,大多都是有點社恐的,如若不是迫不得已,基本不會選擇面對面這種社交悍匪距離。
陶思素放輕腳步在一樓繞了一圈,最終在角落對上岑安衍探究的眼神。
她眼神一亮,指了指他對面的空位置,用口型問他有沒有人,在得到搖頭的答案後,她利落放下書包入座。
紙巾、水杯、電子計時器、充電器、平板、教科書三本以及花裏胡哨的筆記本三本,眼看着她像百寶箱似的從她那小包裏變出一大堆東西,岑安衍開始思考她的體力是不是被他嚴重低估了。
見他一直望着自己的桌面,陶思素朝他眨巴眨巴眼睛詢問原因。
岑安衍沒作聲,指了指她桌上的書示意她開始學習,随後收回眼翻了一頁自己桌上攤開的《國際金融學》。
陶思素見狀也不再瞎忙活,用電子計時器設置了一個兩小時的定時準備先看一本書的前兩章節。
書上的化學式密密麻麻,看得她頭暈目眩,書沒翻兩頁就開始發起了呆。再加上室內暖氣開得很足,她紅撲撲一張臉睡意更濃。
岑安衍手裏的書都翻完一個章節了,她還停留在第十頁渾渾噩噩。
電子計時器微弱的燈光閃起,兩個小時已到,她還沒有進入狀态,只好找些題目刷刷來集中注意力。
時間很快過去,陶思素中午回去解決了個午飯,下午來的時候還在圖書館內門的咖啡館裏捎帶了兩杯咖啡,她自己抱了一杯,又推過去一杯到岑安衍手邊。
岑安衍疑惑看她,她湊近極小聲地說:“好困的,來杯咖啡醒醒神呀!”
他沒領情,“我不困。”
“哦。”她高高揚起的尾巴瞬間耷拉下來。
岑安衍嘆口氣,拿過咖啡喝了一口,“謝了。”
陶思素瞬間又活了過來,下午乃至晚上的學習都投入了許多。要不是工作人員來清場,她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再戰一個通宵。
岑安衍看她滿面紅光,他說:“晚上精力這麽充足,怎麽白天就不行?”
“還來的這麽晚。”他幽幽補充。
陶思素不服頂嘴,“年輕人都是夜貓子,你這種老年人當然理解不了。”
“行啊,那你明天繼續晚起吧,争取還能薅到一個空座。”岑安衍看着她說。
占座是不禮貌的,學校也堅決抵制這種行為,所以圖書館工作人員每晚都會不厭其煩地清書。
陶思素有些喪氣,嘴裏說着自己都意識不到的嬌氣,“那人家早上起不來嘛。”
“作為咖啡回禮,我明早會叫你。”
岑安衍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麽心态說出這種話的,他瞧着對方那可憐巴巴的小兔子模樣就忍不住地心軟,于是一次又一次地縱容自己和對方靠近。
陶思素有些不好意思,“那可能你有點辛苦。”
她是真不好意思,畢竟她宿舍裏的姐妹也喚不起她,每次都被她的撒嬌行為給蠱惑。
但沒關系,岑安衍不是什麽好說話的人。
“早上八點之前要在圖書館老位置看到你。”他說完又補充一句,“這次沒可能推到九點。”
誰知道她上次為了逃避去醫院,甚至把輔導員要請家長這種無厘頭假話都給搬了出來。
陶思素此刻學習欲望強烈,她立刻握拳宣誓,“保證完成任務!”
第二天,陶思素在睡夢中朦朦胧胧按掉了幾個鬧鐘。
起床的楊娅欣爬到她床上掐她臉,“趕緊起來了。”
她嘟嘟囔囔,“就五分鐘。”
岑安衍掐着七點整給她發去消息。
【起來了嗎?】
十分鐘未回,于是他直接打過去電話。
“起來。”
陶思素在那頭哼哼唧唧,“學長,我覺得我還可以再眯一會兒。”
聽到勁爆稱呼的祝月儀睜大了眼睛。
“你不能,坐起來。”聲音很冷酷無情。
那邊窸窸窣窣傳來一陣聲音,之後又恢複了平靜,只餘下淡淡的呼吸聲。
“又睡了?”他問。
陶思素抱着被子坐在床上雲裏霧裏,“沒有,已經在努力了。”
岑安衍有些頭疼,見強硬方法行不通,于是改換柔和路線,“山藥現在餓得嗷嗷叫,它在等你喂早飯,快起來。”
山藥就是體育館那只鎮館小貓,是只貍花,陶思素經常過去投喂。
聽到熟悉的名字,陶思素的責任感立馬上身,“起了起了,我馬上就飛過來。”
“不着急,”岑安衍溫聲說:“你慢慢洗漱,我去喂貓。”
見陶思素不同尋常起了床,祝月儀湊到她身邊笑得暧昧,“喲,原來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錯了,這是山藥的力量。”陶思素晃了晃食指指正對方。
祝月儀故作疑惑,“啧,真沒聽說哪只貓會打電話,也沒見過誰管貓叫學長的,這放在全宇宙也是相當炸裂的。”
陶思素噘嘴,“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哪樣了?”祝月儀假裝無辜,不答反問。
“反正我沒和岑安衍談戀愛。”她開口。
祝月儀笑,“哦,岑安衍啊,我可沒提到他。”
陶思素:“......”
該死,又被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