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桃桃or寶寶
游戲到最後, 岑安衍也沒再輸過,自然陸陽華沒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回去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多了,街道上空空蕩蕩, 除了三兩個出入酒吧的年輕人,就只剩幾盞荷花形狀的昏黃路燈作伴。
夏日的晚風并不涼人,夾雜着殘餘熱度的暑氣撲在人身上有些綿軟,但并沒有白天那般黏膩。
“其實我也有點好奇你給我備注了什麽?”
陶思素突然停下腳步,就站在朦胧的月光下仰頭看他, 岑安衍沒松開她的右手,只是就着兩人的距離從并排變成了面對面的姿勢。
“好奇心就這麽強?”
“其實沒什麽特別的。”
他的語氣很平淡, 濃黑的眸子在不甚明晰的夜晚瞧不明情緒, 但既然他這麽說, 那大概是真的沒什麽特別之處了吧。
陶思素有些沮喪, “也是, 畢竟你每天就陶思素陶思素的叫,的确也沒什麽特別之處。”
岑安衍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左手,兩人雙手都交疊着,舉到眼前的位置。他微微側頭,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個略微溫熱的印記。
“不喜歡我叫你陶思素?”他灼熱的視線在夜色中亮着光。
“也不是, 只是覺得和其他人叫起來沒什麽分別。”她頭微垂, 聲若蚊蚋。
“那喜歡什麽叫法?”他輕聲誘哄着她,“桃桃?還是寶寶?”
陶思素臉上逐漸升溫,她支支吾吾不肯答是或者不是。
岑安衍沒想過要她說出個所以然來,他掏出手機給她看,屏幕上赫然寫着“愛說話的桃桃寶貝”。
其實他最初備注的是“愛說話的陶同學”, 但被岑安安這個愛情勸導官看到可就不能這樣,她先是用言語指責了自家哥哥不解風情, 後用行動強迫他将名稱改的更加親昵暧昧,所以才有了現在看到的備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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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思素不解,她指着手機問:“有什麽深意嗎?”
“深意沒有,但有兩個很簡單的原因。”岑安衍将手機揣回兜裏,重新将女孩的柔軟小手包裹進掌心裏,“我記得你最初的網名好像是叫‘我要說很多話’,後來應該是調侃咱倆情侶名的人太多,你不得已才換了網名,但我想這不應該你讓步,所以重新給你鑲了類似的頭銜。除此之外,我想你成為我聯系人裏的第一位,所以用愛字做了開頭。”
“那今天?”
可游戲懲罰的那個人并不是陶思素。
岑安衍有些無奈,“這事确實怨我,我沒給周哲備注,所以系統默認把他的名字做了備注,我也是今天才注意到他改了這種名字。”
“不過你放心,我剛剛已經給他備注為原名了,他現在是我聯系人列表的最後一位。”他接着補充道。
陶思素內心有點兒小雀躍,嘴角不自然地咧得很大。她知道,就算是不善表達愛的男人也會有自己表達愛的方式。
兩人回去重新簡單洗漱了一次,各躺在一張床上。
陶思素原先撒潑打滾弄濕的床鋪其實早就幹透了,但岑安衍還是沒同意她睡那張床,而是自顧自躺了上去。
房間布局并不算很大,幾米外床上人的呼吸聲聽得很清晰,岑安衍睜着眼盯着黢黑的天花板心跳如鼓,良久才緩緩閉上眼睛。
“你睡了嗎?”陶思素幾乎是在用氣聲發問。
朦胧的睡意才将将冒了頭,岑安衍意識被喚回,他啞着聲答:“沒有,是想喝水了?”他說着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去給她倒杯水。
“不渴。”陶思素突然掀開自己的被子,直接從自己的床上跳去了他那邊,硬生生将人給重新撲倒在床鋪中央。
隔着一床不算厚的空調被,陶思素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嘴唇徹底貼在他耳垂的位置,她說:“我好喜歡你!”
身體裏有什麽在叫嚣,岑安衍在昏暗中也看見了她眼睛裏的閃爍。
借着這道光,他将她的輪廓完全勾勒出。
圓溜溜會說話的杏眼、小巧筆挺的鼻子、水潤微嘟的嘴唇,一切在他腦海裏被一一構建出來。
“知道了。”他約莫是帶着笑意的,“我也很愛你。”
近在遲尺的火焰在跳躍,大概是空調冷氣起了效,兩人都不自覺想要朝溫暖的地方靠近。
唇在暗夜中自動貼合在一起,并不激烈莽撞,但空間裏的呼吸聲已經紊亂不堪。陶思素意識模糊到分不清岑安衍那一字一句的“寶寶”稱呼究竟來自于現實,還是來自于夢境。
身體的異樣叫岑安衍不得不終止行為,他反手将身上的被子完全包裹住陶思素的身上,稍微用了些力就将人挪到了一邊。
他沒打開床頭燈,而是摸黑去了門廳的櫃子上拿了一瓶水,喝了一大半才感覺喉嚨裏的幹澀緩解許多。
他将水放回原地,呆站良久才拿起另一瓶沒開封的走回床邊。
“喝點水嗎?”岑安衍盡力平靜着語氣。
陶思素滾了一圈,将身上的被子徹底脫離掉,聲音澀啞不清,“要。”
岑安衍将人撈起來坐在床沿邊,他把瓶蓋擰開遞到她手裏,等水瓶重新回到手上時,重量已經去了一大半。
“可以睡了?”岑安衍問。
剛剛感受到的身體異樣已經讓陶思素不敢再肆意妄為,她通紅着一張臉灰溜溜爬回了自己的床上。
“每次鬧完就慫了。”岑安衍似在調侃。
陶思素默不吭聲,準備裝死。
岑安衍笑了聲,擡手将她蓋住頭頂的被子重新拉至肩膀,“好了,好好睡覺,做個好夢。”
後半夜的誰都無法像個無事人一樣安然入睡,酥酥麻麻的心髒劇烈跳動,良久良久睡意才蓋過迷亂意識。
難得有一天岑安衍也睡到了晌午,拉得密不透風的窗簾沒射進一縷陽光,房間還宛如夜晚般寂靜。
退房時間快到了,岑安衍無論如何都得把呼呼大睡的陶思素給提溜起來。
他戳戳她的臉頰,“該起床了。”
床上人完全沒反應,岑安衍只好将人從被子裏撈出來,迷迷糊糊的姑娘頂着一頭呆毛不知所以地望着他。
岑安衍揉揉她有些水腫的臉頰,“好了,我們吃過午飯就該回去了。”
沒睡醒的人幹什麽都慢一拍,岑安衍只得好聲好氣哄着,刷牙得把擠好牙膏的牙刷塞手裏,洗臉得把打好泡的洗面奶抹臉上,最後把姑娘收拾的幹幹淨淨才顧得上自己。
等人徹底清醒了,岑安衍問她,“訂下午的機票回魔都?”
“我一不上學,二不上班,為什麽不能多待幾天?”陶思素撅着嘴有些不滿,好像在發洩遲來的起床氣,“你是不是嫌我煩,不想收留我了?”
岑安衍有些無奈,他将怒哄哄的姑娘摟進懷裏,“你想住多久都沒問題,只是你爸媽會不會很擔心?”
而且,她的媽媽其實并不喜歡他。
“你其實不用很擔心的,這次我能來找你,她是默認同意的。”陶思素當然懂他的顧忌,“而且,我想在安安考試結束的當天去接她來着。”
得,重點還是在他那便宜妹妹身上,岑安衍頓時笑不出來了。
岑安衍的工作量其實并不小,畢竟是作為接班人在培養的,公司裏虎視眈眈的人很多,他其實沒法空下來徹底放松自己。為了周末可以和陶思素相處的時間多一些,其實他工作日的夜晚基本都在公司加班,每當回去時星光月亮已經高懸在頭,所以他才能順便去接上晚自習的妹妹。
他擔心的事不止這些,他憂心陶思素沒人陪,他怕她一個人他寂寞。畢竟他沒法帶着她去上班,忙于學業的岑安安也抽不出時間來陪伴。
但好在陶思素是一個懂得自娛自樂的人,一個人在家追劇看書也能過,于是岑安衍好歹還是放下了心。
只是回家有人陪這種幸福的事還沒過幾天就被打斷,陶思素在岑安安考試結束的當天就被對方當場忽悠去了西北看沙漠,搞得岑安衍硬生生空守了三天閨房。
岑安安堅信她哥是個呲牙必報的小人,不然在她還未登上返程飛機時,怎麽就接到了來自輔導老師當天的課程安排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