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身材消瘦的黑子時也拉下外套,雙手鑽進了袖口中。黃濑吞咽下口水,他看着黑子時也艱難晦澀道,“為什麽,”
他的心髒仿佛被直直地擊中,胸腔口的肋骨仿佛硬生生地斷裂。胸口一陣疼過一陣……
黑子時也面無表情的看着黃濑涼太,“黃濑君,如果我和遠藤沒有調換,記者拉下衣服之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人是我,你會怎麽做,”
醫院偌大的草坪中,時也的鞋跟蹭着鮮嫩翠綠的小草。
“你會跟記者承認你的性向,順便拉我一起下水對不對,”
粉色的櫻花花瓣盤旋而落,黑子時也伸出手,任由粉嫩色的櫻花掉落在他的手中,他輕呼出一口氣,将手中輕飄飄的煙花吹落到地上,“黃濑君,讓你爆出這樣難看的緋聞,對不起啊。”他攤開空空如也的雙手,“作為一個偶像明星,遇到這樣的問題,很困擾吧?但是我沒辦法配合你,真是抱歉啊。”
作為一個站在公衆視線的人物,這樣的緋聞對于事業剛剛處于上升期的黃濑涼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來醫院之前,黃濑已經連軸轉了72個小時,力求将所有的傷害降到最低。
然而,火神大我的蘇醒,給了所有事情一個契機。
比如說,黃濑涼太面前欲言又止的黑子時也;比如說,在病房中黑子時也遞給火神大我的顏色;又比如說,冰室辰也看他們時意味深長的目光。
黃濑涼太突兀地伸手抱住了面前的黑子時也,他說,“總覺得如果我現在要是放手的話,小時也就會跟初中時一樣消失在我們眼前。”他輕輕地嘆息道,“就算是小時也你故意算計我也好,我都不在乎。”
他繼續說道,“我并不是非要做明星不可,但是我非小時也不可。”他尴尬地摸着後腦勺的頭發,“小時也一定覺得現在的我很可笑吧?明明知道從頭到尾讓我鑽進陷阱的人是你,可依然沒辦法對你放手。”
“啧,黃濑君,這可一點兒都不像你啊。”時也推開黃濑,他用腳蹭着地面,“不過嘛,你們還真是沒創意,不管是綠間君還是紫原君,或者是青峰君以及黃濑君你,你們的告白方式還真是一模一樣到讓我詫異。要不是臺詞不一樣,我真怕你們是串聯好了故意來欺騙我的呢。”
黑子時也笑的漫不經心,他眸光中鮮少地露出釋然,“我這一趟回來,真是太值得了。”時也捂着肚子,“能讓你們四個人跟我告白,以前的我可是連做夢都沒有想過,這種被高高捧在天上的感覺呢。”
時也雙手合攏舉過頭頂,他跨前一步,猛然放下雙手,“砰!一不留神,我可是很怕自己被你們摔得粉身碎骨的呢。”時也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我不信任你,黃濑君。”
黑子時也說着,目光愈發的寒冷。他說,“實話實說,你們的告白我沒辦法相信。”
黃濑涼太吊起在半空中的心髒重重地落下,只要黑子時也沒有答應別人,他總還有機會,然而黑子時也的沒法相信讓黃濑好不容易垂落下的心又直直下墜,他牽強地笑道,“用時間來證明一切,小時也,請相信我,不,請相信我們。”
黃濑涼太退而求其次地說道。
黑子時也笑着看向黃濑,“我倒是很期待你們表現的機會。”他勾起諷刺地笑意,“但願到時,黃濑君你不會認錯人。”
“不會的!”
“是嗎?”他不置口否,聳了聳肩,不再說話。
黃濑塞在口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黑子時也,直到時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背對着涼太遠走,他接起電話,電話那端的黃濑涼子怒氣沖沖道,“黃濑涼太你還回不回來工作了?不就是一個朋友住院了嗎?你這幾個月都有多少朋友住院了?你再敢敷衍我信不信我給你接一大堆的工作?”
“我錯了,涼子姐姐。”
“涼太,你怎麽了?”黃濑涼子敏感地詢問着。
黃濑涼太看着黑子時也遠去的背影,他嘲笑地搖頭,“不,沒什麽,給我半個小時,我很快就會回來。”
放下電話的黃濑涼太蹲到地上,他擺弄着手機,怨氣十足地淩虐着身邊的小草。
黑子時也一路走到醫院門口,他沉默地給黑子時也發着短信,得到的信息是灰崎醒了一次,知道他離開後又睡了過去,而灰崎的爺爺帶着灰崎景趕到了醫院。
黑子哲也在所有人離開後去探望了剛從昏迷中醒過來的火神大我,這一對曾經的搭檔在病房裏聊了許多,然後黑子哲也去了臨時租借的賓館,火神大我在第三天父親到日本後,啓程回了美國繼續做康複治療。
冰室辰也留在了日本,繼續他的夢想。
……
黑子時也站在公車站牌下,他漫不經心地玩着手中的手機,直到身後有人叫住了他,“時也。”
黑子時也回過頭,臉上露出笑容,“赤司君怎麽找過來了?”他笑着說道,“我猜,一定是赤司君沒忍住,現在強烈地想要知道答案,自己又覺得模糊不清整理不出任何思緒,卻又別扭執着地不想動用第二人格,對不對?”
“呵,還真是……”
公車停在他們面前,黑子時也拉車着身上的條紋休閑衫,“如果赤司君不介意,跟我一起坐坐公車,如何?”
“好。”
空空蕩蕩的公車上,黑子時也和赤司征十郎一前一後地走到了最後排的座位上。時也靠窗坐着,他望向車窗外,而赤司坐在隔開時也兩個位子的座位上。
時也臉上露出一種高深莫測地神态,“我也不知道我們這輛車會行駛到什麽地方,等到了終點,我們就下車,我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覺得如何,赤司君?”
黑子時也靠着窗,一只手撐着下巴,淡漠地望着車窗外不斷倒退地景色。公車一站又一站地停下,上車的人卻寥寥無幾,司機哼唱起了走調地歌曲,乘客們小聲交談着。
赤司征十郎和黑子時也的距離,隔着兩個座位,不遠不近。
“那之後,赤司君的父親如何了?”黑子時也轉過頭,視線專注地放在赤司征十郎的臉上,赤司轉頭和時也的視線對了個正着,他說,“目前赤司集團的事務由我全權代理。”
他說着,目光冰冷地望向黑子時也,“時也君還想對我的父親做什麽嗎?”
“我是覺得……”黑子攤平雙手,望着掌心的紋路,“赤司君既然都毫不客氣地将自己的父親拉下了董事長的座位,何不幹脆心狠一點?将你父親培養的勢力一點一點瓦解,否則,我可是很擔心哪天,赤司君突然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時也繼續說道,“比如說什麽意外的車禍啦,又比如什麽歹徒為非作歹赤司君想要見義勇為啦,或者是赤司君突然想要英雄救美啦……一不小心就嗝屁了,真讓人心生遺憾呢。”
“時也。”赤司征十郎赤紅色眸子望着含笑地黑子時也,“想說什麽就直說。”
“呵。”他說,“不愧是是赤司君,跟明白人講話就是好。”時也左手撐着下巴,手肘擱在車窗邊,“我今天差點見不到你們。”
時也的右手放在身側,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椅子,他嘴角露出苦笑,“或者說,赤司君不知道你的父親是怎麽對我的?”
“他想殺了我。”黑子時也說完,側過頭安安靜靜地望着窗外。
公車緩慢地停下,乘客上來後關上了車門。汽油味直鑽鼻孔,黑子時也打開車窗,眉心緊縮,“真可惜,他沒殺成我。赤司正廉還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難道他沒有告訴過河內,在殺我之前,一定要做好準備嗎?尤其是……不要挑灰崎在我身邊的時候。”
那個傻瓜。
黑子時也後背靠在座椅上,放松下脊背,雙手端端正正地擺在膝蓋上,“赤司君你可以這麽告訴赤司叔叔,說他的目的又落空了,太讓人遺憾了。”
他的臉上挂着詭異的笑容,臉頰兩邊的肌肉堆在一起,“赤司君也要小心哦,有這麽個變态的父親,真讓人替你捏把汗。”
緩緩駕駛在公路上的汽車,座椅颠簸着,赤司征十郎沉聲道,“那麽時也,你的目的是什麽?”他聲音冰冷,耳邊嗡嗡作響地嘈雜聲瞬間情景不少。
時也的劉海遮蓋在眼前,他臉上露出陰森森地表情,“我的目的?赤司君不知道嗎?”
他哈哈大笑着,公車上的人将視線投注到黑子時也的臉上,他旁若無人地笑着,“赤司君你是傻了呢還是傻了呢?啊?”
時也靠近赤司,“你知道的,對吧?赤司君?”
赤司征十郎面色微變,“終點站到了。”他摔下站起身,看着蒼涼地墓園,“原來你的目的一直這麽明顯,黑子時也。”
作者有話要說:結尾越來越近了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