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此外,便不宜橫生枝節了。所以雖然察覺自己對這位天機子有不一樣的想法,但高階監察使還是克制著任何可能并不适宜的舉動──撇開兩個都是男人不說,他們的來處和歸宿,也終究是不同的。
“你昨天外衫上那個龍雲若隐若現的紋樣很是好看,能給我也買一件麽?”羅淵一邊修剪著手邊盆栽,一邊随意開口道──銀子都是掌管在杜景知手裏的,他從不過問,有什麽需要,便直接開口。可以說,他都快被青年慣壞了。而杜景知正在為手上紅色耳釘對著日光做著打磨,聞言只漫不經心道:“那是我自己琢磨出來讓裁縫繡的,外面并沒有……”絲毫沒覺得一個大男人會琢磨刺繡是多麽奇怪的事情。
良久沒有聽到對方的回應,杜景知擡首,方見對方表情有些複雜:“杜公子,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麽?”這下青年倒是忍俊不禁了,露出讓人如沐春風的溫柔笑容道:“先生謬贊了,在下不會的事情,還挺多的,至少先生的熱症,便無法可解。不過這衣上的紋飾,既然先生喜歡,我給你設計一個更威武霸氣的可好?大概明天晚上便能放進你的衣櫥裏了。如果哪裏不喜歡,可以告訴我再幫你改改。”
“嚓”,卻是羅淵不小心剪掉了本想要保留的枝幹,這種誘哄小孩兒般百依百順的語氣多少讓他有些不适應,於是立刻轉移了話題:“你昨日做的那個什麽叫花雞,也挺有意思的……”這下杜景知更是秒懂了,“那我們今晚還是繼續吃那個吧,先生既然得趣,自可以多多探索,但不要再貪嘴敞開肚皮吃了,會很油膩……對了,我還準備榨些果汁,給先生膳後消食,這次我們試試蘋果混合香蕉汁如何?”
眼見青年眉眼彎彎的樣子,将之前剪壞了的那個禿枝快速地毀屍滅跡後,羅淵方淡淡答道:“這些你拿主意就是了,在下何曾幹涉過?”确實沒幹涉,只是喜歡按自己的意思引導而已。青年也不點破,只順著對方意思往下說:“當然,先生自是極好相處的,就是相居多日,仍未曾直呼在下名字,顯得有些生分而已,只叫在下有些傷感,深恐是哪裏做得不好,未能稱先生之意……”言罷還露出了憂愁的神色。
羅淵則皺眉道:“景知不必如此……”話音未落,就聽得一低沈男子聲音人未至,聲先到:“這樣的稱呼未免太過親熱了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私相授受了!”聽出聲音的主人是誰再想起自己過往那些猜測後,杜景知挑眉,語聲也少了些溫度:“君子之交如光風霁月,有些人心中有野望,卻是看向誰都以為如自己一般了。”那男音倨傲地“哼”了一聲後才道:“先生,淮商歸矣。”
作家的話:
前兩天放假的時候拼命打字被父親看見,然後告知在寫故事。
父親遲疑片刻問是否有人看呢?怕他對自己期望值過高,果斷答木有。
然後老爸幽幽來了句我想也是。淚奔~~o(>_<)o ~~
追魂引9
自從顧淮商來了之後,黃雲城的隐居生活便多了不少磕磕碰碰。跟杜景知不同,顧淮商可以說是不事生産的典範,但也許是被同為年輕一輩的天青宗大弟子激起了性氣,倒似什麽都要與別人比較一番──於是杜景知皺眉發現,自己精心培育的茶花因澆水過多而敗掉了,喂養的小雞仔也因為喂食過多撐死了,如此種種,不勝枚舉。
顧淮商倒不是故意的,他只是真的不擅長做這些事,可心裏卻在跟那個小白臉較勁,不希望對方把自己映襯得如同不學無術的纨!子弟一般。雖然他在前生也沒有關注過農事,但別的事情,他還是可以做得不錯的──例如用煉金術的法門打造出一個小小的可以幫忙拖地疊衣的機械傀儡,連天機子看到那小玩意都啧啧稱奇。
前生除了練習念力的使用外,顧淮商最擅長便是工科之事,能制作三級能量卡,還能維修二級以下機甲,可惜,在這個仙俠世界裏,基本沒有用武之地。幸好運用有限的材料,他雖然弄不出鋼化玻璃和合金彈頭,但是打磨出各種配件,組裝成初級風行引擎,搭配簡單的渦輪制動器,弄出些能自動運行的小模型還是游刃有餘的。
一開始,他也并不想暴露這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技藝,但眼見那個堪稱十項全能的杜景知竟然連日晷那種計時裝置都能搗鼓出來,而羅淵看到了也毫無異色後,他便知道,這兩人,估計也都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他那些小玩意也只在這小房子裏用用,還不至於擾亂這裏的科技水平。兩人雖然對這些新事物也會好奇,但也并不多話。
前生雖然是人族皇子,但是顧淮商實際一直沖殺在與蟲族戰鬥的第一線,最終也是抱著蟲皇同歸於盡。今世他依舊著迷於力量,數十年如一日刻苦修煉,從不懈怠。而相比起充斥著血與火的前世,現在這種悠閑得堪稱農家樂的日子,倒也沒有他想象中枯燥乏味,甚至可以說,還頗為自在閑适,更令他驚喜的是,沒有刻意修煉,也許是心境平和的關系,就連一直卡在築基巅峰的修為,都隐隐到了假丹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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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生活中唯一令他不爽的則是,有了自己那些家務小機器人的幫助,杜景知反是能騰出手更好照料天機子的生活起居了,從衣食到住行,無一不至,簡直恨不得連人家穿的衣服都自己一針一線縫制──他以為他是男人的小媳婦麽,到底誰才是貼身奴仆?做著這些低三下四的工作讨好男人,他杜景知難道不覺得羞恥麽?
心裏憤憤不平地諷刺著,顧淮商面上則表現為勤快地制作了更多機械裝置,想以此取代杜景知的勞動,對那人做的東西也挑三揀四,明裏暗裏譏諷這位正道宗門年輕一輩的翹楚,盡在搗弄些女人家的玩意。反觀杜景知,很多時候只是一笑置之,甚至采取了處處容讓的姿态,倒越發顯得顧淮商在無理取鬧一般。
他其實根本不在意那些幼稚的挑釁,杜景知在意的反倒是羅淵的态度。男人似乎對兩人之間的暗流一無所覺,修為也并沒有恢複,反而像個凡人一般,該吃吃,該睡睡,通常不到日上三竿都不見蹤影。有時候他都會忍不住擔心,會不會睡得太久了些?但看著對方蹭著枕頭把自己裹成一團的慵懶樣子,又總是狠不下心去掀開被子,只默默地施術擋掉窗外刺眼的日光,讓男人可以更安穩地沈睡。
總覺得男人的精神越來越差,好幾次起床後都是睡眼惺忪,很快又躺下去了,簡直跟他在別的世界見過的那些樹懶一樣,除了睡覺就是發呆,令人多多少少有些在意。為此,顧念著天機子現在似乎是凡人的身子,杜景知也不敢随便給他仙家丹藥,只變著花樣為他烹制藥膳,希望能令他精神好轉。顧淮商發現後,倒也難得的沒有再對吃食橫挑鼻子豎挑眼。可惜,似乎成效不大。
眼見今日都快晌午了男人還沒有蹤影,青年就知道,對方怕是又蝸在房裏了。好歹也出來曬曬太陽啊,行到房間門口,發現有另一人的動靜後,杜景知便不自覺地隐匿了自身的氣息──這房子裏只有三個人,顧淮商的修為低他一個境界,沒有辦法識破他的行藏,他倒要看看,這位魔門青年要在天機子的房間裏做些什麽。
顧淮商其實什麽都沒做,他只是坐在羅淵的床邊看著對方的睡顏。他也注意到男人的嗜睡了──男人的眼睫下都是疲憊的烏青,但明明每天都很閑适啊,為什麽倒比之前肉`體衰竭時顯得還要虛弱呢。用手隔空描繪著對方的眉眼,顧淮商嘆了一口氣,男人不再是之前那樣老皮老臉的樣子,他竟是有些不習慣了,只是因著杜景知,才壓下了初見時的震驚。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讓對方知道男人此前的樣子。
面前這張臉,顯得端正又陌生。眉目深處,又是深深的熟悉。輕輕挑開衣領觀察片刻,看來男人的肌膚,也恢複了彈性,在日光下閃著小麥色的健康光澤,比以往更加吸引自己的視線。想起能對六七十歲的老男人發情的自己,顧淮商現在回想也覺得不可思議,原來以為自己是有戀老癖,再次相見才發現,也許心心念念的,不過是這個人而已。
在顧淮商看不見的地方,杜景知的眼神閃了閃,看來這位魔門老祖的關門弟子,是見過天機子之前不一樣的模樣的。他,也被那少年妖異的姿容所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