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麽,所以現在看到對方恢複了真實相貌才會嘆氣,如同自己一般?不知道在自己晚到的那幾天,兩人間又發生了什麽事,顧淮商也把那飽受冷熱煎熬的少年抱進懷裏了麽?是否內心也有過如同自己一般的掙紮?

房中人似乎遲疑了一陣,終究輕輕把手掌貼上了沈睡者的額頭,甚至輕柔地撥開了黏在睫毛上的幾縷發絲。青年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溫柔沈靜,甚至帶著不容錯認的迷戀,杜景知暗地握了握拳,他也不知道現在心中這不舒服的感覺是怎麽回事。也許是因為顧淮商在男人不清醒的時候做這些近似輕薄的舉動,趁人之危的所為不符合他的道德觀念吧。

眼見男人的睡顏依舊安穩,顧淮商頓了頓,終是大膽伸出長指,緩緩地拂過對方的唇瓣──依舊冰涼而柔軟,似乎微微一用力,便可沖破這軟肉的阻撓,觸到那滑膩的舌尖──而他也這樣做了。他還記得與男人唇齒相觸的感覺,雖然并不是這張臉,但是他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并不是這個人,自己牽挂了這些時日的,便是這個人本身。對方的強勢、毒舌乃至忽冷忽熱的身體,都讓他無法忘記。

這個時空的大多數人,在顧淮商的記憶裏,都只有模糊的剪影。投身在這之後的數十年裏,雖然明明知道回不去了,他記挂的,終究是前世的父皇母後,與蟲族的戰争結果乃至帝國子民的安危,只覺得這裏的一切,都像是夢一般的不真實,所以他才要拼命修煉,掌握力量,似乎這樣才會擁有安全感。然而認識這人之後,他的喜怒,便開始莫名地被對方掌控了,反而前世,已遙遠得像個幻夢。

指尖輕巧叩開牙關,在男人濕軟的口腔粘膜內翻攪著。顧淮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明明很可能會弄醒對方的,但他似乎就是期待著那人睜開眼與自己說些什麽,會嚴詞斥責還是會若無其事地推開?甚至,有沒有可能,會柔順的接受甚至再次鑽進自己懷裏?微微苦笑,怎麽可能,他現在沒有熱症發作,估計是不會需要自己了。

想到這了,顧淮商心中一緊,什麽時候開始,在男人面前,他竟變得怨婦般期期艾艾了?突然有點理不清自己的心緒,但是無論前世今生,這位天之驕子都是想到便去做,想要便一定要奪到手裏,從不會委屈自己的,這次也不例外──於是,他便順從自己的心意俯下了頭,他想知道,這唇舌的滋味,是不是與記憶中一致?

清咳聲響起之時,顧淮商與羅淵的唇瓣,距離已不過寸許。知道杜景知在外面,顧淮商也沒有擡頭,輕柔中帶著不甘的吻落在了男人的額頭,繼而他方擡首皺眉道:“在下不知道名門正派的子弟,竟也會有偷窺的惡習。”杜景知此時也不再避嫌,大步走進了房裏,壓低聲音道:“怕是有些人在做不軌之事,心虛而已。”

“天機子可曾在他寒症發作之時,求助於你了?”顧淮商在床榻邊緣挪了個位置,把自己的表情掩藏在了陰影裏──其實他想問的是,杜景知,是否也把人抱在懷裏,甚至肌膚相親了,如同男人對自己做的一般。而杜景知聞言皺了下眉,繼而又似乎想到了什麽,才慢聲道:“大約,便是跟你差不多吧。”自然是隐去了自己那次為了與眼前人較勁,而主動在男人面前自渎的丢臉經歷。

顧淮商聞言,心裏越加不舒服,看到對方那似乎在回味什麽的表情,下意識地冷笑道:“呵呵,想不到我們都成了天機子的爐鼎呢,這人真是打的好算盤……”聽出對方語氣中的鄙薄,杜景知不自覺地出言維護道:“這些恐怕都是施展預言之術的反噬吧,如果不是為了我們的師門,先生也不會如此,這本就是我們的責任,況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不也跟我一樣,答應要為先生辦事了麽,怎可有怨言?”

顧淮商正想反唇相譏幾句,不料床上的男人卻突然睜開了精光四溢的眸子,沈聲道:“正當是如此。”顧淮商一震,只想著跟杜景知鬥嘴,他竟是沒留意到男人的動靜,看了一眼站在門邊毫不驚訝的青年,再轉首看了看沒有表情的天機子,顧淮商咬了咬唇,心下暗恨──正道中人果然都是最會說漂亮話的僞君子!

沒有理會身邊藍衣青年有些難看的臉色,羅淵自顧自翻身起來,整了整有些淩亂的內衣,倒也沒有急著下床披上外袍,只自顧自開口道:“想必兩位都可能留意到了,近日某家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這其實也是力量反噬帶來的副作用之一。過兩天,我甚至可能會陷入假死狀态,能不能醒過來都是未知之數。”

沒有理會神色突變的兩人,羅淵只正色道:“這便是在下要麻煩兩位的事情了。明天開始,我們便進入黃雲城邊陲的千雪山。山中有千年寒冰洞,在我心跳呼吸皆停止後,請兩位把我的身體放入玄冰中,以保持不腐。同時,我還需要兩位各自運行玄陰及烈陽法訣,分別從在下的左右手持續輸入靈力,這樣羅某才不至於靈魂出竅,魂魄方能滞留凡世。”

擡手阻止想要問些什麽的杜景知,神色鄭重的男人繼續道:“我假死的狀态估計會持續一旬左右,據我推算,期間千雪山估計有大事發生,但是除了那裏,別處并沒有這樣的千年玄冰,故我也做了一番布置,務求令我們三人能在洞中藏匿起來,不受波及。但算天算地無法算自己,是否能渡過這一劫,某家也是心裏沒底。”

頓了頓,羅淵最後道:“在某假死期間,請兩位切勿放開我的手,靈力的輸入只要中斷片刻,我的魂魄便會被強制拉離已經斷絕了生機的軀體,到時,羅某便是真的回天乏術,再也不能醒來。如此,在下的性命,便交到兩位手中了!”說罷便對兩人深深地一稽首,面色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聞道此等生死大事,杜景知、顧淮商兩人自是點頭應諾,一時氣氛極為壓抑。消化片刻後,杜景知才澀聲開口道:“若是熬過這一劫,先生是否就能苦盡甘來,徹底結束所有反噬之苦呢?”羅淵毫不遲疑地回道:“不錯,在下因動用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異種力量預言未來之事,違反了天道法則,因而會被這個世界的天地元力所排斥,共會遭遇六種反噬之苦。”

眼見兩人眼中都閃過疑問,天機子卻又沒有細細說明是哪六種反應了,只淡淡道:“而兩日後軀體之死,便是最後一重的詛咒了。這種反噬每一甲子發生一次,這次是在下第一次籌劃應對,所以很多事情可能思慮不周。但只要熬過去,在下的性命和修為,至少可保六十年無虞。這也是天道恩慈,未全然斷絕羅某的生機。”

Advertisement

杜景知暗地掐算著,六劫中,除了寒熱二苦,年齡及修為倒退之苦,加上最後的死劫,還有另外兩重劫難又是什麽呢?不過天機子這麽說,估計是已經熬過去了,他也不好再細問。倒是沈默良久的顧淮商此刻低聲開口:“既然天道不會全然斷絕生機,先生的魂魄在軀體死亡後仍能暫留,甚至可以在一旬後起死回生。那麽,如果,在下是說如果,我們三人行功時不幸出了岔子,可還有其他補救的法子?”

羅淵聞言,深深地看了顧淮商一眼,對方也目光坦蕩地與他對視。片刻後,男人方深吸一口氣道:“這麽說吧,即便真的出了岔子,如果兩位把我的身體放在寒冰洞中保持屍身不腐,并能找到兩大重寶召回本人魂魄,那麽羅某同樣也可以起死回生。”

眼見兩人目中閃過異彩,似乎松了一口氣,男人接著道:“那兩大重寶,一可召魂,二可定魂,結合二者,找到羅某飄零的魂魄後便可将之安置入原來那個無主的肉身。在下魂魄有些異常,并不歸屬此間天地,故既不會投胎,也不會消散。但是過百餘年後,便會喪失生時記憶,成為真正的無主孤魂,永世不得超生。”

兩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天機子又繼續打擊道:“暨是說必須要在時限內找到這兩大重寶,但是寶器究竟是什麽樣子,在哪裏,因為它們本來就不是屬於這世間之物,故就連羅某,也推算不出。而且據說這兩大重寶,也非尋常人可以找到和開啓,只有命定之人方可有機緣獲取,所謂機緣,更是飄渺之極。”

“另外,要召魂定魄,還需要兩位持寶人協同一致乃至心神不分彼此,這又談何容易?更有,要召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