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喲嚯小清新啊
“什麽機會?”
謝安生沒有馬上答應,也沒有拒絕。他缺錢不假,不信任趙安也是真。
趙安笑了笑,往後一靠,“做保镖。”
謝安生皺眉,剛想說什麽就被趙安止住了。
“你先聽我說完。”趙安說:“這人來頭很大,也不稀罕我給他配的這幾個保镖,我這麽做,無非是想在他面前賣個好,表示表示。平日裏也沒啥事兒要你做,頂多就是陪這位少爺到處玩玩兒。”
“多少錢?”
“我這兒先給你五萬,那位爺那兒說不準還有小費,他走之後,我再給你5萬當作獎金。”
“好,我幹。”沉默過後,謝安生還是沒有抵擋住這份誘惑。
趙安滿意的笑了起來,“這就對了,如今這社會沒錢可不行。”
答應了之後,謝安生首先把條件給說了:“只是保镖,別的沒商量。”
趙安意味深長的笑,“這個自然。”心裏打得小算盤卻是,聽說那位少爺是個同性戀,早就出了櫃,家裏怎麽勸都勸不回來。這謝安生這副臉長得是真好看,如果能搭上這條船,自己說不定也可以在其中撈點好處。
至于是保镖還是床伴,那可不是他說了算。
趙安的眼睛裏的不懷好意實在太明顯了,一看就像是在算計人。謝安生實在不想和他在一起呆久了,在交代完該交代的事情之後,謝安生就告辭了。
下樓之後,劉在還是那樣笑着送他離開。
說是以後要一起喝酒,可是連個手機號都沒有交換。
出來之後也才八點多,謝安生有些煩躁,無所事事的沿着大馬路溜達。
真正的夜生活也就才拉開序幕,這塊地方沒多遠就是市中心。街燈、車燈、店招牌上的燈……照的哪都是亮堂堂的,夏天晚上本來有的一絲涼風都被這吵吵嚷嚷的氣氛給鬧騰沒了。
謝安生就盯着那些小巷子裏鑽,走着走着,周圍的聲音漸漸的小了下來,仿佛隔着一層什麽似的,有一種時光錯亂的感覺。
一聲充滿爆發力的貝斯聲突然點燃了這一片角落的寂靜,謝安生停下腳步,四處看了看,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天橋,走到了西街。西街這邊是地下樂團的地盤,時常會開一些小型演唱會,地點就在靠着天橋旁的一處地下停車場。
看來今天有一場,謝安生以前對這個沒興趣,今天突然有點想去聽一聽。
演出剛開始,停車場裏已經擠了不少人,都是一群臉上塗鴉,又蹦又跳的年輕人,仿佛有用不完的活力。
謝安生進來的時候,驚動了幾個門口的小姑娘。看到他之後,小姑娘們眼神一亮,和同伴說了些什麽,又回頭看看謝安生,不時的冒出“好帥啊”、“美大叔”這樣的詞語,謝大叔煩躁的瞪了他們一眼,結果引得那邊又是一片尖叫,“眼神好酷好犀利!”
謝大叔:“……”
此時在臺上唱歌的是一個褐色卷發的女人,身材很好,吊帶加黑皮裙,畫着妖嬈的眼線,豔紅的嘴唇一張一合,唱的是aliciakeys的《falling》。
她唱的很有味道,水蛇腰微微擺動,像一朵怒放在懸崖邊的紅玫瑰,帶着極致的美麗,又萬分危險。
謝安生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想到了一個故人。
女人的感覺很敏銳,竟透過人群對上了他的眼睛,朝他挑逗微微眨了眨,附送風情萬種。
“你第一次來這?我還是頭回看到你。”
謝安生有些恍惚的思緒被打亂,他側頭,是一個長相清秀的男生。戴着一頂麻色的漁夫帽,白色麻質的短袖襯衫和露出一小截白皙小腿的七分褲,用流行詞來說,就是特別小清新,在網上還有把這種類型的男生叫琥珀男孩兒。
不過謝大爺不懂什麽琥珀男孩還是樹脂男孩,他瞥了一眼眼前這個人,懶得跟他說話。
“這女的水平不行,一首好好的情歌被她唱的跟妓/女回憶錄一樣。”琥珀男孩自顧自的對着臺上的美女撇了撇嘴,一副她侮辱了藝術的表情。
謝安生可煩了,心想她唱得好不好關我屁事,又不喜歡這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于是口氣也沖了一點,“你嫌她唱的不好,那你自己上去唱。”
“唱就唱。”男孩兒被他不屑的語氣氣得鼓了鼓臉,又興許是覺得他的聲音太好聽,本來就看上了謝安生的這張臉,也不想輕言放棄。他轉了轉眼珠說,“那我唱得好,你有什麽獎勵不?”
謝安生簡直被他的厚顏無恥氣笑了,“你想要什麽獎勵?”
“首先你得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吧。”男孩兒笑道。
難得見到臉皮這麽厚的人,謝安生對這人也起了興趣,對他懶洋洋的開口,“我姓謝,叫謝安生。”
男孩兒很高興,“你的名字很好聽,很有民國小說裏那種少爺的感覺。”
謝安生嘴角一抽,“你呢?”
“付白賢。”他笑起來微微露出一點牙肉,帶着點腼腆和羞澀,“我叫付白賢。”
“喏,上去吧。”謝安生指了指臺上,女人已經下場了。
付白賢摘下帽子,一把扣到了謝安生的頭上,手順勢搭在了謝安生的肩膀上,兩人隔得很近,吐息之間仿佛把熱氣都噴到了謝安生的臉上,他說:“等會兒讓你知道什麽叫音樂的靈魂。”
付白賢自從接到肖末謙的分手短信之後,心裏雖然傷心,但也不至于痛不欲生。非你不可非君不嫁之類的戲碼那是電視上演的,好聚好散一向是他們這個圈子裏的常事。
不過,兩個人在一起久了,要重新開始一個人的生活總是會覺得寂寞,對方帶給自己的習慣很長一段時間內難以改變。
寂寞的時候就要去熱鬧的地方,付白賢恰巧和一個地下樂隊的隊長是發小,今天的演唱會是他們的主場,他受邀來捧場,放松放松心情。
謝安生出現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不僅僅是因為他出挑的長相。
謝安生雖然長得好,但是渾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老子不好惹”的痞氣,會讓許多想要上前的人望而卻步。不過付白賢卻在剛才謝安生恍惚的一剎那,從裏頭看到一種痛徹心扉的情感。
就連旁人都能感受的痛,那該是多深的愛?
付白賢就是被這種情感所蠱惑,誘惑他不由自主的上前和一個陌生人搭讪。
謝安生自然不會知道這些,他看着他穿過人群,走到後臺那,跟其中一個小辮子鼓手似乎交情不錯,說了兩句,那人便同意了。小辮子鼓手上臺拿着話筒,朝臺下說:“今天我有個深藏不露的兄弟要上臺來一首,這首歌送給他新認識的朋友,大家掌聲來支持一下!”說完,小辮子男還不懷好意的小聲接了一句,“興許就促成一對了喲!”
臺下起哄的人瞬間就嗨了起來,不停地叫“在一起在一起”,氣氛一直持續到付白賢開唱。
他唱的是蘇打綠的《他夏了夏天》,他的聲線很幹淨清透,有些慵懶的嗓音将歌裏普通人對生活的知足唱了出來,一個或許在旁人眼裏有些平庸的人,卻就是在這樣一天天的生活中撐起了家庭的全部。
謝安生的目光落在男孩兒的身上,不得不承認,他唱的确實要比剛才那個女人好。
“……清淡與濃烈、好與壞他都嘗過
他從不介意自己被命運作弄
按下了鬧鐘,開啓另一個夢。”
付白賢閉上眼睛,慢慢的輕哼出最後一段,黑色的短發被汗濡濕,緊貼着臉上的輪廓,安靜認真的樣子一點都不想剛才挑逗謝安生的少年。而他再次睜開眼時,對着謝安生挑釁的一笑,臉上就連汗水仿佛都能發光似的。
臺下又是一陣可以掀棚的起哄聲。
“唱的不錯,怎麽沒進娛樂圈?”謝安生把手裏轉的帽子還給他。
付白賢擦了擦臉上的汗,把帽子帶上,整了整,才說:“我是服裝搭配師,也算是娛樂圈裏的人。不過當明星那種事嘛……麻煩。”
謝安生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你長的這麽好看,怎麽沒進娛樂圈?”付白賢朝他眨了眨眼。
“當明星那種事……麻煩。”
說完,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對了,你都說我唱的好了,有什麽獎勵沒?”
或許是正好需要一個人陪,也或許是付白賢唱歌好聽。總之,謝安生鬼使神差的應了,“我請你喝酒?”
付白賢眼神一亮,兩個人一同離開了。
經過門口那幾個小姑娘身邊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哀嘆了一句”男男受受不親啊!”謝安生回過頭去,瞪7她們一眼。v甘,,小姑娘們馬上閉嘴不說話了,走遠一點,又聽到了還是剛才那個聲音說:”其實冷酷美人攻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