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喲嚯心懷鬼胎

謝安生覺得肖末謙最近很奇怪,不但無聲的取消了他深惡痛絕的晨跑,而且經常早出晚歸,回來的時候,樣子跟去搬了一天磚一樣的疲憊。如果不是他身份擺在那,謝安生都要感動的以為他去板磚貼補家用了。

身為肖末謙的保镖,謝哥覺得自己這種睡得比老板早,起的比老板晚的行為真是特別值得唾棄!吃的用的住的都是肖末謙的,而作為保镖的職責卻沒有履行過一次,真是太不敬業了!

于是,今天謝安生特地起了一個大早,務必要跟上老板的腳步。

肖末謙最近忙于管理鎮西城的勢力,每天差不多六點鐘就起來了,幫謝安生做好早餐之後就出門。通常這個時候,謝安生還在抱着被子睡大覺。

所以今天一下樓,沙發上的坐着的一個人影直接把他吓得心髒漏跳了好幾拍。

客廳裏的窗簾都拉着,也沒開燈,昏昏暗暗的光線下,肖末謙勉強認出這是他的小謝保镖。

還沒等他說話,謝安生就嚴肅開口了:“老板,你最近是不是在醞釀什麽毀滅世界的大計劃?”

謝安生隐藏在陰影中,肖末謙看不清他的臉,而對方這種低沉緩慢的聲音配合上背後昏暗靜谧的背景,肖末謙莫名的覺得自己也許似乎好像……真的在醞釀着什麽大計劃一樣!

真是特別應景。

肖末謙無力撫額,他以前怎麽就沒發現小謝想象力這麽豐富!

“你想多了……”

謝安生狐疑的看着他,“那你一個休假中的大明星,一天到晚都在做些什麽啊?”

或許是跟肖末謙相處久了,謝安生一點都沒發現他這些話已經逾距了,完全不應該是下屬對老板說的。

而肖老板理所應當的覺得小謝問什麽都沒問題,耐心的解釋:“大哥把鎮西城交給我了,讓我管理這邊的産業。”

謝安生立馬不贊同了,“這麽危險的事情,怎麽可以不叫上我呢?”

肖末謙黑線,“危險?”

“對啊,我很能打的,你如果帶上我的話,昨天就不會受傷了!”小謝保镖對昨天肖末謙“挨揍了”這件事仍然耿耿于懷。

“那是意外。”肖末謙無奈的說,“而且,大哥已經幫我安排好了家族裏的人……你不方便出面。”

謝安生了然,自己是趙安安排的人,這個身份确實不好在肖家的産業中出面。即使趙安和肖家是合作關系,但終究不是一條心,若以後出了什麽岔子,最有可能被牽連的人就是自己。

雖然心裏有一丢丢的傷心,不過小謝保镖還是特別大度的表示:“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去了。如果下次還有人敢揍你,記得告訴我,我幫你報仇!”

小謝哥拍拍胸脯,豪邁的樣子讓肖末謙差點都要忘了究竟誰才是黑道少爺。

“那你在家裏好好待着,記得按時吃飯。”肖末謙走過來揉了揉他的頭。

謝安生一把拍掉他的爪子,不耐煩地說:“知道了。”

肖末謙笑了笑,轉身去廚房做三明治。

“哦對了,既然你不在家,我可不可以出去一趟?”謝安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肖末謙。

“嗯?你要去哪兒?”肖末謙轉身疑惑的看着他。

謝安生眸光一閃,“去看看我媽,老太太這麽久沒見,肯定想我了。”

肖末謙溫柔的笑了笑,“好啊。”

轉身,笑容斂去,肖末謙的眉間一片陰霾。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在同一張桌子上默默地吃完了早飯,之後肖末謙就出去了,沒過多久,謝安生背着個背包也出門了。

謝安生的老家位于鎮西城旁邊的蘭河鄉,以從村子裏穿橫而過的蘭河為名,從河西過去大概也就一個小時的車程。她守着家裏的一畝三分地,和一棟謝父留下來的兩層樓,在謝安生還住在他那個麻雀窩的時候,時不時還會過來幫他做個飯,或者到處逛逛。

放眼望去,整個蘭河鄉家家戶戶都蓋起了小洋樓,寬敞的院子裏停着幾輛小汽車。相比之下,本來還是村裏前幾個建起了小洋房的謝安生家就顯得落魄了許多。

即使已經是半舊不新的房子,但坐落在蘭河一條小分支旁邊的謝家仍然擁有着許多人羨慕的地理位置。在謝父死後,村子裏有不少人打過他們這塊地的主意,不過都被謝母那種要地要命的兇悍勁吓退了。

的士停在了蘭河鄉前面新修的柏油公路上,下車之後,望着眼前那一望無際的麥田和蔚藍的天空,謝安生不由得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從縱橫交錯的田埂中穿行而過,不一會就到了鄉裏面的大路上。

往東一直走,就可以聽到淅淅瀝瀝的溪流聲,而謝家,就建在這條小河的旁邊,對面是連綿不絕的群山,前面呈扇形圍繞着一圈黃燦燦水稻田。

旁邊沒有幾戶人家,謝家老宅就如同與世隔絕一般,不管外表如何變化,以這種沉默的姿勢,守護着謝家子孫。

還沒進屋,謝安生就看到一個人影從自家屋子裏出來,黝黑的臉燦爛的笑着,是個熟人。

謝安生疑惑的叫出了聲,“周二叔?”

這人叫周東平,住在蘭河鄉的西邊,原本跟他們家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的。不過早些年,謝父年輕的時候,兩個人曾經去過同一個工地做事,也就認識了。不過後來謝家在謝安生上小學的時候全家搬到了城裏去,就斷了聯系。而謝父死後,謝母林蘭直到謝安生高二那年出了事,實在讀不下去了,才又回到了蘭河鄉。

按理說,過了這麽多年,兩家應該早就沒有聯系了才對,而且謝安生也就見過這個周二叔寥寥幾面。最近的一次,還是四年前他老婆的葬禮上。

說起這個,也就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确實可憐,結婚了十多年也沒生個孩子,她老婆好不容易懷上了,卻在快要臨盆的時候掉到河裏淹死了。

一個孕婦又怎麽無緣無故會去河邊?鄉裏那些愛嚼舌根的老堂客們一直猜測是他推下去的,又編出了一段#喪心病狂準爸爸殺妻為哪般?原是妻子耐不住誘惑紅杏出牆#的戲碼,茶餘飯後都要津津樂道一番。

不過這些和謝安生毫無關系,他在意的是一個單身老男人為什麽會從自己家裏出來?

周東平看到他,表情有點不自然,幹幹的笑了笑,不自覺的搓着手,“是安生啊,回來看你媽?”

見到男人這個表情,謝安生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眼神變了變,不善的望着他。

老太太們閑着沒事聊天就喜歡亂叨叨,家長裏短的都要誇大其詞。當初的謝安生不過就是個在學校裏混日子的小混混,硬是被傳成了電視裏的三教九流一個級別。誰家孩子不聽話,就說一句把他丢給謝伢子去小弟,立馬就乖了。

流言傳來傳去,蘭和鄉裏的大大小小對謝安生都帶了點畏懼,再加上謝安生那雙時時刻刻散發着“我很不爽”的眼睛,小孩都能給他吓哭了。

面對着這樣的謝安生,老實男人周東平心驚膽戰的縮了縮脖子。

謝安生眯着眼睛打量他,“周二叔也把主意打到我家地上了?”

周東平一愣,沒懂他在說什麽。

見此,謝安生自顧自的冷笑一聲,食指惡狠狠地指着他:“別說我媽不答應,就算我媽答應了,我也不能答應!虧我爸以前還把你當朋友,你就這麽對他留下的孤兒寡母的?別以為我不在家你們就可以欺負我媽,如果讓我知道誰讓蘭姐受了一點委屈,老子馬上提刀砍了他!”

謝安生越說越兇,看樣子還真有馬上能提刀跑到他家門口去的氣勢。周東平被謝安生機關炮一樣的嘴巴噼裏啪啦的來這麽一通,臉都都給吓白了。

“不、不是……我要你家地幹什麽呀?”周東平聲音都變了,“侄子哎!你想多了!”

“不是打我家地主意?”謝安生才不信,“那你跑我家來幹嘛?難道還是打我媽的主意?”

然後他就看到周東平吓白了的臉又變紅了,速度之快,可以去申請個世界紀錄了。

謝安生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麽……

“呃,你不是真打我媽的主意吧!?”

周東平眼神瞟過來瞟過去,就是不看他,這回,謝安生敢肯定了,這家夥還真就是打他媽的主意!

喲嚯,老太太花開二度,第二春吶!魅力可真大。謝安生心裏暗暗的贊嘆了一句,剛準備替他媽考量考量眼前這個人,還沒說話呢,周東平就像受了驚的兔子似得飛快的跑了。

看着人在矯健的身姿,謝安生摸了摸下巴,體力還不錯,能幫他媽幹活。

不過想過他這關,還早着呢。這麽好的蘭姐,他可舍不得嫁出去。

“蘭姐,我回來了!”這麽想着,謝安生就暫且把自家老媽第二春的事給放了一放,笑眯眯的對着院子裏嚎了一嗓子,小心情特別的飛揚。

“小化生子,只曉得鬼叫子叫!”林蘭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屋裏傳了出來,還沒等謝安生進門,她就拿着把鍋鏟從裏面出來了。嘴上說着謝安生,眼睛卻亮晶晶的看着兒子,把人整個打量一遍,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啊,還胖了,你現在老板把你養的真好!”

謝安生一聽立馬急了,撩起t恤朝他媽嚷嚷:“看到沒看到沒,是肌肉!不是胖了!”

謝太太不屑的翻了個白眼,諷刺道:“真是好大一坨肌肉。”

平常一定會馬上氣得跳起來反駁的謝安生這回卻沒理他媽的諷刺,反而一臉嚴肅的捧着他媽的臉,說:“謝太太,你得注意點形象,你現在可是有人追求的人!”

“不曉得你發什麽神經!”林蘭一頭霧水,板着臉打掉他的手,虎着臉罵他:“怎麽這麽久不來看你媽?”

謝安生嘿嘿笑,摸着後腦勺,一臉不好意思:“我這不是,忙麽……”

“忙個屁!既然回來了,等會就幫我把坪裏的谷子曬了。”謝太太拿着鍋鏟轉身回廚房繼續炒菜,都這麽一會兒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糊了。

“我剛才看到周二叔了。”謝安生在她背後輕聲道。

“哦,現在不是農忙麽,我請他來幫幫忙。”林蘭頓了頓,語氣平淡的說。

謝安生醞釀了良久,終于把早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媽,其實你不用管我,你長得好看,早幾年其實可以找到更好的,我知道是因為那時候我小,你不舍得。可是現在我已經長這麽大了,家裏又沒有人陪你,你找個人吧。”

“不用你管。”林蘭說。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學期課業好重,看到課表的一瞬間就哭了出來ttott星期五滿課,所以星期六晚上才能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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