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莫晨陽,你可真行
季思不想讓外人看笑話,拉着莫晨陽直接回了家。
季思坐在沙發上,連着抽了好幾根煙,大廳裏都是嗆鼻的煙味兒,莫晨陽站在一旁,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老師……”莫晨陽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季思。
季思煩躁的把剩餘的半支煙摁在煙灰缸裏:“閉嘴,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
莫晨陽咬了咬唇,破罐子破摔似的,把心裏的不滿全部兜了出來,他朝着季思吼道:“那老師呢?老師明明就沒忘記過那個男人,車裏,家裏都是他喜歡的味道,奶茶店都是你和他名字的組合還有蓮子粥。老師,你把我當什麽?你心裏真的有我嗎?我如果不騙你,讓你對我有那麽一點兒愧疚,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和我在一起?”
“你……”季思沒想到莫晨陽會這麽說,心口傳來比當初被米柯無情抛棄更讓人無法呼吸的疼,他擡頭看了看天花板,深吸一口氣:“莫晨陽,你可真行。”
說完這一句也沒解氣,季思把莫晨陽摁倒在沙發上,眼裏滿是受傷和酸楚,揚起的手在半空舉了半天,愣是沒打下去。
他罵了聲“操!”,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房門被摔得發出嘭的一聲響。
莫晨陽愣了下,蜷縮四肢将自己窩在沙發裏。
他不敢相信季思對他的好是因為感情,害怕好不容易得來的就這麽失去,他想試着放下心,可那種微弱的惶恐和不安被無限放大,再加上今兒個米柯說得那一番話。
也許老師嘴上說着忘了,但真正的心裏還是有那人影子的。
他瘋狂的嫉妒着——那人是老師曾經愛過的人,甚至那人現在多少還是對老師有影響的。
莫晨陽死死咬着唇,近乎自虐的掐着自己手心。
冷靜下來之後,他看着緊閉的房門,抿了抿唇走過去敲了敲門。
“老師,剛才是我錯了,你別生氣好不好?”莫晨陽想起季思剛才的眼神兒心疼的不行,他是多混蛋才說出那樣一番話。
沒有人回答他,屋子裏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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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從裏面反鎖了,莫晨陽扭了扭門把手沒打開。
莫晨陽慌了,原本他好好道個歉也許就能挽回的事生生被他弄成了這樣,他又敲了敲門,聲音帶着懇求:“老師,你開開門好不好?”
屋子裏,煙霧缭繞之間,季思坐在床頭,嘴裏叼着根煙。
他雙目失神的盯着前方,莫晨陽的話太有殺傷力了,不亞于将他的心從胸口/活活挖出來,然後無情的把他溫熱的,血淋淋的心髒扔到地上。
算什麽?
季思自嘲的笑了笑,他把莫晨陽當寶貝兒,因為身份,把莫晨陽當成心底最不能觸碰的線……
呵!
他這麽濫情輕佻的人,不信他也是應該的吧?!
季思有些自暴自棄的想着,門外的敲門聲還持續的響着,他心裏煩躁的不行,正要起身開門,外面光亮一閃——
他的門被踹開了!
操!
季思盯着莫晨陽,冷笑一聲,“怎麽?要把我打一頓嗎?”
“老師,我,我……”莫晨陽被煙味兒嗆得咳嗽了兩聲,“我想和你好好說。”
季思吸了口煙,吐出淡青色的煙霧,冷冷的勾了勾唇:“可是我不想看見你,滾出去。”
“不要,”莫晨陽走到季思面前,伸手去奪季思嘴裏的煙:“老師,你別抽煙。”
季思躲開他的手,卻還是把煙扔到了一旁,冷漠的開口:“莫晨陽,你還想怎樣?!”
男人冷漠漫然的表情深深刺痛了莫晨陽的心,即使以前跟季思對着幹的時候,男人也沒對他如此冷漠過,他心裏說不清什麽滋味兒,反正那股子窒息感讓他快死去了:“老師,你別這樣……”
“你他媽煩不煩?!”季思甩開莫晨陽伸過來的手,往後退了幾步:“好,你不出去是吧,那我走!”
男人拎着外套就往外走,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莫晨陽聞到他身上濃重的煙草味。
“老師,你別走。”莫晨陽拽住季思的胳膊,他想道歉,可季思根本不聽他說。
少年的聲音帶着一絲幾不可聞的哭腔,季思心軟了,他最見不得小屁孩兒這副樣子,可剛才莫晨陽的話确實讓他心寒,這種心寒讓他沒辦法把小屁孩兒摟緊懷裏安慰一番,他自己也很受傷。
“放手。”季思皺了皺眉,偏過頭冷着聲音說。
莫晨陽從背後抱住他,死死把他箍進懷裏:“我不放,我一放手你就走了。”
莫晨陽真的怕了,他不敢放手。
“我操啊!”季思掰開莫晨陽環在他腰間的手,把人推了出去:“真他媽的煩人!”
莫晨陽身子不穩往後退了兩步,撞在書桌上,嘴裏發出一聲悶哼。
季思咬了咬牙,沒過去扶他,轉身出了屋子。
身上疼,心裏也疼,莫晨陽的臉色因為季思的話白了幾分。
老師說他煩人……
也許在老師眼裏,他就是個無理取鬧耍小脾氣的小孩兒……
莫晨陽思緒萬千,不過愣了下便追了出去,他怕季思再去找外面的男人,他怕季思這次出去以後再也不要他了……
莫晨陽出來的時候,季思剛打開房門,他的手裏還拿着車鑰匙。
“老師,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別走。”莫晨陽沖過去抱住季思的胳膊,他吸了口氣,忍住鼻腔微微發酸的感覺,維持着最後一絲自尊和冷靜哀求。
季思沒有回頭,他怕自己忍不住就心軟了,他喜歡莫晨陽,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喜歡,如果莫晨陽一直不相信他的感情,他們就算在一起早晚也會因為這件事分手的。
“你好好呆着。”季思拂去他的手,身影一閃,消失在莫晨陽面前。
莫晨陽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把頭埋進膝腿間,呼吸間都是男人最喜歡的煙草香,可家裏卻只剩他一個人了。
他靜靜呆着一會兒,重新回到季思的房間,去浴室洗了把臉,鏡子裏的少年狼狽不堪,眼中帶着絕望和頹廢。
他自嘲的笑了笑,覺得自己跟個傻/逼似的。
季思一直是他腦海裏繃緊的那根神經,稍微有所異常,都會讓他失控。
莫晨陽擡起胳膊在臉上抹了抹,走到卧室将自己砸在季思床上。
他抱着季思的枕頭,枕頭上帶着男人身上沐浴後的味道。
莫晨陽有種抱的就是季思的錯覺,他把臉埋在枕頭裏,無可抑制的低喃着:“老師……老師……”
昨天他還在這張床上,趴在男人身上為所欲為,今天他就只能抱着男人的枕頭獲得慰籍。
“老師,我這麽喜歡你……”莫晨陽幾乎要把枕頭揉進自己骨子裏,他的手慢慢滑到身下,解開褲帶探了進去。
屋門大開,少年躺在床上,懷裏抱着個枕頭,褲子退到了膝彎,他閉着眼,微微蹙眉,一只手在身下律動,嘴裏不停的叫着老師,時而叫聲季思的名字。
十月初的天氣已經漸漸透着涼意,季思一出門才發現天已經微微黑了,停車場透着股長年累月陰森森的詭異氣氛。
出來的急,季思坐到車上才發現沒帶手機,尚寶寶指不定正在床上被疼愛呢,想了想,他開車去了酒吧。
酒吧一如既往的熱鬧,言旭正和一個男人聊的火熱,看到他的時候只是點點頭。
季思嘆了口氣,坐到吧臺前:“一杯長島冰茶。”
言旭挑了挑眉,跟那男人說了兩句,走到季思跟前:“怎麽了?”
“沒事。”季思不想說,難道讓他說他跟和沒成年的小屁孩兒吵架了?
這麽丢人的事兒,季思幹不出來,他還是要臉的。
“跟你家小屁孩兒吵架了?”言旭調好了酒遞給季思。
季思不耐煩的擺擺手:“別提了,真他媽操蛋!”
最後季思還是沒忍住,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言旭說了一遍,說到激動的時候,仰頭将一杯酒盡數咽了下去。
嗓子眼兒火辣辣的,季思皺着眉咳了咳。
言旭遞給他一杯水。
“你也是,都兩年了,還留着那人東西幹嘛?”言旭忍不住插了句。
季思被噎了一下:“那不是沒遇到小屁孩兒嗎?都兩年了,早就習慣了,一時間我都給忘了。”
言旭白了他一眼,“所以你跑出來了?”
“不是……”季思一想到莫晨陽心尖兒都疼,他皺着眉說:“他根本不相信我對他的感情,患得患失,如果他一直這樣,就永遠不會敞開了心對我,就像用騙我這種方法留我,另一方面,他說的話,真的戳我心窩子了。”
言旭靜靜聽着,給季思又添了杯酒:“那你今晚還回去嗎?”
季思搖了搖頭:“我暫時不想看見他。”
這時候季思有些慶幸,幸好是他出來了,若是把小屁孩兒給趕了出來,估計都得睡橋洞了。
季思突然想到小屁孩兒控訴般的最後一句話。
若是莫晨陽沒有騙他,說真的,他确實不會跟莫晨陽在一起。
莫晨陽真的太小了,他害怕一旦牽手了,再回到一個人時,他受不了那份寂寞與悲涼。
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他真的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