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相

沉默半晌, 再次擡眼時帶着無奈,“我和你媽說不幹涉,但是不代表就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作為父母我們對你有所虧欠,但是如果景涼沒有保護你的能力, 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在顧青淮看來, 景涼就算是接手了景氏, 也一定是腥風血雨,就算沒有景汐, 景家那些表親也得合夥擠壓她。

何況景涼還有心理問題, 要治愈這樣一個人需要付出的太多了。這麽多年來倆人的經歷都被他看在眼裏。

他當然不願意。

顧舒晚倒是很無所謂,随手拿起一本書翻了翻,完全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你之前不也是這麽說的麽?”

書房裏飄散着古樸醇厚的熏香, 面對面坐着的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熏香裏似乎摻雜了淡淡的火藥味。

四年前倆人在一起的時候,顧青淮就私下裏告訴過顧舒晚她們不合适。

“我沒有歧視的意思,但是晚晚,一個Beta怎麽保護一個SSS級的Omega”

“更何況她還只是個學生, 在景家那樣的家庭裏确實很難過, 我們可以幫她, 但你們兩個不合适。”

做父母的都是這樣, 總想着要把孩子保護得一生無憂,沒有半點意外。

當時的顧舒晚和今天一模一樣的表情,靠在沙發上左耳進右耳出,最後顧青淮不是也并沒有攔住她和景涼在一起麽?

她想做的事, 任何人都幹涉不了。

顧青淮看着人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揉了揉眉心, 算了,再說下去這孩子都估計要和他斷絕父女關系了。

倆人心照不宣地沒有再提這件事。溫岚已經三個月了,胎兒穩定下來之後就讓顧黎重新回公司上班。

“這不是為了給你時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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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老婆怎麽能整天呆在公司呢。

顧舒晚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本來也不應該都是她幹的。

在顧家吃了晚飯,顧舒晚就回去了,一天的經歷讓她現在确實不是很愉快。

這個時候就更喜歡自己一個人待着,慢慢消化掉就好。

說又能說給誰聽呢?

顧青淮把倆人在書房的談話告訴了許雲煙。

“我還是不看好。”

“退一萬步說,倆人差了六歲,那景涼要是變心了怎麽辦?”

許雲煙嫌棄地撇了顧青淮一眼,“你閨女是誰,她不死心你勸得住嗎,當年說讓人家走就走了,就得治治她。”

開大正式上課那天,景涼還沒走到教學樓就被陸予安截住了。

今天打扮得似乎格外用心,平時的妩媚多情收斂了,特地穿了小西裝似乎顯得很正式,但是更确切地形容,應該說是更有反差感了。

吸引了很多周圍走來走去,落在陸予安身上不懷好意的那些Alpha的視線。

“今晚請你吃飯?這幾天辛苦你幫我處理學校的事了,我請客。”

景涼眉心折起,不遠處有幾個甚至已經停下來打量陸予安的學生,在接受到某個Alpha的警告時立刻離開。

周圍的那些視線很快也消失不見了。

“要注意着點,這裏的學生成績好不代表人品也一樣。”

“不用請我吃飯,我還有事。”

陸予安莞爾一笑,“這麽照顧我啊,那更得感謝你了,周末呢,周末總沒事了吧?”

每次都拿有事當借口,還真是沒點創新。

“如果真不想吃也沒事,晏城有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我回來這麽久一次也沒去過,而且你也總不能每天悶在家裏畫畫啊。”

“你是不是還在擔心那些流言蜚語啊,但總不能因為他們影響了我們之間的關系不是嗎?”

“更何況……”陸予安壓低了聲音靠近一些,“你想擺脫顧舒晚的影響的話,就應該多出去走走看看。”

多看看別人。

“考慮一下,給我個答複。”

當事人不知道,校園論壇裏已經聊瘋了。

【吃醋了,是吃醋了吧】

【那個眼神真的好A,她倆絕對是真的】

【還靠得好近哦,都快貼上了,景老師不行啊,這都不親】

宿舍裏一個紮着麻花辮,戴着黑色邊框眼鏡的女孩子正張大嘴巴看着這些帖子。

所以她女神喜歡景涼,而這個陸予安也喜歡景涼是嗎?

這些東西給顧女神發過去,她會吃醋的吧?

她之前一直在老家那邊上學,有聽江冉說過,但是沒見過,這個景涼确實長得好精致,但是又感覺跟誰都不親近。

江歡猶猶豫豫,還是把電腦屏幕截圖了。

顧舒晚給她的任務是盯着這倆人的行蹤還要好好學習,等哪天顧舒晚覺得可以了,會讓她見一見自己的偶像。

這個回報給的很大了,畢竟安東尼脾氣古怪,不是誰都見的。

顧舒晚翻看着手機屏幕上的內容,表面鎮定自如,洶湧的波濤已然在內心翻滾。

她現在還不如陸予安,至少她們還是朋友,景涼連見自己一面都不願意。

自嘲一笑把手機放下,還沒想好怎麽樣制造時機,醫院裏的人就打來了電話。

“小顧總,那個女人帶着孩子跑了。”

顧舒晚瞳孔猛縮,臉色驟冷。

明明知道季家和景汐也在找她,這個時候往外跑不是在往槍口上撞麽?

“出去找,不能讓景汐先找到她們。”

門被叩響,顧黎嚴肅地走進來,”我聽說李苗跑出去了,景家是知道人在你手上的,十有八九景汐也會知道。”

顧舒晚疲憊地合上雙眸,“她是想去找季常佑求情,以為沒準兒季家會留她。”

真是天真,這些世家怎麽會留一個活不下去的孩子呢。

四年前

除了季雲麗,季常佑還有一個兒子,是季雲麗的弟弟,季明樂。

和景涼景汐在同一個班裏,是季常佑在外的情人生下的。

雖說這裏的學生都是非富即貴的家庭出來的孩子,但是季家當年在晏城算是龍頭,季明樂就仗着季家的勢力,在學校裏混日子,也不敢有老師去管。

而李苗就是這些學生裏唯一特殊的那一個,是靠着優異的成績和別人的資助進來的。

所以晏城一中的這個班,唯二會受到冷眼和嘲諷的人,是景涼和李苗。

“去把孩子打掉吧,否則你一輩子都要被他毀掉了。”

冷風蕭瑟的天臺,斜陽已經要隐沒到群山之下,學校裏的學生都已經離開,天臺上還站着一個人,兩眼失神,不斷往邊緣走,似乎下一秒就要離開這個世界。

被這個聲音拉回理智,李苗轉頭看着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背後的景涼,她和這個人其實并沒有什麽交集。

學院制服永遠一絲不茍,雖然那雙瞳孔的顏色和別人不同,但是反而給這個人增添了易碎感,水墨長睫,鼻梁挺翹,膚色冷白,不像個Beta。

語氣也是溫溫柔柔的,更像是Omega。

可她有聽說過,這個人和她一樣,都要比班裏其他人大一歲。

好像是因為小時候反應遲鈍,不開口說話,所以上學也晚了一年。但是頭腦靈活,永遠是成績單上在她前面的那一個。

“你怎麽會知道?”

李苗眼中充滿了戒備,下意識護住自己的肚子。

景涼視線随着她的動作下移,很快又擡起眼眸,琉璃般的瞳孔中是細微的嘲諷和冷淡。

“他不會願意接受這個孩子的,季家也不會同意,如果你真的要生下來的話,那是我冒昧了。”

白皙的手指漫不經心地夾着一張卡,放到了旁邊的石階上。

“這張卡給你,用不用你可以自己決定。”

李苗撇了一眼那張銀行卡,沒有思考景涼提出的問題,卻對這個人更加好奇了。

方才給她的感覺又不像個Omega。

冷血又無情。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對面站着的少女眼底結冰,櫻粉的唇瓣翹起,緩緩開口“其實你生下這個孩子對我來說反而更好。”

“不過你應該想想你家裏的父母。”

李苗握着手中的銀行卡,站在柱子後面偷偷看着校門口的方向離開的背影。

那裏停着一輛價值不菲的豪車,剛剛的少女離開時還是一臉冷漠,在打開車門以後,手卻被裏面伸出的手牽住了,在她的視線裏變成十指相扣。

細長的黑色高跟落在地面,黑色薄紗裙擺垂下,若隐若現地半露着纖細緊實的小腿,像是從哪家宴會上逃出來的嬌慣的大小姐。

然後少女彎下了腰,透過車窗看去,不像在和裏面的人說話,更像是....

再站起身時一臉桃色,眼角彎起弧度,如同晶亮的雪花在陽光照射下融化,寒冰散去,全是暖意。

“姐姐你怎麽來了?”

“要周末了,接你放學回去住,累不累?怎麽出來的這麽晚?”

李苗聽到這個聲音兩眼睜大。

是顧舒晚,那個最近很有熱度的新晉影後。

所以她們是在談戀愛嗎?一點都不避嫌嗎?

Beta也可以和Omega在一起嗎?很少有能走下去的吧。

莫名其妙地,也許是看到本來和自己同樣處境的人卻有人愛,有了一種強烈的願望,想要将肚子裏的生命生下來。

然而懷孕的事不知為何又被景汐知道了。

“你放心,你只要配合我,我保證你安安穩穩地把他生下來。”

血泊裏躺着一個男子,外衫裸露,頭部重創,沒了氣息,從六樓天臺被推落而下。

偏偏景涼伸手碰了季明樂。

一場刻意蓄謀的嫁禍,變成了對一個學生的網暴。

C國的法律體系與司法偵查還不完備,更因為這是牽扯許到世家之間的事,在社會上影響較大。

收了好處,便更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疑罪從無,無罪釋放。

可網絡總有許多審判者,在看到景汐也在這件事當中受到傷害,便把所有矛頭指向所謂的"殺人兇手"。

【啧,有背景真好啊,這都不用進去】

【我看就是個神經病吧,還長得那麽奇怪】

【天哪,這些世家勢力這麽大的嗎?】

搖搖欲墜的人脆弱又無助,這個時候都極度渴望見到那個可以依靠的人。

景知洲卻給了她兩個選擇,要麽離開這裏,要麽離開景家。

絕情又狠厲,不允許景家出了這樣一個廢物以後,還要因為這個廢物再沾上污點。

也因為季家現在對他來說很重要,即使他知道這件事背後應該是景汐的手筆。

擊垮景涼的不是被拘留再釋放,而是網絡上的萬人唾罵。

很難聽,很憤怒,有一剎那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十惡不赦。

從母親生下她去世開始,就帶着罪惡。

但是還有姐姐不是嗎?想去見她,那是自己最後的精神支柱了。

可那個人卻要讓她離開。

“我們分開吧,你離開這裏。”

“姐姐,真的不是我。”似乎很震驚聽到這個答案,連帶聲音都是抖的,下一瞬就要哭出來。

“景涼,不要無理取鬧,你留在這裏給所有人找麻煩嗎?”

找麻煩嗎?原來她就是個麻煩啊。

通紅的眼眶彰顯着主人的難過,可坐在沙發上的人看起來沒有一丁點的動容,只是撇過視線不敢再去看那雙眼睛。

不可以待在這裏,那些頭腦沖動的人會傷害她,而她還沒能力保護她,還無法撼動季家和景家聯合的勢力。只有去了F國,才能确保任何人都不會影響到她。

何況景涼那麽熱愛繪畫,怎麽能這樣放棄呢?

顧舒晚當然知道自己對景涼的影響之大,所以才要清楚了斷,哪怕是恨她都無所謂,只要景涼不卷入其中就可以。

可也沒想到自己也會那麽難熬。

可在景涼模糊的視線裏就是連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

再沒有任何的聲音,帽檐下的瞳孔徹底沒了色彩,轉身離開。

第二天就出現在機場,周圍是連保安都攔不住的粉絲和“正義人士”,咒罵斥責和被人拉住都沒有讓低頭的人有半點動靜。

無處不在的閃光燈和怼到臉上的話筒,讓走在中間的人兩耳轟鳴,大腦一片茫然。

眼神麻木,空洞,還有狠厲被掩在眼底。

她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再回憶起過去,還是猶如萬箭穿心,顧舒晚手邊的電話再次響起。

“小顧總,人找到了,就是出了點狀況...”

從醫院跑出去的那一刻,李苗就被季雲麗派的人盯住了。

“死人是不會開口的。”

更何況那個孩子的存在對季家和景汐來說更是個禍患。

天色已暗,十字路口處一個裹着頭巾的女人抱着一個孩子,小男孩一臉慘白,看起來就十分難受,周圍路過的行人一個個将目光移過去,但無人敢上前詢問。

畢竟這個女人顫抖的樣子還是令人生疑。

紅綠交換,卻橫沖直撞過來一輛車子,晃眼的車燈亮起,直直朝向這個女人,似乎早有預謀。

車胎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砰地一聲,□□落地。

孱弱瘦小的身體被車身撞飛,重重摔落在地。

過路的行人都被吓了一跳,有人拿出手機報警,更有人拿出手機拍照,嘈雜的議論聲在周圍響起。

“她怎麽這麽狠啊,把自己孩子丢出去?”

“該不會是人販子吧,警察怎麽還不來。”

...

坐在地上的女人呆呆地看着那個幼年屍體,像是失去了神智,不哭也不鬧。

司機咬死了自己是因為喝多了沒看到紅綠燈才撞上去的,警局裏有資歷的人知道這件事肯定又要扯到那幾家,趁着拘留期限迅速打了電話。

這次景知洲卻不再參與,只說希望能夠将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這邊打電話的人翻了個白眼,當年怎麽不說要查得清清楚楚,真不懂這些人在想些什麽。

季家那邊也一直沒有給答複,警局卻反而迎來了意料之外的人。

景涼和顧舒晚是先後到這裏的,雖然後來的那個一早就說不讓景涼對自己感到愧疚,所以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但是一想到景涼和陸予安朝夕相處的樣子,心底的小人就在不斷慫恿她要把這件事挑明。

就算是用卑劣的手段,也要把人捆在身邊。

“您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會查清楚。”

“楊局長,李苗當年的證言是真是假您肯定也清楚吧。”

顧舒晚看着面前頗為心虛的人,唇角微揚,雖說這人不靠譜,但是好拿捏,省了不少力氣。

“你怎麽在這兒?”

跟李苗談過話的景涼帶着徐喬伊走出大門,就看到一個眼熟又窈窕有致的身影。

“人是從我手裏跑出去的,我當然要來看看啊。”

顧舒晚摘下墨鏡,桃花眼裏的笑意完全遮不住,柔情似水,讓人招架不住。

天氣轉暖,街上已經有許多人穿起了露腿的短裙或者吊帶,可是這人卻還像是在過冬一樣,羊羔絨的外套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徐喬伊感受到這個氛圍自己可能融不進去,找了個借口直接逃跑了。

景涼反應了一下剛才顧舒晚的話,眉頭輕蹙,好像猜到了下面的答案。

“本來想着讓她出來作證的,可是她從醫院逃出去了。”

顧舒晚仔細觀察着景涼的臉色,覺得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才繼續開口。

“我知道當年的事讓你很難過,也知道這樣的彌補對你來說可能根本不起什麽作用,所以讓你覺得很失望很可笑。”

“但是我們至少不要像陌生人一樣好不好……”

景涼還是沒有說話。

面前的Omega眸中染上霧氣,夢幻瑰麗,眼尾一片緋色,連帶着聲音都有了細微的哭腔,像一只小貓一樣在撓人心口。

看起來好像真的失去她就沒辦法了。

會死掉的那種難過。

但是又為什麽要告訴她前面那一番話呢?

要讓她愧疚,過意不去,然後自然而然答應她的請求是嗎?

那顧舒晚确實成功讓自己感到了虧欠。

算盤打得可真好,還真是狡猾。顧舒晚不愧是個商人,又是個出色的演員。

又會算計又會演戲。

蠢蠢欲動的種子在心底萌發,景涼好像知道該怎麽讓這人離自己遠一些了。

“好啊。”

那就讓她越來越離不開自己,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重重一擊,讓顧舒晚感受一下自己當年有多難過。

難過到第一次有想要離開這個世界的念頭。

她本來就不是正常人,也不是什麽好人,給過顧舒晚離開的機會了,是她自己不要。

那就讓她看清楚自己是什麽樣的人,然後再也不要靠近。

聽到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顧舒晚愣了一下,不敢相信這麽容易,但是又壓抑不住內心的竊喜。

“我們不僅可以做朋友,甚至可以更進一步,但是小顧總不要幹涉我的私人生活,你覺得呢?”

腰被人環住,Alpha身上淡淡的香氣沁入鼻尖,溫熱的氣息打在耳旁,白裏透粉的耳朵慢慢泛紅,有一剎那傳來柔軟的觸感,讓顧舒晚不禁一抖。

桃花眼裏是迷茫和濕潤,白皙骨感的手扯住面前人的袖口,擡眸看着景涼,美目流盼。

“什麽叫更進一步,還不可以幹涉個人生活?”

什麽呢?

景涼玩味一笑,當然就是從前她永遠不知道顧舒晚和誰見了面,吃了飯甚至是誰跟她表白,顧舒晚從來不會告訴她自己做了什麽。

全部是自己從網上看到的。

偏偏顧舒晚還會覺得沒什麽,因為自己對那些人又不感興趣,所以不必說出來。

所以自己的生活又何必要跟她分享呢?

“應該聽得懂吧,你也可以選擇不接受的,也随時都可以選擇離開。”

沒有分享欲的兩個人,真的算是更進一步嗎?這樣的情形不是更像金主和情人嗎?

還是倒貼的那種。

可是不答應的話就真的沒有交集了。

“我接受。”抓住袖口的手扯得更緊,好像生怕景涼下一秒又反悔。

沒關系啊,只要能在景涼身邊,她可以一步步慢慢來。

“那我們先一起去吃飯好不好,現在已經很晚了。”

方才暧昧的距離被拉開,那張還帶着壞笑的臉上浮現出無奈。

“我還要忙,你自己去吧,要聽話知道麽?”

顧舒晚覺得這句話好像在哪裏聽過,想問一問要去做什麽,卻想起景涼剛剛的話,眼裏的光黯淡下去。

“當然你今晚可以來我家,我們來探讨一下...“

景涼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接下來的話,觀察着顧舒晚的反應。

“如何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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