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做戲
何雲青剛好也有點困了，不過他還強忍了會兒，但最終敵不過困意席卷，還是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晚，睡得倒也格外安心，無事發生。
此後幾晚，他們仍是這樣度過的，同樣什麽事也沒有，由于實在是太閑，何雲青每天都會翻看蘇珺給自己的秘笈，就當是無聊時的排遣，同時也好趁着這個時間抓緊打好習武的基礎，也慶幸自己明郊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禮智，一直把這本秘籍揣在懷裏沒拿出來過。
就這樣熬着，很快就到了最後一天。
“師兄，我特地留意了下，醉仙樓每晚确實都緊鎖了大門，那人要想進來的話，得費點心。”
“還有個可能。”蘇珺道。
何雲青其實也想到了，但一直沒敢說出來：“師兄是覺得，很可能是他們內部人所做？可目的呢？”
蘇珺搖頭：“這也是我奇怪的，對了，咱們來這裏的事，應該足夠隐蔽吧？”
何雲青點點頭：“夠秘密了吧，這幾天咱們一直都沒出這個房間門，除了第一天見到的老鸨和老板娘，這裏沒人見過咱們進來。這幾天裏也沒見有人企圖偷窺咱們，我覺得應該沒問題。”
“我就是在想，假如這一切都是他們內部人做的，咱們來這裏，無異于入了虎口，咱們的一切計劃他們都看在眼裏。”
“所以你覺得這幾天無事發生是因為對方知道裏面的是我們，就不敢貿然上前了？”
“假設這個猜測沒有錯，這個內部搞鬼的人我們很有可能是見過的，所以對方察覺我們也是很有可能的。”
何雲青一拍大腿：“啧，那要真是這樣咋辦，咱們撤？不過要是這樣的話，有嫌疑的人是誰也能鎖定了，只是缺少證據。”
“但現在這個也只是我們自己的猜測，沒事，等今晚過後，我們再看。”
何雲青心中是極度忐忑的，他不知這一晚對方會不會來，所以毫無意外地失眠了。
蘇珺就躺在他身邊，似是察覺到他的不安，他伸出手，卻沒有抓住何雲青的，只是輕拉了下他衣袖，輕聲道：“別怕。”
何雲青心裏一瞬間安定了些：“嗯。”
他睜大眼望着天花板，漸漸合上了眼，也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間，他感到蘇珺抓住了他的手臂。
何雲青的困意驀地散去了，他低聲問蘇珺：“怎麽了？”
“有人在外面。”
何雲青心裏一緊，也不禁佩服蘇珺的耳目，人都沒進來，只是在外面，他都能察覺到。
結果他正佩服着，就見蘇珺湊了過來，何雲青一驚，差點叫出聲，蘇珺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別叫，別亂動。”
何雲青哼哼了兩聲，蘇珺松開手，他小聲質問道：“你幹什麽？”
“既是做戲，就要做的真一點。”
何雲青：“嗯？啊？？？”
蘇珺低嘆一聲：“雲青，事态緊急，不得不出此下策，”他長袖一擺，不等何雲青反應便直接攬過他，“得罪了。”
何雲青猝不及防被他攬進懷裏，心跳登時如擂鼓，他整個人全身都瞬間麻木了，不敢擡頭看蘇珺，只瑟縮着，聽着上頭蘇珺說道：“這樣更真一點。”
何雲青：“......？”
雖然覺得蘇珺有公費吃豆/腐之嫌，但他不得不承認蘇珺的話也不是沒道理，只能怪自己之前想的不周到，沒想到還會有這一層。
還好蘇珺是正人君子，他只攬了何雲青過來，然後便什麽也沒做。何雲青心裏石頭稍稍放了下來，但仍不敢擡頭去看蘇珺，蘇珺此時只顧着留意外面動靜，自不會分心去對他做什麽，感覺到那人在漸漸逼近，他提醒何雲青道：“你閉眼就好，一切交給我。”
何雲青點點頭，一顆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兒。
蘇珺所料果然不假，他剛閉上眼，就聽到了極輕極輕的，門被推開的聲音。
他忍不住偷偷睜眼看過去，只見一個身着夜行衣，蒙着臉，手裏拿着把短刃的人正反手把門關上，悄悄往床邊走來。
何雲青微訝，看這個身形，竟像是女子。
他連忙再閉上眼，裝作在熟睡。
她慢慢逼近床邊，根本沒看一眼何雲青，短刃只對着蘇珺刺了下去。
然後——
當然沒有刺成功。
在緊要關頭，蘇珺突然起身，擡手便是一掌，直拍向她。
卻沒想到此女反應機敏過人，這一掌在距離她身子咫尺時讓她給躲了過去，蘇珺見一擊不中，從枕下掏出長劍，和她交起手來。
何雲青這時又大膽把眼睜開了，他看不懂武功招式，只能看出來蘇珺和此女應該是打了個平手，誰也沒落下風，蘇珺對上女人也毫不留情，一招一式出的都狠辣至極。
而對方雖是女子，卻也沒一點怯意，也不知她使的是什麽招數，似以柔克剛，把蘇珺所有的招式全給化開了，但實際上蘇珺逼的很狠，她只能拆招，卻沒得空出招。
蘇珺見時間耗得有點長了，也不再戀戰，轉而直接一掌拍向她的臉，似想把她覆面的面巾扯下來。
對方顯然沒料到蘇珺會使這一出，明顯一怔，然後一矮身子，躲過蘇珺的手。她極快地掃視一圈，騰地往窗戶那裏飛去。
她身形靈動，咫尺間便已至窗前，蘇珺見事不妙，便也連忙飛身前去，他沒再用劍，而是再度伸手，想點她身上某處穴道将她控制住。
對方見蘇珺追來，也有點意外，倉皇之下她使出了暗器——一根極細的銀針，趁蘇珺側身躲針時，她推開窗，翻身便逃。
蘇珺卻沒再追她，而是一劍飛出，正中她頭上發髻，她一頭長發被這一劍挑亂，刷的披散下來，盛怒之下，在屋裏的蘇珺和何雲青都聽到了她那一聲極重的冷哼。
她腳步微頓了下，然後提氣使出輕功，轉眼便不見人影。
蘇珺走過去把房中蠟燭點亮，何雲青也坐了起來，他注意到，窗前有個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
蘇珺自也看到了，他快步走過去把那東西撿起來，神色猛地一變。
何雲青看到他神色變化，匆匆跑了過去：“怎麽了，是什麽？”
蘇珺手裏拿的是一塊紋路繁雜的深色令牌，上面寫着一個醒目的“何”字，何雲青一驚：“這是......”
“這是攝政王手下人的令牌。”
“什麽？！”
“方才那人竟是女子，她是從房門進來的，可能就是醉仙樓裏的人，那個韶羽會武，也許......”
何雲青腦子都暈了：“可不是說醉仙樓是丞相出資的産業麽，怎麽會混進來攝政王的人？！”
蘇珺沉吟片刻，拉上他便走：“走，去試探下韶羽。”
二人上了樓，韶羽的房中沒亮燈，蘇珺敲了下門，沒有回應。
他正要再敲，房中驀地一亮，腳步聲傳來，韶羽把門打開了。
她只披着一件外衣，頭發亂亂地散着，但正符合睡覺的情形，她揉了下眼，嘴角挂着絲嘲諷的笑：“深更半夜，二位大人竟還有興致來青樓，還敲我這一個弱女子的門，究竟所為何事？”
她這一派打扮着實讓人挑不出毛病，蘇珺見狀只好道：“深夜打擾姑娘實屬冒犯，我手下人向我告知，親眼見到醉仙樓來了賊人，還是從二樓某處屋子翻窗逃走的，姑娘可有聽到什麽動靜？那賊人，沒來過姑娘的房中吧？”
“我不知道，你們要問就去問別人吧，我睡得好好的，什麽事都沒有，反倒是你們來，無端擾了我好夢。”
蘇珺抱拳道：“打擾姑娘了，抱歉。”
韶羽掃了他們一眼：“時候不早了，二位大人還是早些歇息為好。”說着就砰的把門關上了。
蘇珺碰了個釘子卻也沒氣餒，他又拉着何雲青去看了眼醉仙樓的門口，見幾個正當值的守衛仍照常守着，便回了房間。
進屋後他對何雲青說：“雖然沒看出她有什麽破綻，但我們也不算沒收獲，方才我沒繼續追，就是因為發現了她遺落的令牌。”
“醉仙樓門口每晚都有人輪番值守，如果她想走正門進，勢必就要想法子暗算下守衛，你剛才去看門口的守衛，是不是就是想看看有沒有出什麽岔子？”
“嗯，但如果是外人，也可以選擇從窗翻進其中一個屋子裏，這樣也能進到裏面，她輕功不錯，想瞞過屋中人不難，不過，”蘇珺掂了掂手裏的牌子，垂眼看着它，“現在她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何雲青奇道：“你真覺得是攝政王？這牌子有沒有可能是假的啊？”
“可能性很小，這确實是真的，僞造不了。”
“那、那難道真的是......”
“我明天去一趟攝政王府。”
“你要試探一下他？”何雲青很自然地問了出來，“要我一起麽？”
蘇珺卻是沒想到何雲青會提出要一起，他心裏一喜，面上倒仍是一派沉靜：“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這件事就不用你跟我一起去冒險了，你提的這個主意還是不錯的，不管怎麽說，我們總也是掌握了新的線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