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趕緊扶着靳知安在一旁坐下,靳知安的整個手臂已經沒有了知覺,不敢亂動,陳斐急急忙忙的掏出靳知安的手機,叫救護車和警察。
傷的是左手臂,已經充血腫脹了起來。陳斐心裏很後悔,明明察覺到不對勁,怎麽還會走這一條小路,最後連累靳知安。
經過纏鬥,靳知安的頭發有些淩亂,襯衫的扣子也被崩掉了兩顆,露出結實的胸肌,看起來不再冷冰冰的,而是野性狂野的美感,靳知安沒受傷的手,扶住陳斐上下着急的看了一遍:“沒受傷吧?腳有沒有事?”
陳斐呼啦一下心裏酸酸的,搖搖頭:“沒受傷,腳也沒事,你怎麽樣,你快別亂動,等會兒救護車和警察就來了。”
靳知安放下了心,這次還是自己大意了,自己能夠應付那兩個人,但是沒想到陳斐會沖上來,歹徒照着陳斐頭部擊去的那一棍,差點讓靳知安無法呼吸,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快速的擋在了陳斐面前,幸好,幸好。
醫院和警察局的效率挺快,不到五分鐘就前後腳來了,警察鎖住暈倒的歹徒,陪着陳斐他們一起去醫院。留下了兩個警察詢問陳斐事發經過,再留下兩個等着那歹徒醒來。
先給靳知安挂號,交費用,跑上跑下,留下的兩個警察還比較人性化,并沒有催促陳斐,估計也是想到了,要讓陳斐現在做筆錄也是不太可能。
焦急的等着醫生的檢查結果,幸好靳知安的左手臂只是輕微的骨裂,并不嚴重,休養一段時間久會好,對以後的生活不會有影響。陳斐這才放下了心。
等對靳知安的手臂做了處理,也到了大半夜了,兩個警察這才詢問他們事情的經過,陳斐原原本本的把經過交代了一遍。
陳斐覺得應該是兩個人埋伏準備擊暈了過路人,然後搶劫錢財。靳知安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适時的向警察補充了一下猜測。
“那兩個人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像是只是為了襲擊人,動作也很專業,不像一般的搶劫。”
靳知安接着道,他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請的是部隊裏退下來的經驗豐富的老兵,雖然近兩年靳知安已經很少動手了,但是底子還在,照理說收拾兩個普通人完全不成問題,但是那兩個歹徒竟和靳知安打了個勢均力敵。
兩個警察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比較熱血,馬上保證道:“放心,一定調查清楚。”照例關心了下當事人就回去交差了。
靳知安也不怕警察只是口頭上說說會調查,自有渠道會讓警察局好好處理此事。
陳斐倒是擔心靳知安所說的話:“這不像搶劫?”仔細想了想,好像真沒有說什麽錢財的話,都是悶頭打,完全往人要害上招呼,若是求錢財,完全不會是這種要人命的打法。一擊不成估計就跑了,哪裏會這麽拼命。
想到第一擊是沖着自己來的,估計是原主的什麽仇家了,最後卻連累了靳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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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掩愧疚,很真誠的向靳知安道歉:“對不起,害你受傷了,都是我沒用,如果不是我……”
陳斐低着頭,越說越難過,如果不是自己的到來,對過去的事一無所知,沒做好防備,大概現在靳知安就不會受傷了吧。從認識靳知安到現在,靳知安是唯一一個給予自己幫助和溫暖的人,到這個世界以來,讓陳斐覺得不再孤單。
如果不是自己沒用,靳知安就不會為了讓自己不受傷,而擋了一下。到醫院才發現靳知安身上的其它傷都是輕傷。
陳斐雖然一直表現的都很樂觀,但是換了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任誰心裏都不好受,陳斐把它壓到了心底,表面上沒心沒肺的。這是陳斐第一次如此強烈的感覺到,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這裏有真實的人和事,會留下自己的足跡,留下自己的喜怒哀樂,而自己,需要很認真的活着,為了自己,也為了現在在自己身邊的人。
心裏某一個地方變的堅定,某一個地方又變得很柔軟。
靳知安預料到自己會受點小傷,看到陳斐異常自責的表情,心裏莫名的心疼,但又有點竊喜,終于引起這人的注意,因為被這人心疼着而高興。
摸了摸被固定住的左手臂,眼裏寒光一閃,有人總要付出代價。
陳斐卻以為靳知安是疼了,眼裏着急,一疊聲的問:“是不是疼了,我再去找醫生來看看。”
靳知安連忙拉住陳斐,失笑:“哪裏有這麽脆弱,放心,以前跟着老師學防身的時候,受過比這嚴重的傷。”
“倒是你,折騰了這麽久,就在這裏睡吧。”這是單人間,有一個小的陪床。
“你也別廢話了,快睡快睡,看你睡着了我再睡。”陳斐算是默認了,但是哪裏放心就這樣睡着了,只好假裝兇惡,活躍着氣氛,催促靳知安。
靳知安一副完全拿陳斐沒辦法的樣子,“好吧好吧,陳大人發話,哪裏敢不從。”
說着就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兒就呼吸平穩睡着了。
陳斐看了靳知安片刻,睡着的靳知安面目柔和,完全看不出冰冷的樣子,睫毛又密又長,在臉上投出一片陰影。燈只開了床邊的小臺燈,照出靳知安臉上淺淺的絨毛,毫無防備。
陳斐輕手輕腳的爬到旁邊床上躺下,可能是今天太累了,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本來該是睡着的人睜開了眼睛,看了背對着自己的身影一眼,像是确認什麽,才同樣睡了過去。
……
靳知安的生物鐘幾年來沒變過,第二天六點半準時醒來,床頭已經擺好了香氣四溢的骨頭粥和煮雞蛋,陳斐卻不見人影。
粥還是溫熱的,靳知安一點都沒有浪費,全部喝完。
陳斐這才進來,手裏拖着一個行李箱,“你的衣服我都拿來了,日用品也拿來了,粥喝了嗎,現在要洗臉嗎,你等一下我去打水,先洗臉再擦藥,等會兒護士會來換手上的藥。”
把行李箱裏面的東西放好,靳知安吃完的早飯袋子扔進垃圾桶裏,又拿着一個盆去接了一盆的熱水,放在床邊,把洗臉的毛巾浸水擰幹了,準備為靳知安擦臉。
靳知安就這樣看着陳斐念叨,像只小倉鼠轉來轉去的收拾。好像自己變的一點都不能動一樣,哭笑不得看着陳斐作勢給自己擦臉的動作,“好了,我只是傷到左手,又不嚴重,哪裏需要弄的像個傷殘人士一樣。”
陳斐這才意識到,讪讪的把毛巾遞給了靳知安。
等靳知安擦了臉,殷勤的問:“要換衣服嗎,我扶你去洗手間。”
受一次傷能得到這樣的待遇,靳知安也覺得值了。但是看陳斐這樣又心疼,陳斐的腳還沒有完全恢複好,昨晚睡得晚,今天又早起去準備這些。原本想要陳斐因此愧疚,現在又舍不得。
“沒傷到腿,也沒傷到右手,只是左手受了一點傷而已,倒是你,別蹦來蹦去的了,注意自己的腳,旁邊坐着去吧,我去洗個澡。”
陳斐被說的臉紅了紅,自己好像是太緊張了一點,補救似的添了一句:“那你先別動,我找塑料袋把你手包住,別進水了。”
靳知安這次很聽話,乖乖的等着陳斐找來了塑料袋,先用毛巾把手纏的圓滾滾的,再仔細的在外邊套上塑料袋。
兩人離的很近,陳斐纏的很專注,像是在做什麽大事一樣,低眉垂眼小心翼翼的。
靳知安微微低頭,呼吸就在陳斐的發旋兒上,幾根支棱着的頭發被吹的輕輕晃動,鼻尖是淡淡的洗發水味道。
不易察覺的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的吐出,右手動了動,做出虛環着陳斐的姿勢。
“好了!”
靳知安才驚醒般的忙把右手放下,表情恢複正常。
“穿哪件衣服,這件行嗎?”陳斐舉着衣服問。
“這件褲子怎麽樣?”
靳知安胡亂的點點頭,還沉浸在剛才迷惑人的味道裏。
陳斐拿起靳知安的一條內褲,“這條……”頓了頓,才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麽,神色尴尬,略帶惱怒的小聲嘀咕了一句:“就這條吧。”
背對着靳知安,捏着邊角,抖了抖手裏的內褲,陳斐心裏哼了一聲,還挺大的。
靳知安腦子裏也有點亂,沒注意到陳斐在說什麽。
等陳斐一切準備好,終于批準靳知安可以去洗澡的時候,陳斐還不太放心:“真的不需要幫忙嗎?”
“要不要我幫你搓背?”
靳知安腳步一頓,腳步忽然加快,進了浴室,飛快的把門帶上,半晌才從門裏傳來悶悶的一句“不用!”
陳斐莫名其妙的眨眨眼睛。
大早上的,靳知安怕雄赳赳氣昂昂的小安安不聽話,把人吓到了。
靳知安發誓,一定會把今天錯過的福利給補回來!
而且,大早上的,一雙手合着沐浴露,滑溜溜的在身上亂摸,這樣不太好吧!
靳知安表示,其實我是一個很正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