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迷路

你還給我打問號?我還想給你打問號呢!

這測異能的石碑這麽人性化的嗎。

白悄被那個碩大的問號給吸引去了注意力,至于問號後面的C-,他倒是沒什麽感覺。

他對自己其實挺有數的,前二十年活得混混沌沌,一朝清醒,也只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意識,但絕不會像龍傲天文學裏寫的那樣,主角清醒之後潛能無限、升級打怪、大殺四方,最後傲視群雄、實力達到世界巅峰。

白悄很清楚自己,沒啥進取心,每天活得開心最重要。

所以,異能潛能等級是剛好及格的C-,這對白悄來說,并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只不過,他這麽認為,其他人卻不這麽想。

“稀有的精神系異能,結果潛能等級才C-,這白悄真的是一點沒變啊,還和以前一樣又蠢又廢呗……”

“散了散了,還以為他有什麽吸引人的技法,原來就這?”

“哎你可別說,他可能就用這點精神系異能,去引得大家都圍着他團團轉,這人長着一張禍水臉,看着就是不走正道的樣子。”

“你小子思想真龌龊,我看是你想被人家白悄用精神系異能勾一勾吧!”

七嘴八舌的嗓音隐沒在喧鬧的廣場上,由于聲音太多太雜,那些不懷好意的臆測倒沒有傳到白悄耳裏,他只往後伸了伸胳膊肘,示意一直貼在他背後的人:“蕭學長,異能測好了,我可以下去了嗎?”

蕭澤頓了一下,收回手來,沒事人似的順勢退了一步,仿佛剛才那個貼白悄貼得極近的不是他本人一般。

風是蕭澤的耳朵,他自然把新生們零零散散的聲音都聽在了耳朵裏。

“恭喜你,精神系異能比較稀少,一般都具有撫慰能力,屬于輔助系異能。”蕭澤嗓音溫潤、說話耐心,又成為了那個為人處世都恰到好處的學生會會長。

白悄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他頂着蕭澤的視線下了石碑臺。

接下來就是白天曉和其他家族的子弟們測試異能,白悄要去下一個地點啓發異能,就獨自一人順着路标前往。

白天曉還在測試,秦一銘估計已經去開啓異能了,蕭澤又需要在石碑臺上主持紀律,白悄身邊空無一人,沒人來打擾他,他頭一次感到自在許多。

連呼吸都放松了,身體也輕了不少。

但是——

白悄癟癟嘴,他腦袋瓜東轉西晃的,最終站定在原地,小聲嘆了一口氣。

他發現自己好像迷路了。

前方是一截只供一人行走的、石頭鋪砌的小路,小路彎彎扭扭,路的盡頭被郁郁蔥蔥的高大樹木給遮擋了大半。

白悄是聽白天曉說過,每個人的異能不一樣,啓發異能的地點,也會根據學生本人的異能特質,而定下不同的位置。

他測過異能之後,就收到了地址,可白悄沒想到,這地方能這麽偏。

地址上從剛才就顯示,只需要再往前走,就能到達目的地,但白悄走了好久,也不見任何建築物的影子,只前面一條七扭八拐的小路,除此之外,便是路旁遮天蔽日的樹叢。

一開始還是亮堂堂的白日,越走,白悄越心慌。

太不對勁了。

路邊的樹生長得越來越高,冬季幹枯的樹枝漸漸變換出青黑色的葉片,層層疊疊地堆垛在一起,張牙舞爪的,制造出古怪而幽靜的氛圍。

連天空的顏色,都逐漸變成冷調的陰灰。

這種情況,令白悄不得不亂想。

仿佛置身于鬼打牆一般的境地之中,怎麽也走不出去;

周圍的景色從明亮變為陰森;

四周靜谧得,一絲活人的動靜都聽不到,他卻獨自一人走在未知的小路上……

漸漸地,白悄一張原本雪白漂亮的臉,也被周圍陰暗不詳的環境,給吓得慢慢失了血色。

突然,白悄定住了腳,耳朵卻應激似的豎起。

前方,好像有聲音?

離白悄不遠的地方,大約五米處,小路出現了一個拐角,拐角之後的場景,被密密的叢林全都遮擋住了。

雖然白悄看不見那個地方,但他分明聽到,有動靜從那處傳來。

不仔細聽還好,細聽,白悄的後背瞬間就冒出了冷汗。

“咔嚓——咕嚕……”

那聲音極其細微,但由于此處太過安靜,以至于一絲微小的動靜都能放大無數倍。

此時,咀嚼骨頭發出的、牙齒與硬物之間碰撞的聲音,和偶爾大口吞咽、液體滾下喉結的聲音,交錯在一起,形成一章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樂譜。

就像是,深藏在密林深處的食人怪,在無人的小道盡頭,肆無忌憚地咀嚼剛剛獵到的食物。

是什麽東西……在吃什麽東西?

白悄不敢再想,第六感告訴他,別去看,別去想,別去追究,快離開!

白悄屏住了呼吸,他沒有立即轉身,而是試探地伸腳往後探出半步。

一步、兩步、三步……

如貓一般,白悄移動得悄無聲息,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

前方那道咀嚼吞咽的聲音依舊持續不斷,那生物似乎正在沉浸在大餐之中,并沒有察覺到離它不到十米遠的地方,竟有一個小小的人,正小心翼翼地挪動着步伐。

白悄小小地呼出一口氣來。

他現在不僅後背冒汗,連一張精致小臉都熱得冒氣,粉撲撲的。

要一直保持高度警戒、并且不被發現,慢慢後退着離開,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但幸好,他離那個拐角已經很遠了,至少,白悄已經聽不到那野獸般咀嚼吞咽的聲音了。

他擡起手擦了擦額前的汗,轉過身,剛以正常走路的姿勢邁開了腳步,就感覺到耳後穿來一陣鋒利而猛勁的風——

“啊——嗚!”

白悄一聲細弱的喊叫還沒從喉嚨口發出,就被來人的大掌給死死摁回了掌心裏。

濃重的血腥味從掌間傳來,無孔不入地滲透進白悄的口鼻,他叫喊時、還未收回去的舌頭猝不及防地和那緊捂着他臉的手掌一碰,竟嘗到了生澀的血汁的味道。

那絕對是未經處理過的、天然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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