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特招生
學生會會長跟在秦一銘後面上了車,他站在司機身旁、靠近前門的位置,一雙浸滿笑意的眸子,隔着人群和白悄遙遙對上。
蕭澤……竟然也跟着他們一起去野訓嗎?
還那麽巧地,和他上了同一輛車。
白悄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見蕭澤對他笑了笑,便也抿着唇笑了一下,當做禮貌回應。
說實在的,自那次事件之後,白悄就不怎麽想見到蕭澤。
太尴尬了,他還沒收拾好心情,一點都不想遇見他。
而自從出了醫院之後,蕭澤也的确沒來找過他,白悄心裏暗暗松了口氣,以為開學初期學生會事務繁忙,蕭澤根本來不及管他這個小喽啰,早就沒把他們倆的事放在心上了。
卻沒想到……
在這裏碰上了。
白悄的腳趾已經開始摳地了。
“笑給誰看,不準笑。”
白悄臉上的客套笑容還沒堅持一秒,就被人掐着臉蛋轉過頭來,和秦一銘大眼瞪小眼。
秦一銘低聲嘶嘶警告:“不許再看那男的,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虛僞,裝出一副僞善的模樣,就會騙你這種小男生。”
和秦一銘同齡·卻被叫做小男生的白悄:O.O。
但是秦一銘有句話說對了,蕭澤的确就是看着幹幹淨淨、剝開了心都是黑的的那類人。
白悄點點頭,小臉嚴肅,示意秦一銘說得對。
紅發大男生愣了,頭一次碰見這麽乖的白悄,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做反應。
秦一銘幹咳了聲,死命垂着嘴角,不想在白悄面前露出他這幅給點甜頭就樂得找不着北的模樣。
開玩笑,現在就讓白悄發現他那麽好哄,以後白悄不得上天?
盡管,秦一銘從未談過戀愛的腦子,此時還并沒有意識到,“以後”這個詞出現得有多突兀。
那邊,蕭澤把後座一對人的動靜都收進了眼底,眸光變換了一刻,又很快恢複成原樣。
他坐到了最前方的單人位子上,拍手示意司機啓動汽車——
“你怎麽弄得,水全都倒我身上了!我特麽養你不是為了養個廢物!草@#$(#(/!”
一道粗魯罵聲,突然從車廂中間的某個座位傳來,說話人嗓門大聲音粗,正氣急敗壞地用力掐着人脖子。
那人被手掌大力掐得臉紅脖子粗,等放開之後,已經彎下身子咳得不行了。
被掐脖子的人,神情畏縮,衣着樸實簡單,長相也平平無奇,等好不容易緩過來之後,又顫抖着手去接新的水,戰戰兢兢給剛才還打罵過他的人奉上。
态度卑怯、充滿了讨好,完全不在意自己在一車人面前被人淩辱。
肆意打罵他人的那個男生,長得小帥,一臉高傲,毫不客氣地搶過水杯一口吞,喝了一半,還把另一半水灑在了那人臉上:“滾遠點,老子看到你就嫌煩。”
“你,你過來——陪爺玩會兒——”
遞水的人很快退到了一旁,一個化着濃妝、在大冬天都穿着緊身衣物的男生很快貼了上去,臉上挂着媚笑,十分上道地坐在了那男的腿上。
手臂挂了上去,兩人在大庭廣衆之下,旁若無人地接吻,啧啧聲響斥整個車廂。
白悄震驚地瞪大了眼。
大巴車已經行駛了有一段時間。
一道空蕩蕩的泥濘路上,唯有聖伯頓學院的專屬用車開在其上,時間越長,周圍的環境就越是荒涼,車輛幾乎像是駛入了無人之地。
車廂內,不少同學都頭靠着椅背,閉上眼睛假寐休息,基本上無人開口講話了。
白悄腦袋抵在玻璃窗上,還在回想剛出發時發生的事情。
無論是奴顏婢膝地任打任罵、還是谄媚地用身體做交易,哪種情況都令白悄感到震驚。
旁若無人地在大庭廣衆之下,就做那些事,更是令他跌破了眼鏡。
白悄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眼睛不敢再看。
“那兩個人都是特招生。”
秦一銘偏了偏腦袋,幾乎要将腦袋放在白悄的肩膀上,語氣很平淡,似乎見怪不怪。
白悄小聲道:“特招生?”
他有些遲疑地繼續道:“可是據我所知,特招生雖然都是出身于沒有異能史的普通家庭,但他們除了家境和我們這些氏族子弟有些不同,其他方面……”
秦一銘聽白悄猶猶豫豫地說完,這才耐心答道:“你說的也沒錯,很多特招生除了家境普通了點,其他也和我們沒什麽大的差別。但是,問題就出現在家庭背景上,要知道,傍上一個氏族子弟,就意味着能從那個氏族子弟中拿下一點異能資源。”
“每一個異能家族發展的起點,都是從家族裏第一個發現異能天賦的人開始的。所以,很多人心思就變了,有貌的人就用貌,無貌的人就甘為奴仆,以此來向氏家子弟換取最大的恩惠。”
秦一銘這麽一說,白悄就懂了。
其實就是,身份普通的“平民”為了換取好處,自願找上一部分心思不純的“王公貴族”,兩類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需罷了。
白悄想到了另外一個點,有些擔憂地問道:“那會不會有強迫之類的……”
秦一銘顯得沒什麽所謂:“盡管會有小概率事件,但學生會不是吃素的,一旦發現氏族子弟有強迫他人為奴的苗頭,第一時間會給予處罰。”
“不過,”秦一銘頓了頓,“聖伯頓還是以實力為尊的,一個人如果太過弱小,哪怕學生會出頭,也無濟于事。”
白悄點點頭,悄悄松了口氣。
他雖然實力很廢,但好歹出身并不是很差,雖然一直在氏族圈內被冷待,可真正敢找他麻煩、又不怕惹事的,車廂內數得上號的也就那麽幾個……
“喂,銘哥——”
剛才掐了人脖子的男生,腿上還坐着那個濃妝豔抹的男孩,此時偏過了腦袋,往後座這邊看來。
這男的一看就作息不良,明明一張還算帥的面孔,卻面色蒼白、眼下青黑,此時兩眼渾濁的樣子,像是喝了酒般,不甚清醒。
放在從前,這人是半點不敢跟秦一銘搭話的,今天卻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先是一上車就大發脾氣,然後當着所有人的面就搞烏七八糟的事情,要不是蕭澤給他扣了分,他恐怕會更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