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門派比武(十) (11)

,不凡疼的一呲牙,垂首罵道:“青時,別咬……”我字還沒說出來,不凡就呆住了,只見手腕處橫出來一個刀柄,刀柄殘破而又古樸,兀自在震動着,只是這一波波的震動擾得不凡疼得要死。

“別震了啊!”不凡哀鳴,刀柄果然停止了震動,改為緩慢的抖動,不凡嘴角抽了抽,這刀到底是怎麽回事。

“拔……”

不凡腦子嗡的一聲,刀!說!話!了!

“拔、拔拔……”

青時挂在不凡的手指上,喜道:“這竟是戴月刀,是魔氣天生的克星!拔出來,快,我們有打贏那個魔修的希望了!”

不凡咽了口口水,将信将疑得握住了刀柄,誰料到輔一碰上刀柄,他渾身的真氣就被迅速吸收着,左手不由自主得提起,只見一柄寬背薄刃的大型馬刀從他胳膊裏面拔了出來,薄如紙的刀鋒寒芒閃爍,不加半分點綴的古樸馬刀極具震懾力,只是看着就由心生出一股寒意。

“好刀!”

锵的一聲,又是一聲轟鳴,撲面而來的灼熱感頓時消失不見,不凡提着戴月刀扭頭看向裏面,只見季青梧強自撐着站在那裏,一頭青絲有些散落,黏在兩側臉頰上,因為真氣消耗過度臉色顯得極為蒼白。

不凡見狀,扛起大刀,沖至季青梧身邊,道:“你下崗,我上崗。”

季青梧:“……”他滿臉疑問得看向那柄大刀,不凡見狀連忙得意的道:“這就是從月白師叔的劍閣裏挑回來的寶貝!”

季青梧捂住嘴咳了咳,虛弱得道:“方才為何不快走?”

不凡拿出紅色精神,“決不放棄一個戰友!”

季青梧:“……”

不凡尴尬得笑了笑,“其實是被熱血沖昏了頭,年少氣盛年少氣盛。”

季青梧伸出手,摸了摸不凡的腦袋,眼神溫柔得道:“傻。”

Advertisement

不凡頓覺氣氛十分詭異,連忙拂開季青梧的手,胡亂說道:“別弄亂我發型。”

兩人正“蜜裏調油”,不凡手中的戴月刀忽然又開始震動起來,不知從哪裏傳來的細細弱弱的聲音響了起來,“冥、冥冥……”

“冥冥?”不凡怔怔得看着手中的大刀,這麽魁梧這麽爺們兒的刀發出奶娃娃一樣的軟糯小聲音真的沒問題?

“冥冥……”戴月刀兀自震動着,季青梧的空間戒指一閃,一柄古樸長劍漂浮了出來,周身藍光萦繞,熠熠生輝。

青冥長劍忽而飄到戴月刀旁,毫不起眼的劍鞘往刀背上一撞,登時,像是外殼被撞碎了一般,那層劍鞘的表面就如泥土剝落一般簌簌掉下來幾片殘片,青冥華麗幹練的劍身顯露出來,明藍色的劍鞘繪有繁複的細致花紋。

“戴月。”

低沉悅耳的男聲響起,随後戴月從不凡手中脫離出來,漂浮至青冥身側,一刀一劍互相盤繞着,藍光綠光頻繁閃動。

不凡怔怔得看着明顯有“JQ”的戴月與青冥,臉色十分難看。

這坑爹的玄幻世界!

57伏魔大殿(二十)

“季青梧,我當真是小瞧了你。”陰冷瘆人的聲音響了起來,莫單白深吸一口氣,随後因業火海而産生的恐懼便消減下去,他望向季青梧,一雙眸子裏面埋着陰狠,“如果你這樣的人不能為我們所用的話,那就一定要殺了。”說罷,莫單白手腕處的迅霜镯發出炫目的光芒,腳下隐隐出現了法陣的紋樣,一筆勾來劃去,極為複雜。

看着腳下陣法的季青梧與不凡神情凝重。

“等等。”狂突然攔下了莫單白,眯着眼看向浮在半空的戴月刀,沉聲道:“戴月……多即、虛無和戴月,果真是黎夙真人……莫真人,這個陣法還是不要發動的好。我幫你拿下季青梧,另一個人我要将他活着帶回去。”

莫單白聞言,手訣一掐,迅霜镯又老實得貼于手腕上,“随先生。”

“現在他們有了戴月刀,你以為你能打得過?”靡嗤笑着說道,“狂,你所依仗的不過是刀槍不入、術法威力折半的軀體、論起實力你連那個舟駿也比不得,你拿什麽打贏季青梧?”

狂聞言,冷冷得瞥了一眼困在光幕中的靡,道:“戴月足有千斤,非常人可以驅使。”

“你都已經猜到他是黎夙真人的肉體了,還是‘常人’?”

狂沉默不語,随後望向莫單白,道:“莫真人,看住不凡。”

莫單白點了點頭,眼神卻是看向季青梧,眼中充滿了殺戮,“狂先生給他留口氣,還要拿他來填補真氣。方才一時大意被他激了将,速戰速決,完成正事才是應當。”

聞言,不凡暗自呸了一口,這老狐貍,還沒忘了他的陣法!一邊警惕着二人的動作,一邊瞄向浮在空中纏綿着的青冥戴月,不凡嚴重懷疑這倆之間是不是有磁場!

眼見着狂迅速逼近,不凡連忙一把抓起戴月迎了過去,原以為戴月會鬧些別扭,沒想到刀鋒寒芒一閃,入手的感覺卻并不如狂說的那樣有千斤之感,相反覺着十分輕盈。戴月握在手中,自有一種與身體融為一處的和諧之感,一舉一動都順暢流利。

“看刀!”不凡爆喝一聲,一刀揮下,腦海中自然而然得浮現了一套刀法,狂見狀臉色青白得閃身一躲,卻沒料到這一刀過後下一刀順勢就揮了過來,他一時反應不及,擡手去擋,右手半截手腕被斬斷在戴月刀下,原本繪制在手腕處的血紅藤蔓漸漸隐去,斷口處溢出黑色的氣體。

這道傷口不似先前季青梧造成的一樣,完全無法愈合。

狂忍着劇痛,大喝道:“莫真人!”

莫真人見狀揮出一道土壁攔住不凡,卻沒想到土壁在頃刻間便被季青梧一劍砍做兩段。

莫單白側首看去,季青梧提着鋒利長劍,側身而立,目光深沉得道:“莫真人,你我之間的比試還未結束。”

這把劍果真不是凡品,先前他與莫單白鬥法的時候明顯會感覺到真氣的消耗十分劇烈,但是這柄長劍像是自帶了真氣一般,用劍氣對抗莫單白的陣法,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瓦解。

砰的一聲,土壁四分五裂,莫單白面向季青梧,冷然道:“找死。”

事到如今,不凡是越發明白,一個修士有一個好的法器是多麽的重要,這個戴月刀簡直好到爆了好嗎?而且,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身體竟然可以随着戴月刀法的變化而扭曲成那樣的程度,劈斬挑砍,一刀接着一刀,刀法變化無窮無盡,只砍得不凡叫爽不已。

狂有心怕傷着不凡,又十分懼怕他手中的戴月刀,因而出手還留有餘地。

他不像靡是獨立的元魂凝成的人,而是主上捏土吐息造出來的假人,一般的法器和術法打在他身上就如同打在泥土裏一樣,一半會被主上的魔息化解而另一半則是消融在身體裏。不凡手中的戴月,能斬斷你體內魔息的聯系,如果魔息斷了,就像是連接木偶的線斷掉一樣,他整個人都會分崩離析!

“哈哈哈,狂,害怕了?”靡仰頭大笑道,靠在光幕上,翹着二郎腿,伸出舌頭舔了下嘴唇,這動作放在與季青梧極為相似的臉上,平白的生出一種魅惑之感,再加上季青梧給人的印象一直是那種嚴謹像是套在套子裏的禁欲感,這讓分神看了他一眼的不凡心跳一滞,腳下一個踉跄,這一刀順勢就砍偏了。

戴月不滿意的震了震,發出了一聲嗡鳴。不凡立刻紅着臉,一邊暗罵自己怎麽這麽沒出息,腦補個什麽勁兒,一邊尴尬得撫摸着刀背,哄道:“乖,乖。”

“不要高興得太早哦。”軟糯的聲音響起,不凡回應道:“什麽意思?”

“我可不像冥冥一樣自身就有真氣,驅動我的真氣可是來自你哦。”

不凡:“……”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他可能會用完MP??

果然。

随着時間的推移,不凡越發覺着吃力起來,在揮完一刀的時候,他就有好像跑完了三千米一樣的疲憊無力之感,锵的一聲,手中的戴月刀尖朝下撞入白玉石的地板中。

狂閃躲的動作停了下來,氣喘籲籲,先前他為了閃躲戴月消耗了不少的真氣,抱着斷臂,狂警惕得看着不凡,心中一動,這莫不是沒了真氣,驅動不了戴月了?

思及此,狂試探性的打出了一道魔息,不凡動了動右手,卻發現擡不起戴月了,只好甩出左手手中的符箓,飛出的閃電撞在魔息上,爆裂出一片火花。

見狀,狂大喜,甩手幾個術法轟出去,不凡只好舍了戴月,在地上滾了幾滾,随手甩出去一把符箓,砰砰砰幾聲,術法撞擊在一起,修為上的差別這就顯現了出來,狂的術法強度顯然比不凡要高上許多,數道土塊撲了過來撞在不凡的胸口。

不凡被這力道打得飛了出去,落在昏迷不醒的陳塵身邊。

“卧槽!不是要老子活着麽,這下打得太狠了。”擦了擦嘴邊的血,不凡沉聲怒道,他迅速拿出回靈丹想磕一顆回藍藥,可手中藥瓶塞子剛一拔就被狂打落在地。

不凡:“大哥,你這樣很不好。”看着散落一地又瞬間化為齑粉的回靈丹,不凡悶聲怒道。

狂冷笑一聲,“不過是些垃圾丹藥。”

不凡:“……”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些回靈丹他練了好久才練成功了,自學成才的辛酸你們這些人都不懂!

不凡正要起身,一只手卻碰上了他的手,他低頭一看,正是陳塵虛弱的半睜着眼,望向不凡,低聲說道:“我給你真氣……”

“哈?”不凡尚未反應過來,一陣陣強大的真氣順着他的手傳了過來,洶湧澎湃的像是海浪一般源源不斷的湧入他的體內,丹田處陣陣發燙,小腹隐隐有些脹痛的感覺,有一團綠色的東西緩緩在丹田內凝成形狀。

“難道要結丹了?”不凡心道,喜形于色,此時卻聽陳塵有氣無力得道:“對不住……我知道這樣不對,可是我答應了那個老人……要将……《菊花真經》傳下去。”

不凡嘴角抽了抽,“你說什麽?”

陳塵臉色雖然蒼白,但是神情十分認真,“我把《菊花真經》……傳給你了……”

“……”容我反應一下……幾秒後,“我了個擦!這害人的邪教玩意傳下去幹嘛啊!哥們兒,你坑我坑的毫無聲息的啊!我答應了嗎?!快把它吸回去,快啊!!!”不凡十分暴躁的吼道,千防萬防還是沒防得住,這《菊花真經》又跑到他身體裏去了!

陳塵虛弱的一笑,真誠得道:“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不凡:“……”.(╯°口°)╯我掀!好人泥煤啊!

轟得一聲,拎着陳塵胸前衣服的不凡扭頭一看,被狂與莫單白夾擊的季青梧堪堪躲過了狂的一擊,地面上炸開了一個三人合圍的大坑。

不凡見狀,撩開陳塵,疾步上去拔起戴月刀,陳塵傳給他的真氣也頂夠,MP槽一滿,他又生龍活虎的放起技能。

感覺到洶湧的殺氣襲來,狂側身一避,先前斷臂的一邊被從肩膀上一刀斬斷。

不凡怔怔得看着刀,方才他好像沒實打實的砍中吧?難道真氣充足了,連刀罡也能有傷害了?來不及多想,他縱身一揮,又一刀劈下,沒想到不凡還有餘力的狂應對十分狼狽,幾刀下來,幾乎毫無還手之力。他見自己一直處于劣勢,一咬牙,見戴月向他砍來,竟然不躲不閃,直面迎了上去,早些手臂被不凡砍斷,主上賜予的黒藤也随之失了功效,他只能靠着自己泥土之身凝聚起的真氣擡掌一拍,手心裏一團黑霧隐隐可見。

不凡沒想到狂竟然要來個魚死網破,眼見着這刀砍過去,他落下來的手就要拍中自己,可誰料到,靡的聲音驟然響起,低沉的像是來自地獄的聲音。

“狂,你可想過主上?”

狂的動作頓住了,拍下去的手驟然無力得放了下來,扯出一抹蒼涼的笑,對,他是黎夙真人挑中的肉體,是主上要找的人,若是殺了他,主上又要再等上幾百幾千年……

戴月刀将狂從中一刀砍做兩段,斜斜得在他身體上劈了下來,大量的黑色真氣迅速蔓延,像是沸騰了一樣彌漫開來,只留下一灘泥漿一樣的東西癱軟在白玉石磚上。

不凡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景象,心裏震顫不已,方才靡眼中的凄涼他盡收眼底,他們口中的主上,那個玉玑,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竟然讓人如此肝腦塗地。

莫單白見狂被不凡打敗,神情一變,心中暗叫不好,他縱身後躍幾步,跳開季青梧的攻擊範圍,跳到丹爐旁邊

季青梧見狀,迎向莫單白,不凡也上去幫忙,可兩人的攻擊都被丹爐旁的結界擋了回來。

“冥冥,冥冥可以吞真氣的。”戴月突然說道。

季青梧點了點頭,一串心法躍至腦海,這段心法極為複雜,真氣流向也十分艱難,季青梧草草一看,順着心法的要求流走起真氣,果然見青冥劍尖浮現出藍色的煙霧,觸及到結界時煙霧變濃,兩人也仿佛看到結界變淡的樣子。

“季青梧你看!”不凡指着丹爐上的地圖驚叫道,“那個黑點!”

地圖上,一個黑點正迅速向西邊移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落在西邊副陣的位置。随後,原本停止擴散的紅色光圈又開始向四周彌散開來,一圈一圈的外溢。

“辛苦狂先生了,若是能有幸見到你們主上,定然要為先生記上一功。”莫單白見狀,扯出一抹冷笑,他一翻掌,趴在地上喘息的陳塵被瞬移到了陣法內部,莫單白抓起陳塵的頭發,逼迫着陳塵昂起滿是血污的臉,殘忍得道:“陳塵,現在是你有幸為青雲獻身的時刻了。”

丹爐頂蓋打開,更多的白煙袅袅升起,陳塵被術法操作着浮到了半空之中。

“能快點破開結界嗎?!”不凡急道。

季青梧沉默不語,額頭沁出汗水,主動将真氣打入青冥體內,助他吸收結界真氣。

莫單白毫不在意兩人破開結界的動作,貪婪的緊緊盯着陳塵被放入丹爐裏的每一個瞬間。這是他即将成功的瞬間。

突然,一個身影撲了過來,血光頓時湧出,用血撲在結界上的一個陣法發出血紅色的光芒,不凡震驚得看去,正是舟駿,他用長劍切開了自己的手臂,正沾着血繪制着陣法。

下一刻,結界頓時消去,莫單白臉色大變念咒襲了過來,舟駿不閃不避,一下躍起抱住陳塵,兩人一起掉到了丹爐裏面。

不凡橫過戴月刀擋住了莫單白的攻擊,季青梧一矮身從戴月刀下鑽過,青冥長劍一聲清吟,将莫單白當胸穿過。

莫單白不敢相信得看着那幅伏魔大殿的地圖,一圈一圈的紅光閃閃爍爍,可離着八個副陣的位置只差一絲一毫的距離。

“不……”咆哮出聲,莫單白調動了最後一絲真氣,将丹爐的蓋子蓋了上去。

紅光四溢,整間屋子都被照耀的一片血紅。

“我青雲門将坐擁整個修真界……哈哈哈……”莫單白仰頭大笑,可笑不過幾聲便睜着眼睛向後仰倒。

砰的一聲,身子撞在了丹爐之上,翻滾了下去,幾下抽搐後不再動彈。

“打開蓋子看看,沒準還有救。”不凡忙說道。

“你知道怎麽開?”季青梧皺了眉,打量着爐子周圍,尋找着使用咒術。

不凡二話不說,提起戴月撬開了丹爐的蓋子。

戴月:“……”

青冥:“!!!”

丹爐蓋子輔一打開,便聽見連續不斷的震耳欲聾的哭聲,不凡俯身一看,丹爐裏面竟然是兩個白胖白胖的小子,抱在一起哭得好不凄慘。

不凡:“尼瑪,這是穿越了嗎?”

青時從他袖子裏鑽出來,道:“哦,忘了說了,柒微真人飛升之前練得最後一味藥就是返老還童丹。”

不凡:“……”看着這兩個緊緊抱在一起,互相蹭着鼻涕眼淚的孩子,不凡突然覺着,這樣的神展開蠻帶感的!

眼前的紅光驟然消失,不凡看向地圖,發現紅圈又卡住了。

這是不是就意味着其實九九轉魂陣沒成功?

陳塵還活着,證明了這一點。

58伏魔大殿(二十一)

事畢,二人又仔細将莫單白的屍體檢查了幾遍這才确認他真的已經死了。

莫單白死的時候,眼睛圓瞪着,只是嘴角還挂着一抹癫狂的笑,整個人看起來像是瘋魔了一般。想起那個樣子,不凡不禁心有餘悸,搖頭嘆息,人的心魔,竟可以把一個人折磨成這個樣子,什麽都不在乎了,就唯有欲望支配着身體去達成那渴求着的目的。

嘆息歸嘆息,可莫單白做的“好”事,卻是鐵板上釘釘子的事實,不過,好在緊要關頭,九九轉魂陣沒有發動成功,到時候的罪孽,怕是青雲門舉家自戕也是彌補不了的。

想到這裏,将莫單白的屍體拖到一邊放好的不凡惴惴得問道:“季青梧,你說我們殺了莫單白這事,青雲門會不會找我們算賬?”

季青梧早已想到這一層,眸色一斂,道:“我們做得都在情理之中,青雲門應該不會為難我們。”

不凡想了想,說道:“知道他妄想啓動九九轉魂陣的人只有我們九華派的,從莫單白如此仇視我們來看,怕整個青雲門都對我們有什麽想法,若是借機起事,反咬我們一口,那……”

季青梧沉默無言,他擡頭看向周圍白玉的石板,想着能否以水鏡重現方才發生的事情,怕就怕,即便如此,還是會被青雲門的一口咬死,他們無端殺了莫單白。

“別擔心了。”靡涼薄的聲音突然想了起來,他靠在牆上,一張同季青梧幾乎相似的臉上挂着妖孽般的笑容,“青雲門那什麽宋白掌門,膽子小的很,哪裏敢跟九華作對,不然,我們何必退而求其次,跟莫單白這個元老級別的合作?”

一時之間,鬥室內沉默下來,季青梧冷冷得看向靡,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麽長得同我一模一樣。”

靡嘴邊的笑容更大,一雙眼睛幾乎笑眯了起來,“季青梧,我是誰,你猜不到?”

聞言,季青梧一攥拳頭,“不可能。”

靡冷笑,“什麽不可能,你猜到什麽了?”

季青梧道:“季家多年一脈單傳,你為什麽要易容成我的模樣?”

“易容?真是好笑,小爺我天生一張俊臉,何必去易容你。若是按時間先後,該是你學我才是,我的弟弟。”

“……”季青梧抿緊了唇,真是荒唐可笑,季家只他一個獨子,父親母親從未對他說過,他竟然還有一個哥哥。

擦,竟然真的是兄弟。

不凡左看看靡,右看看季青梧,這兩人長得的确很像,若說靡是易容成季青梧的,那可真是意義不大,扮成他人模樣無非是為了魚目混珠或者掩人耳目,但是靡卻從來沒有借用季青梧這張臉做過這些事情。而且,靡長久以來一直都戴着面具,先前在九華禁地的時候,也是一不小心被季青梧打掉了面具才露出了真面目。

若說是兄弟,那靡怎麽會淪為一個魔修?難不成是為了遵循季家一脈單傳的傳統,而靡比季青梧哪裏存在殘缺才選了季青梧沒有選靡?這麽一想,倒也還說的過去。

不知季青梧是怎樣想的,不凡擔憂得望向季青梧,果然見對方神情有些沉重,季青梧這麽聰明,靡這張臉是真是假他也應該能判斷的出來……

“季青梧,我們先将他帶回九華,南燭師公的賬還要好好和他算算!”開口打破這尴尬的氣氛,不凡心想,無論靡說的是不是真的,都不宜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搬出來探究。

季青梧聞言,點了點頭。

靡卻不急,既然九九轉魂陣沒有成功,狂又死了,那麽這個三途忘川就決計困不住他。只要耐心得等到三途忘川內的真氣散去,他就可以出去了,季青梧與不凡方才都經歷了一場惡戰,他就不信,這二人還能有餘力鬥得過他。

可是,想歸想,現實歸現實。當不凡和季青梧操縱着土壁擡起了莫單白的屍體和嬰兒狀态的陳塵和舟駿的時候,三途忘川的光幕還是沒有一絲一毫淡去的跡象,靡才真正開始着急了起來。

“等等。”

“幹嗎?”不凡皺着眉頭,上上下下打量着這盞燈,心想要怎麽将靡運起來。

“你會操縱三途忘川嗎?”靡看他眼中滿是疑惑,開口說道。

見心事被看穿,不凡沒好氣得道:“不會你教我?”

靡聞言,挑了挑眉,不凡這小子膽子可真不小,竟然敢這麽跟他說話。早先時候他就覺着這個人十分奇怪,說話辦事都不按常理出牌,膽子大的時候格外的大,畏頭畏尾的時候就格外的像個王八。靡莫名被他這種語氣刺得渾身舒爽,挑了嘴角,道:“叫聲好哥哥我就教你。”

“三途亡魂,應我招來。”季青梧冷冷的聲音驟然響起,他掐了手訣,果然見三途忘川猛地爆出刺目的光芒,光幕結的更厚,像是一層磨砂玻璃一般割開了裏外的視線。

不凡見狀,拍了拍光幕,這光幕硬得也和玻璃一樣,“叫聲好哥哥我就讓季青梧把光幕弄薄一點啊。”

靡的笑容僵住,“真是不知好歹。”

話音方落,腳下虛浮起來,就連足底也凝成了一道光幕,将他整個人托了起來,他沒想到季青梧竟然這麽有悟性,這麽快明白了三途忘川的用法,靡咬了咬牙,道:“方才陳塵将《菊花真經》傳給你了吧?”

不凡忙道:“停。”

光幕結成的大籠子頓在空中,不凡道:“你知道《菊花真經》?”

靡答道:“當然知道,《菊花真經》原本是黎夙真人所創,專為男修士所做的雙修仙術。”

“是妖術吧?”想起《菊花真經》的可怕,不凡抽了抽嘴角,而這個可怕的東西已經在他身體內悄然流轉了……

“不是,确實是仙術。黎夙真人對主上愛慕至極,絕不會親創一門這樣有損對方的雙修術法,《菊花真經》對雙方都有益處,且益處頗豐。可能是那個陳塵在行功時出了什麽差錯。”

“出了什麽差錯?”不凡眨了眨眼,問道。

悶咳的聲音傳了出來,不凡聽見靡說道:“我又沒有看他們雙修,我哪裏知道出了什麽差錯。”

“《菊花真經》?”一直沉默的季青梧開口問道,“雙修之法?”

不凡臉一紅,忙轉移話題,“你說的黎夙真人是誰?”

光幕裏面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聽見沉悶得帶着冷意的聲音響起,“你們不知道黎夙真人?”

不凡看了看季青梧,對方也是搖了搖頭,便答道:“不知道。”

“哈,哈哈哈,好得很,好得很!!回去問你們師傅師祖,黎夙真人到底是誰!!”

“八卦扒到一半,很不厚道。”不凡眯着眼,悶聲說道。

“既然你們這麽想知道,那我就……”

靡的話還未說完,鬥室內陡然刮起一陣狂風,漸漸的有蓮花的香味蔓延開來,味道清雅卻霸占了人所有的嗅覺。

“靡兒。”優雅而又低沉的女音響起,不凡與季青梧順聲望去,只見一個一身淡紫色華裝的婦人站立在鬥室門口,雙手攏在袖中,抱于身前,眉目端莊寧靜,鳳眼無波無瀾的看了過來。

“母上。”靡周身的光幕逐漸變淡,最後甚至薄的幾乎看不見蹤影,他低眉垂眼得道,身子甚至微微弓起,極為謙卑,一點也不見方才的張揚狂傲。

女人的聲音如同她的表情一般,也是無波無折,沒有什麽感情卻滿是威嚴,“他最讨厭別人說起這段往事,你難道全都忘了。”

“孩兒錯了。”靡身子一顫,跪下來沖着女人磕了一個響頭,道:“孩兒再也不敢了。”

女人點了點頭,一擡手,施放過去欲将靡從光幕中解救出來的術法被青冥彈了回來,女人看向季青梧,眼中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倏忽又極好的隐藏了起來,“你是……季青梧。”

季青梧沖女人點了點頭,內心裏莫名的震顫,心髒在空蕩蕩的胸膛內劇烈跳動着。

女人将手又攏回袖子中,道:“再過些日子便是你二十一歲的生日了吧。我當初答應過她,她曾在貞哥身邊無怨無悔得伺候了二十一年我便還給她風光無限的二十一年,想一想,日子過得竟然這樣快,不過,于凡人來說,二十一年也夠長了吧。”

這一番話說的唯有靡能夠聽懂,他看向皺着眉頭的季青梧,冷笑了一聲。

女人嘆息了一聲,又說道:“季青梧,季夫人可還好?”

季青梧聞言,戒備得說:“家母一切安好,你認識家母?”

女人似是想起了什麽甜蜜的事情,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道:“當年,她可是我在凡間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凡間。不凡很好的抓住了關鍵詞,這個女人用的是凡間,那她究竟是……看樣子,這個婦人端莊華麗,像是宮廷出身的貴婦人,周身又沒有什麽惹人惡心的妖氣和魔氣,但是,靡畢竟稱呼她是母上,那只有一個可能,她也是魔修,更甚者,是魔族。

魔修與魔族的區別在于,魔修本體是人,而魔族則是魔。魔與人并不生存在一處空間,早在混沌初開之後,神魔大戰,第一批魔被困在了異空間之後,凡塵界就少有魔族了。

如果,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是魔族的話,那麽……不凡心裏一沉,拉着季青梧後退了幾步。

這個微小的動作自然沒有逃過斛夫人的眼睛,斛夫人看向不凡,道:“他挑上的果然是這樣一具唇紅齒白的肉體,仔細看來,跟他當年卻有幾分相似。”

不凡警惕得看向斛夫人,大着膽子,問道:“你說的他,是黎夙真人?”

斛夫人輕輕點了點頭,“即便你們回去問清波,他怕也不知道你們九華當年還有個黎夙真人。”

兩人都未答話,斛夫人又嘆了口氣,道:“好了,我長久未來人界,有些累了。我來是想把靡兒這個不争氣的孩子帶回去的。”

季青梧與不凡聞言,分別暗自将青冥與戴月提了起來。

斛夫人見狀,也不惱,說道:“你們二人怕是沒有餘力與我對抗了。”說罷,又一拂手,季青梧一舉青冥,将斛夫人打過去的魔氣彈了開來,斛夫人見二人如此不知好歹,冷笑一聲,道:“看她教出來的好兒子,竟然這般對待自己的親生母親。”

季青梧聞言,動作瞬間僵住,不敢相信得看向斛夫人。

斛夫人稍一運用真氣,打向季青梧,不凡見狀忙将季青梧向旁邊一拉,原先季青梧站立的地方已經凹下去一個大坑,這斛夫人竟是來真的……還敢說自己是季青梧的母親?!

眼前藍光一閃,三途忘川穩穩得落到了斛夫人的手中。

靡跪了下來,對着斛夫人磕了三個響頭,道:“讓母親費心了。”

斛夫人看也不看他,一翻掌,三途忘川從手心消失,“随我回去吧。”語氣又變成了原先不冷不淡的樣子。

随後,一陣狂風刮起,二人的身形驟然消失在鬥室之中。

不凡拉了拉季青梧的袖子,見對方仍是一臉怔愣,擔憂得說道:“季青梧,無論如何,去求證一下吧。”

季青梧突然抱住了不凡,将臉埋在了不凡的頸項間,悶悶的聲音響了起來,“不凡,我害怕了。”

“嗯?”不凡身子僵硬,語調也十分僵硬。

“我……曾經,夢到過這個女人。”

***************

二人将莫單白與兩個奶娃娃抱出去的時候,正巧撞見了急忙趕過來的元破道長和紫漳道長他們,除了他們幾人之外,還有十餘個別的門派的弟子和一個留着短短白須的修士,修士的眼睛很小且眼角下垂,看起來就極為好欺負的樣子。

元破為兩人引薦,道:“這是青雲門的掌門宋白道長。”

不凡想起莫單白之事,忙道:“宋白掌門好。”季青梧已經回複了冷靜,禮數周到得拜禮問好。

“麻煩你們了。”宋白道長忙伸手去擡兩人作揖的胳膊,一點兒掌門的威儀架子都不擺,他有些慌張得道:“莫師弟給二位添麻煩了,不知……”

季青梧率先退後兩步,對着宋白長拜一揖,道:“晚輩對不住宋白掌門,方才一時情急,已将莫真人就地正法。”

“什麽?”宋白身形一晃,險些站不住腳,他向季青梧放下來的土壁上一看,果然見面目猙獰僵硬的莫單白正一動不動得躺在那裏,臉色一陣青白後露出苦笑,并未像季青梧與不凡擔憂的那樣為難他們為難九華派,“是我管束不嚴,讓莫師弟走了歪路,給諸位修真同門添麻煩了。”

紫漳道長适時開口道:“心魔一事,最為我們修士所忌,也怨不得宋白師兄。”

宋白難過的點了點頭,道:“我這就為你們解了九九轉魂陣法。”說罷,右手在空中一抹,一個地圖顯示出來,如同丹爐浮現的地圖一樣,幾人向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