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群宮人頓時忙了手腳。

“快去請禦醫!”

瞧着蕭錦毓怒氣沖天的樣子,白翳很慶幸他手裏沒刀啊劍的,不然那一臉兇樣不砍幾個似乎解不了氣。

白翳不知道禦醫會什麽時候來,但這一路走的時間也不短,光等肯定不是個事,他請示蕭錦毓:“不然我先幫她看看,”他沖蕭錦毓解釋,“我先看看,如果不行就再等禦醫,畢竟她懷着孩子。”

蕭錦毓看着他,目光深邃,點了點頭允了。

白翳趕忙過去,對女人行了一禮說了聲抱歉,然後叫人講豔夫人扶到了一邊的長椅,取來軟墊墊在她的後背叫她靠着,等她找到一個合适的姿勢,才給她搭了脈。

這女人肝郁的厲害,貧血加氣虛,這若是胎兒再大一點,保準要流産。他現在能從這位母親的脈象得知胎兒并無太大問題,可他手裏沒有監聽胎心的工具。

不管咋說這女人也是他在這裏看的第一個病人,不論從哪方面他都不希望這女人有事。他手握拳抵在額頭,蕭錦毓見他這番模樣便問道:“可是不好?”

白翳突然想到剛才路過的地方有一片竹林,他忙說:“幫我找一節竹子,這麽粗就好,”他比劃了一下,“取空心的一段即可。”

蕭錦毓揮手,有人就去辦了。

白翳又吩咐一旁的宮女:“準備一杯糖水,蜜水,總之甜的就行,要溫的。”

宮女行了禮也去辦了。

沒一會兒空心竹筒就來了,白翳請示蕭錦毓:“大王,我現在要用這個放在夫人的肚子上聽一下胎兒的心跳。”

“允。”

白翳将竹筒放在了豔夫人的肚皮上,他從這個簡陋原始的工具裏,聽到了胎兒有些虛弱但規則的心跳。

第十四回 造謠會不舉你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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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回

白翳心情有些澎湃,認真的聽了半晌,雖然他的臉是朝着外側,将後腦勺留給了豔夫人,但他的頭發多多少少落在了孕婦身上,孕婦剛才看着白翳就多看了兩眼,再瞧瞧自家大王,豔夫人看着自己肚子若有所思。

禦醫姍姍而來,呼吸還帶着喘,看見白翳正拿着東西放在夫人的肚子上,而大王又沒說什麽,他也沒開口,只是有些好奇那東西是個什麽。

白翳收起竹筒起身,向蕭錦毓彙報:“血虧氣虛胎兒有些弱,若是不仔細調理怕是不好。”

除了蕭錦毓,宮人們聽到這話跪着的都趴下了,沒跪着的頭都更低了,恨不得把腦袋紮進土裏。

畢竟當面說‘怕是不好’,那絕對是犯忌諱的。

但蕭錦毓并不在意,叫白翳過來,讓禦醫上去。禦醫提着箱子走過去,拿出一塊幹淨的絹布搭在夫人的手腕上,此時,白翳才看向蕭錦毓,他剛才可是直接摸上去了……

将雙手藏在了背後,蕭錦毓被他這個東西逗樂了:“作甚?怕寡人砍了不成?”

“別吓我。”

“你會害怕?”蕭錦毓有些不信,“你在寡人面前自薦的時候膽子可大的很。”

“……”我要說我全忘了你信嗎我的大王!

禦醫把着脈的時候還在喘氣,白翳深深敬佩着這個中老年人,畢竟在宮裏當醫生真是不好當,每分鐘都提心吊膽的。

咦?我剛才沒說什麽不該說的吧!

白翳目光悠長(兩眼發呆)的站着,猶如一棵挺立的竹子,叫人賞心悅目,禦醫搭完脈後,說的和白翳差不多。

蕭錦毓當場就下旨,叫禦醫給開方子給豔夫人補補,随後對豔夫人說:“身子不好就別出來,你們這些伺候的都仔細着點。”

“是。”

白翳接着寬大的衣袖,拉了拉蕭錦毓的袖子:“總在屋裏待着不行,”他小聲說,“本就氣血虧肝郁,再在屋裏不動彈更會加重病情,到時候吃仙丹都沒用。”

“那你認為?”

“适當的活動有助于身體健康血液循環,再配合治療,事半功倍。”

蕭錦毓不太理解他說的血液循環是什麽,但事半功倍他知道,估計是一種治療手段:“那寡人的這個孩子,就全權交給白大人照看了吧。”

“……”卧槽我可沒這麽說啊!!這特麽是你兒子你就這麽輕易決定了萬一孩子不小心沒了呢!!

白翳都要崩潰了,他剛才說話聲音雖小,但周圍的幾個人還是聽得見的,在他們眼裏,大王的話就是命令就是聖旨,是不容違背的,但白大人剛才居然否了大王的旨意,大王還沒治他得罪。

白大人果然了不得。

白翳在卧槽卧槽(其實是某人威懾的目光)中,接了旨,既然這孩子歸他管了,那他就更要好好看了,于是豔夫人回屋的後,白翳和禦醫都來了。

白翳給豔夫人又好好看了一次,這古代人寫字都用毛筆,他就不準備丢人了,正好禦醫在,他把自己的方子說了出來,詢問禦醫的意見,禦醫是很感動的,因為宮裏禦醫不止一個,他們互相之間因為利益關系也不怎麽會交流醫術,方子除非大王命令,否則不會給對方看。

看白翳将方子說出來給他探讨,禦醫許文春大人當然很感動,但白翳其實更多的是抱着學習交流的态度,畢竟咱們的中醫,也是從古代流傳下來的,而古人很多都是手抄稿,中間幾千年變遷,保留下來的并不多,這有機會和宮裏的禦醫交流,那肯定是可遇不可求的事,他當然不會放過。

從吃飯這事上,白翳就看出來食物還是比較匮乏的,至于中藥,他也不知道現在中藥是不是種類很多,好在豔夫人的狀況不算嚴重,出門放放風心情好了自然就睡得着吃的香,藥方也都是最平常的藥材。

許文春聽了他的方子頻頻點頭,他要開的話也是這樣了,白翳的房子得到了禦醫的肯定,他很高興。

要是有電話就好了,将這個好消息可以告訴他爹……不對,應該告訴爺爺。

那燒紙說就行了…………

之後,許文春詢問了白翳竹筒的事,白翳很大方的将原理告訴了他,也把竹筒送給了許文春,竹子有的事,而且這個效果比較一般,白翳準備抽空弄個更好的。

但許文春拿着這個被稱為胎心監測器的東西都快哭了。

“白大人真是個好人啊,大公無私的人!難怪大王留他在身邊,嗯嗯,只有白大人這樣的人才配着上大王的寵愛啊。”

what???!!聽我說,腦洞要不得!造謠會不舉你造嗎!

第十五回 君子遠庖廚?屁!

第15回

白翳又囑咐伺候的宮女太監們,給豔夫人準備食物的時候不宜過鹹,種類多一點,少食多餐,沒事開窗通通風,出門散散步。

最後那句當然是對蕭錦毓說的,蕭錦毓看了他一眼,允許豔夫人在巳時和申時到花園轉轉。

得,這還真算得上是放風了。

白翳不明白為什麽蕭錦毓對自己的女人會這麽苛刻,但他現在的任務只是保住胎兒讓孩子健康,其他的,或許不關他的事吧。

豔夫人謝了恩,對白翳也是感激不盡。這次出門也是實在憋得慌了,不然她也不會跑出去,見到大王也最好了被處罰的準備,但處罰又能是什麽呢?還不是禁足嗎,又沒兩樣,更何況她懷着肚子,大王看在她肚子的份上,也不會過于處罰她。

現在這個情況,已經是超出自己預料了。

豔夫人感激的看着白翳,白翳非禮勿視,蕭錦毓哼了一聲,一揮袖子就走了,白翳對豔夫人說他五天後再過來,便追着蕭錦毓去了。

白翳快步跟上蕭錦毓,他看着黑着臉的人,問道:“生氣了?”

“嗯。”

“為什麽?”

“天師猜猜。”

白翳無語:“男人心,海底針。我哪兒知道。”

“男人心海底針?”蕭錦毓反問,“這有什麽典故?”

“顯而易見的,男人的心就像海底的針一樣,茫茫大海,琢磨不透啊。”白翳瞎話張嘴就來,本來是形容女人的,他現在用來形容男人,其實也一樣,相當百搭。反正他現在是上杆子的天師,說什麽都可以。

蕭錦毓回味着他這番話,似乎覺得很有道理,不過他說:“按你這麽說,女人心又是什麽?難道女人心就不是海底針了?”

大王就是大王,白翳要給他點個贊了:“女人心嘛,是回旋針。”

“回旋針?”

“彎彎繞繞的,也不能一下想的通透。”

“那其實都一樣。”

“嗯。”

“那孩童呢?”

“……”你還真是個愛思考的大王啊,“孩子的臉,六月的天。”

“怎麽說?”

“說變就變。”

“哈哈哈哈。”蕭錦毓笑的爽朗,面孔因為有了生氣更加英俊威武,“果然是自稱天師的人。”

神馬意思?自稱天師?白翳簡直要給原主跪了,這家夥真是無知者無畏啊,天師還有自稱的,自稱也躲遠一點啊!跑到天子腳下,不是早死是什麽啊!

如果白翳知道這原主就是看上蕭錦毓的顏了,一定會倒地長嘯,美色誤人啊!

蕭錦毓笑完後很快又板着臉了,兩人一時間也沒再說話,蕭錦毓心裏在琢磨白翳這個人,而白翳則想着晚上吃什麽,雖然他有很多不解,有很多疑問,但眼下更重要的還是吃什麽。

有什麽比吃更重要的事嗎?沒有。

別看中午他是吃完了,吃飽了,但其實沒什麽東西。

等吃晚飯的時候,白翳看着桌上一大塊的烤羊肉,他看了看蕭錦毓,蕭錦毓瞅了他一眼,就沒看他了,但白翳還是覺得,晚上能有這麽一塊肉,是因為大王同志看出來他中午沒吃好。

肉比他拳頭大一些,上面插着匕首,看樣子是要自己切。白翳瞅了瞅自己素色的衣服,有點犯難,弄髒了就沒了谪仙的氣質了,怎麽裝逼。

小冬子上來,跪在一側,主動替他切肉,肉烤的很嫩,因為調味品不全,味道并不比現代好,但羊肉很鮮。

唉,要是有辣椒就好了。

晚上蕭大王又要辦公,白翳被命令住在他的寝宮裏,他當然不可能直接就躺床上睡,多像在等着被寵幸啊,他十分拒絕,所以就坐在作案邊看繼續看雜記。

古代沒有鐘,也不知道幾點了,白翳忍了又忍,磨蹭了又磨蹭,才問了話,小冬子告訴他已經過了戌時了,白翳算了算,那就是晚上九點多了。

晚上羊肉吃了有點燥,吃完水噓噓完又覺得有點餓,想想實在很苦逼,不過這也是古代人沒人得糖尿病三高的原因吧。

“帶我去廚房。”

小冬子想了想,覺得廚房應該就是他理解的膳房。

“大人要吃什麽跟奴才說就好。”

“我自己去看看吧。”

“那地方……大人去不合适,有辱大人。”

“此話怎講?”白翳也學着蕭錦毓的樣子,一只手背在身後,“我們每頓吃的都是從哪裏來的?難道是自己變出來的?并不。不都是在廚房做的,只有在廚房,食材才能變成能吃的食物被我們食用,而且,同樣的食材經手的人不同,做出的味道也不同,能做出美味佳肴的人那是很厲害的,但他再厲害不也要靠廚房才行,不是嗎?每個人都要吃,進廚房是為了更好的吃,怎麽能說有辱?難道有誰不吃嗎?君子遠庖廚?明明這話是講的治國,結果卻被用來說君子不進廚房。”

每次聽見有人說躲避做飯進廚房白翳都想叫他絕食算了,這話本來是說‘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看不見聽不見,也就照吃不悟了。

這話說完小冬子春杏春桃幾個宮人看白翳都星星眼了,覺得他們伺候的主子就是不一樣,天師就是天師,說話都這麽有道理,雖然有點聽不懂。

一頓雞湯灌下去,白翳成功的大搖大擺進了廚房。

第十六回 疙瘩湯

第16回

時間不到晚上十點,但在古代這已經是亥時,是睡覺的時間了,可是大王還沒睡,白翳也不能先睡呀,這是他來的第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還沒過呢。

廚房裏的下人分開站着,小冬子見白翳在找着什麽,便上前說道:“大人需要什麽,只管交代便好。”

白翳也不知道這時候蔬菜都有哪些,但中午吃了餅,面粉應該有的,便叫人準備了些面粉,蔬菜有青菜,西紅柿沒有,鍋裏倒是有随時熬着的高湯,白翳看了眼,是用雞湯和牛骨熬的,大晚上的聞到肚子都叫喚了,難道晚上的粥那麽好喝,八成是加了這個高湯了。

但那高湯保護的特別好,有個廚房管事的兩眼死死盯着白翳,好想生怕他把這鍋湯給打劫了似的。

白翳叫人把面粉裝在大碗裏,他撩起袖子示意要洗手,小冬子又阻止了一次,白翳堅持親力親為,畢竟他要做的疙瘩湯,他們應該不會做。

小冬子用水瓢舀了水伺候白翳洗幹淨了手,白翳走到竈臺前,竈臺下面燒了火,他在大鍋裏加了幾碗水,又在廚房管事的注目禮下,挖了勺高湯,蓋上鍋蓋,又叫了個人給他打下手:“你給這碗裏加水,一點點加,要慢要少。”

“是。”

白翳用筷子攪拌面粉,面粉見少量的水又凝結,沒一會兒面疙瘩就打好了,那邊青菜和小蔥也切好了,準備了一個雞蛋,打成蛋花。好在這個時代已經會煉豬油了,不然他會覺得生活更加的沒有樂趣十分苦逼。

湯開,白翳下面疙瘩,一邊下一邊攪動,讓疙瘩散開,煮片刻,加食鹽,随後慢慢下蛋花,攪動到蛋花成絮狀,沒有表,白翳只能憑感覺,加了一勺豬油,化了後關火撒上蔥花,完工。

剛準備叫人那碗來他要盛上一碗好好享受一下,就聽那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什麽東西,這麽香?”

大家全都跪在地上請安,白翳一個人站着,略尴尬。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是跪還是不跪,他看着蕭錦毓,最後迫于此人的威嚴,膝蓋就有點軟。

不過在他腿剛彎了彎的時候,蕭錦毓就大手一伸拖住了他的手臂……

劉英看着兩位大眼瞪大眼的樣子,艾瑪,白大人就是牛啊,目前為止全國上下只有他不用給大王跪了,而且大王也不讓他跪啊。哦,以前也有個不用跪的,後來死了,別瞎想,那是大王的娘。

白翳并不是劉英等人對他的崇拜有多了幾分,此刻他只感覺到從蕭錦毓的手掌傳來那炙熱的熱度,和十分有力的,抓力。

胳膊都疼了好嗎。

白翳有點小委屈了。

蕭錦毓看着白翳垂下眼眸的俏模樣,心有點癢。

“在做什麽?”蕭錦毓問禦廚。

禦廚回複:“白大人在做……呃,大王贖罪,奴才也不知白大人做的什麽。”

“哦?”蕭錦毓其實早就知道是白翳在做東西,包括他跟小冬子說的話,都一字不差的早就傳入了他的耳朵,如果他想知道,連白翳上過幾次廁所都知道,這時候過來,無非就是裝模作樣假裝‘好巧啊我下班了聽說你在這兒我過來看看’一樣。

鍋裏的疙瘩湯還冒着白煙,陣陣香味在廚房彌漫開,可惜缺了西紅柿,不然顏色會更好看,味道也會更好一些。

“我煮了疙瘩湯,大王要嘗嘗嗎?”

“疙瘩湯?這東西倒是第一次聽,”蕭錦毓點了點高貴的頭顱,“既然是白天師做的,寡人哪有不嘗的道理。”

我不逼你啊你真的不用勉強!本來也沒做多少大王要是不想吃可以全部留給我!

蕭錦毓看着白翳一臉護食的模樣,心道這庖廚也算沒白來,這疙瘩湯就算是毒藥那寡人也會毫不猶豫的喝了!(最後那句我随便說說的史官你別記!!!

第十七回 什麽都能和床扯上關系

第17回

要不是因為白翳到廚房,蕭錦毓這輩子都可能不會來廚房,那些下人可能一輩子都不能見上大王一面,這會兒能見到蕭大王,那都是沾了白翳的光。

這會兒蕭錦毓想帶着白翳打道回府,疙瘩湯随後會端到房裏供他倆食用,這樣好享受兩人空間。

但白翳并不想回去吃,疙瘩湯這東西,必須趁熱吃!涼了還怎麽吃啊!

白翳把抓住蕭大王的衣袖:“大王。”

“何事?”

“總食涼食,不宜養生。”

“哦?有這說法?”

白翳點頭:“一來對胃不好,二來對腎不好,腎不好就……你懂的。”他不想挨揍。

蕭錦毓見他松開了口,有點可惜,回道:“寡人不懂,天師大人不如好好跟寡人講講。”

“那……”白翳看到不遠處有張石桌,還有幾張石凳,“不如便坐下裏,等吃完了我給大王講講?”

“好。”

“大王。”

“何事?”蕭錦毓見大廚還跪在地方,不知所為何事,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時候說,沒看到見都黑了,寡人急着吃完和白大人回屋!

禦廚磕了一個頭,懇請道:“回大王,剛才白大王所做的疙瘩湯,奴才未曾見過,不知白大人能否賞奴才一口嘗嘗,奴才絕不是想偷師,只是……只是身為禦廚,卻不知此物,深感慚愧。”說完,大廚子陸良超白翳也重重的磕了一下。

白翳就聽着聲音,他腦袋肯定青了。

疙瘩湯本來就不是白翳發明的,能吃到嘴裏都要感謝發明這道菜的人,感謝他的分享,此時既然來了,這裏又沒有,吃貨之間分享美食那是必須的。

“當然可以,做的應該有多的,”不知道蕭錦毓能吃多少,“不過,我希望你吃了後能有所思考,并不止思考這個怎麽做,而是要思考,怎麽做才會比我做的更好吃,這才是吃……啊不,做菜做膳食的最高境界。要想抓住一個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可見做膳食是一件多麽重要的事。”

陸良思索片刻,立刻雙眼放光:“奴才懂的!奴才謝過白大人!”剛才我居然還防着白大人對白大人不敬我真是不應該!白大人真是好人啊!

被發了好人卡的白翳并不知道他随便的一句話就成就了大越國未來大廚的上進和創新之路,并且讓白翳從此也能吃吃吃到滿足的旅程!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蕭錦毓和白翳到了石桌的時候,桌椅已經被宮人拾掇好了,兩人坐下,疙瘩湯端上,白翳拿起勺子準備吃,突然想到大王沒動他也不能動,只好又放下,用催促的眼光叫蕭錦毓別磨蹭。

“怎麽?剛才看你很着急的樣子,這會兒怎麽又不急了?”

“大王你還沒開始。”

蕭錦毓不知道那根筋又搭錯了,下旨道:“從今往後,寡人允許你不用等寡人,可先行食用。”

“真的?”

“當然。”

白翳眉尾一挑:“大王該不會是怕我下毒吧。”

“白易,你小心之人了,寡人既然允你同塌而眠,怎會猜忌你。”

這事跟一起睡有毛關系啊!

白翳臉一紅,好在天黑看不見:“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對大王也不了解,”他略委屈的看看蕭錦毓,又擔驚受怕的低下頭,頂着這樣一張臉裝一下小白蓮花毫無壓力,表情還要做的任務負重一些,不然不符合一個積極上進的天師,“一個親人也沒有,小心一點有錯嗎,再說,萬一大王誤會我,我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我年紀輕輕,風華正茂,還沒一展抱負,要是就這麽……實在不甘心。”

蕭錦毓嘴角一勾:“哦?”

尾音上揚,勾到了白翳的心裏,白翳眼裏只有疙瘩湯。

蕭錦毓說:“既然不了解,那就多了解了解,寡人不是準你日夜相伴了?你還要怎樣?”

蕭錦毓os:這個磨人的小妖精原以為是對我沒興趣了沒想到只是變了路數欲拒還迎……想想就很棒,寡人平日實在太無聊總算來了個取樂的俗話說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咦,史官,這話誰說的?(史官:好像是白大人說的……

白翳os:什麽都能和床扯上關系!放着自己的侍妾不去看你跟我同塌而眠個什麽啊!不舉不要怕,不舉了還假裝舉才要命呢趕緊吃完了我給你看看吧!

第十八回 一滴精十滴血

第18回

蕭錦毓喝着疙瘩湯,果然別有一番滋味,清清爽爽,吃進胃裏也十分舒暢,和單單吃飽東西的感覺很是不同,尤其是看到白翳吃完後一臉滿足的模樣,蕭大王覺得心裏也沒那麽煩了。

白翳作為掌廚的當然要問蕭錦毓吃完的感受,做完飯後最大的表揚和贊美不就是東西被吃光光大家交手稱贊嗎。

得知了蕭錦毓的看法,白翳很高興,但他心道,任何東西熱的吃都不會難吃。不過他才不會說,畢竟這疙瘩湯可是他做的。

蕭錦毓瞅着他,似乎能看到白翳背後有條尾巴在搖……

莫不會這人果真是個妖精吧,要不怎麽如此不一樣。

廚房裏的陸良陸大廚自然也在抱着碗舔,給大王和白翳盛完,鍋裏還剩一點點,嘗嘗味道是夠了,要吃的滿足是不可能。

陸良心情很複雜,不過最後都彙聚成了一種信念--要改進!要動腦!要突破!

‘要想抓住一個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可見他們做飯的并不是下等人,他們這些廚子居然是如此重要!

白翳看不到陸良的心中燃起了熊熊大火,但他要是可以,他此時絕對要手舉火把。

太特麽黑了。

宮人在前面提着燈籠,屋裏點着蠟燭,晚上上廁所起夜,他都怕會撞見鬼,他最怕阿飄了。不過古代的夜空相當漂亮,星星閃亮的一片,這才真是由于撒了一把一把的碎鑽。

“天師要夜觀天象?”蕭錦毓站住腳,看着将目光一直投向夜空的白翳。

“不用。”除了找找北鬥七星和幾個星座,紫薇玄武我是真看不出來……發達的現代也基本很少有實踐的機會,夜晚的夜空能看到幾顆星就哭天喊地了,當然可以準備一架天文望遠鏡,但首先你要保證不會有人報警說你偷窺。

“寡人以為天師會心神不寧,看來寡人是多慮了。”

白翳差點就忘了自己說過兩日內下雨的事,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還讓不讓人晚上睡覺了!

不過想想晚上要跟這人睡……

唉,命苦。

兩人回到寝宮,宮人們已經準備好了洗漱用的東西和熱水,幹淨的衣服整齊的放在木托盤裏。白翳上午洗過了,準備簡單洗漱一下就ok,主要是排隊洗澡很尴尬,他也不想蕭大王心血來潮就說一起洗吧。

等蕭錦毓沐浴出來,剛才的黑色繡着金紋的帝王裝已經拖了,換上睡覺的白色中衣,頭發也不再如平時那樣束起,但即便是這樣,一個眼神看過來,威嚴還是絲毫不減。而白翳也已經洗漱完,挺直了脊背半個屁股坐在椅子上的模樣,叫蕭錦毓有點隐隐的興奮。

好想看看白大人接旨侍寝,那副寧死不從但又不能抗旨的模樣。

蕭錦毓坐在床邊,叫白翳過來,白翳小身子擰到一邊,臉紅了個透。

兩個大男人,讓上床就上呗,又不會真的要幹嘛……

并不!

古代帝王都沒啥節操,起了性了一般都提鳥就上,跟他講道理他就跟你講階級。

“寡人這麽可怕?又不會吃了你。”

“……”白翳起身小步挪過去,“大王,你說話聲音能不能小點。”

“怕別人聽見?”

那當然!我是文明人很注意隐私的。寝宮就像是現代的那種兩室兩廳一衛的房子,門外守着人,廳裏也有人候着,晚上多安靜,幹點什麽外面都聽見了。

“我臉皮薄。”

蕭錦毓樂了:“放心,又不幹別的什麽,聽見也無妨。”

“我也沒想幹什麽啊。”

“哦?”尾音上挑,明顯的質疑。

白翳也不理他了,脫了鞋爬上了床,蕭錦毓對他說:“你睡裏面。”

“……”我睡外面行了,這樣好跑。行行別這麽看我,我進去還不行嗎!

白翳爬到了裏面,蕭錦毓看着他的屁股一扭一扭的,心道這個小妖精。白翳鑽進了薄被,還好一人一床,不然這真是一個難熬的夜。

躺下後白翳險些被枕頭硌死。沒有海綿,沒有羽絨,沒有幸福……

不過看着蕭錦毓躺下來,白翳真的覺得很好奇:“都說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我睡這兒你真睡的着?”就不怕,我真是來刺殺你或者其他什麽的。

蕭錦毓看他,說:“那你一定也聽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天師既然好奇這個,不如我們來做點其他的事,免得以後後悔?”

“不不不!”白翳一邊說一邊往裏側蹭,“其實白天就想跟你說你腎不好,別總洩精。”

“天師何出此言?寡人只是想和你聊聊君子遠庖廚的治國說法,”蕭錦毓恍然大悟狀,“原來天師一直腦子裏是想和寡人……不過,寡人腎不好?看來寡人要身體力行一下才好。”

“大王千萬別亂來!一滴精十滴血啊。”

“寡人只是想你給搭搭脈,”蕭錦毓伸手,“白大人腦子裏全裝着雲雨之事,這不太妥吧,身為天師,難道不該清心寡欲?天師明日起跟寡人一起抄經吧。”

“……”自古上位者就沒一個純良了,全都一肚子壞水!另外,抄經是什麽鬼!

第十九回 不能婦人之仁

第19回

因為蕭錦毓的話白翳暫時忘記了邦邦硬的枕頭,但就有點胸悶,就這麽睡了睡眠質量一定會很不好,保不齊還會做奇怪的夢,萬一不小心把這位大王怎麽了……

呸!想什麽呢。

“跟寡人說說君子遠庖廚吧,從字面上,寡人實在看不出哪裏将治國了,莫非是有其他原因?亦或者是誰,因為什麽事,說了這話?”

白翳給蕭錦毓點了個贊,當大王的就是不一樣,智商就是高一些。

“其實說是治國之道,也是仁者見仁了。君子遠庖廚的下一句是,凡有血氣之類弗身踐也。意思是凡有血氣的東西都不要親手去殺它們。當時有一位君主,他問當時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師,何以利吾國。老師就問他,‘我聽說一件事,有一天有人牽着牛從殿下走過,您看到了,便問,要把牛牽到哪裏?牽牛的人回答,準備殺了取血祭鐘。您便說,放了它吧!我不忍心看到它因為要被殺害怕的樣子。牽牛的人問,那就不祭鐘了嗎?您說,怎麽可以不祭鐘呢?用羊來代替牛吧!’有這事吧。那位君主點頭說,有這事。老師就說,憑君王您有這樣的仁心就可以統一天下了。”

白翳說道這裏稍稍做了停頓,蕭錦毓聽得認真,便問:“可是,殺牛和殺羊有什麽區別?他不忍殺牛,是因為看到牛害怕,可羊也是要被殺的,他卻因為并沒看到要殺的羊……如果牽的是頭羊,恐怕被殺的就是牛了。”

“就是這樣,但總是因為羊或者牛被殺而不忍心,所以老師說這位君王仁慈,并形容這種仁慈的人叫君子。君子對于飛禽走獸,見到它們活着,便不忍心見到它們死去;聽到它們哀叫,便不忍心吃它們的肉。所以,君子總是遠離庖廚。”

“就這樣了?”

“當然不是,”白翳接着說,“因為這位老師推崇的是仁政,更在人性上提出’人之初性本善’的論點,所以他便用這位君王自己的事激發他的仁慈心,只要君王接受了自己的仁心,那這位老師後面提出的仁政王道就都能接受了。”

“這位老師倒是有心機的。”

“何以見得?”白翳來了興趣,很想聽聽這位真·大王,會對孟子的治國之道有何見解。

“他為了推行自己的仁政王道,給那位君王下套,說是幫君王治國,其實倒是君王在幫他實現自己的目的。”蕭錦毓搖頭道,“仁慈是好,但卻不能婦人之仁。”

“那大王你,崇尚霸權主義?”

蕭錦毓看着白翳,白翳覺得那眼神好像是在嘲笑他是個白癡……

“幹嘛怎麽看我?”

“你在試探寡人?”

“并沒有,”只是機會難得想采訪一下啊!看嘛搞得好像我要偷師一樣,我又不治國!“只是好奇罷了。”

“要統治一個國很容易,但要統治好一個國,卻不容易。霸權能統治它,但仁慈能安撫它。所謂相互依存,要治理一個國,霸權和仁政缺一不可,畢竟,蠢蠢欲動的不止人,還有很多…,其他的。”

人的貪婪他自小就冷眼旁觀。

權利,金錢,美色。

那些人為了這些東西,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模樣醜惡,讓人惡心,尤其是權利。

站在至高處的人,從來就不是幹淨。包括他。若是一位的仁慈,恐怕他早就死了。

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

周邊幾個國也都伺機而動,別看現在看似臣服,但實際上,只是把利爪暫時藏了起來。

蕭錦毓目光深沉,白翳也陷入了沉思。

他雖然還沒出去逛過,但從雜記圖志上,也了解了這個大越的情況。國家的土地面積不都是打出來的嗎,現在大越是周邊幾個國最大的,但隐患當然存在。他不知道這個時空,以後的中華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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