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3)

“因為這邊交通不甚便利,所以物資恐有不足,晚上的晚膳會比較簡單,我已經交代他們盡量弄些可口的,就是委屈先生了。住的倒是有上房,以前派人在收拾打掃了。”

白翳不以為然,想當初去農村義診的時候,也十分的辛苦,住的吃的都不好,但不也過來了嗎,更何況這裏吃飽肯定沒問題,住的話,肯定不會很差,畢竟是驿站,也有大官要落腳的。

“無事,吃飽就行。”

那二個雜役從外面進來,沖白翳拱手說道:“幾位稍作休息,我們去打點水回來。”

白翳不解,但又怕問出來會不妥,趁那兩人去後院的功夫,他問彭良:“彭大哥,驿站裏沒有井嗎?”

彭良也滿頭問號,小冬子也說:“之前我們停車休整的時候遠處還有河流,想來這邊可以打井的吧。”

胡大揚揚下巴,另外幾人便進了後院查看去了,胡二三步并兩步上了樓。那個雜役挑着水桶出來,問他們可是有事,白翳搖了搖頭:“就是有些口渴了,想先要點水喝,不知道這邊有沒有現成的。”

二人點頭:“有有,”一人忙道,“這邊荒山野外的條件差了些,粗茶淡飯,別嫌棄。”

“你們驿長呢?”

“驿長辦事去了。”

“你們去忙吧,我們自己弄水就好。”彭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他,“這裏只有你們二人?”

“樓上還有兩個在打掃屋子。”胡二從樓上下來。

彭良揮揮手,兩人趕緊出去了。

不一會兒,樓上的二人也下來,沖大人笑着聊天打招呼,水也煮開了,衆人圍坐在桌旁,白翳看着彭良:“可是有不妥。”

尤海壓低聲音說:“後面有口井,但是被石頭堵上了。”

“我們也別自己吓自己,”白翳看着小冬子和春桃兒春杏臉色都白了,“彭大哥,驿站歸哪個部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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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驿吏也是通過考試,由宮裏直接指派的,三年一換。驿長由承驿吏指派。”

“那就是說,其實誰是誰你們根本就不知道,也不認識,而且,”白翳指了指裏面的人和外面剛出去的人,“這些要是冒牌的,你們也不會知道。”

彭良一聽覺得這問題很嚴重啊,但也想不到什麽反駁的話:“道理是這樣,可是……”

白翳一攤手:“天高皇帝遠,這來來往往的,誰認識誰?”

“先生,你是不是看出什麽了?”小冬子把凳子幫白翳身邊挪了挪。

白翳好笑的看着他:“我就這麽一說,看把你吓的,本來還指望你保護我呢,現在看,我保護你還差不多。”

大家都樂了,小冬子臉紅的不行,一個勁兒自我檢讨。

彭良倒是一臉受教的模樣:“如果先生看出什麽,還望指教一二。”

“其實也沒什麽,胡大胡二,尤明尤海,你們看看自己的手。”

幾人紛紛聽話的查看自己的手,不明所以。

白翳拿起一根筷子,撥弄着胡大的手:“看,這裏這裏是繭,因為你們長期握刀握劍,才會才這種地方長繭,”他又示意春桃兒春杏将手伸出來,指着手指上的繭說,“這是做女紅産生的繭,小冬子。”

“嗳!”

小冬子伸手,白翳指了指:“小冬子這幾個月在學寫字,因為寫的勤,也有了繭。同樣的,幹活的人也長繭,但長的位置不一樣。試問,在驿站的驿夫,怎麽可能長繭的位置和你們一樣?”更別說現在的時代驿站還不歸軍隊管,裏面的人員也不是士兵,不過都是各家人丁輪番服役。

白翳話一落,彭良頓時渾身警惕起來,衆人各個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既來之則安之,無非就是風高月黑殺人夜,晚上我們警惕些就好。”

小冬子眨巴着點略崇拜的盯着白翳:“先生,小的夜裏就跟先生一起睡了。”

“……”白翳差點噴茶。

第九十三回 識破

“不過我就是這麽一說,很有可能人家也是被征來打工的。”

“打工?”

“就是,幹活。”

衆人點頭,彭良還是不放心:“我再去看看。”

彭良其實聽了白翳的話自然全身心的警惕,晚上要在這裏過夜的,萬一出一點岔子,都是要掉腦袋的事情,雖然他不想被大王拖出去斬了,他更不想在出宮的當天就被坑了。

只要有蹊跷,就能找出破綻。

這是彭良的想法。

白翳也跟了進來,白翳想的是,如果那幾個人是土匪強盜有點功夫的壞人,那之前驿站裏的人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總不能平白無故消失吧。而且這個驿站可是從慶安出來的第一個驿站,如果是外面的人過來,就是通往慶安的最後一個驿站,若是有問題,走到這把命丢了,簡直是給慶安抹黑。

地方就這麽大,埋屍的話,也就那些地方吧。

電視裏都這麽演……

在後院的人見白翳等人進來,面帶笑容的詢問是不是有什麽需要,甚至還卑躬屈膝的表示條件太差了,讓幾位大人受委屈了。

白翳擺擺手,說閑來無事,坐馬車坐累了随便走走活動一下,他看到地上有個板凳,便從懷裏掏出一塊錦帕來,準備撣撣上面的灰,一不小心,把懷裏的小金牌給勾了出來,金牌掉在了地上,發出了聲響,那人看了眼金牌,随後将眼睛挪開了。

彭良撿起金牌交給白翳:“先生小心。”

“是是,”白翳擦了擦金牌,收入懷中,“都磕扁了,不知道能不能修。”

“……”彭良無語,是回去找大王修嗎。

“大人東西可要收好,這要是掉了可麻煩了。”

“謝謝了。”

那人拎着菜去院子裏洗,白翳問彭良:“怎麽樣怎麽樣,剛才他看見金牌有沒有露出貪婪的神色?”

彭良搖頭:“沒,不過我确定這些人不對勁。”

“為什麽?”

“剛才我都愣了一下,他居然沒反應。”彭良解釋,“要麽,他對這些黃白之物習以為常,要麽,他知道我們身上有錢,所以從先生身上掉出金牌,并不意外。”

白翳只是個中醫,可能知道的現代知道會多一些,這種出門遇土匪的事,他是沒有任何經驗的,所以他只負責把自己知道的覺得不對勁的和能想到的試探方法說出來,其他的考據的事情就要考他們了。

彭良這麽說,白翳想想挺對的,他拍拍彭良的肩:“看來晚上吃飯我們只能自力更生了。”

是啊,如果那些是壞人,做的飯誰敢吃啊。

白翳被小冬子勸着先回屋裏休息,春杏兒春桃将床鋪弄好,看着比宮裏不知道寒酸多少倍的床,小冬子和兩個丫頭眼睛都紅了,白翳感慨這幾個娃真是天真爛漫。想一想以前在電視裏看到有宮女老了都不願意出宮回家的,覺得不理解,眼下他倒是有了那麽點感受。

如果是地位比較高的宮女,那在宮裏吃穿用,待遇都是不錯的,肯定比本家要好很多,所以才不想回去。

他內在年紀比他們都大,這會兒俨然就像個長輩一般,把人給安慰了一下,安慰完了這幾個家夥又羞愧了一臉。

晚上入夜,有人來敲門,說飯菜準備好了,白翳等人下樓,大方桌上擺着飯菜,衆人請白翳入了座後才一一坐下,看着這些菜,覺得夥食似乎不錯?

雜役們讓大家慢吃,有事就叫他們,便都進了後院。大家早就餓了,尤其是彭良胡大這些武将,碗裏面是炖的大塊的肉,他們不好意思先夾,便瞅着白翳,白翳在大家這麽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只要伸出筷子,夾了一塊肉。

他夾了,大家就可以開動了,可是白翳看着那肉,越來眉頭皺的越深,擡頭看見彭良正要往嘴裏塞,連出聲都來不及,一巴掌揮過去。

彭良會白翳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吓到了,小冬子拿着筷子的手還伸着,目瞪口呆的看着白翳,不明所以。

白翳呼吸了幾下平複了自己的心跳,小聲說道:“不能吃。”

胡大聞了聞:“下毒了?挺香的,沒聞出來……聞了不會中毒吧?”

白翳忍了忍,決定有些事還是先不要提:“這肉不能吃,有問題。”

衆人想到白翳也是個大夫,那估計裏面是下了什麽藥被看出來了,所以紛紛快下筷子,幹脆什麽都不動了。

“怎麽辦?現在把人抓過來?”

白翳抿了下嘴,點頭道:“抓吧。他們不是好人,錯不了。”

一桌子飯菜大家肚子都有些餓了,突然不能吃了,雖然很不好受,但比起遇到壞人,這都不叫事,小冬子想問這些肉怎麽了,但看他家大人的臉色蒼白,直覺還是不要問的好。

兩個姑娘家自然是膽子小的,沒遇到過這種事,生平頭一次,但看到彭良帶着人摸進後院,又忍不住伸着脖子看。

沒一會兒的功夫,後院就傳來了打鬥聲,彭良畢竟是大王手下的得力武将,很快就将幾人壓了出來,那幾人胳膊被扭到後面用麻繩困了起來,這會兒他們臉上依舊還是老實人的模樣,但眼神卻兇狠了許多。

“說吧,你們是怎麽取而代之的?這麽幹多久了?”白翳開口問道。

幾個人哼了一聲,不作回答,其中一個嚷道:“成為王敗為寇,沒什麽好說的,要殺便殺,反正哥兒幾個也不虧。”

“就是,哥幾個命不值錢,但好歹殺過官家的人,嘿嘿,賺了。”

“可惜沒把你們幾個宰了!”

彭良見他們口無遮攔,氣的一巴掌揮下去,打的那人頭一歪,吐了一口血吐沫。

“你們是因為生活所迫才殺人搶劫?”

“老子樂意。”

“你們樂意就殺人?要是人人都這樣,恐怕你們也活不到現在,早就先被別人給殺了。”白翳懶得跟他們再啰嗦,本來以為是有什麽冤案大案的,結果就是單純的反社會分子,“這幾個人心理不正常,說白了就是有暴力傾向,彭大哥你看要不要回去通報一聲,讓那邊派人過來将這幾人壓回去處置。”

“也只能這樣了。”彭良問那人,“你們殺了驿站一共多少人?”

“六七個吧。”

“六個還是七個?”

“記不清了。”

“屍體呢?”

“自己找呗。”

那幾人毫不在乎的口氣,讓白翳心中十分壓抑,這些人想法十分的野蠻,怎麽能如此毫不在乎?

“去後院井裏看看。”白翳想到了那口被石頭堵住的井,“胡大,你騎馬趕快回去将此事速速禀報。”

“是。”

彭良不敢讓那幾個跟白翳待在一起,即便是被綁了,也怕出個萬一,于是大家一起到了後院,其中一個罵罵咧咧的被他卸了只胳膊。

和胡二到了井邊,兩人對視一眼,合力将上面的石頭搬開,慢慢的,一股腐臭的氣味飄了出來。

第九十四回 抓人

白翳對這種味道不能算是熟悉,但也絕對不會陌生。他忙制止道:“先停一下。小冬子,去咱們屋裏把我一個灰色的小包袱拿過來。”

小冬子應了趕緊蹬蹬蹬的跑去取東西,白翳進了後廚在竈臺上翻找那些罐子,終于找到一點生姜和一點醋。竈臺上還有用過沒洗的砧板,白翳只希望自己眼瞎,于是看了看手裏的生姜,手一抖掉地了。

小冬子跑了回來,小臉紅撲撲的,喘着氣,白翳摸了摸他的頭,把人好好誇了一番,小冬子得意的快翹尾巴了,彭良看着他那副小模樣,也忍不住樂了樂。

将布巾拿出來折好,給彭良和胡大比劃了一下,在鼻子的位置那裏用醋蘸濕,春杏和春桃兒見白翳要給他們系,忙過去接過布巾:“先生,還是我們來吧。”

白翳指導她們,彭良隔着布巾摸了摸鼻子:“醋味。”

“相信我,一會兒你會感謝我。”白翳用一個小瓷瓶裏倒了兩顆小藥丸,這是他為這次出行準備的,“一人一粒,含在嘴裏。”

胡大将藥丸丢進嘴裏,沒一會兒一股辛辣的味道就充滿了口腔,甚至還往鼻子上面跑,一時間似乎嗅覺都不那麽靈敏了,滿鼻子都是藥丸的味兒。

白翳示意他們繼續,順便拉着小冬子幾人往後站。

沒一會兒,石頭清理開了,腐臭味順着空氣就鋪散開,小冬子被嗆的後退了好幾部,兩個丫頭以袖掩鼻背過身去,彭良看着井裏,臉色難看,額頭上的汗就冒了出來,他十分慶幸剛才白翳給他含了藥丸。

彭良接過火把往井下面一照,好歹也是上過戰場的人,差點也沒吐了。胡大是有心裏準備,但看到井下的景象,也驚訝的和彭良交換了個眼神,似乎在想着,要怎麽和大人說,要不還是別說了……

“如何?屍體可在井下?”

“哈哈哈哈哈!”地上的男人突然大笑起來,“怕是被吓的尿褲子了吧!”

白翳狠狠瞪了他一眼,卻換來那人色眯眯的回視,小冬子生氣極了,撿起地上的柴火根兒就打了那人一下:“你這狂徒,不準這麽看先生!”

“那我看你,瞧你也細皮嫩肉的,估計也好吃。”

“你!!”小冬子氣死了,沒想到這才出宮多久啊,就遇到這麽些人,“先生!”小冬子走到白翳跟前,背過身子,用自己身子擋住那些人的視線。

“跟這些個将死之人置什麽氣。”不過白翳對小冬子的維護還是很受用了,估計小家夥也是氣壞了,不然怎麽會反應不過來那些說的‘好吃’到底是什麽意思。

井下的屍體都不算完整,他們人手有限,也不能一一打撈,只好等着胡二搬援軍。彭良将白翳他們先請進了屋子,然後和胡大二人将那幾個人先揍了個半死。

幾人讓白翳去休息,他們守業,白翳哪裏肯,他坐在廳裏,實在困了就趴在桌上睡一會兒。快馬加鞭比馬車行進的速度快多了,剛過子時,馬蹄聲由遠至近,聽着動靜不小,來的人不少。

白翳迷迷瞪瞪的被驚醒,回過頭就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從外面快步進來,有點眼熟。

“大……大王?”

“翳兒。”

蕭錦毓聽到來報心中緊張的要命,不顧勸說跟随而來。白翳被男人摟在懷裏,其他人似乎好像大概都當做沒看見,風風火火的一窩蜂全去後院了,該幹嘛幹嘛,完全讓大王和白大人好獨處,特別貼心。

白翳反應過來,慢慢推開蕭錦毓,四下看了看,沒人,還好還好。

“這讓寡人如何放心。”

“還是我發現的呢,我厲不厲害。”

“這才剛出慶安。”

“指不定後面不會有了呢,誰能想到,居然在離你這麽近的地方,發生這麽喪心病狂的事。”白翳拍了拍他的胸脯,那意思,你這大王做的貌似有那麽點不合格呢,“我出來這也算公幹了吧,幫你檢查一下,看你的治理範圍內有沒有壞人壞事。”

白翳看過蕭錦毓穿大王正裝威嚴的模樣,看過蕭錦毓穿常服英俊的模樣,就是沒看過他穿铠甲的模樣,簡直威武雄壯的讓人雙腿發軟。

他敲了敲蕭錦毓胸口的甲片:“有必要嗎,幾個土匪而已,用得着穿這麽正式嗎。”

蕭錦毓沒說話,只是挺的更直了,随便摸。

心裏似乎懂了蕭錦毓的意圖,白翳只能暗暗吐槽,果然是個悶騷的男人。

井中的屍首都被打撈了上來,在火把的映照下十分的觸目驚心,蕭錦毓眉頭能擰死蚊子了,白翳勸他:“剛才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的,你別自責,你一個人要管那麽大的地方,而且人少地廣,講真,就下面那些鄉鎮,鎮長鄉鎮的你也未必能認識,更別說人心隔肚皮了,他們要殺人,天王老子也擋不住。”

話是這麽說,但用這麽殘忍的手段将人殺害,十分窮兇惡極。

問他們為什麽要将人如此這樣對待,那幾個人滿不在乎的說:“整個人塞不下去。”

将屍首拼湊後才六個人,白翳看着一邊的桶,裏面是切下來的肉,剛才一直在吊着放在井下,他指了指一邊的泥土地,讓他們把地都翻了。

最後他們在地裏找到了一個人的屍骨,看到屍骨上被剃過的樣子,彭良等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幾人忍不住跑一邊去吐,好在晚上沒吃什麽,就啃了幾塊餅。

“将這幾個惡徒壓回去!”蕭錦毓的聲音壓抑而充滿怒氣,“定要将這幾人游街示衆五馬分屍!”

那幾人一聽要五馬分屍,這才開始害怕起來,聽了都疼,便開始說求個全屍,求一刀給個痛快,甚至有人當下就要撞牆,被人攔住了。

彭良将人一腳揣在地上:“就你也配死的痛快?我呸!”

那幾人說道,途徑此處,想進來歇一歇,可是驿長說這是給官家落腳的,要住店要去找客棧,那幾人就不高興了,非要進來,驿長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但又不想讓人進來,于是這幾個人就幹脆将驿站裏人都給打傷了綁了起來扔後院,結果來的進來休息的官員,那幾個官員也沒認出這幾人不是驿夫,吃了東西給了錢就走了,幾人覺得這似乎是個活計,反正進來的也不認識他們,于是他們就将人全部殺了。

蕭錦毓揮手,将人壓了出去,白翳深覺人性真是複雜的東西,有些人聖母的要命,有些人卻把人命當蝼蟻。

“大人!”

白翳一擡頭,看見馮玉拎着小包袱站在他面前:“你這是……”

“大王讓我跟着您一起。”

白翳看着蕭錦毓不明所以。

蕭錦毓解釋:“你身邊都是武将,馮玉是個心細的,跟在你身邊寡人也放點心。”

“真的?”

“你身邊也沒個文人,讓馮玉跟着吧。”

“好吧,”白翳點頭,“要是銀子被偷了,還能讓小馮子去街邊買個字什麽的,不錯不錯。放心,只讓你賣藝不賣身。”

“……”

第九十五回 雲夢城

對于蕭錦毓親自過來白翳還是很感動的,帶來的人裏有幾個直接被下命先接管這家驿站,因為現在時間是深夜,指派官員有些不太可能,所以蕭錦毓直接帶的士兵過來,蕭錦毓甚至有将驿站統統交由軍隊管理的打算。

白翳回憶了一下自己以前所學過的歷史,似乎是在北宋時期,驿夫才由軍卒充替,不準再役用民力。

他看着蕭錦毓,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刺激了大越的發展。

此次蕭錦毓還帶了太醫院的人過來處理因泡過屍體的井水,以防發生傳染病,弄完這些蕭大王還要連夜趕回去,白翳敲了敲他的铠甲,贊許道:“很帥。”

“帥?”

“就是很風度翩翩威武雄壯英俊潇灑的意思。”

“看來翳兒很喜歡。”

“喜歡。”

蕭錦毓深沉的看着白翳,看的白翳心都發毛了,感覺可能大王會一激動把他扛回去?或者來個壁咚?沒事沒事,已經做好準備了!

可是并沒有!

什麽都沒發生!

蕭錦毓道了聲保重後就轉身走了。

披風帥氣的甩了個風騷的角度,白翳看着他潇灑的上了馬,然後狂奔而去。

白翳:……這麽裝逼真的好嗎!

馬上的蕭錦毓,抑制不住心滿意足的念頭,策馬奔騰在前方,笑的像個智障。

等士兵們分工有序的工作開,白翳看着一人拎着一只野雞和一只兔子問白翳:“想來大人還沒吃東西,這兩只大人想怎麽吃?”

大家肚子都餓,可經過剛才的事說真的其實很沒胃口,可是如果不吃會影響明天的行程,雖說不趕時間,可是早點去就能早點回。

白翳提議:“烤了吃吧,簡單點,你們說呢?”

彭良是沒意見,小冬子他們更沒意見了,在外面生了火堆,下面烤雞烤兔子,上面掉着鍋煮米粥,這時候閑下來,白翳才發現他們一行人中,多了兩人。

聽了彭良的介紹,那二位差不多類似于現代的保镖,就是專職保護他的。

出行隊伍有壯大了,好在那二位自己有專用的馬,一位叫王亭,另一個叫祁永,似乎和尤明尤海比較熟,看那二人一人拿着劍,另一個什麽也沒拿,白翳又要腦補了,難道那人擅長暗器?

畢竟彭良胡大胡二等人的身手,白翳是見過的。飛檐走壁倒是沒有,但刀光劍影什麽的,親眼看到真的十分過瘾。

本來他也想學,可是沒人敢交。

大人分食完吃的就都去休息了,小冬子很自覺地在白翳屋裏打地鋪,白翳也勸阻不了,只能叫人多拿了一床被子給他墊着,省的第二天難受。

第二天白翳醒來的時候,小冬子已經不在了,外面天色大亮,樓下傳來衆人嬉笑說話的聲音,看見白翳下了樓,小冬子趕忙跑過來:“先生,早上清粥小菜還有包子,素餡兒的。”

“你吃了幾個?”

小冬子道:“小的沒吃呢,等着大人一起吃。”

白翳看了一圈兒,問道:“不會都沒吃吧。”衆人不言語,他就看着小冬子,見小冬子點頭,他有點急了,“将在外軍令還有所不授呢,你們這……下次不用等我,你們這樣,我睡覺壓力很大的。”

“可是……”

“沒可是,”白翳坐下,跟大家交代,“如果我們不趕路,但起床時間以休息好為主,不用早早就起,休息好了才能精神好,你們可比我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精神高度集中,在慶安我不管,但出來了就要聽我的。”

“我們起來了先練練武,其實也差不多就天亮了。”胡大道。

白翳拿起一個包子塞給胡二,對胡大道:“反正餓不餓你自己知道,聽你這意思,還不餓呢,那挪到中午呗,和中飯一起?”

“別別,大人我錯了。”白翳一挑眉,胡大趕緊改口:“先生我錯了。”

吃完飯收拾了一番,跟士兵們道了謝,大家就出發了,白翳撩開簾子看着驿站門前的士兵,似乎昨晚的事情就像一場夢一樣。

半路大家休息的時候,彭良走到白翳身邊,問道:“先生,昨天你是如何得知那肉吃不得的?”

白翳說道:“豬牛羊雞兔,每種東西身上的纖維肉質都是不同的,就拿牛肉和豬肉來說,牛肉的纖維長度較長,肉質結構粗并緊湊,而豬肉的纖維長度較短,肉質結構細并松散。而……我除了是天師,也是一名中醫,自然能分辨出來。”

彭良覺得難以置信,但這并不影響他佩服白翳,白翳到不以為然:“術業有專攻,就像行軍打仗你在行,我卻一竅不通。”

“怎麽會!先生你太謙虛了,我還想有機會讓現實去軍營看看呢。”

路上即便在驿站吃的一般,但路上他們總能打到一些野味,小兔子和野雞是最常遇見了,走了兩三日,終于到了萬珠鎮。

進城門的時候給了開門的守衛一些銅錢,沒怎麽苛責就順利進去了,一衆人先找了客棧住下,修整了一番才一起外出覓食外加轉悠。

這個地方并不是離慶安最近的鎮,不過要去雲夢山,就要從這邊走,這裏和慶安城自然沒有可比性,但白翳在街上看到了他家如意居産的布袋子的時候,還是感慨了一下國人購買力。

一路上大家吃吃買買的,除了車馬勞頓有那麽些腰酸背痛,但總的來說還是非常愉快的,白翳吸着充滿負離子的氧氣,再也不用擔心霧霾了,一衆人也覺得跟白大人出來實在太舒坦了,感覺出來十幾天腰圍漸長,搞得新衣服都采購了好幾件了。

春桃兒天天說自己臉胖了,白翳摸了一把小冬子的臉說道:“小冬子現在圓圓的比以前可愛多了。”

小冬子一聽跑到河邊的照臉了,馮玉在那兒呵呵的樂,背着手看着天,就差吟詩一首了。每個人白翳都看了一圈,結果看到彭良時不時盯着小冬子瞅,瞅幾眼,再瞅幾眼。

這有問題啊。

彭良見白翳看他,忙假裝打蚊子去了。

過了幾日,他們就雲夢城。這雲夢山,在雲夢城外還有好遠的距離,在靠近雲夢山的山腳下,有個雲夢縣,但是比雲夢城小很多,人也少。

白翳進了城,就發現這地方人挺多的,而且算卦的特別多。

有拿着帆走着算的,有擺攤的,五步十步就能有一個,而且跟前也都有人算。白翳問號了,這怎麽回事啊。

“幾位爺外地來的吧。”

“是的。”

客棧的小二殷勤極了,看着幾位給的房錢,一邊帶路一邊介紹:“幾位爺知道雲夢山嗎?”

“知道。”

“知道雲夢山出了哪位神仙嗎?”

“??哪位?”

“紫薇仙君啊。”

“……哦。”

“幾位爺你們這樣的表情很不對知道嗎。”

“我們只是,不太了解紫薇仙君……”

“因為紫薇仙君沒有他徒弟的名聲大,幾位爺一定知道他徒弟是誰的!”

“誰?”白翳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小二将門一推,激動道:“還能是誰!當然就是我們大越的當朝天師白大人啊!!”

十臉懵逼.JPG

第九十六回 被偷

白翳聽着店小二巴拉巴拉的講着當朝白天師的各種事跡,覺得自己已經産生幻覺了,深深覺得他們嘴裏的那個人并不是自己,完全是兩個人,他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其實就是當事人。

因為感覺會打擊到大家。

小二出去的時候丢下一句“大爺們若是閑來無事可以去下面算算命,反正也不準,但說不定就能遇到仙游的天師呢”

說得好有道理。

馮玉看着目瞪口呆的白翳,實在想笑:“先生,要不要去湊個熱鬧?”

“湊熱鬧?”自己也擺個攤兒嗎?“算了,”白翳搖頭,“你看下面算命的滿街都是,我去湊熱鬧不是讓那些人賺的錢都少了一份?萬一被人打了怎麽辦。”

“誰敢打大人!”

“得了吧,出門在外誰管你是誰,再說了,錢是王八蛋,再親的人為了錢都能翻臉,更別說我這個跟他們搶飯碗的了。”

馮玉搓手:“好想看先生搶他們飯碗啊。”

衆人點頭。

白翳滿頭黑線,這些人真是鬧事不嫌大啊。

“感覺他們算命并不準,收的錢就不算正當所得。”

“對,算得不準是騙人!”小冬子義正言辭。

白翳幹脆打斷他們:“不如我們先去填飽肚子?這雲夢城這麽大,肯定有好多好吃的。”

“再好吃也沒有大人的叫花雞好吃。”

白翳拍了一下小冬子的腦袋:“就知道叫花雞,這點出息。”

大家大笑。

幾位‘大俠’一般是不茍言笑,也不多話,但好歹不像前幾天那樣有些拒人千裏之外了,白翳拉着大家出門,說請客吃飯,但大部分錢都在小冬子和馮玉身上,小冬子和馮玉付錢的時候那叫一個皺眉苦臉,十分心疼。

大家在街上溜達,算命的一看白翳眼睛就亮了,一看就是肥羊,大戶!

“這位公子,看你眉清目秀一表人才,一看就是富貴出身,不如讓在下為公子算一卦吧。”

“對對來算一卦吧。”

“我看公子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看就是福相,不過……如果公子讓在下算一卦保證公子還能富貴一百年!”

“若是公子讓在下算一卦,公子還能富貴兩百年!”

“在下給公子算一卦公子和公子全家能富貴永生永世!”

“……”

白翳差點一個踉跄,這是真敢吹啊。

“哼哼,一群神棍,”一個聲音冷不丁從人群中傳來,“一看這位公子就是人中龍鳳,不算也知道是富貴命,要是真厲害,就算算公子一行人從何而來又準備去往何處。”

人群叽叽喳喳的聲音頓時就消失了,衆人分開一條道,白翳便看見了說話的男人。

那男子留着山羊胡子,似乎有些年紀,手裏拿着一根帆布帳子,上面寫着神算二字。幾個擺攤的人看見此人立刻開始跳腳:“又是你!你這人怎麽這麽煩,哪裏不好去偏偏總是要跟我們作對。你做你的生意我們算我們的卦,算的東西不一樣各自憑本事吃飯井水不犯河水你怎麽總出來找事!”

幾個算卦的将他圍住,很有點要幹架的意思。

“我也只是實話實說,你們不能仗着人多就不讓我說話吧,這也太欺負人了。”

“嘿,你還來勁了你。”

“看來今天必須給你點教訓,不然你都不知道我們賽半仙的本事!”

“你們,你們想如何?”

“如何!呵呵,你既然是神算,不如就算算一會兒你會掉幾顆牙吧!”

白翳沒有看熱鬧的毛病,雖然大家似乎非常的熱情高漲。很難怪,這古代沒什麽娛樂活動,有熱鬧不看白不看啊。

“走吧。”白翳看馮玉和小冬子他們很是憤憤不平,似乎想上去幫忙說理,但彭良他們這些武将卻是在觀察周圍的情況,便想離開這裏,“不關我們的事,這裏人太多了。”

小冬子又回頭看了兩眼,似乎是怕那個神算挨打,白翳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小心點你的荷包。”

小冬子這才捂住腰帶,但是荷包已經不在了,他臉色蒼白的看着白翳:“先生,荷包……沒了。”

白翳原先只是提醒一下,畢竟人多手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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