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5)
小包袱什麽的都是拎着就能跑的,兩個丫頭也在裙子也換上了褲裝,這樣比較方便。
白翳這邊趕着馬車終于到了雲夢山,擡頭看着半山腰被霧氣遮擋的山,白翳有點兩腿發軟。望山跑死馬,爬山也能爬斷腿。雲夢山腳下人家很分散,也沒多少人,等真正進了山,白翳真的有了種自己師父是神仙的錯覺。
而在城裏的馮玉等人,也被王大人派來的人告知,在城中一處井口周圍發現了動物的屍體。
第一百零一回 出現疫症
幾人聽到這個消息心裏不免咯噔一下,對他們來說,瘟疫是一種非常陌生聞所未聞的疾病,而且白翳講過瘟疫的厲害,人們會對未知的東西産生恐懼,是一種很正常的反應。
他們起身,穩住心神,既然白大人告訴他們,就表示他們知道的比任何人都要多,馮玉回憶着白翳的交代,帶上實現準備好的東西,挎着一個小箱子就準備走,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對準備一起出發前去查看的兩個丫頭說:“你們別去的,在這裏等我們。”
“不行,要去一起去。”春杏兒眼睛都紅了。
胡大也贊同馮玉:“對,你們別去了,去了還要照看你們,你們就在這裏等我們。”
“不用你們照看,我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不開玩笑,杏兒,你們在這裏待着,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去那麽多人也沒用。”胡大沒連姓叫她,春杏兒是臉紅了,不過其他人心裏都有事,所以也沒注意。
兩個丫頭只能在客棧裏等,馮玉胡大幾人一同跟着衙役到了發現動物屍體的地方,王大人已經吩咐差役把這塊圍了起來,并且那些差役都帶着口罩。
周圍的百姓對屍體不屍體的倒是不關心,他們一直看着大家戴的口罩指手畫腳的,一些衙役揮着手:“走走走,別在這看熱鬧,該幹嘛幹嘛去。”
有熱鬧看誰會走。
馮玉和胡大他們也戴上了口罩,兩個大夫在那裏檢查動物的屍體,胡大看了一眼,有幾只兔子,還有兩三只小的,應該是耗子之類的,上面都沾着土,看不太真切。
兩個大夫起身摘掉口罩,王大人上前詢問:“可檢查出什麽了?”
大夫回道:“這些動物的屍體應該是有人刻意掩埋在這裏的,那些動物都不是正常死亡,且散發惡臭,但具體是什麽原因,恐怕要把這些帶回去,再仔細檢查一番才可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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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犯難了,他看向馮玉,想向馮玉求助,馮玉想到白大人留下的字條,上面寫過若是有動物的屍體,一定要焚燒,不可随意處理。
“王大人,這些屍體需要焚燒,不可被帶走。”
“若是不帶走仔細查看,怎麽能知道是什麽問題?”大夫說道,“況且現在已經有了防範措施,只要小心一些,并無大礙。”
馮玉還是不死心,這要是真有點什麽,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和白翳交代了:“大夫,現在這些動物尚未得知是得了何種病死去,又被何人埋在這裏,萬一這些動物得的病會傳染,那可怎麽得了。”
大夫看馮玉一介書生的模樣,頓時笑道:“雖然還不知是何種病,但我敢肯定,這些得的并不是鼠疫,鼠疫要傳染,也是通過鼠蚤叮咬,或者身上破的傷口和病體直接接觸才會得,更何況這種病在我們大越并未出現過,而且現下尚未得出結論,還是不要草率定奪的好,不然容易引起恐慌。”
胡大對王大人抱拳:“王大人,凡事防範于未然,不能因為沒有發生就表示不會發生,光是這些東西出現在離水井這麽近的地方,就十分可疑。”
王大人點頭:“将這些東西先挪到一邊去,不如先檢查一下這口井裏的水。”
大夫們一同忙活,檢查完後說這井裏的水沒事:“這些東西發現的早,若是時間長了,這水恐怕就不能用了。”
馮玉之後跟王大人說了些話,王大人聽完後點頭,當下就對圍觀的百姓說,叫他們回去後注意個人衛生,尤其吃飯前要洗手,然後家裏也要檢查有沒有牲口生病或者死去,有的話千萬別亂動一定及時報官。
最後官服貼出了告示,衙役們也上街敲鑼走街串巷的口述。
那些個動物的屍體,大夫取回去一個,其他的派人到城門外的空地上焚燒了,雖然那些死掉的動物一開始是臭的,但經過火燒後,會有脂肪燃燒後的香味,知道的人當然懂它們本質上還是十分危險的東西,但不知道的只會覺得,聞起來很香,吃起來很好吃。
比如乞丐,或者小孩,還有一些不當回事的大人。
白翳等人上了山,對于山上的房子在哪兒,白翳也是懵逼的,即便那個白易在夢裏告訴過他,但到了山腰時不時飄來一陣霧将所有能看見的東西籠罩在其中,你真的不知道身在何處,他甚至有了一種等霧氣散去眼前将會是另一番景象的錯覺。
“這樣很容易迷路。”
現在手上并沒有指南針,幾人都是在樹上做記號,但這樣還是不行。之前甚至試過看年輪,但真的特別神奇,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山上的樹的年輪都生長的十分均勻,根本沒有那邊密一些那邊稀一些的情況,在霧氣彌漫中能清楚的聽見溪水山泉流淌的聲音,可是霧氣散去後,周圍除了樹林就是野花,哪裏有什麽水流。
白翳心裏一邊走都一邊念彌陀佛了,而其他人更加堅信他們天師大人是真的真的跟神仙沾親帶故的!
非常想再靠近一些,這樣可以沾沾仙氣!
啊,不知道大人梳頭的時候會不會掉頭發,把頭發收集起來做成護身符,一定可以辟邪加好運!
白翳突然想到以前看荒野求生的時候貝爾教過一種純天然指北針的方法,霧氣來到了絲絲小雨,等散去後,他找到一個小水坑,撿了一片幹的樹葉在頭發上擦了幾下之後放在水坑裏,樹葉在水坑中打了幾個轉,然後幹枯的葉柄停在了一個方向。
算了算位置,白翳帶着衆人朝着一個方向前行,不知道又走了過去,在一陣濃霧散去後,一座竹屋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裏。
大家十分雀躍,早點找到就可以早點下山,夜裏在山上還是很危險的。
白翳看見那竹屋心裏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他用袖子擦了擦汗,還好沒丢人!
馮玉一行人忙活了一天,回道客棧後坐下就不想再站起來了,尤海尤明喝完水歇了口氣,聲音有些暗啞的說道:“大家用完晚膳就早點歇吧,忙活一天了。”
“希望在大人回來的時候,城裏都安然無事。”
“但願吧。”
過了二日,城裏有人出現了發熱腹瀉等症狀,馮玉聞言去看望幾位病者,發現正是那個要把病屍帶回去檢查的大夫,而另幾個同樣病症的人,都是他的學生和家人。
馮玉看這樣子,立刻下令将人隔離,封了醫館。有了病例,衙役們挨家挨戶的搜查,發現了兩三家隐瞞病情不報的病人,一時間衆人都愁雲滿面。
第一百零二回 天師與你們同在……
馮玉非常生氣,明明之前都有交代,如果有任何病症,一定要上報再三小心才可以,可是怎麽偏偏有人不聽,其中一戶人家更是只有小孩子在病人身邊伺候,他們進去的時候,孩子似乎很怕他生病的父親被抓走,死命的伸手攔住不讓,男人更是說自己只是傷了風喝點藥便好了。
“也許還有更多這樣的,”胡大嘆氣道,“大人也許是怕走了沒人照顧孩子,小孩是怕生病了就會被抓走,所以都掩瞞不報,覺得吃些藥就好了。”
“先生走之前都說過,那個病症傳染的很是厲害,一旦發現身體不适的症狀都要加以重視,”馮玉憤怒之後十分沮喪,“先生交代的事,我們沒有做好。”
“這不怪你,可能是我們沒說清楚……”
“我們也別自己埋怨自己了,還是快點把他們安置起來才好。”
馮玉點頭,王大人派的人都戴着口罩和手套,身上也套着簡單粗暴的類似布袋的防護服,孩子看到這個架勢,頓時又哭又叫,簡直是聞者傷心。
馮玉揉着額頭說道:“別哭了,你和你爹不會分開,你倆要一起帶走。”
孩子一聽這個立刻不哭了,只是抽泣着問:“為什麽我也要被抓去,我不要……”
“剛才不是說不要和你爹分開?現在能一起走了怎麽又不要了?”
孩子戰戰兢兢的不吭聲了,孩子他爹梗着脖子喊道:“別抓我孩子他還小。”
胡大氣道:“你也知道他是個孩子!都說了有了病症要上報,你藏着掖着的時候怎麽沒想到孩子,孩子身子小體質自然也弱,你就想過孩子要是被你傳染上是什麽結果?萬一一命嗚呼了呢!現在倒是叫喚的厲害。”
被胡大慫了一頓,大人也不吱聲了,孩子哆哆嗦嗦的說:“不要燒死我們。”
馮玉簡直哭笑不得:“哪個說要燒死你們了。”
“那天,那天井邊……”
馮玉也懶得跟他們解釋:“隔離是為了治療,也是為了不影響其他人。”
王大人在郊外劃了片地,那裏支着帳篷,好在現在氣溫适宜,夜裏也不會冷,城裏挨家挨戶的檢查,指望百姓自己上報是沒可能了,按照要求,只要是和患者接觸過的人通通都會拉了過來,沒有症狀的在一邊,有症狀的在另一邊,人數雖然只有十幾人,但對于一種未知的傳染病來說,這樣的人數在當地,也是十分了得了。更別說還會不會有其他突然發病的。
經過了解,小孩的父親是因為院子裏突然出現尚未死掉的兔子,想着還沒有死,便是沒什麽危險,孩子也饞肉了,于是他就把兔子殺了做了吃了,之後幾天開始頭疼腦熱咳嗽。
而那個大夫,生病的時候正好在醫館,所以醫館裏的學徒和藥房的掌櫃一個也沒能幸免。
帳篷前面又一口大鍋,裏面在熬着草藥,是白翳之前留下的方子,草藥特有的氣味在空氣中蔓延開來,一開始被帶來隔離的恐懼和不安,似乎也消失了許多,不過有家不能回,不少人心裏還是有很大的疙瘩。
家對于一個人來說,是歸宿,是避風港,更像是受了傷舔舐傷口的安全山洞,回到家似乎就不會死了,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家裏。
隔夜第二天,很多人病情開始加重,嘔吐不止,根本沒辦法繼續喝湯藥,雲夢城的醫館有三家,其中一個大夫還在床上躺着,這種病來的實在太快,措不及防。
大夫的年紀偏大,這樣的折騰讓他身體無法承受,熬到下午,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最後遺言都沒交代,直接就睜着眼痛苦的離開了人世。
有了死亡,恐懼在人群中蔓延開,城裏的人收到消息,這種病不但會傳染會死,而且死後還不能土葬只能火燒,好多人急急忙忙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雲夢城。
王大人派士兵攔住了要出城的百姓,百姓情緒非常激動,口口聲聲說王大人要害死他們,差點暴亂。胡大抓住了幾個煽動的人,那幾人大叫着“當官的殺人啦!”,胡大一巴掌扇了過去吼道:“安靜點!”
那人只被打了一巴掌就說不出話來,馮玉小聲在他耳邊說道:“感覺有人在鬧事。”
“是的,搞不好就是這件事的策劃者。”胡大憤怒極了,畢竟有人死去,而且這只是個開始,“這人究竟要做什麽!居然不顧無辜百姓!”
馮玉看着形式有些混亂,他跟大家商量了一下,衆人覺得可以試一試,便在王大人耳邊耳語了兩句,王大人高喊道:“大家靜一靜,靜一靜,稍安勿躁!”
馮玉上前,踩在石頭上扯着嗓子喊道:“我們是從王城來的,在雲夢城也有幾日了,眼下有人借機生事,煽動甚至加害無辜百姓,請大家都冷靜一下,以防受到有心之人的挑唆,我們會和王大人一起徹查此事,也會對出現病症的百姓給予治療,但請各位務必要記得,不要隐瞞病症,更不要出城,因為這種病是有潛伏期的,萬一等出城之後發作,不但自己得不到及時的救治,還會傳染給其他人。”
“可是已經有人死了!”
“對啊,有人已經死了,怎麽治啊!”
“留下來是死出去你怎麽知道我們不能活!你就是不想我們走!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有陰謀!”
馮玉看着他,說道:“當初我們挨家挨戶的警告,只要出現身體不适就立刻上報,可是有人偏偏不聽,若是他們有将我們的當回事聽進去,哪裏會變成這樣。”
“聽你的意思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這種病!你們是外來的,弄不好就是你們把病帶來的!”
“沒錯!說不定就是他們!!本來我們這裏好好的,就是你們搞的鬼,還說是其他人的陰謀!恐怕就是欺騙我們百姓才這麽說的!”
馮玉氣結:“何出此言?就因為我們事先知道這種病,知曉這種病的厲害,就是我們搞的鬼?那我們圖什麽?再者,既然知道這種病的厲害,我們幹嘛還要留在這裏,完全可以讓你們自生自滅。”
“那為什麽你們來了,這種病也來了!”
馮玉語塞,講真,若這是真是沖白大人來的,他無力辯解,但此事也并非白大人的錯,惡人要作惡,難道還要怪別人不成。
胡大上前道:“既然大家都在質疑,本來不想說的,但眼下恐怕不說不行。”
馮玉拉他,胡大一副迫不得已的表情,大家十分心癢,感覺他們要說的事非常不得了,瞬間大家都催促他們。
馮玉艱難的開口:“既然如此,相信天師大人也不會責怪我們,是的,我們此次是雖大越天師白大人出行辦事,途徑此處,天師大人算出雲夢城有此一劫,故在此停留多日,以便幫助雲夢城的百姓渡過此劫,本來大人不想聲張……”
百姓一聽,天師大人居然來了,還來了好多天,天吶,他們居然都不知道?
這時就聽人群裏一個聲音激動道:“哎呀,居然是天師大人!沒想到沒想到,天師大人居然在我的客棧住了那麽多日!真是,這真是,”他拍着自己的腦袋,“其實早應該想到才對,那樣的人不是天師大人又會是誰!”
人群裏一陣叽叽喳喳,突然有人問:“那天師大人人呢。”
“天師大人進雲夢山了。”
馮玉說了這麽一句,結果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傳成了天師進雲夢山作法去了……
這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第一百零三回 采藥
許是因為知道了馮玉等人都是宮裏的人,又或者是因為知道天師大人就在雲夢的關系,叫嚷的人群很快便安靜了下來,祁永站得高看的真切,将幾個在人群外煽動鬧事的家夥都抓了起來。
沒幾個人,也就兩三個,但在這種一觸即發的時刻,說點什麽都容易引起百姓的恐慌和不滿,這麽多人擠在城門附近,一旦失控推攘,說會死人都不誇張。
可是這幾個人似乎擺明的裝傻到底,問不出來什麽,祁永就把他們綁了起來,丢在了帳篷隔離帶附近,讓他們近距離接觸一下染病的病患。
聽着帳篷裏咳嗽快要把肺咳出來的聲音,他們也覺得自己胸口疼的厲害,但為了效忠,似乎堅守着自己的信念不動搖。
雖然搞定了百姓,但馮玉他們的心并沒有放心,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而且這麽厲害的病,白翳不在,他們心裏也沒底,城裏僅剩的三個大夫,一個個也回家翻箱倒櫃的找家傳的典籍,想看看裏面有沒有關于這種病的記載。
“據說藩外有的地方得過這種病症,若是要知道治療的方法,找那邊的人問一問,也許會有幫助。”
“可是藩外路途遙遠,更別說那裏路途遠氣候也不好,現在這種情況,哪裏有時間給我們等。”
好在死了一個人後,恐慌之下倒也沒有人再死去,只是那個小孩子也被傳染上,這時候他的父親才懊悔萬分,總是念念叨叨當時不該這樣,不該那樣,馮玉聽着他每天跟哭喪一樣,就腦袋直疼,王亭終于忍不住吼道:“你兒子還沒死呢,你這麽天天念叨是盼着他死還是盼着他死?”
男人很生氣,但他病的已經脫形了,這時候再生氣也給人一種氣完就要挂的感覺,王亭覺得這男人實在不咋地,轉身去看小男孩,出來後摘掉口罩洗幹淨手,接過馮玉遞過來的布巾教育馮玉:“以後找男人千萬不能找這樣的。”
馮玉特別乖的點頭,點完後自己愣住了,為什麽我要點頭?為什麽我以後要找男人????
難道是因為大人和大王有點這樣那樣所以就也要找男人了?
這不對啊……他娘時不時還跟他說娶媳婦兒什麽的呢……
下午衆人暈暈欲睡之際,遠處一輛馬車疾馳而來,随着馬車越來越近,馮玉的眼睛也越睜越大,小冬子坐在馬車前面使勁的揮手,馮玉開心的跳起來沖着馬車又喊又叫:“是先生回來了!是先生回來了!小冬子!!”
一聲叫喊打破了寧靜,侍衛和衙役紛紛站起來,馬車還沒挺穩,小冬子就跳了下來,差點摔了一跤:“馮玉胡大哥我們回來啦!”
小冬子咯咯的樂,但是很快就看到了周圍不遠處的帳篷,還有想到這裏是城門外,怎麽他們會在這裏?
“這是?”
剛剛的喜悅便沖淡了很多,馬車停好,白翳從上面下來,這一路上他腰都快斷了,踩到地上後,居然有些不适應,兩條腿都有點軟,他看到馮玉眼睛下的青色,又看看本來跟着他一個個威武帥氣的小夥兒們,都變得十分粗狂了……
“怎麽回事?”看了一眼架勢,明白了,“有發病的了?”
“嗯,還死了一個。”
“怎麽處理的?”
“燒了,不過過程十分艱辛。”
“燒了就好,病逝的是……”
“是那個将病體拿回去的大夫。”
白翳唏噓了一會兒,說道:“去看看吧。”
在古代都講究入土為安,所以燒掉屍體被認為是非常不好的,燒掉了什麽都沒了,屍骨無存,甚至亡者的魂魄都沒了,無法進入陰間輪回,所以馮玉要燒掉死者的時候,遭到了他們家人的反對,雖然家人沒幾個人,剩下的都病着呢。
好在白翳留了妙計,告訴馮玉如果發生這種事,就告訴他們燒掉靈魂能升天,天上有神仙巴拉巴拉,當然對于這種新型的方式,接受能力還有點差,不過好在是火化了,有些小骨頭最後沒有燒成灰,馮玉也按照白翳說了,給用一個小巧的小罐子裝了起來塞上木塞子,交給親人留個念想,等親人升天了說不定還會保佑他們。
不過人家後來一想,是啊,升天了有神仙,這才是保佑吧,陰間的話好像只有鬼?
反正認真講道理別人是不會聽的,每次都要扯一點其他的,人對自己忌憚的東西總是有莫名的順從和服從性。
白翳真的是只喝了口水,就開始聽大家彙報總結工作,而天師大人回來的消息也傳入了城裏。
其實情況比白翳想的要好很多,因為瘟疫這種東西主要就是強烈的致病性微生物細菌和病毒,環境和衛生不好很容易大規模的擴散蔓延,後果很可怕,只要正确的處理,就能得到控制和治愈。
挨家挨戶的發通知,在家裏燒醋熏,然後煮湯藥每個人都喝,大太陽的時候把家裏的被子什麽的都拿出來曬,那時候沒有酒精,但是有酒,只不過酒都是用糧食釀造了,成本很高,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白翳畫了個圖,心靈手巧的衆人做出了一個簡易的噴壺,白酒裝在裏面,挨家挨戶的噴了消毒。
總體情況還不錯,白翳也松了一口氣,那些病人也沒有更壞的變化,城裏有那麽幾個身體不适的也自己舉手主動交代了,後來觀察了兩天有兩個是自己吓自己的,另外兩個還真是有些問題。
白翳現在也不去想到底是誰做怎麽缺德的事,即便是跟自己真有仇,有必要這樣嗎?抓人的事是官差的事,不過夜深人靜他也會忍不住想,尤其是接到了蕭錦毓的書信,蕭錦毓非常擔心白翳,但小奶娃起疹子,他甚至表達了因為小奶娃拖累不能來找白翳的那種想掐死奶娃的心情。
白翳回了信說自己沒事,不過他叫蕭錦毓不要再叫人送信了。
不是不想,而是很難說送信的人這短短的一會兒會不會被有心人利用傳染上,如果這人被傳染上再回去,白翳不敢想後果。
事情似乎都得到了控制,病人也見好,但有兩個清熱解毒的藥材沒了,這兩個藥并不值錢,也不難找,白翳在回來的地方就見過,那裏有很多野生的,所以他帶着小冬子馮玉和祁永就去了。
可沒曾想這一去後面的事情就讓他措不及防。
第一百零四回 遇襲
幾人來到了山腳下,小冬子背着竹簍,白翳蹲在地上将泥土扒開,把草藥連根挖出來放進竹簍裏,馮玉在一邊學的有模有樣,看着簡單,但一蹲一起還要挖,其實很累,沒一會兒頭上冒汗,再用手擦一擦,一臉泥。
幾個人挺開心,祁永也覺得好久沒這麽放松了,這種鮮的草藥挺占位置,看着竹簍是裝滿了,其實沒多少,白翳自然想多弄一點,省的吃了上頓沒下頓,再說旁邊還有不少野菜,弄回去做着吃也不錯,最好能包個餃子蒸個包子什麽的。
這麽一想都有點餓了。
祁永看看天色,覺得時間不早了,白翳也起身準備往回走,可天不遂人也,他們遇到了圍攻。
沒錯,就是圍攻,連偷襲都沒用。
幾個人騎着馬,馬兒優哉游哉的溜達着,時不時打個響鼻,白翳不僅自嘲,這是連馬都不把他們放在眼裏嗎?連偷襲都不用,直接光明正大的如此這般,也不遮面,就這麽大方的被自己看,是料定了自己不會活着回去嗎?
說不怕絕對是假的,這可是他來古代第一次遇到真正的危險,會死的那種。
祁永這時候也沒空想其他的,一個人要護着三個,有可能護不住,但必須保護好白翳。這也是小冬子和馮玉的想法,馮玉這會兒恨不得自己不是讀書人,從小習武多好,現在手無寸鐵的只是個累贅。
“祁大哥,有機會你就帶先生走,別管我們!”
“胡說!”白翳生氣極了,也許這是必須面臨的問題,但他不希望用他們的安危來換自己的,說不定祁永一個人能以一敵多呢,說不定他們就不用吹灰之力把這些制服了呢?
他相信自己肯定不會這麽輕易挂了,畢竟他是穿越過來的,是的,書裏都這麽寫,電視裏也這麽演。
主角待遇呢……
他這邊想完,面上故作鎮靜,心裏也是十分捉急的看看祁永:“你應該沒問題吧。”
“不知道他們的身手,所以……”
“……”好吧。
白翳壯膽,仰頭問着其中一人:“誰派你們來的,你們有什麽目的?”
來人并不答話,只是看着白翳,白翳暗道不好,八成真的要沒命了。
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白翳只知道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正被馮玉拉着跑,小冬子在他身後,他回頭去看,看見祁永揮着軟鞭正在奮戰。
白翳挺佩服自己,因為他腦子裏居然想的是:啊,原來祁永的武器是軟鞭而且一直纏在腰上啊。
畢竟對方人多,盡管祁永的鞭子能壓制住離他遠的人,但也扛不住對方騎馬,所以很快,白翳就看到幾個人騎着馬奔着他來了。
白翳趕緊轉回頭說:“往樹林裏跑!進樹林!”畢竟馬在樹林裏奔跑會受到限制,總比這平坦的路上強得多。
三個人沒命似的往樹林裏跑,白翳掙開了馮玉的手,回身将小冬子抓住拉着他對馮玉說:“你帶着小冬子別管我。”
“大人!”
白翳現在也不知道咋辦,現在只能是先往樹木越來越密集的地方去才行,然後找個地方藏起來。
馮玉小冬子跟着白翳,三個人根本平時都不運動,眼下已經是咬着牙跑了,再這麽下去,恐怕都不用被人殺,自己就把自己給跑死了。
白翳口幹舌燥還心跳加速的,也沒工夫回頭瞅,一門心思鑽樹叢。
小冬子雙腿一軟摔在地上,白翳趕忙去扶他,小冬子着急的推他的手:“走啊大人別管我!!”
白翳不說話,他已經說不出來話了,連呼吸都覺得嗓子拉扯的難受,馮玉和白翳兩人将小冬子拉了起來,小冬子急了直哭:“大人你走吧真的,這樣我們誰都跑不了。”
“不行!”
但是此時小冬子掙開了白翳的手,而馮玉拉着小冬子回頭看了眼後面窮追不舍的人,因為有矮樹從馬匹行動受阻,追的人已經棄了馬,馮玉一咬牙,帶着小冬子就朝着那些人去了。
白翳跑了一半回頭看到他們找死的行為,氣的渾身疼,他是真做不到自己單獨跑掉,但說不怕死,那也是假的,但此刻他也想不了太多,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回身去找叫他們,讓他們別做這樣無謂的犧牲。
畢竟即便是他們都獻出了自己的姓名,他也未必能活着回去。
索性那幾人似乎在之前和祁永的打鬥中也受了傷,見他們不再跑而是送上門來,紛紛抽出了刀劍,白翳三人紛紛有點哆嗦。
“就算要殺我,能不能讓我死的明白,到底是誰要我的命?”白翳喘着氣問。
那幾人似乎鐵了心不開口。
“覺得我是将死之人,說了也也白說?”白翳恥笑道,“那可不一定,萬一我不會死呢。”
“多說無益,今天定是要你的命。”一個男人慢步上前,将擋在白翳跟前的馮玉抓起來,然後随意的丢在地上。
白翳邊說邊往後退:“我得罪誰了?他們給了你多少錢?說出來聽聽,我也看看我白翳值多少。”
他們不說,白翳又說道:“說吧,我聽聽,別你們被騙了,要知道我可是大越的天師,大王的人,殺了我就是直接跟大王撕破臉,給少了這活可不劃算。”
“我們是替天行道匡扶正義!”
“正義?”小冬子被刀背狠狠地砸了一下,被人踹倒在一邊,白翳真恨自己沒有金手指加成不是武林高手,聽到男人那麽說,他冷笑了一下,雙腿發酸這好歇一會兒,“為了所謂的正義,就白幹活了?他們就是這麽告訴你們的?用正義發光發熱?正義能當錢花?正義能娶媳婦兒買房子?正義能買好馬好刀?”
“閉嘴!你這滿口白黃之物的俗人,果然不是真天師!”
“哦?真天師是什麽樣?”白翳聽到心中有些猜測。
“不必多言,既然你不是真天師,就應該讓出位置,讓真正的天師歸位,今天殺了你,也是天命。”
“天命?哈哈,”白翳笑道,“那些人跟你說的?真天師跟你說的?他是真的,我是假的?他說你就信?如果他不是給了你很多錢,就是他給了你們很多好處,不過看你們這幅模樣,也不過都是莽夫,能許你們什麽官職?”
“呸!張口閉口都是這些,庸俗。”
“別跟他廢話,都殺了。”
白翳點頭:“果然是用愛發電,你們所謂的真天師是幹傳銷的吧。”
馮玉滿頭問號:“先生,傳銷是什麽?”
“就是專門灌雞湯給你們洗腦然後叫你們出錢出人出力甚至出美色出身體給他賣命賺錢的組織。”
“……”雖然不是很懂但一聽就不是什麽正經組織。
白翳這會兒也差不多明白了,有人想要将他殺了取而代之。
可是這麽簡單粗暴的做法,真的行得通嗎?
那些人拿着刀劍步步逼近,白翳馮玉和小冬子一步步後退,白翳看着泛着光的刀尖心想,算殺了他,大王那邊也不會善罷甘休的,那些人要怎麽辦?難道還要殺大王?
蕭錦毓,你可千萬別有事。
白翳被推倒在地上,他仰頭看着提着刀的男人,看着刀刃貼住了自己的脖頸,滑到了自己的衣襟。
第一百零五回 謎蹤
“如何?”
“回大王,下官已加派人手,只是……”
“給寡人備馬。”
“大王!”
蕭錦毓發絲微亂,眼中透着血絲,已然是兩天未曾合眼。
之前收到雲夢城有疫症的消息,他就想趕來找白翳,畢竟白翳也是血肉之軀,神仙那種騙人的東西,也就是無知百姓臆想出來的東西罷了,他和白翳夜夜同塌而眠,自然知道他的天師大人也會磕了碰了,也會賴床鬧脾氣,因為孩子的事耽誤了兩天,誰知道等他來的時候居然得到的消息是白翳出去采藥遭到的伏擊下落不明。
一行四人,通通沒有消息。
好歹能找到一人也好……
可是都沒有。
彭良跪在帳前請罪,他身為大王的親信,居然沒有時刻跟随在大人身邊,這是何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