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将計就計
“本将覺得，裏面絕非一人，不然你那小徒弟，為何如此恐懼？”溫鎮重走到房門口，思索着沉吟。
“十幾歲的姑娘被人看光了身子，能不恐懼？”莫惜雪冷笑，見他大有不進去不罷休的架勢，也不阻攔，“溫将軍要進去盡管進去，但若找不到人，稍後別怪我不客氣！”
她說得如此明白，溫鎮倒有些尴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求助看向梅樹下沉默的少年。
“本王沒興趣搜姑娘閨房！”淩靖南表情冷酷，傲氣迫人的冷哼，“溫将軍最好考慮清楚，若搜不出，本王也要找福清帝讨個說法的！”
少女的驚呼清冽悅耳，帶着濃濃的慌亂，也帶着濃濃的陌生，他負手站在梅樹下，冰冷藍眸中失落一閃而過。
不是她，不是她！
他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找到她？
剛才心底升起的片刻熟悉感，從何說起？
冷冽藍眸銳利掃射四周，心底的熟悉感卻再也沒有升起，彎腰撿起兩片火紅花瓣，他剛毅俊臉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哀痛。
琴兒，你在哪裏，你可知，我在想你？
聽到他這威脅性十足的話，溫鎮臉上升起陣陣熱氣，幸好皮膚黑看不出，不然他丢人丢到大燕了。
暗暗想着對策，看着東邊緊閉的房門，他腦海中靈光一閃，對淩靖南讪笑了下，邁着從容步伐走進。
莫惜雪冷冷看着他的背影，白紗下的嘴角勾起不屑嘲諷，雙手抱臂站在廊下，擡頭望着虛空中的某處，思緒飄向遠方……
溫鎮從容打開房門走進去，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悄然靠近西牆，估算了下位置，他走到靠北邊的角落站定，将耳朵貼上牆壁，凝神細聽。
“什麽嘛，天天弄藥浴，天天弄藥浴，渾身上下都是藥味，難聞死了，美人師妹要嫌棄我了都……”
“不過也真奇怪，美人師妹是跟我一起泡的，為什麽她身上沒藥味，還一直帶着梅花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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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你偏心，一定給美人師妹弄了別的，卻給我泡這種臭臭的藥浴，還要兩個時辰，是要凍死我還是要凍死我？”
……
少女不滿的嘀咕伴随着嘩啦啦的水聲不時飄入腦海，卻沒自己想要的東西，意識到自己在這個房間呆的時間太長，正準備離去時，嘩啦啦鑽出水的聲音飄入耳中，他三角眼危險眯起。
另外一個人的呼吸，那個人是誰？
若非心虛，為何躲在水中？
是不是，齊毓殇借着姑娘的水，躲避他的搜查？
陰着臉走出房間，見梅樹下已無淩靖南身影，莫惜雪望着天空發呆，索性也不驚擾她，錯過她身子長驅直入。
“呀……”
“哎呀……”
兩道清脆女聲不約而同響起，他呆愣當場。
房中哪有男子蹤跡？
浴桶中兩名少女上半身暴露在空氣中，洛千歡看到他進來，忙将跟前嬌小纖細的人兒往身後藏，杏眼中滿是驚慌，“你……你……你怎麽又來了？”
那被她藏在身後的人兒身子骨纖細，右臂臂彎還有紅色胎記，根本不是記憶中沉穩從容，如今已及冠的妖孽少年。
“好端端的，為何藏在水中？”他陰着臉走進，盯着兩名姑娘，眼神犀利而危險，房中氣溫陡降。
洛千歡忙将少女往身後藏，脖頸、香肩和鎖骨裸露在空氣中，透着健康粉色，若有別的男子見到，定驚為天人。
“怎麽回事？”聽到驚呼聲進入房間，見兩名愛徒在浴桶中半裸着身子，莫惜雪忙扯下屏風上大毛巾展開，遮擋住他的視線，聲音沉冷如冰渣，“溫将軍，八百年沒見過女子嗎？”
她沒有回頭，溫鎮卻能能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的怒，在北齊十餘年來橫行無忌的他也有些生氣，沉着臉冷哼，“兩名女子沐浴并無不妥，但若非心虛，為何潛入水中？”
“練功不成啊？”洛千歡梗着脖子反駁，小手陡然揚起水花，“小師妹，你說是不是呀？”
“呀，師姐，別用水潑我……”少女受到驚吓，縮着身子往角落裏躲，抗議不斷，“師姐，你幹嘛總欺負我？閉氣功我還沒練成呢……”
說着，又潛入水中，任洛千歡怎麽拉扯都不肯出來！
“師傅，還要泡多久？”一滴水落在香肩上，沁涼沁涼的感覺讓她心也涼了半截，生怕溫鎮發現異樣，忙拉莫惜雪衣袖撒嬌，“小師妹閉氣功剛才已經撐了三炷香，還要繼續嗎？”
聽到這個，溫鎮三角眼冰冷掃視房內，圓桌上的香已經燃盡，空氣中漂浮着淡淡的檀香味。
原來，她們是在練閉氣功，是他多慮了！
“跟上次時間一樣，沒有絲毫進步！”莫惜雪将大毛巾蓋她頭上，恰好遮住她裸露在外的肌膚。
踱步到圓桌旁重新燃氣一炷香，她冷聲道，“等這柱香燃盡，你們兩個再出來，換好衣服去找你們大師兄，考核這季的武功！”
“是！”洛千歡随意将大毛巾搭在胸前，大大的杏眼轉啊轉的，說不出的靈巧慧黠，“師傅，如果考核過了，我們可以下山玩玩嗎？”
“三天！”莫惜雪言簡意赅，洛千歡卻已歡呼起來，“師傅你最好了，我玩回來給你帶好吃的孝敬你！”
“你別樂不思蜀，忘記歸期，已是最好的孝敬！”莫惜雪摸了摸她的頭，眼神轉向溫鎮時，已是冷然一片，“溫将軍，還要再搜一遍嗎？”
房中并無多餘氣息，看了看敞開的衣櫃和一目了然的房間，溫鎮陰着臉搖頭，致歉後退出房間。
莫惜雪若有所思擡頭，擡頭盯着空無一人的房梁，許久收回視線，淡然看洛千歡，“怎麽回事？”
“将計就計！”洛千歡壞笑，少女也從水中起身，莫惜雪這才看清這個小徒弟的打扮，白皙玉臂和香肩下，濕透白衣緊裹着她消瘦的身子，并非赤身裸體，這才放下心來。
妖異紅色從房梁上飄然而下，齊毓殇對三人行禮，“多謝師叔和兩位師妹相助，毓殇感激不盡……”
“入雪域就是一家人，齊師兄說這話，也太客氣了！”洛千歡眯着杏眼，笑得非常開心。
齊毓殇點頭，看臉色微白、眼神黯淡的少女，“阿梅，你沒事吧？”
少女搖頭，眼神凄然，“我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他！”
看着她小小的身子，齊毓殇倏然覺得，這個小師妹的身份來歷，并非師傅所說的那麽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