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種,激蕩的心情波動被掩蓋在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尋求着一個發洩的突破口。

那次,她因為心情郁悶,第一次喝了酒。不過三杯,她就頭暈目眩了。

沒想到,自己酒後,還發生了這些事。淺予的眉頭越鎖越緊,沉默着。

“小予,你相信我,我一直愛着你。你不要嫁給裴正非,你不會幸福的。”越辰恺看到淺予的臉上有一絲絲激動,心中一喜,不由加大了手力,想糾正這場錯誤。

裴正非!這個名字仿佛一劑清醒劑,讓淺予有些蕩漾的心,回到了正位。她想起了自己的初衷,把那些紛亂的心思趕出了腦海。

“為什麽不能嫁給他?”淺予反問道。

“他從很早開始,就和金碧琳情投意合了。我還撞到他們在親吻。”越辰恺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來了,眼神裏露出不齒。

“啊?那你大哥知道嗎?”淺予看得出來,越辰恺與長子裴辰逸更親近。她所做的,只是讓他對裴正非更為不滿,因為他是一個極有正義感的人。對于,自己挑撥他與兄弟之間的感情,她還是有一點赫然。

裴辰逸的确是一個讓人倍感親切的男子。

淺予的腦海裏,浮現起裴辰逸的樣子來。他戴着黑框眼鏡,面容清淡,單眼皮,有着美好的側臉和喉結線條,身材均勻清瘦,笑起來眼睛呈一條線,給人以冬日暖陽的感覺。

只是連粗枝大葉的越辰恺都能察覺的事,看起來細心的裴辰逸怎麽會不知道呢?他為什麽還要娶心中有裴正非的金碧琳呢?只是因為早年兩家人的婚約嗎?

淺予的腦中,百轉千回地考慮着重重疑惑,臉上卻沒有一點顯山露水。她果然看到越辰恺一臉的憤憤不平,絕對是對裴正非不滿。

他真是太善良,太簡單了。淺予對自己利用了越辰恺,還是感到了歉疚,只是沒有人可以任性地不長大,更何況,兩人的出身,已經決定了終将對立的結局。

“謝謝你的關心。也許,現在已經不一樣了。畢竟,裴正非娶了我。”淺予輕聲細語地說,像潺潺的溪流聲,似乎有一點小小的幸福。

越辰恺愣了一下,随即叫了起來,“小予,你到底中了什麽邪?!裴正非不适合你!”

因為激動,越辰逸的聲音很響,掩住了開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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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适合,誰适合呢?”房門口,響起低沉淳厚的聲音。#####

7.其人之道

“裴先生,有聽壁角的愛好啊。”淺予搶在越辰恺之前,回答了去而複返的裴正非。

哼,想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可惜,自己并沒有情根深種。淺予心中暗自不屑。

越辰恺雖然心性簡單,但是并不蠢。他趕快松開手,撇撇嘴,“裴正非,你不是愛着金碧琳嗎?為什麽和小予結婚,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這個問題要問她吧?”裴正非避開前面的問題,眼中射出寒芒,擡手指着淺予。

淺予眨眨眼,驚訝地看着他,“不是你向我求婚的嗎?我們不是一見鐘情嗎?”

裴正非的臉上露出一種“你行,你狠”的表情。他不能洩露真相,只能改了口,“是……的。我不過是想試一下你的真心。”

然而,越辰恺的臉色,卻因為淺予的話,變得蒼白。他向後退了幾步,身形晃了晃。

“裴先生,我們可以出去了嗎?”淺予走到裴正非面前,發出邀請。

裴正非掃了一眼越辰恺,挽起了淺予的手,“當然可以,裴太太。”

“裴太太”這三個字,讓淺予的嘴角的笑有片刻的僵硬。不過,她很快就壓下心中惡心的感覺,笑得深,好像覺得很好聽。

自诩冷靜,理智的淺予在離開休息室之前,都沒有看一眼越辰恺,因為她發現自己對他還是有一份額外的溫柔。她怕這份不應有的柔情,會毀了她的計劃。

淺予含笑看了一眼裴正非,發現他的下颚肌肉又繃緊了,知道他是極力忍耐。她來了個火上澆油,“可惜,我不像你,愛上不該愛的人。”

裴正非側過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松開胳膊,“我還有一些事處理,你先去招待賓客吧。”

說完,也不等淺予回複,裴正非就揚長而去了。

看着他繃直的背影,淺予笑了,這一回合,好像又是自己贏了。

淺予優雅地走在富麗堂皇的走廊,腳踩着像鏡子般明亮可鑒的大理石地面上。“嗒嗒嗒”的高跟鞋聲音,如水波蕩漾而去。越走,她的心越靜。

積業幾百年之久的裴家,真是富可敵國啊。這座“天一莊園”是裴家的老祖宗,在參觀了國外皇室的宮殿後買下數百畝的良地,仿造而建的。很多建築不亞于華麗的宮殿,甚至更奢華。

淺予透過走廊裏的落地玻璃窗,看到了今夜她和裴正非的婚房所在—玫瑰屋。那座尖頂白色的小木屋,被開滿了各種嬌豔玫瑰的花園環繞其中。

玫瑰代表愛情,也許因此,裴家世世代代很多子弟的新婚之夜就在那裏度過。比如裴辰逸。

淺予停下腳步,看着那座小屋,不由地想,裴正非在他心愛的女人和別人度過洞房的地方,會有什麽樣的感想呢?

“溫爾森小姐,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溫柔如水的聲音打斷了淺予的思緒。她轉過身來,看到了金碧琳。

淺予淡淡地看着金碧琳,“請。”

金碧琳咬了咬唇,“可以跟我換一個地方嗎?”

淺予想了一下,同意了。

金碧琳在前面引路,熟悉地行走在如同迷宮般的宮殿裏。

跟在後面的淺予心中暗自琢磨,金碧琳出生的金家,也算是大富之家。可是,自從她被綁架解救回來之後,她的直系親屬就一一死去,最後,她就一直生活在裴家。

奇怪的是,金碧琳明明愛的是裴正非,為什麽嫁給了裴辰逸呢?作為金家巨額遺産的法定第一繼承人,金碧琳為什麽就不遵從本心呢?

裴家真是有太多不解之迷了。看來,自己還要更深地了解清楚,才能知己知彼。淺予慢慢地思量着。

“請進。”金碧琳把淺予帶到了一間小廳堂。

淺予輕輕颔首,走了進去,看着金碧琳把門鎖好。

“溫爾森小姐,你有什麽要求,向我提。我一定會想辦法滿足你的。請你放過正非吧。他……他不容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金碧琳哀怨的眼中除了請求,卻無怨嗔。

淺予眼神一閃,心中卻起了疑心。這個金碧琳表現得太聖母了吧?如果換成自己,一定會有怨恨,怎麽會只是示弱呢。還是說……她隐藏得太深。

看到淺予探究的眼神,金碧琳露出一副不得不強人所難的愧疚樣,低下了頭。她想起來裴正非說過,這個淺予選修過心理學,在人類的微表情研究方面,很有心得。

淺予看到金碧琳的舉動和神情,心中更是疑慮重重。一般人在請求別人時,正常的動作應該是直視。結合裴正非對自己在做調查,她得出一個結論,眼前看似柔弱無害的金碧琳……不簡單。

兩人各懷心思,房間裏一片沉寂。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淺予?溫爾森,開門!”裴正非略帶火氣的聲音,響了起來。

“不是我通知的。”金碧琳慌張地擡起頭,解釋道。

淺予心中嗤笑一聲。何需金碧琳通風報信,裴正非早就派人盯住自己了。他這麽急着趕來,只怕是擔心自己會為難金碧琳。

妙!這個金碧琳……有意思。淺予主動走過去,打開了門。

裴正非沖進來,看到金碧琳毛發無損,緊張的神情才消失不見。他冷冷地說,“你還在這,不用去應酬嗎?”

好一個護花使者。只是這位商界精英在感情上的智商,真是讓人捉急。果真是人無完人。淺予坦然與他對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裴先生,和大嫂的感情……真好啊。”

“溫爾森小姐,你……你不要亂說。”金碧琳慌張地辯解,“正非,跟誰都好。”

呵,真是沒有說服力的借口。裴正非的高冷,可是人所皆知。不過,因為對金碧琳上了心,淺予還是捕捉到後者極快地看了一眼裴正非,滿滿的擔心。

裴正非的眸子黑若極夜,眉峰緊鎖。他一把抓起淺予的胳膊,像鋼鉗般收緊,“跟我走!”#####

8.莫家有女

這樣就惱了,修養有點差啊。淺予看着怒氣沖沖的裴正非,心中沒有惹惱對方的喜意,反而升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像是……遺憾。當初,自己捉現行時,他的鎮定去哪了?

裴正非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緩和下來,“既然成一家人了,還是和睦相處得好。”

“是啊。那我們走吧。”淺予覺得這樣的裴正非,才是自己認識的。

兩人又以恩愛的面目,一起出現在賓客面前。

裴家對這場婚禮還是費勁了心思。安排了各種的餘興節目,讓賓客度過午後時光,以便參加最後的晚宴。

到了下午兩點,賓客們各自找樂子去了。

裴正非被一幫舊交拉走。

淺予也有了自己的私人時間。她與家人聊了一會天後,就回休息室,準備打盹。她覺得掩飾真心,與人委與虛蛇,真的很累。

很快,時間就到了晚宴時分。

主殿的大廳裏的水晶燈悉數全亮,燦如白晝。衣香鬓影的賓客圍桌而坐,中間留出一條紅地毯鋪就的路,直通向搭出來的主臺。路的兩側,擺放着紅玫瑰的立型花臺,縛着粉色輕紗。

身穿着祥雲瑞鶴真絲大紅喜服,頭戴着垂下流蘇遮面的金色鳳冠的淺予,盤起長發,點起绛唇,妝面嬌豔,與白日裏的清新脫俗相比,變得光彩照人。

穿着正紅龍紋喜服的裴正非挽着淺予,在衆目睽睽之下,隆重登場。如同一對壁人。

兩人走到主臺上,在禮儀人員的宣禮下,先是一拜天地,然後向端坐在上面的裴淩峰夫婦和養父約翰夫婦行拜高堂禮。最後是夫妻對拜。

在衆賓客的掌聲中,裴淩峰将淺予面前的流蘇向兩邊束起。

嬌豔勝花的淺予在璀璨的燈光下,如同明珠,烨烨放光。

裴正非微微發怔,竟然低頭吻了上去。

廳內的掌聲加大,還有人發出叫好聲。

混蛋!要知道之前排練的時候,沒有這個環節。當衆被占便宜的淺予卻不能阻止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

同時,淺予的心裏對他有了一些鄙夷,原來他也不是什麽專情的人,明明愛着金碧琳,還能當着對方的面吻自己。男人,哼……

不對!裴正非不應該是這樣的!淺予心中突然警鐘響起。她想起姐姐曾經跟自己提起過,多次強調也是一個多麽理智,多麽執着的人。那麽,他這樣做……是不是為了迷惑自己?他是不是想讓自己放松警惕。

淺予靜下心,回憶起将近一個月的接觸,裴正非的确比自己初遇時,情緒外露了點。雖然只是細微的改變,細想之下,還是有蛛絲馬跡。她不得不提醒自己,不要被蒙蔽。

至于,裴正非的突然襲擊,的确是另有居心,想看到淺予驚慌的樣子。只是當他吻上淺予柔軟而富有彈性的粉唇時,刻意之中也浮起一絲柔情。這個多變,狡猾的女人……如果不是對手的話……

敬酒環節,淺予發現裴正非竟然沒有想她之前預料的一樣,落井下石。這種反常,更讓她的心,高高揪起,時刻警惕着。

“小……嫂子,恭喜你。”恭賀的聲音,在淺予的身後響起。

淺予心底暗嘆一聲,含笑轉身,看到越辰恺和一名年青女子,站在自己面前。

越辰恺一直神采奕奕的眼睛,此時有如明珠蒙塵。他在笑,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但是淺予知道,如果有人拍下他照片,單獨放大他的眼睛,就會看到裏面蘊藏的痛苦,糾結和不甘心。

磨難讓人成長,沒想到越辰恺也學會了掩飾。

“謝謝。”淺予微笑着接了口。

“恭喜你啊。”站在越辰恺身邊的女子,舉起了酒杯,“幹杯。”

“請問,你是?”淺予把視線轉到女子身上。

這名女子一副時下流行的網紅臉,一字眉,水汪汪的大眼睛,化得精致的五官,椎子臉。只是嬌好的容顏上,高挑的眉峰,微微下落的嘴角,流露出她任性,嬌蠻的性格。

“我是莫菲菲,越辰恺幼兒園到初中時的同學。”莫菲菲微揚了一下頭,主動地勾住了越辰恺的胳膊,擺明了喜歡他的态度。

莫菲菲,莫家人!淺予的瞳孔快速地緊縮了一下。

一個月前,和裴正非的婚訊傳出後,淺予就發現了三幫人在暗中調查自己了,有裴正非,裴淩峰,還有就是裴家多年的對頭莫家。

當年,莫家在4歲的自己被收養之後,就找到了已經8歲的姐姐思諾。不過,他們找了一個姓白的老太太收養了姐姐。姐姐大一時,白老太太就去世了。

其實是莫家一直在暗中資助姐姐。

姐姐察覺到莫家的利用,并沒有把與自己相認的事告訴他們。

那麽,莫家暗中調查自己,又是為了什麽?是有所懷疑嗎?淺予暗地裏提高警惕,防備着莫菲菲。

同時,淺予注意到越辰恺下意識地就想推開莫非非的手,不過,在發現了自己的視線後,又停了下來。

“原來是青梅竹馬。”淺予順着莫菲菲想表達的意思,輕笑一聲,接了話。

莫菲菲沒有聽出淺予話中的暗諷,得意地點點頭,嚣張而挑釁地看着她,“我先幹為盡了啊。”

說完,莫菲菲一仰脖,就把杯中的紅酒喝完了。

淺予挑挑眉,把手中的水晶杯端到嘴邊。

“小……嫂子,你只要意思一下就可以了。”越辰恺着急地說,伸手就壓住了淺予的手。

唉,他還是沉不住氣,誰說自己會喝完呢。但是越辰恺不加掩飾的關切,還是讓淺予的心軟了軟。

不過,這一幕落在周圍的人眼裏,又引起了一些暗地裏的揣測。

“早就聽說溫爾森小姐和辰恺也是同學,關系一直不錯。現在看了,發現你們的關系相當好啊。”莫菲菲不管不顧地,酸溜溜地就說,更加讓人浮想翩翩。

“擋一下無關緊要的人敬的酒,有什麽關系。”不料,裴正非冷冷地開了口,自然地把手攬住淺予的肩。他目光淩厲地看着莫菲菲,表示出“多事”的意思。

淺予可以抵抗得住裴正非寒冷的眼神,不代表莫菲菲可以。莫菲菲有點畏懼地移開了視線,拉了拉越辰恺,“恺恺,陪我去那吧。”

越辰恺像一個失魂的木偶,呆呆地跟着莫菲菲離開了。

“謝謝,裴先生。”淺予揚了揚手中的酒杯。

裴正非湊在她的耳邊,“沒有人可以欺負我的女人。”

草木香帶着海洋氣息以及混有醇甜酒意的氣息一下子包圍了淺予。出乎意料的,她并不覺得難聞。不過,他的話,卻很刺耳。自己,怎麽可能是他的女人,自大狂!

淺予不置可否,向另一張桌子走去,留給裴正非一個背影。#####

9.裝醉避酒

一桌桌敬下來,淺予的雙頰酡紅,一半是因為酒精,另一半是因為她中途去洗手間,加上了腮紅。賓客真多,還有近一半的桌子沒有去。

淺予假裝一個趔趄,裴正非及時地扶住了她,“醉了?”

“沒醉。”淺予擡眼看他,眼神迷離,似醉非醉,嬌媚極了。

裴正非皺了一下眉,“別失了分寸,敬完主桌,去歇着。”

正中下懷。淺予知道裴家是極在乎面子的,所以裝醉免得再去敬酒。

兩人來到了主桌。向雙方家長敬酒,然後是兄弟。

淺予微眯起眼,仿佛不勝酒力靠着裴正非,笑意盈盈地端起手中的水晶杯,豪爽地說,“我敬大家。今天,特別要感謝大哥,大嫂的操勞。”話音一落,她仰起頭,一口應飲盡杯中酒。

“小予!你醉了。”越辰恺喊了出來。他猛得站起來,帶翻了面前的酒杯,紅酒濺到白色的襯衣上,鮮豔如血。

裴正非的表情冷了下來。就算是小叔子對嫂子的關心,這樣,也過了。

“是啊。正非,你要不扶弟妹去休息一下?”裴辰逸也站了起來,托了托黑框眼鏡,一臉關心地說。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裴辰逸是出來解圍的。

金碧琳則露了擔心的眼神,像極了一個愛護弟妹的長嫂樣。

“正非,去吧。”裴淩峰也出聲了。

裴正非扶住淺予的胳膊,微微欠了一下身子,“那我就先帶淺淺回房了。”

淺淺?事業成功的男人,占有欲也強。裴正非明知自己居心叵測,兩人不過是在演戲,還要聲明所有權。真是……暗自腹诽的淺予好像站立不穩地靠在裴正非的胳膊上,閉上了眼。

沒想到,裴正非竟然一下子把她橫空抱起。

“啊!”事出突然,淺予不由驚呼一聲,猛得睜開眼,條件反射地摟住了裴正非的脖子,心中暗罵“混蛋!”

裴正非目光一沉,抱着她,大步離開。

這樣的舉動,落在旁人的眼裏,是恩愛的表現。只是,落在某些人的眼中,卻是那麽礙眼。

裴正非抱着淺予,一路不停,來到玫瑰屋。

關上門後,他就把淺予扔在床上,冷冷地說,“夠了,別演了。”

淺予坐起身,捋了一下散落的頭發,目光清澈地看着他,“想騙過你,真難。”

這句表面聽起來是贊賞的話,卻飽含着譏諷。

裴正非還是惱了。剛才,他真的有一瞬間被她蒙騙了。如果不是她發出的那聲驚呼和那清亮的眼神,他幾乎被她玩弄在手心。真是可恨!

裴正非轉身而去。

淺予揉着自己被他捏疼的胳膊,站了起來。她關上門,還檢查了一下窗子,确保都鎖上了。這座玫瑰屋離開主要建築那麽遠,又沒有傭人,萬一發生點什麽事,只怕叫天天不應。

檢查完後,淺予走進了洗手間,脫下了禮服。她看着自己胳膊上的淤青,面色沉沉。裴正非是真惱呢,還是在裝呢?接下來,他又會出什麽招呢?

淺予在浴缸裏放滿了水,浸了進去。這場“戰鬥”,她打得并不輕松……

送完賓客後,裴淩峰和金蘭萱回到了房間。

“峰,你覺得那個淺予,怎麽樣?”金蘭萱小心翼翼地問。作為枕邊人,她深知裴淩峰并不像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的那樣溫文爾雅,而是有着超級控制欲,性格陰狠的人。

“讓人捉摸不定。要小心對付。”裴淩峰思考了很久,才給出答案。

不過就是一個小女生,有那麽厲害嗎?金蘭萱想起金碧琳似乎不經意地感嘆自己兒子越辰恺對淺予的癡迷,更添惱恨。這種貨色,竟敢一邊迷惑她的寶貝兒子,一邊嫁給別人。哼!她暗下決定,明天,要給淺予一個大禮……

沐浴後,淺予坐在床上,安靜地等着。等到十一點多,莊園裏已是一片靜寂。裴正非還沒有來。

今天就到此為止了?淺予有點不敢相信。不過,他此時的缺席,卻合了她的心意。

淺予搬來一張椅子,架在門後,以防有人進來。然後,她留了一盞夜燈,安心地上床。

“碰碰”幾聲巨響,驚醒了淺予。她驚得坐了起來,揉揉眼睛,看向門口。

是裴正非!還有四個穿着暴露,濃妝豔抹的女人,出現那裏。那扇門和椅子,都被踢到一邊。

“你想幹什麽?!”淺予瞬間清醒過來,拉起薄被,一臉鎮靜地看着他們。不慌的外表下,她的心,實際在撲通通地快速跳動起來。她察覺到危險的靠近。

“溫爾森小姐,不,裴太太,今天可是我們的洞房之夜。你說,我想幹什麽?”裴正非打開了屋裏的燈,走到床前,俯視着淺予。

背光而站的裴正非,五官陰郁,目光森冷,嘴角微揚,那是一個嘲諷和玩弄的神情。

不要慌!淺予暗自告誡自己。她看向那四名女子,“那麽,她們呢?”

“你不是愛玩嗎?我們玩一個刺激的。”裴正非傾下身來,右手扼住淺予的下巴,迫使她只能看着他。他眼中晶光閃爍,像黑夜的惡魔,邪魅而危險。

淺予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湧上來。她緊緊地抓着被沿,吸了一口氣,“怎麽玩?”

“我們行夫妻之事,讓她們在一旁觀看,給一點指導。我可是調查過,這23年來,你還沒有交過男朋友,一定生澀得很。”裴正非低沉的聲音,像重物敲打着淺予的心,一下又一下。

“混蛋!”淺予終于忍不住心裏的羞辱和憤怒,痛斥出聲。她沒想到他會這樣惡劣,想出這樣的辦法來對付自己。他是想踐踏自己的尊嚴!

裴正非的眼睛閃了閃。原來,她還是會生氣的。只是她生氣時,那雙眼睛比平時還要清澈。他看到了他自己在她瞳孔裏的臉,看起來有些扭曲。

罵出聲後,淺予馬上就後悔了。因為她看到了他得逞的神色,一閃而過。不行,自己要盡快想出對策,不能讓他牽着鼻子走,也不能讓他發現自己的底線。

淺予咬住唇,因為用力粉唇上很快出現一排白色的擠壓痕跡。#####

10.成功翻盤

看着淺予倔強的神情,裴正非的心情,無端得煩亂起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玩過頭了,正像她罵的,很混蛋。

裴正非皺了一下眉,打算放棄時,就看到淺予松開了唇,清亮地說,“那麽,裴先生,看來你是駕熟就輕了。不知道,你是怎麽積累經驗的。讓我猜一下,是不是和……”

淺予沒有說完,眼睛雪亮地盯着他,眼中的警告意味濃厚。自己與聲名顯赫的他比起來,沒有顧全名聲的壓力,而且只要自己說出金碧琳的名字來,他想要善了,就難了。這些風塵女子,最懂得謀取最大利益了。

可惡!裴正非的臉色變了又變,陰沉極了。他這算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他明白她在威脅自己。

不用回頭,裴正非都能猜到那些女人現在臉上的表情,肯定是一臉的期待。那些女人随時會化成吸血的螞蝗。當着她們的面,他甚至不能動淺予的一根頭發。否則就算保全了金碧琳,他虐妻的醜聞也會迅速傳開。

“裴先生,不如我們和平共處吧。”淺予壓低了聲音說。她看出形勢已經向自己有利的方向逆轉了,便慷慨地提供了一個下臺階。

折磨人,可不能一刀斃命啊。

裴正非惡狠狠地盯着淺予,看着她又變成一副穩操勝券的神色,心中極為郁悶。但是,擅長權衡利弊的他,還是做出了正确的選擇。

“裴太太,沒想到在國外那麽多年,你還這樣保守。既然你不喜歡,那就算了。”裴正非放開了她的下巴。紅色的手指印顯現在她雪白的肌膚上。

“那就麻煩你,讓她們走吧。”淺予也笑了,像一個溫婉的妻子。

裴正非站直了身子,轉身,走到門口,對那些女子說,“你們走吧。”

“哎呦,裴總,大半夜地帶我們幾個姐妹出來,不會就這樣打發了吧?”

“是啊,今天可是你的洞房夜。”

“裴太太的脾氣真好,我可要跟別的客人說道說道。”

……

四個女人,七嘴八舌地說着。

淺予聽出了她們言外之意。如果裴正非處理不好,那麽新婚夜的事,只怕很快就會傳出去的。她抿唇不語,笑看他,看他如何收拾。

“住嘴!”裴正非低聲喝斥一聲。

那些女子最為察言觀色了。她們那樣說,無非是為了多要一些報酬,并不敢真得罪裴正非。

淺予看到裴正非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一張支票,扔給了其中最年長的女子。

支票掉在地上。

穿着超短裙的女子,不顧春光大洩,馬上蹲下去,撿了起來。她看了一下後,眼睛睜得老大,塗得紅豔豔的嘴,變成了一個大大的“O”型。

其它三個女子,也湊了過去,不由驚呼出來,“啊,這麽多。”

“滾。管好你們的嘴。否則……”裴正非厭惡得看着這些女子,冷冽出聲。

那些女子識相地做出保證後,就快速消失了。

淺予舒心地笑了。她松開薄被,束好睡裙,不緊不慢地說,“裴先生,一定很大方吧。

不料,裴正非如一陣風,沖了過來,把淺予撲倒後,俯身而上。

淺予吃了一驚,想推開裴正非,卻發現他太重了,如巨石壓在自己的身上。

太不正常了!裴正非接二連三的沖動,太出乎淺予對他的調查和了解。

裴正非一只手就抓住了淺予的雙手手腕,輕松地把她的手臂架到頭頂上,并利用體重壓住她弓起的身子。兩人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

親密無縫的接觸,讓淺予感受到裴正非緊實的身體。她還是慌張地看着他,“你……”

女人,你也會害怕?裴正非看着被壓在身下,臉色轉白的淺予,心中還是湧起了愉悅。這一個月來,他隐忍得夠久了,也應該占一會上風了。他起了戲弄她的心思,邪邪地說,“自然是入洞房。”

盡管有了心理準備,淺予還是控制不住身體的真實反應。她察覺到自己在微微地發抖。可是,她又有什麽理由,阻止呢?她的心,像墜入萬丈深淵。

在別人眼中,俊美無比的他,在淺予看來卻如同世上最醜陋的魔鬼。她閉上眼,不想再看他一分一秒。

“姐姐,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讓這個男人下地獄!”淺予心中暗想。她繃直了身子,咬緊了牙。就當……就當被狗咬了!

因為壓在淺予的身上,離得很近,裴正非嗅到了一陣好聞的氣息,淡淡的,微甜,像茉莉花的清香。他輕抽一下鼻翼,确定是來自她的體香。而且,他還感受到身下的溫軟。

難怪古人把女子形容為溫香軟玉。裴正非一時之間心神蕩漾起來,體內也湧起了強烈的渴望。他的喉結快速動了幾下。

淺予也感受了他某處的變化,意識到自己在劫難逃,反而鎮靜下來,臉上浮現出殉道者就義的慷慨。

裴正非微微擡起身,想一親芳澤,卻看到淺予臉上平靜,任取任予的神情,心裏咯噔一下。她……竟然視之為一種犧牲嗎?那麽,他算是強迫嗎?

裴正非感到了一種難以言表的難堪和羞辱。沒想到,他第一次與女子那個,竟然是用強的。他有那麽差勁嗎?

沖動,快速消退。裴正非迅速離開了淺予的身上,下了床。他冷冷地俯視她,“放心,對你,我沒興趣。”

淺予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坐起了身子。接近裴正非,不亞于與虎謀皮啊。

正在這時,裴正非放在床頭的手機發出了震動。他拿起來看了一下,掃了一眼淺予。

淺予心中一驚。他的眼神有一種勝券在握的自信。那是一條什麽內容的短信呢?

“好好休息,裴太太。”裴正非走過來,微微彎下腰,輕佻地拍拍她的臉頰,嘴角輕揚。

這是一種勝利者的姿态。淺予更加覺得那條短信重要了。她微微一笑,“你不睡嗎?”#####

11.新袍敬茶

“我可不是柳下惠啊。”裴正非墨眸深深,充滿了譏諷。他看出了她的軟化,另有所圖。

淺予想到了剛才兩人的情景,饒是鎮定,還是微微紅了臉。不過,她一定要看到那條短信。她嬌羞地低下頭,“那……那是因為我……我是第一次。”

裴正非愣了一下,淺予是在示弱?這個女子,當真是能屈能伸。

淺予壓下心中的不适,回想着看到的影片裏,那些女子如何誘惑男子的動作和表情,準備放手一搏。

可是,裴正非的手機發出了連續的震動聲。他看了她一眼,拿着手機就出去了。

淺予在失望之餘,有一絲釋然。說實話,就算形勢所迫,讓她勾引一個恨不得殺之為快的人,還是很勉強。她跳下床,踮着腳,悄悄地靠過門,想偷聽一二。

沒想到,裴正非的聲音壓得很低,而且只是發出一些簡單的詞,諸如“嗯”“好”“行”……

狡猾的家夥。淺予明白自己聽不到什麽關鍵性的東西,只能返回到床上,安靜地等着。

過了一會兒,裴正非折返進來,“門,過會有人來修。我要出去,你不用等我。”

交待完後,裴正非匆匆離開了。

淺予蹙起眉,發現自己對裴正非的掌控真的太少。就像現在,她是一點頭緒也沒有。看來,自己要改一下策略,設法讓對方降低防備。

裴家的傭人做事很有效率,很快就有人來把門修好了。修理的人,一臉平靜,什麽也沒有問。

淺予再一次清晰地認識到自己想要鬥垮裴家,絕非易事,猶如螞蟻撼事。但是,她不會後退的。

因為裴正非的突然離去,淺予輾轉了很久,才睡着。

屋裏留着昏黃的夜燈,把她纖細的身影,投在牆上,看起來很是單薄。

第二天,淺予醒來,頭有點昏。昨夜,她睡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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