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責公司的法律事務外,還負責與政府打交道。
四人之中,出身最普通的是智商極高,EQ卻有點低的電腦天才—謝爾頓。他負責公司的網站建立和維護。
淺予,則專門負責公司的營銷和財務。
五個人的合作,天衣無縫。
不過三年,必買網就因為商品品種多樣化,産品質量一流,購物體驗出衆,成功地擠身為世界上知名的網購平臺。一年前,已經在世界金融中心的N市的創業板上市。
不過,作為創始人的淺予一直隐身在公司運營的幕後,為的就是進入裴正非的公司後,可以精準地展開攻擊。
一路上,兩人沉默不語……
午後五點,帝國最紙醉金迷的“夢”俱樂部裏,靜悄悄的。
鄭律師在面色陰冷的歐陽冽的帶領下,去向莫子衿。他看着陰暗的室內,心裏不停地打鼓,有一種到地獄的壓抑感。
歐陽冽停在了走道的最深處,眼前是一道金色的門。他轉過身來,冷冷地說,“鄭律師,只要你詳細彙報,你的家人就不會有事。”
“一定。一定。”鄭律師心中一凜,連連保證。此時的他,沒有一點大律師的派頭,反而像一個小心謹慎地仆人。
“明白就好。”歐陽冽轉過身去,敲了敲門。
表面恭敬的鄭律師,心裏十分的憋屈,如果不是考慮到家人的安危,他怎麽會違背律師的操守,把客戶的事情向第三方透露呢?
莫子衿,他不清楚為人如何。但是眼前這個陰森森的歐陽冽,卻讓老江湖的他,心生寒意。因為歐陽冽的眼神,死氣沉沉,不像是一個活人,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
三天前,鄭律師先是收到一個短信,裏面是他的妻子和兒子的清晰照片,然後就接到了一個電話。到現在,他一想到歐陽冽的聲音,就不寒而栗。
為人小心的鄭律師不敢以家人的性命開玩笑,只能答應與歐陽冽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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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冽扔過來一張五十萬的支票,還有就是他家人的照片,冷冷地看着他。
鄭律師很快就明白歐陽冽的意思,要麽合作,要麽失去家人。他能怎麽選?當然是充當對方的耳目了。
“進來……”慵懶的聲音,含糊地傳來。
歐陽冽打開了門,掃了一眼鄭律師。
鄭律師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肩,快步走了進去。
房間裏很暗,還彌漫着洋酒的淡淡甜味。
鄭律師看到隐在黑暗中的長沙發上隐約躺着一個人。他走前兩步,“莫總,我來了。”
“哦。”有人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鄭律師不明就裏地看了一眼歐陽冽。
“你把這些天,溫爾森小姐做了一些什麽,細細講來。”歐陽冽指示道。
“好。”鄭律師趕緊把淺予和科林教授做的事,一一說出來。
當說到淺予向檢察官扔玻璃杯時,黑暗裏傳來笑聲,“有意思。”#####
39.恨之入骨
鄭律師小心地賠笑,“是啊,裴太太做事,經常讓人出乎意外。”
“哼”
鄭律師納悶了,他哪裏說錯了,竟然惹到了莫子衿。
“繼續說。”歐陽冽看了過來。
聽說過莫子衿性情古怪的鄭律師,趕緊說了下去,并且把淺予讓他去查一些什麽也說出來了。
說完之後,鄭律師忐忑地等着。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有人懶懶地說,“那你還不快去查?”
鄭律師看了一眼歐陽冽。
歐陽冽擡了擡手,“你可以走了。”
鄭律師暗地舒了一口氣,“一查到,我就和你聯系。”
歐陽冽輕哼一聲,算是應下。
“告辭。”鄭律師微微欠了一下身子,匆匆退了出去。前後不過十分鐘,他的後背都沁出汗來。這個歐陽冽,真是讓人心生恐懼啊。
等鄭律師離開後,莫子衿淡淡地說,“歐陽,你跟我多久了?”
“快三年了。”
“不錯,很能揣摩我的心思啊。”莫子衿的話說得很平淡。
但是,歐陽冽聽了,心卻猛得一跳。他知道莫子衿是一個疑心很重的人。但是此時多說多錯。他低頭靜立,一言不發。
房間裏的氣氛極壓抑,空氣像被壓縮了,讓人有點喘不上氣。
雖然只過去了一分鐘,但是歐陽冽覺得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
“好了,沒事了。鄭律師,你盯緊點。”莫子衿一下子轉了話題,讓人捉摸不透心思。
“是。”歐陽冽在莫子衿面前,總是言簡意駭。
“你說,那個淺予,是不是很有意思?”
歐陽冽在心裏琢磨了很久,只是“嗯”了一聲。
“真是一個讓人看不透的女人啊……真有意思。如果……”莫子衿感慨了一聲,卻沒有把話說完。
等了一會兒,歐陽冽聽到了莫子衿均勻的呼吸聲。他小心地向前走了幾步,隐隐看到莫子衿閉上了眼。他知道,那是離開的訊號。
歐陽冽不敢怠慢地鞠了一躬,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并把門關上。
聽到關門聲後,莫子衿才睜開眼。他看着門,眉頭卻皺起來了。
快三年了。
莫子衿不由得想起了初見歐陽冽的情形。
那天,莫子衿在莫家的一處別墅舉辦PARTY,型男靓女,熱鬧非凡。這次PARTY邀請的客人都是國內大企家的子女,并允許他和她們帶人參加。
歐陽冽是以一名以玩男人出名的富家女的新歡出現的。
富家女在人前,對歐陽冽呼來喝去,就像對一個奴隸。
莫子衿冷眼旁觀。對于沒有用的人,他從來不會浪費一點精力。
沒想到,莫子衿被歐陽冽堵在花園的一個偏僻,陰暗之處。
歐陽冽開門見山地說,想成為他的助理,加入到與裴家的角力中。
“為什麽?”當莫子衿被堵在一個偏僻的花園角落冷冷地問歐陽冽,像看着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
“因為我要碾壓裴正非!”歐陽冽一字一頓地說,聲音冷得像冰。
莫子衿的心一動,不過他仍然不動聲色地問,“你為什麽恨他?”
歐陽冽咬牙切齒地說,“我的愛人就是因為裴正非死的。”
“是嗎?怎麽回事?”莫子衿輕飄飄地問。
“她是裴正非公司IT部的一個項目組組長,負責網站後臺數據的維護。随着網站的浏覽人數和數據的增多,導致網頁響應速度變慢。裴正非下令她和她的項目組,必須在五天內解決問題。”歐陽冽緊皺眉頭,眼睛裏射出怒火,雙手握緊成拳頭。
莫子衿一臉平靜地聽着。
歐陽冽的神色驟然變得哀傷,“她……她沒日沒夜地帶着組員幹,在第三天的淩晨,倒在了桌上,再……再也沒有醒來。我們本來說好那年的……五一就去領證了。”
“哦。”莫子衿淡淡地應了一聲。他能看得出歐陽冽的恨,也看得出對方是一個偏執的人。只是,他從來不是一個輕信別人的人,更何況是一個來歷不明的人。
歐陽冽愣了一下,應該是沒有想到莫子衿的反應如此冷漠,臉色灰敗起來,如同死人般。
莫子衿看到了歐陽冽臉上的絕望。他明白,一個普通的人,想要打敗有強大家世背景,本身又強的裴正非是多麽的難。只是,他憑什麽要出手幫呢?
“莫總,我可以做很多事。”歐陽冽垂死掙紮,眼中的陰霾,濃得化不開。
很多事?莫子衿有了一點興趣。他倒是需要一把鋒利的刀或者是一條瘋狗,這個歐陽冽可以嗎?他不慌不忙地打量着歐陽冽,在心裏評估着。
歐陽冽嗅到了希望的氣息,斜長的眼裏,透出不顧一切的狠厲,壓低了聲音,“你可以先考驗。”
不錯,是一個聰明人。莫子衿喜歡通透的人。反正,測試一下,并不費什麽事。于是,他招招手。
歐陽冽馬上靠了過來,還刻意彎了膝蓋,這樣就比莫子衿矮了。
一個小動作,就讓莫子衿明白,這是一個能屈能伸,心思細膩的人。被這樣的人盯上,可不太好受啊。
莫子衿緩緩地說,“最近,我拍了一塊地,可是有一戶人家……”他沒有把話說完,只是淡淡地看着歐陽冽。
一道兇光閃過歐陽冽的眼中,他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PARTY過去三天後,莫子衿新拍的那塊地的釘子戶松口了。
同時,莫子衿已經摸清了歐陽冽的底細,知道他畢業于帝都最好的醫學院,主修藥理學,選修了心理學,父母離婚,是母親撫養大的。大二期間,他母親精神病發,被關起來。他怕有遺傳,畢業時做了一名心理醫生。
歐陽冽死去的女友與歐陽冽是青梅竹馬,一直不離不棄。幾乎是歐陽冽灰色人生的唯一陽光。
手下人向莫子衿報告了歐陽冽的所做所為。
歐陽冽只是每天跟在釘子戶的小孩身邊,陰冷地盯着。偶爾,他會“失手”扔一塊磚頭過去,落在離開孩子不遠的地方。
釘子戶得知了此事,找到了歐陽冽,問他想要什麽。
歐陽冽只吐出兩個字—搬走。
好。莫子衿對歐陽冽的測試,給了一個字的評價。
那時,離思諾“自殺”沒多久,莫子衿多方調查後,十分懷疑是裴正非是兇手,只是苦于沒有證據。故此,世仇又添新仇,他也是恨毒了裴正非,自然想着複仇之事。
他需要這種會出陰招的人。于是,歐陽冽就成了他的助理。
這三年來,歐陽冽替莫子衿私下裏處理不好手,有些手段很陰損,但是相當有效。
不過,莫子衿對歐陽冽還是有所保留,并且保持着一段距離。他深知道,想讓手下聽話,就要讓手下有畏懼感,并且無法猜到他的心思。
剛才,歐陽冽做的所有事,都猜準了他的心思,比如稱淺予為溫爾森小姐,而不是裴太太,說明對方已經覺察出他對淺予的特別在意。
聰明是好事,卻不能太過。為此,莫子衿才會敲打一下。
聽說鄭律師的講述,莫子衿想與淺予結盟的念頭越發強烈。對他而言,歐陽冽只是一個下屬,而淺予,才是真正與他實力相當的同伴。#####
40.驚豔壽宴
淺予回到家,沖了一個涼,梳了公主頭,換了一身粉藍色的小禮裙,優雅之中帶着俏麗。她選了一個粉色的LV的VOLTA包,配起來,更添靈動。
裴正非瞄了了一眼淺予有些鼓鼓的包,疑惑地挑挑眉,不過沒有說什麽。
完顏和英的壽宴設在了帝都號稱七星級的酒店的星空廳。請的賓客數百桌。
在進入酒店大廳時,裴正非和淺予已經化身為一對恩愛的新婚夫婦。在衆人心目中不茍言笑的裴正非,竟然嘴角微微上揚,看向淺予的視線帶上了一絲熱度。
淺予則小鳥依人地挽着他,梨渦淺淺。
兩人一出現,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一路上,兩人和很多認識的人寒喧。
快到達星空廳時,淺予突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裴正非側着頭。
“我想去一下洗手間。”淺予低頭輕聲說。
裴正非疑惑地看着她,猜不出她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遲疑一下後,他才說,“那你快點進來。”
淺予乖巧地點點頭,松開手,獨自向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裴正非皺了下眉,先行進了宴會廳。
喜氣洋洋的大廳裏,主席桌在最裏面的正中位,四人寬的通道兩側分布着賓客的桌子。一眼看過去,滿滿當當的,十分熱鬧。
裴正非走到主桌位,向完顏和英奉上一串金絲楠木制的108顆的佛珠串,“祝奶奶功德無量。”
“好,你費心了。”身穿大紅寬袖壽紋蘇綢的完顏和英微笑着收下,問道,“淺予呢?”
裴正非的眼中很快地滑過驚訝。他沒想到,淺予真的就入了完顏和英的眼。要知道,自從認祖歸宗後,他是下了很大的功夫,才慢慢博得裴老太太的一點好感。
“奶奶,她很快就來。”
“是嗎。”完顏和英的言語中漏出了一絲絲的遺憾。她的視線繞過裴正非,看向入口,似乎在期待着。
不過,一直到開宴,淺予都沒有出現。
在次主桌的裴正非看着右側的空位,心中很是疑惑,這個淺予從一開始就在刻意接近,讨好完顏和英,怎麽今晚反而不知輕重起來?
突然,廳裏的燈一下子就滅了。
很多人發出驚呼聲。
裴正非皺起了眉頭。停電,是不可能出現在如此高級的酒店裏的。
“哇,好漂亮啊。”這時,不知是哪個客人帶來的小孩,發出驚嘆聲。
裴正非這才發現,起初的黑暗過後,廳的天花板發出星星點點的光芒,像在星子滿布的夜空。原來,“星空廳”的來源于此。
與此同時,悠揚,古樸,讓人沉靜的梵音響了起來。入口處和廳的四周,湧起了白霧,萦繞在衆人的腳踝處。另外,不知從哪裏飄來了淡淡的檀香。
不過一會兒,廳裏如同仙境。
這時,一道光束打在入口處。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住了。
只見一個梳着雙丫髻的古裝少女,手捧一副畫卷,裙袂飄飄,逶迤而來,如同天女下凡。因為只有一束光,少女的容顏朦朦胧胧,如霧裏觀花,更添幾分仙氣。
“南無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南無阿唎耶
婆盧羯帝.爍缽啰耶……”
低低的誦經聲,成為了少女最和諧的背景音樂。
廳裏的人,都安靜下來。
少女停在了完顏和英面前,盈盈而笑。
完顏和英早就站了起來,看着少女,神情激動,雙手合十,行了一個禮,“弟子慧空。”
少女輕盈地向後,緩緩退去,打開了手中的畫卷。
其實,這不是一副畫,而是一副超長尺寸的雙面繡品。正面是赤腳站立在蓮花座上的觀音大士,慈眉善目,半垂法眼,拈手結印。龍女,善財侍立兩邊。背面是一萬個各不相同的“壽”字。
這面繡品散發出令人寧和的檀香味。
“哇,是龍女!”有靠近主桌,眼尖的賓客看到了繡品上的內容,突然發現少女與畫中的龍女一模一樣,不由驚呼起來。
馬上就有能言善道的人,奉承道,“裴老太太真有福,這是觀音菩薩派龍女下來添壽了。”
緊接着就有不少人附合起來。
所有人都對這種送壽禮的方式印象深刻。
真是聰明的女子,這份禮送得比任何人都要貼心啊。裴正非的嘴角揚了起來。從古裝少女出現在入口處時,他就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他一直在琢磨,這個女人是誰。很快,他就想到“失蹤”的淺予。
此時,廳裏的燈光再一次亮了起來。
在璀璨的燈光下,少女的容顏展露無疑。
“淺予,是你?!”完顏和英又驚又喜。
淺予站在繡品旁,跪下,行了一下叩拜禮後,直起身,清晰響亮地說,“祝奶奶福報綿綿。”
說完之後,淺予又端端正正地磕了三個頭。
“起來吧,好孩子。”完顏和英笑得眼角像打開的扇子。她彎腰扶起了淺予。
來參加壽宴的賓客都是人精,馬上就明白了淺予很得裴老太太的歡心。之前,還有一些議論說裴家二老不喜歡新娶的二孫媳。現在,謠言不攻而破。
“來,坐奶奶身邊吧。”完顏和英愛憐地挽住淺予的手。
淺予受寵若驚地點點頭。
完顏和英拉着淺予,坐到了主桌上。
裴家傭人小心地把淺予所送的繡品,收了起來。
坐在完顏和英身邊的淺予面帶恰到好處的微笑,不驕不躁,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方外之人。
一些嫉妒淺予的女子,也不得不憑心而論,她是一個大氣而又特別的女子。
其實這些人不知道,淺予早就為了這場壽宴做好了準備。
自從打聽到完顏和英的壽宴定在哪家酒店後,淺予就花了大價錢收買了酒店餐飲部的負責人,安排了這場秀。至于今夜她模仿的龍女,完全參照了完顏和英平日裏參拜的觀音像中的龍女模樣。
淺予甚至調查到,自從裴雨晴死後,完顏和英就信了佛。
有一年,在洛咖山下的一座寺廟裏,完顏和英看了那張畫,發現上面的龍女與死去的女兒有幾分神似,就想盡了辦法,把佛像請回了家,日日誦讀《大悲咒》。
在別人眼中,淺予扮得是龍女,而在完顏和英眼中,她扮的是裴雨晴,因此格外入眼。
淺予的這番作為,落在不同人眼裏,自然有不同的體會。有嫉恨的,有驚豔的,有惆悵的,有提防的……#####
41.無端結仇
有一雙眼睛,從淺予化身為龍女出現在入口處,就一直盯着,如同被攝取了魂魄。那就是越辰恺。
越辰恺比裴正非更早認出淺予來。
敬茶事件之後,越辰恺覺得無顏面對淺予,就克制着不去想。但是有一些執念,越壓抑反彈得越高。譬如此時,他發現自己有多麽地想她,多麽想像以前一樣,常常看到她。
這幾天,越辰恺接觸了不少金蘭萱精心挑選的門當戶對的女子。可是,他總會在對方的一些言行舉止中看到淺予的影子。他覺得他快瘋了。
可是,越辰恺也明白,對淺予的癡迷是不容于世俗的,因為她是嫂子。之前,他提出的“私奔”想法,是有多麽幼稚。裴家怎麽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這次參加奶奶的壽宴,他答應死纏爛打的莫菲菲做女伴,也是想掩飾心裏的真實情感。
仙氣飄渺之中的淺予,只可遠觀,像極了此時她與他的關系。越辰恺心裏難過極了,不由得舉起紅酒杯,一飲而盡,只覺酸澀。
坐在越辰恺身邊的莫菲菲,發現自從古裝少女出現,他的情緒就發生了極大的波動,很是奇怪。她不由仔細地端詳少女,卻覺得一時難以确認。不過,她很快想到了一個人—淺予。
死女人!莫菲菲絞着雙手,真想沖過去,狠狠地打上幾巴掌。
實際上,在裴正非婚禮上看到越辰恺時,莫菲菲只是覺得多年不見,他變得更加帥氣了。想當初,在初中,班裏同學一直傳她和他是一對的謠言。彼時的她,也動過芳心。不過,時間久了,那種感情也就淡了。
不過,再次相逢,作為帥哥收割機的莫菲菲,想在她的成績上再記上一筆,所以很熱情地與越辰恺相認了。沒想到,這個死小子,竟然敷衍她。
挫敗感激發了莫菲菲的鬥志。她暗自決定,要讓越辰恺成為裙下之臣,然後再甩了他。這才是完美。
沒想到,莫菲菲發現越辰恺的心裏有人了。在她看來,淺予算什麽東西?家世一般,長得不過清秀些,明明是小家碧玉,怎麽可以比得過她?!
至此,莫菲菲想得到越辰恺的心思,就變得十成十了。
當燈光亮起,莫菲菲發現博得全場關注的人,真的就是淺予,心裏就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咬噬,密集的痛。
要怎麽讓淺予倒黴呢?莫菲菲的腦海裏,只有一件事。她像哥哥莫子衿一樣眯起眼,嬌豔的容顏上,蒙上了一層陰霾。
壽宴熱熱鬧鬧地進行着。不時有一些人,前來給完顏和英祝壽。
完顏和英很熱忱地向一批批人,介紹着淺予。
裴德義不動聲色地觀察着淺予。不過,連挑剔,要求高的他,都挑不出一點毛病。她的禮儀和應對簡直是完美。她能準确地找到恭維別人的切入點,而且恭維起來讓人輕易察覺不出,只覺得如沐春雨。
真是一個人才。裴德義掃了一下所謂的兒媳—貪婪,自私的金蘭萱,以及看起來柔弱的嫡親的孫媳金碧琳,再看長袖善舞,八面玲珑的淺予,高下立分。
不過,裴德義是一個老江湖,不會輕易地認可淺予,他還會仔細考察的。
裴德義的心思,淺予摸得很清楚。她明白,對方不是一個輕易親近的人。所以,她從完顏和英入手。她知道這對老夫妻,真是數十年的恩愛。那麽,枕頭風的威力不可小觑。
正在這時,淺予放在腰間荷包裏的手機在震動。她等祝壽的人走了,才拿出來看。
是她?!看來是有新進展了。淺予心中一動,歉意地向完顏和英暫時告退。
完顏和英假裝不虞地說,“淺予,你跟我真是太生分了。這種小事,還要請示嗎?快去快回啊。”
淺予甜甜一笑,欠了一下身子,走向不遠處的側門。
她去幹什麽?
淺予的離去,引起很多人的默默關注。有裴正非,越辰恺,金碧琳,還有莫菲菲。
莫菲菲刻意等了幾秒,以補妝為由,離開了宴會廳。
越辰恺沒有在意莫菲菲的離開,但是某些人卻注意到了。
比如金碧琳。她垂下眼,不知在想什麽。等她再擡眼時,發現裴正非也離開了。她也想要站起來。
不料,裴辰逸輕柔地握住了金碧琳的手,“琳,我們還沒有給奶奶敬酒呢。”
“啊……好的。”金碧琳溫婉地一笑,輕點螓首。
裴辰逸牽着金碧琳走向主桌。
離開宴會廳,淺予四下察看了一下,發現左側有一間工具房。她走了過去,轉動了一下門把。門開了。她确定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後,一閃身,進去,并鎖好了門。
淺予走到工具房的最裏面,這才拿出手機。回撥之前,她還是謹慎地查看了一下附近有沒有監聽設備。
“什麽事?”撥通後,淺予低聲問。
“這兩天,他們來了,一直在盤問銀行密碼。”
“老家夥沒有說吧。”淺予嗤笑一聲,鄙夷地說。
“你真猜對了。那個女人明明有時候是清楚的,但是在他們問的時候一直裝瘋賣傻。”那頭的人言語中也透出不屑。
“這段時間,先停了藥。我要讓她看看他們的醜态。私下裏,你可以把她在裝的事透露給他們。”淺予吩咐道。
“是。”
“做的不錯。”淺予表揚了一下。
“謝謝,謝謝。”那頭傳來了激動的聲音。
按慣例,只要淺予認為對方做的不錯,是不會吝惜額外的獎賞的。
“小心行事。”淺予叮囑一下後,挂斷電話。緊接着,她又打了另外一通電話。
打完電話後,淺予靜靜地站在黑暗裏,心情有一些小起伏。奶奶,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當淺予打開鎖,準備出去時,卻發現門怎麽也推不開了。她不禁皺起眉頭,是什麽人做的,想幹什麽?她覺察到危險的逼近。那麽,她要找什麽人來幫助自己呢?
越辰恺?不行!萬一害自己的人就是想要這個結果呢。淺予馬上就否認了自己第一個念頭。宴席上,她早就留意到他的存在,也發現了他的難以自制。她發現自己的心裏還是會有一絲絲悵然。
那麽,還有誰可以幫自己呢?淺予沉下心,快速地分析着找各個人的利弊。
正在這時,光明闖了進來,門開了。
淺予站在原地,沒有急于出去。外面又是什麽情形呢?
“還不出來?”清冷的聲音傳來,裴正非出現在門口。#####
42.禮尚往來
是他?淺予馬上就分析,裴正非的出手相助,是自導自演,還是真心的。
裴正非看着警惕地看着他的淺予,黑眸沉沉,“這種女人玩的小把戲,我沒興趣。”
真厲害。自己不過略微遲疑,他就猜出了原因。淺予啓唇一笑,走了出來,“謝謝,裴總。”不過,她還是沒有完全打消了對他的懷疑。因為他是一個劍走偏峰的人。
出了工具房,淺予快速看了一下周圍,看到有一處拐角,可以清晰的看工具房的動靜,又可以很好地藏住身形,不讓人輕易發現。
“裴總,想看戲嗎?”淺予挑眉笑看。
對于她要做的事,裴正非已經猜了八九,點了點頭。
淺予拉着裴正非,躲在了拐角處,盯着門上插着一把掃帚的工具房。既然有人想害自己,絕不可能只是鎖住自己,一定還有後招。
至于邀請裴正非看事态的發展,淺予也是存了試探的心。人類雖然可以說謊,但是微表情為在不經意間透露出真相。
不過十分鐘,淺予就看到三個身穿警察制服的男子,在酒店服務員的帶領下,匆匆而來,直奔工具房。
淺予轉頭看裴正非。後者神情自如,眼神裏流露的是感興趣,不是奸計失敗後的懊惱。
看來,害自己的人,這次不是他。淺予迅速掉頭,盯着工具房。
正在這時,又來了一群穿着禮服的女人,有老有少,眼神裏隐着看好戲的期待,也走了過來。不過,她們在一米開外停下了腳步,翹首觀望。
除此之外,還出現了幾個背着相機的記者模樣的人。
只見一個警察輕手輕腳地取下門上的掃把,回頭與同夥比了一下手勢。然後,他猛地把門打開,三人一起沖了進去。裏面閃起了閃光燈。
那群女子紛紛走了過去,往裏面探頭。
不過,很快,三個警察就皺着眉頭,出來了。他們看到一群女人在門口,愣了一下。一個年輕的,就拉長了臉,“讓讓,沒什麽好看的。”
淺予拉拉裴正非,“該我們登場了。”
裴正非心靈神會,挽着淺予,款款走去。
那群女人,看到了兩人過來,打了招呼後,都離開了,走向了宴會廳。記者也散了。
淺予在她們的臉上,看到了失望。窺私,可是人類的一個劣根性。
“警察先生,出什麽事了?”走到工具房前,淺予也假裝好奇地探頭看了一下工具房裏面,然後問道。
警察的臉上浮現出被人耍弄了的懊惱。
“請問有什麽需要我們協助的嗎?今天我們在此擺壽宴,酒店的一樓全被包下了,暫不接待別的客人。”裴正非恰到好處地點出身份,并表示了适度的關注。
警察進來前,看到裴家壽宴的牌子,而且裴家今日做壽在帝都也是一件大事,很早就有報道了。
一個較年長的警察也認出了裴正非,客氣地說,“剛才我們接到一個報警電話,聲稱在酒店裏有人在進行賣淫活動,已經被控制在工具房裏了。沒想到,竟然是騙人的!”
“哦。”裴正非淡淡地說,“無聊的人真多。不過,既然來了,請在偏廳休息一下,喝點什麽吧。”他擡手指了一下專門為來報道壽宴的媒體設宴的“悅朋廳”。
“裴總,你太客氣了。”警察露出了笑臉。裴氏的招待,一定闊綽。
“沒什麽。你們才辛苦。”裴正非适當地恭維一下。
三個警察都露出舒心的笑容。
“請問,報假警的人,是男是女啊?”淺予“好奇”地問。
“哼,一個女的。年紀輕輕的,也不學好。”年青的警察忿忿地說。
年長的拉了年青的一把,“走吧,我們不要耽誤裴總的寶貴時間了。”
“請。”裴正非和淺予微笑着送走警察。
等警察走後,淺予的笑容“嗖”得隐去了。
“想查明害你的人?”裴正非看着淺予。
淺予擡眼看他,卻不出聲。她猜他應該看到了那個人,不然不會那麽快就出手相助。不過如果她開口問,他是不是會提條件?她可不喜歡受人要挾。
真是小心眼的女人。裴正非又怎麽猜不出淺予的顧慮。不過,他倒沒有想得到什麽。他輕哼一聲,“莫菲菲。”說完之後,他利落地轉身離去。
淺予略有一些意外,裴正非竟然如此幹脆地告訴自己,會不會有什麽陰謀?
莫菲菲害自己,有可能。淺予想到了之前在婚宴上,對方的咄咄逼人,以及今天對方作為越辰恺的女伴出席,并且不時地向自己射來厭惡的眼神。
不過,裴正非的話,不可輕信。淺予想了一下,取下左耳上的累絲金鑲玉的玉墜子。然後,她去了保安室,表明了身份,說掉了一個傳家的耳墜,想調看一下監控錄像,能不能找到。
保安室的人,打電話請示了上級後,同意了淺予的要求。
淺予于是坐在一側,獨自查看了自己離開宴會廳後的相關監控錄像,果然看到了莫菲菲的身影,并看到對方把掃把架到了門外,然後打電話的影像。
不怕死的女人!淺予的眸光冰冷。有仇必報,可是她的行事風格,既然莫菲菲主動惹到自己,那就不要怪自己下手太狠。
淺予拍下了這段視頻後,靜坐了一會兒,很快嘴角彎起一個美麗的弧度。
與保安道謝後,淺予起身離開。她打了一個電話之後,就不慌不忙地回到宴會,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在經過越辰恺所在的次主桌時,淺予瞥了一下莫菲菲,看到了她一臉的恨意和懊惱,心中冷笑。
回到完顏和英的身邊,淺予依然巧笑嫣然,得體地和人應酬着。同時,她也留意到金碧琳有意無意地掠過的眼神。
這個女人也不是一個善類。淺予心中肚明,故意抓住機會,與金碧琳對視,莞爾一笑。
金碧琳回了一個極溫婉的笑。
高手。淺予對金碧琳的演技,給出一個大大的贊字。
正當壽宴進行到高潮時,入口處就聽到有男子的聲音,“莫菲菲,嫁給我!”
還沒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