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膚也太細膩了，比我的還好？要多少錢一晚啊？”

淺予“撲哧”笑了出來。她知道愛麗絲是故意的，刻意把他比成了那些出賣色相的男子。莫子衿啊，這可是你自取其辱。

莫子衿的臉色變了變，向後急退幾步，避開愛麗絲的“魔爪。”

“別害羞啊。服務得好，我可以加錢。”愛麗絲仿佛渾然不覺，湊過去，又要摸臉。

“請自重。”一名男子從門外蹿進來，擋住愛麗絲的面前。他的狹長眼眸眯起，露出陰冷而危險的眼神。

淺予生怕愛麗絲吃虧，也站了起來，冷冷地問，“你又是什麽人，為什麽闖進我們的包房？”

男子退後兩步，扶住站立不穩的莫子衿，“對不起。我是莫總的助理歐陽冽。莫總喝多了，我這就帶他離開。”

愛麗絲聳聳肩，“沒想到這是一個什麽總，怎麽長得那麽妖孽，真是容易讓人誤會啊。可惜……”

歐陽冽橫了一眼愛麗絲，攙着莫子衿離開。

淺予冷眼看着。她覺得莫子衿的出現，只怕是蓄意挑撥自己和裴正非的。因為莫氏和裴氏是對頭。

韓笑走過去，把門關上，歉意地說，“沒想到，會有人走錯。”

“算了。也算是一場豔遇喔。”愛麗絲笑眯眯地走了回來，還揉搓了一下指尖，“觸感真不錯。”

淺予笑着拉愛麗絲坐下，低聲調侃，“怎麽看上了？”

愛麗絲白她一眼，輕聲嗔怪，“還不是為你解圍？這家夥，一看就不懷好意。”

淺予拱拱手，“多謝。”

愛麗絲趁機摸了一把她的臉，“他的皮膚比起你，還是差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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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淺予哭笑不得地看着一臉得意的好友。她的眼角瞥向裴正非。

裴正非似乎沒有受到什麽影響，正向科林教授講解着新上來的“佛跳牆”的典故。

真是掩飾心意的高手，可惜在自己的面前，還是會被看出破綻。淺予垂眼，端起面前的湯，輕嘗一口。

因為考慮到倒時差，用餐結束後，淺予就送科林教授和愛麗絲回了房，然後就告辭。

韓笑送裴正非和淺予回家。

一路上，兩人默然無語。

通過這件事，淺予發現裴正非很信任韓笑。因為他在外人面前，一直是扮演着體貼的丈夫角色。然而，在韓笑面前，他就沒有這樣做。

同時，她發現韓笑并不像看起來那麽沒有城府。他專心地開着車，臉上沒有一絲好奇。

強将手下無弱兵。淺予想起關于韓笑的資料，更加理解他為什麽會成為了裴正非的左膀右臂。一個看起來無害的人，實際上卻擁有沉靜的內心和深沉的城府。這樣的幫兇，真是太合适了！

回到家中，淺予準備去游泳。

“剛才是金碧琳打的電話吧。”身後傳來了裴正非醇厚的聲音。

“你的大嫂還有別人嗎？”淺予轉過身，反問。

“她在問壽宴的事嗎？”裴正非面無表情地問，似乎并不在意。

淺予點點頭，抱胸而立，等他說出正題。

“壽禮，我已經準備好了。明晚，我們一起去。”裴正非以一種敘述的口吻說。

如果金碧琳不打那個電話，這個男人是不是就不準備通知自己？淺予皺了皺眉，尖銳地說“裴總，你不認為盟友之間也要建立信任嗎？以後，有什麽事需要我配合，請提前說。”

其實，裴正非也是下午在等科林教授時，才接到完顏和英的通知。在電話裏，她特意囑咐要帶淺予一起來。

沒想到，這個女人竟能得到奶奶的青眼相看。裴正非回憶起當天的細節，發現淺予的言行應該是早有準備。他之所以沒有馬上告訴她，是因為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此時，淺予明顯對他産生誤會，裴正非卻不想多解釋。

“你奶奶有點名要我參加嗎？”淺予問出心中最關心問題。如果只是因為自己是裴正非的妻子而參加晚宴，那說明自己之前的蓄意沒有打動對方，那麽就要調整策略。

“是。”裴正非簡短地回答，似乎不想與她多說。被人冤枉的感覺，總是不好的。

“晚安。”淺予看出他的敷衍。不過有了她想要的答案，其它都可以不計較。她準備去做自己的事。

不料，裴正非又問了一句，“什麽時候去找文龍夫婦？”

淺予沒有回答，只是看着他。她覺得，以他的資質，怎麽會猜不出來自己的用意。

果然，裴正非想了一下，“你是故意晾着他們的。因為他們有所隐瞞。”

聰明！淺予露出贊賞的眼神。最關心周偉傑案子的人，自然是他的父母。自己和教授之所以沒有馬上找他們，就是要讓他們急。這樣，才可以突破壁壘。

于是，淺予離開。

裴正非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睡覺前，淺予站在陽臺上，撥通了一個電話。她的聲音低沉，“事情進展得怎麽樣了？”

“按照你的吩咐，已經寄出卡片了。他們都收到了。”

“一有新情況，聯系我。”

“明白。”

淺予挂斷電話，靠在陽臺上，看着墨色沉沉的夜空，眼神凝重。

父親死的時候，她只有四歲，記不清他的長相。奶奶他們竟然把他的照片全部銷毀了。經至于她只能找到父親大學時期的照片，以及根椐姐姐的描述，找人繪制的圖像。

可惡的人！為了錢，不顧親情！那麽就讓自己來懲罰他們吧！淺予咬緊牙關，目如寒星……#####

35.詢問同學

第二天，裴正非開車送淺予和科林教授去周偉傑所在的學校。

快到約定地點時，淺予看到一個微胖，有些謝頂的中年男子陪在鄭律師身邊，迎了過來。

“這是周偉傑的系主任羅文軒。他替我們安排了一間教室，還熱心地通知了今天要談話的那些學生。”鄭律師介紹道。

“謝謝你。”淺予代表科林教授向系主任羅文軒道謝，并暗地觀察他。

羅文軒搓着雙手，皺着眉頭，“哪裏。出了這種事，對學校的影響很不好，搞得人心慌慌。我是希望可以配合你們，早點把案子結了。”

“請問，你熟悉周偉傑嗎？”淺予問道。

羅文軒斟酌了一下，“我對他沒什麽印象，因為他比較沉默，不喜歡與人相處，平時也是獨來獨往。他比較偏課，有好幾名科目挂了。前不久，他的班主任還建議他重修一年。唉，沒想到……”

淺予全神貫注地聽着羅文軒的話。

站在她左側的裴正非，側頭看着她，看到一縷發絲被風吹拂，調皮地在她的眼眉間跳動。莫名地，他就有一種沖動，想幫她把發絲捋到耳後。

當他微擡起手時，淺予自己把發絲捋好了。裴正非垂下手，不可察覺地皺了一下眉頭。

“對了，我帶你們去教室吧，在那橦樓的一樓。”羅文軒停止感嘆，指了一下左前方的教學樓。

淺予他們跟在羅文軒身後，走去。

身邊來來往往的都是朝氣蓬勃的大學生，他們的臉上都洋溢着青春的氣息，像初升的太陽，充滿了對未來的自信和憧憬。

看着眼神簡單幹淨的他們，淺予有一些走神。她發現自己從心底裏羨慕他們。

“小心。”

淺予被拉入一個堅實的懷抱。她定神一看，是裴正非摟住了自己。她的第一反應是憤怒。這個殺人兇手，憑什麽碰自己！她擡手就要推他，卻被握住了雙手。

“說過多少次了，在校園裏不要玩滑板。”羅文軒微帶責備的聲音，傳了過來。

淺予扭頭去看，這才發現事情的始末，應該是一個玩滑板的男生一時失控，摔了下來。如果不是裴正非拉了一把，那麽自己現在就被男生撞倒了。

哼！真會演戲！淺予認定裴正非是在表演“好丈夫”的角色。她也冷靜下來，自己不能在外人面前顯示出與他的生疏。她暗咬銀牙，臉上卻浮起了嬌羞的笑容，柔聲輕語，“謝謝你。”

裴正非松開了她的手，淡淡地說，“沒事。”

怎麽是這個反應？他不演了？淺予微怔之後，主動挽着他的胳膊，“我剛才被吓着了。”她想借此掩飾自己的一時失态。

裴正非垂眸看着她。

淺予擡眼，與他對上。因為适才錯怪他，她有一些慚愧，所以看他時，不像以前充滿了仇視。這一看，她才發現他的眼睛獨具魅力，像浩瀚的宇宙，讓人神往。

“裴總和夫人的感情真好啊。”鄭律師羨慕的聲音傳來。

淺予發現自己竟然有一瞬間被裴正非吸引住了。她深深地感到羞愧，覺得自己對不起死去的姐姐。這個男人，可是該下地獄的兇手！

“新婚夫婦，感情總是濃情蜜意的。”羅文軒也感慨一聲。

淺予低下頭，“害羞”地說，“別打趣我了。我們趕快去做正事吧。”

“對啊。”鄭律師和羅文軒會心地一笑，繼續向前走。

反而科林教授沉默地看着淺予和裴正非，臉上有隐隐的擔憂之色。

裴正非落在一行人之後。剛才淺予推他，是一種本能反應，是沒有經過掩飾的真實情緒的流露。一個小小的動作，讓他看出了她對他的抵觸，還有……厭惡。

為什麽呢？裴正非又一次梳理了和淺予之間的種種，并沒有找出讓她厭惡的事由。他不禁陷入了迷惑。這個女人，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了。

到了羅文軒為衆人準備的教室門外，已經有一些學生在等着了。

鄭律師向學生們表示了感謝，謝謝他們願意協助調查。

有幾個學生好奇地問，“真是周偉傑殺死了班主任嗎？”

“別亂猜。案子還在調查中呢。”羅文軒出聲制止。

“老羅，別激動啊。我們也是關心同學啊。”有一個男學生沒大沒小地回道。

羅文軒假裝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好了，你們好好配合。”

學生們笑成一團。

淺予看出來了，這個羅文軒雖然是系主任，但是沒有什麽官架子，在學生中間有着很好的人緣。

進了教室後，科林教授和淺予，按順序向周偉傑的同學們詢問他的一些情況。

淺予發現周偉傑真的很少與人交往。很多同學對他都很陌生，普遍認為他有點怪，很內向。

有一個同學說，周偉傑拍攝水平很高，和他一起加入過學校的攝影社團，不過很快就退出了。

當詢問到一個女生林小茹時，淺予發現她特別的緊張，回答問題時，也要考慮很久，才小心謹慎地說。

淺予與科林教授對視一眼，都在記錄本上寫下了“林小茹”。

林小茹看到兩人的舉動，本來就白的臉色變得更白了。她咽了一下口水，“如果……我是假設，是周偉傑殺了班主任，他……他會受到什麽懲罰？”

問完之後，林小茹身體微微前傾，目不轉睛地盯着淺予。

淺予考慮了一下，“那也要看他是蓄意殺人，還是激情殺人，或者是誤殺，刑期各不相同。”

“這樣啊。”林小茹有些失望地坐了回去。

“你很關心他啊？你們很熟嗎？”淺予似乎随口一問。

林小茹咬着唇，搖了搖頭，“他很少跟同學交往的。不過，我覺得他不像壞人。”

“那麽，他和班主任的關系，怎麽樣啊？”淺予又問道。

“他……”林小主茹想了一下，“還不錯吧。我看他有拍過班主任的照片。”

淺予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林小茹緊張地看着淺予，似乎在等她繼續說下去。

“謝謝你的幫助，如果還想到什麽，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淺予從筆記本上撕下一張紙，寫了自己的手機號，遞了過去。

林小茹猶豫了一下，收了下來。

淺予輕輕握了一下林小茹的手。

離開前，林小茹又問道，“他現在情況好嗎？”

淺予沉重地搖搖頭。

林小茹白了臉，抿了抿嘴，離開了。

科林教授與淺予低聲交談之後，招來了鄭律師。

“鄭律師，麻煩你去偷偷地查一下林小茹。詢問過程中，她表現得很緊張。而且，我們懷疑她懷孕了。”淺予肯定地說。#####

36.得到照片

淺予與科林教授與相關的學生談論時，裴正非安靜地坐在一邊，一言不發，如同入定的老僧。

真是一個有耐心，沉得住氣的人。淺予注意到，當自己要求鄭律師去查林小茹時，裴正非飛快地眨了眨眼，流露出疑惑的神情。不過，他很快地壓了下去。

成大事者，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擅長伺機而動的。淺予再一次認識到裴正非的不簡單之處。她的心一沉，真是不好對付的角色。

與學生們談完之後，淺予和科林教授等人離開教室。

沒想到，系主任羅文軒還等在門外。他走了過來，關心地問，“怎麽樣，有什麽收獲嗎？”

淺予微笑地說，“我們還要回去分析一下。”

“這樣啊。那個……”羅文軒躊躇了好一會兒，閉上了嘴。

淺予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說什麽。

一行人離開了校園。

科林教授提出來，下午去拜訪周文龍夫婦。

鄭律師馬上打電話給他們，約好時間。

中午，幾人在一家茶餐廳點了簡餐。

用餐的時候，鄭律師好奇地問淺予，“你為什麽懷疑那個女生懷孕了？”

坐在淺予身旁的裴正非，停下了進餐的動作。

淺予微微一笑，“在談話中，她一直在出汗。起先，我以為是緊張，但是剛才遞名片給她時，我發現她的手心溫度也很高。然而，人在緊張時，肌膚的溫度應該比正常時低。而且，她習慣性地撫摸腹部。”

在座的人都是聰明人，一經點撥，都明白了。

這時，餐廳端上了餐後甜品。

淺予随手就去拿冰凍的龍眼豆花。

不想，裴正非伸過手來，蓋在上面，換了一碗熱杏仁露給她。

淺予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謝過他的體貼。

裴正非默不出聲。

下午，一行人到了周文龍家。

周妻來開的門，客氣地請大家進去。

周文龍在客廳裏招待衆人，讓周妻上茶。

不過幾天，周文龍的鬓角就有了幾絲銀發。

淺予發現周妻對裴正非的态度并沒有過多的殷勤，可見周家夫婦的關系真的很差，差到妻子都不在意丈夫的上司了。

“裴太太，你們的調查有什麽進展嗎？”周妻反而很熱絡地拉住淺予的手，低聲地問。

淺予皺着眉頭，一臉擔憂地說，“目前為止，所有的證據對周偉傑很不利。上午，我們去了他的學校，很多人反應他跟班主任的關系不好。所以……”

“什麽？”周妻低呼一聲，咬緊了唇。

淺予故意沒有把話說完，她盯着周妻，“你真的關心兒子嗎？”

周妻連連點頭。

“那麽，你就不應該瞞住我們。周偉傑和班主任的關系，到底怎麽樣？”淺予追問道，還施加了一點壓力，“我想，最希望勝訴的人，應該是你。”

周妻猶豫着。

這時，周文龍注意到妻子與淺予的交談，皺着眉頭，态度不好地說，“你又亂打聽什麽了？”

周妻像被點燃的炮竹，一下子毛了，“什麽是亂打聽！我是關心我兒子，不像你！”

周文龍厭惡地看着周妻，拼命地克制着怒氣。

淺予明白，自己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分化他們兩夫妻。明顯周文龍是在壓制周妻，不讓對方說出隐瞞的事。

“周先生，我想你的太太，和你一樣，非常關心你們的兒子。”淺予替周妻出頭，“我只是奇怪，你為什麽不讓她跟我多接觸，是有什麽不能說的事嗎？”

周文龍悶聲說道，“沒有。”

“那麽，請你再回答一遍你兒子和班主任的關系怎麽樣？”淺予冷冷地問。

“和那個男人，關系一般。”周文龍說的時候，握了握拳。

“是嗎？可是依我看，你兒子對他的感情不錯。”淺予直直地盯着周文龍，沒有漏過他洩露的怒氣。

周文龍硬綁綁地說，“你有什麽證據？！”

“證據？只怕你心知肚明。你兒子喜歡攝影，可是警方搜查他房間裏，竟然一張照片都沒有。這正常嗎？是不是你們收起來了！”淺予咄咄逼人，言辭尖銳。

周妻驚訝地看着淺予。

淺予冷硬地說，“如果你們不配合，隐瞞證據，那麽我們沒有辦法幫他！”說話時，她看着的是周妻。

周妻聽了，一咬牙，沖進了主人房。不一會兒，她拿出了一疊照片，遞給淺予，“這是我們從小傑房裏找到的，生怕對他不利，所以就藏起來了。”

“蠢貨！”周文龍克制不住怒氣，像要沖過來。

“文龍。”裴正非适時站了起來，伸手擋住了周文龍。

淺予發現裴正非很鎮得住場，不過低聲輕喝，怒氣沖沖的周文龍就安靜下來。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小傑怎麽會喜歡上男人！”反倒是周妻尖叫一起，繞過裴正非，沖到周文龍面前，對他又抓又撓。

淺予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麽。她知道裴正非會控制好場面的。她把照片拿去給科林教授看。

鄭律師則忙着去勸架。

“住手！”裴正非低喝一聲，如天邊悶雷滾過。他冷冷地掃了一眼失控的周妻，渾身散發出強大的氣場。

周妻愣了一下，縮了一下脖子。她從心裏感到敬畏，小聲咒罵了幾句，卻不敢再動手了。她恨恨地坐到一邊的沙發上，狠狠地盯着周文龍，像是要把對方吃掉。

淺予把照片攤開在茶幾上，發現除了幾張景色外，竟然絕大多數都是周偉傑死去的班主任的照片。她與科林教授交換了一下眼色。

照片是會說話的。從這些照片裏，淺予看到周偉傑對班主任的愛慕之情。

周文龍也看到了淺予和科林教授的表情，揉揉鼻尖，“不是你們以為的。小傑……小傑還小，是那個男人不好。”

淺予拿了一張在陽光斜射下的班主任的側顏，給在座的人展示了一下，“這張照的角度選得那麽好，把他的輪廓和特點都表現得淋漓盡致。如果不是心懷愛意，并且長期觀察，是拍不出來的。”

周文龍緊鎖起眉毛，臉上現出羞愧的神情。

“周先生，人類的性取向是無可厚非。我想，你應該理解強行壓制天性的痛苦。”淺予若有所指地說。

周文龍迅速地掃了她一眼，低下頭去。

“從這些照片，可以看出周偉傑對他的班主任懷有一種憧憬和向往。一般來說，這種情感不可能導致殺戮。”淺予繼續說。

周妻狠狠地瞪了周文龍一眼，“殺千刀的，都是你說不能給她們看的！”

“好了，現在也不晚。”此時，淺予就不想再挑撥兩夫妻的關系，充當成和事佬，“你們安靜一下。我和教授要仔細看下這些照片，找一點線索。”

淺予這麽一說，衆人都抿起嘴來了。

一張張的照片看過去，淺予特別挑出一張，給科林教授看。

裴正非靜悄悄地走了過去，關注着。

“這個動作……”科林教授指着照片中站在一輛車前的班主任的手。

淺予模範了一下那個動作，是五指并攏，與地面平行，貼緊身子。

“有什麽意義嗎？”鄭律師也站了過來，好奇地問。#####

37.新的發現

淺予慢慢擡起手，伸直了胳膊。

“哦，是制止的手勢。交警常用的。”鄭律師恍然大悟。

淺予點點頭，“沒錯。照片上，班主任一定與車裏的人起了争執。而且看時間，是在他死亡前兩天。鄭律師麻煩你查一下這輛車的主人。”

“好咧。”鄭律師興奮地接口。

淺予和科林教授看完所有的照片後，只挑了包括剛才那張在內的三張照片。

周妻按捺不住，走過來問，“這些就夠了嗎？”

淺予點點頭，“看來，周偉傑一直在跟蹤偷拍他的班主任。你看這張是班主任的宿舍。”

“啊，不會對小傑不利吧。”周妻緊張得臉都白了，她伸手就想要奪走照片。

淺予眼明手快地避開了，“不會。”

“真的？”周妻不放心地追問道。

“是。”淺予再次肯定地說。

離開之前，淺予想了一下，對周妻說，“我們找一個地方談談。”

周妻把淺予看成了救命菩薩，馬上把她帶到了客房。

兩人坐下後，淺予開門見山地說，“你很愛周先生吧，就算知道他是同性戀，也願意為他生下後代，并維持一段虛假的婚姻。”

周妻的臉上現出悲傷而無奈的神情。

“可是，時間長了，你發現根本就改變不了他，心裏郁結，所以才會不斷與他發生争吵，而他對你，只是漠然對之。你就像一個獨角戲演員。這日子不好過吧。”淺予低柔地說，像一陣微風吹過。

一直以來表示強硬的周妻，撫着臉，嗚嗚地低泣起來，“小傑……他是不是因為我們才……”

“嗯。但是我覺得他還不算真正的同性戀者。因為在談起他的班主任時，他還流露出羞恥的神情，說明他本身并不認可這份迷戀。”

“真的？！”淚痕交錯的周妻激動地擡起頭來，“你是說，還可以扭轉？”

淺予點點頭，“如果你們給他一些正面的影響。”

“你是說……”周妻沉思起來。

淺予之所以多事，一方面是因為在她的內心，不希望子女因為父母的錯誤而受到不好的影響。另一方面，她希望施更多的恩給周文龍夫婦，以便哪一天可以得到回報。

“我想你只是不舍得。可是，有些東西就像握在手中的沙子，你越抓得緊，就流走得越快。”說完之後，淺予自行離開了房間，留周妻自己領悟。

走出房間，淺予撞上裴正非探究的眼神。她微微一笑。這個男人，時刻在注意自己言行。可惜，他看得再認真，也不一定可以猜到自己心裏的想法。

離開周家後，科林教授提出來，馬上去見周偉傑。

鄭律師立刻打電話安排妥當。不過，他說要去找人調查，林小茹是否懷孕以及照片裏的車是誰的，所以就不去警局了。

“沒關系。我去。”裴正非沉穩地說。

于是，鄭律師就匆匆告辭而去了。

上車前，裴正非打電話給韓笑，讓他把昨天用的錄像設備馬上送到警局。然後，他就開着車，送淺予和科林教授。

到了警局，蕭守諾迎了出來，“教授，裴太太，你們有什麽新發現了嗎？”

淺予為難地看着他，沒有出聲。

蕭守諾有些不悅地輕哼一聲，“還保密啊。”

“別多心。後天就庭審了，到時都知道了。”淺予婉轉地說。

在某些方面，辦案的警察和辯護律師是對立的。

蕭守諾也沒有太糾結，領着三人到了會見室。

韓笑已經架好了攝像機。

裴正非沖他微微點了一下頭。他識相地退了出去。

周偉傑看到淺予和科林教授既高興又緊張。

淺予和科林教授面無表情地坐了下來。

“周偉傑，你為什麽要騙我們？”淺予冷冷地開了口。

“我沒有！”周偉傑馬上反駁。

淺予從包裏取出那三張照片，扔在他的面前，“這怎麽解釋？你是不是一直在跟蹤偷拍你的班主任啊？”

周偉傑愣了，臉色發白，交叉着雙手，抿緊了嘴。

淺予挑出那張班主任的側臉照，用食指指着，一字一頓，緩慢而清晰地說，“你愛他！”

這三個字，如石破驚天的霹靂，震得周偉傑不知所措。他慌亂地搖着頭，不去看眼前的照片。

坐在一旁的蕭守諾滿臉的詫異。

淺予冷哼一聲，拿起照片，送到周偉傑的眼前，“怎麽，不敢看？這張照片不美嗎？”

周偉傑實在躲不開淺予的死纏爛打，只能看着照片。

“看，你的瞳孔放大了，這是情欲的表現！”淺予斷喝一聲。

周偉傑羞愧得抱住頭，“你別說了！別說了！”

“愛上同性，有什麽關系？！愛情是不分性別的，再說了，你只是一時迷戀。”淺予的聲音柔和下來，不再像剛才那樣咄咄逼人。

周偉傑擡眼看着淺予，像一個迷路的孩子。

淺予輕聲嘆息，“你也一直很迷惑吧。既然，他是特別的人，那麽你就不想讓他白白地死去吧。我相信，你不是兇手。你不要再瞞我們了，把當天的真實情況說出來吧。”

淺予的聲音溫柔極了，像一個知心大姐姐在誘導人說出心中的困惑，那麽得有魔力。

周偉傑沉默了一會，情緒激動地說，“我真的沒有殺他。”

淺予以信任的眼光看着他，安靜地等他說出下文。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躲在他宿舍窗前，想……想拍點照。我發現，他躺在地上，因為有沙發擋着，我不清楚出什麽事了，就跑進去了。沒想到……”回憶對周偉傑而言，是痛苦的。他倒吸一口氣。

呼哧哧地喘了一會兒，他皺着眉說，“我看到他頭上流血了，蹲下去，抱起他。可是，他連呼吸也沒有了。我害怕極了。我……我就跑出去了，撞到了校警。我太害怕了，所以……逃跑了。”

屋裏的人都看得出來周偉傑對于班主任的死，非常難過。

淺予沒有說話，讓周偉傑宣洩心情。

過了很久，周偉傑才變得平靜點，他忐忑地看着淺予，“你相信我嗎？”

淺予緩緩地點點頭。

“那麽，”周偉傑的眼睛裏充滿了期待，“你能讓警察放我走了嗎？”#####

38.充當眼線

淺予搖搖頭，“現在還不可以。”

“為什麽？！”周偉傑激動起來，“我什麽都說了，不是我殺的！”

淺予站起來，按住他的手背，“再忍耐一下。我們很快會找出真正的兇手了。”

“真的？”周偉傑狐疑地問。

“我保證，你會安然無恙地離開這裏。”淺予極為嚴肅地說。

作為旁觀者，裴正非都忍不住相信她的話，更何況把希望都放在淺予身上的周偉傑。他咬着唇，點點頭。

等周偉傑被帶走後，蕭守諾走了過來，“裴太太，你就這麽肯定？”

淺予自信地點點頭，“用不了多久。”

蕭守諾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到時，我們會需要你的參與。”淺予微微一笑。

“那我拭目以待。”蕭守諾盯着她一會兒，像是被她的自信感染了，伸出手來。

淺予握住了他的手。

裴正非看着兩人握在一起的手，覺得有點刺眼。

離開警局後，在車上，科林教授爽朗地笑道，“淺予，你現在越來越熟練了，真是青出于藍啊。”

“教授，你過獎了。我不過學了你的一點皮毛。”淺予謙虛地說。

科林教授又遺憾地感慨淺予沒有留在M國協助他。

淺予挽住他的胳膊，讨好道，“只要你有需要，一聲召喚，我就會飛到你的身邊喔。”

科林教授笑彎了眼。

開車的裴正非從後視鏡裏看到淺予在科林教授面前的乖巧樣，發現原來親近的人面前，她是那麽……可愛。這個女人，越是接近，就越是讓人着迷啊。

淺予向科林教授解釋了晚上要參加裴正非奶奶的壽宴，所以不能陪他吃飯了。

科林教授一語雙關地說，“不用管我。家人，可是世界上最寶貴的財富啊。”

淺予笑而不語。

送完了科林教授，裴正非載淺予回家換衣服，拿壽禮。他似乎無意地問了一句，“今天，你朋友愛麗絲忙什麽？”

淺予斜了他一眼，“沒看出來，裴總不僅關心我，還關注我的朋友啊。”

“我們已經是盟友了，說話還要這樣含槍帶棍的嗎？”裴正非的聲線生硬起來。

淺予心中暗自好笑，什麽盟友，還不是彼此防備着？不過，她也不挑明，含糊地說，“愛麗絲今天有事。”

話題交流得不愉快，裴正非也就不再多說了，專心開車。

其實，愛麗絲是去淺予她們一起創建的全球知名的網購集團的中國分公司去安排淺予的計劃的。淺予即将對裴正非的公司進行“攻擊”。

這個專攻全球精品網購的集團公司，是淺予在大學一年級時，學習了互聯網商務後，創立的一家小型的網購網站—必買網。起初，她只是小試牛刀，想驗證一下自己的掌握程度。

不過，當三年前，姐姐的死訊傳來後，淺予定下複仇目标，準備擊垮裴正非的公司後，她就認真經營起來。考慮良久，結合各方需求之後，她游說了學校裏的其它四個校友，加入公司。

可以進入M國常青藤學校的學生都擁人出衆的能力。

這四個人，分別是Y國歷史最悠久，最顯赫的貴族—愛德華家族的漢普森。他為人沉穩，理性，主管公司的內部管理和人事管理。

至于出身于M國最富有的販賣軍火世家的愛麗絲，因為對時尚擁有出衆的敏感度，并且對品質要求極高，主要負責公司網購平臺上的貨源采購和服務一些極高端的客戶。比如這些客戶只要看中奢華品牌的限量版或精品，她就會安排專人上門進行服務。

然後，還有精通法律，來自猶太人的愛貝，她除了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