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

嘆息道,“辰恺,以前我們是好朋友,現在我們是叔嫂。”

越辰恺垂下頭,賭氣地說,“那你還管我?”

“不管如何,我還是希望你過得開心。”淺予解釋着,希望他能夠明白自己的苦心。

“小予,你選擇了要走的路。我也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以後,請你不要再為我的感情事費心了。”越辰恺急急地說完後,拔腿就走,差點撞上端着檸檬水進來的文心。

淺予看着越辰恺離去的背影,搖搖頭。也許是自己好心辦壞事了。她決定還是讓越辰恺去過想要的生活。

又過了三天,淺予正在參加公司的高管會議時,突然收到一條短信—“目标死亡。”

淺予心中暗驚。馬蓉怎麽會死了呢?不是和劉卓坐私人游艇出海了嗎?

為了不引起裴正非的注意,淺予堅持到了會議結束。她收起桌上的資料,穩步走出會議室。

“淺淺,你沒事吧?”裴正非突然走到她的面前,溫柔地問。

淺予笑笑,“沒事。”

身邊是散會走出去的高管們。

“那就好。我剛才看到你的臉色似乎有一點白。”裴正非“體貼”地說,還伸出手來,摸了一下她的額頭。

淺予配合他演完“恩愛”戲碼後,才回自己的辦公室。她反鎖了門。

這段日子,淺予和裴正非又回到了人前恩愛,人後互不相犯的狀态。因為義父家經常請兩人去用餐,兩人演得越發出神入化了。

坐在辦公桌前,淺予突然想起上次在酒吧莫子衿說的兩人的婚姻長不了的話。不過,她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那條短信上。

淺予馬上撥通了負責跟蹤人的電話,“馬蓉出什麽事了?”

“她溺水了。”對方愧疚地說。

“怎麽可能?你說詳細點。”淺予明明通過監視,明明看到近期馬蓉的游泳水平飛躍式地進步,輕輕松松就可以在泳池裏游上幾個來回。如此的好水性,怎麽會溺水呢?

原來,劉卓和馬蓉是兩個人包了游艇出海的。

海上一望無際,靠得太近很容易暴露。于是跟蹤的人,只能離得遠遠的,通過高倍望遠鏡監視。

兩個人的興致很高,在甲板上還恩愛地來了一發,相擁回了客艙。

午後兩點多,休息好的兩個人,又到了甲板上,并且都換上了泳衣。

馬蓉第一個跳入海中。

沒想到,落入水中的馬蓉很快手忙腳亂起來,在海水裏掙紮着,撲騰着,舉高雙手。

劉卓像是被吓住了,站在甲板上愣了很久,才跳進海裏,進行施救。

跟蹤的人擔心馬蓉的安危,顧不得暴露,開着游艇靠了過去,并且幫助劉卓救起了馬蓉。

可是,馬蓉已經全然沒有了呼吸。

跟蹤的人做了很多次心肺複蘇術,都沒能救回她來。

劉卓抱着頭,蹲在一邊,淚流滿面,不停地自責,“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她。”

196.尋找破綻

“你們有沒有拍下全過程。”淺予聽完了,暫時沒有找到什麽破綻。

“有。我馬上傳過來。”對方慶幸地說。

“好。我等着。屍體呢?”淺予又問道。

“姓劉的,讓我們報了警。開到岸邊,警察做了初步的檢查,沒有找到人為的傷痕,暫時認為是溺水。屍體已經拉回警察局了。”對方還說出了警局的名稱以及地址。

淺予又問了很多細節,然後才挂斷電話。

很快,就有一段視頻傳了過來。

淺予認真地看了一遍,過程與跟蹤的人說的一模一樣。

意外溺水?淺予可不信。那麽破綻在哪呢?

連續看了幾遍,淺予暫時找不到頭緒。她決定去看一下馬蓉的屍體。

淺予馬上聯系了蕭守諾,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蕭守諾爽快地答應了,并說明天會來公司找她,以請她做技術指導為由,帶她去走一趟。

這個安排不錯,不容易引起裴正非的注意。不過,她還要做得更隐秘點,因為現在可是有一個影子在自己身邊。淺予把裴正非派人監視自己的事,告訴了蕭守諾。

“這家夥!”蕭守諾憤憤地咒罵一聲,“淺予,你放心。我來安排甩掉尾巴的事。就算他再神通,這可是在國內。”

聽了蕭守諾的話,淺予放下心來。

緊接着,淺予又打了電話給莫子衿,把馬蓉已死的消息和過程告訴了他。

“沒想到姓劉的還有點頭腦,膽量也不錯啊。”莫子衿似乎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

淺予輕哼一聲。

“好了,接下來就交給我了。我馬上讓這件事發酵成為頭條。”莫子衿又猜出了淺予找他的原因。

“那就麻煩你了。”淺予也不跟他多客氣。

不得不說,莫子衿的行動力很迅速。一個小時後,蘇蓉的死就成為了網絡頭條,還衍伸出很多吸人眼球的信息。比如她與劉卓之間的關系。

原本被裴家擺平的那些媒體,為了曝光率也紛紛對劉卓記者招待會上發生的事進行了報道。

“裴總,你說,我要怎麽辦啊?”一出警察局就被記者包圍的劉卓,好不容易突破了攔截,就跑來找裴淩峰了。他的臉色慘白。因為那些記者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甚至有人問是不是他殺死的。

裴淩峰冷冷地剮了一眼劉卓,端起茶杯,悠閑地喝了幾口。

看着裴淩峰鎮定的樣子,劉卓的心也沒有那麽慌了。他坐了下來,端起茶,咕咕地喝完了。

“你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怎麽一點也不沉穩?別人問,你就慌了?”裴淩峰不緩不慢地說,言語裏滿是不屑。

劉卓也定下心來,“我擔心啊。”

“都幹了。還怕個屁?!”裴淩峰不客氣地罵道。

劉卓讪笑兩下,“你說,那個方法安全嗎?”

裴淩峰深吸一口氣,把不耐煩的情緒壓了下去,“這世界上哪有百分百的事?只要大過五成,就能做。你啊,只要不自己吓自己,就不會有事。”

言之有理。劉卓赫赫然地笑了笑,“只是那些記者……”

“怕什麽怕?瞧過那些明星出緋聞時的冷靜嗎?你只要表現出悲痛的神情,然後一問三不知,就可以了。”

劉卓可是官場上的老江湖,看出裴淩峰強壓的不耐煩。而且,他的确有點緊張過頭了。他站了起來,拱拱手,“聽君一席言,勝讀十年書啊。”

看到劉卓又開始往外扔書帶子了,裴淩峰明白他這是算鎮定下來了,也笑了笑,“這才是大将風度,臨危不亂。”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劉卓才告辭。走的時候,他的腳步穩穩的,還走了幾步四方步。

劉卓去找裴淩峰的事,淺予也第一時間知道了。如果不是心虛,他去幹嗎呢?

回家前,淺予又看了幾遍視頻,總覺得似乎忽略了什麽地方,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來。她把視頻發送到自己家中的私人電腦後,就删除了。

因為是一個人,淺予在小區的超市裏買了一點菜,回家做了碗面。吃完之後,休息了一下,她就如常去游泳。

一邊游,淺予還在想自己明明看到視頻裏馬蓉到後來可以輕松地在泳池裏游好幾個來回,怎麽一下海就不行了呢?

按理說,海水裏有鹽,比重大于水,應該更好游啊。而且那天海裏也沒有浪。

淺予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游到池邊,胳膊枕上去,把頭擱上面,閉上了眼,微微蹙起眉。

不知過了多久,淺予感到有人站在面前。她慢慢睜開眼,擡起頭,“你回來了?”

裴正非蹲在她面前,“你在想什麽呢?”

淺予向後退到池中,腳踩着水,“沒什麽,游累了,休息一下。”

“哦。”裴正非站直了,“那你別太累了。”

看着裴正非離開的背影,淺予直覺得得惡心。沒有觀衆,他還裝,真是裝上瘾了。

淺予又游了兩圈,才離開泳池。

在經過餐廳時,淺予聞到方便面的香氣。她探頭一看,發現是裴正非在吃。略一遲疑,她還是走了過去,“堂堂裴總,怎麽連晚飯都沒吃上?”

裴正非淡淡地看了淺予一眼,“太忙。”

“今天下午,你去墓地看什麽人啊?”淺予嘴角含着莫名的笑,斜睨着裴正非。

“你派人跟蹤我?”裴正非似乎并不驚訝。

淺予輕笑一聲,“你好像并不吃驚,是不是想到我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

裴正非擡眼看着她,已然用眼神回答了她。

“好了,你慢慢吃。我先睡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只要點一下就知道。淺予是故意讓裴正非知道她已經察覺了他的小動作。

“坐。我告訴你去看什麽人了。”沒想到,裴正非一把拉住淺予的手腕。

淺予試着抽回手,但是沒有用。不過,既然他想聊聊,自己可以奉陪。她坐了下來,“用得着那麽大力嗎?”

裴正非松開手,盯着她,“我去看白思諾了,今天是她的忌日。”

淺予皺皺眉,一臉“困惑”地說,“是嗎?你是說你以前的那個女助理嗎?”

從她的臉上,裴正非找不到一絲破綻。他點點頭,“是她。”

“沒想到,你還是一個重情的BOSS,還是說……”淺予打量着他,“你對不起她?”

#####出差終于回來了。

197.心理對戰

裴正非目不轉睛地看着淺予,“為什麽這樣想?”

淺予撇撇嘴,“因為你可不是那種大家長式的上司,沒什麽溫情。而且,對你而言,與其對死人做一些沒意義的悼念,不如在那個人活着的時候好好相待。”

這個女人,分析得很有道理。裴正非之所以提起白思諾,就是想再試試淺予和白思諾之間有沒有關系。因為,他請來的前FBI探員馬克經過抽絲剝繭,推測淺予有可能和白思諾有關。

“沒話說了吧?你跟白思諾之間到底有什麽淵源?”淺予似乎很有興趣地問。

“你為什麽如此感興趣?”裴正非反問。

淺予聳聳肩,作勢要起身,“想說說的人是你,現在擺架子的又是你。裴總,你到底想怎麽樣?”

“坐。”裴正非壓住淺予的手,“我并不像你認為的無情。白思諾是一個很好的助手。她的離開,我也很痛心。當初,如果我早一點讓她走,也許就不會是現在的結果。”

淺予坐定下來,好笑地看着裴正非,“這麽奇怪的,炒人鱿魚,反而是對別人好?”

“因為我發現裴淩峰對她有意思了。你也知道那個男人是什麽樣的人。所以,我必須讓她走。”裴正非心平氣和地說。

只怕是姐姐刻意讓裴淩峰關注到的。淺予略微一想,就想通了其中的真相。她緩和了語氣,“難道她是因為被炒了,所以才自殺的嗎?”

裴正非皺起眉頭,“我覺得她不是那麽脆弱的人。而且,在她死的那天晚上,我還見過。”

就要接近真相了。淺予的心吊了起來。但是,她的臉上沒有露出一點焦急,只是有點詫異地看着他,“沒想到,你和白思諾的關系不錯啊。”

與此同時,裴正非在仔細觀察着淺予,想找到蛛絲馬跡。但是,他失望地發現她的表現并不像一個聽到親人死亡真相的人。也許他和馬克都猜錯了。

淺予沒有接着問他去找白思諾的那夜發生了什麽。她只是在等,好像他說和不說都無關緊要。

裴正非突然就沒有興致再試探了。他收回手,“不早了,你休息吧。”

淺予強壓下心中的失望。她想了想,站了起來,“你不會因為愧疚,所以說不下去了吧?”

“聽到她自殺的消息,我也很驚訝。因為那天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一點都看不出來有輕生的念頭。”裴正非說道。

淺予目不轉睛地盯着裴正非,卻沒有在他的臉上找到一絲撒謊的痕跡。是他太會隐藏了嗎?

“這樣啊。那她的自殺真的很蹊跷。就沒有人認為她是他殺的嗎?”淺予“就事論事”地問。

裴正非輕嘆一聲,“當時我正好有急事去外地出差,就把處理她後事的事情都交給了韓笑。他和她的關系一直不錯。等我回來時,他告訴我都處理好了,并說經過偵查她是自殺的。因為在此之前,她曾經去看過幾次心理醫生。”

韓笑!淺予一下子就抓住關鍵人物了。先不管裴正非是否撒謊,自己有必要跟韓笑好好談談。他睡得夠久了。

“這樣啊。看來,你不算無情。”淺予淡淡地扔下一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回到房裏,淺予馬上打通了莫子衿的電話,“可以讓韓笑盡快醒來嗎?”

“怎麽了?”

“我想問他關于姐姐的死。”

莫子衿停頓了一下後,說,“可以。明天,他就能醒來了。不過,最初兩天,他的反應會有點慢。”

淺予知道那是用藥後的副作用,不免擔心地問,“他的記憶會不會受到損傷?”

“應該不會。”莫子衿給了一顆定心丸。

“好。等他完全清醒後,請安排我們見面,謝謝。”

聽筒裏傳來了響指的聲音,淺予知道事情談妥了,就挂斷電話。

莫子衿挂斷電話後,召來了歐陽冽,讓他安排下去。

歐陽冽應下之後,面帶猶豫。

“有什麽話?”莫子衿問道。

“如果韓笑把真相都說出來的話,淺予對裴正非的仇恨就會……”歐陽冽的話說了一半。

莫子衿卻已經知道歐陽冽的意思了。要知道,在白思諾被害一事上,他可是做了手腳,引導淺予對裴正非的仇恨。萬一韓笑的真相,撇清了裴正非的嫌疑,那麽這仇就不存在了。

“歐陽,淺予要晚兩天找韓笑。我們可以先聽聽。如果,與裴正非沒有關系的話,那麽就找一個催眠大師在他的記憶裏加一點東西嗎?說實話,我也很想知道韓笑發現了什麽。”莫子衿放松地向後靠在椅背上。

歐陽冽心領神會地點點頭,走了出去……

第二天,淺予像平常一樣,和裴正非一起到了公司。

近十點時,蕭守諾找上門來,提出要淺予去協助警方。

淺予向裴正非請假。

裴正非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多問,就同意了。

上了蕭守諾的車後,淺予從倒後鏡向後面張望。可惜,她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別看了。馬克這個人可是跟蹤能手,一般人很難發現的。不過,放心,他沒有地利,再加上對手是我們,占不了上風。”蕭守諾信心十足地說。

淺予也就不再留意有沒有人跟蹤了。

到了警局後,蕭守諾領着淺予進了他的辦公室,并拉上了百葉窗,隔絕了外界的視線。

“我們什麽時候出發?”淺予問道。

“別急啊。不扣下馬克,總是一個麻煩事。”蕭守諾把電腦的屏幕轉了過來,“你看,他會在哪出現?”

淺予看着屏幕上數十個監控畫面,在心裏做起了推測。

“看這裏。”站在身後的蕭守諾指着他辦公室所在的大辦公室入口。

淺予看到了一個佝偻着背的清潔工,推着清潔車,走進來。她好奇地問,“你怎麽知道是他?”

“對于他這樣的人,一定會想辦法盡可能近地接近目标。”蕭守諾揚起嘴角,“我想想,唯一不易引起我們注意的外人,只有清潔工了。所以,我已派人盯着負責這層的人。剛才有人報告,他被擊暈在離警局不遠的小巷裏。”

原來如此。淺予盯着那個看起來行動不利索的假清潔工,問道,“這個馬克扮得像嗎?”

“很像。他就連那個清潔工右手因為小時候得過小兒麻痹症會微微顫抖都學到了。如果不是我們預先知道他會跟蹤你,真有可能給他混過去了。”蕭守諾佩服地說。

“那你準備怎麽辦?”淺予問道。

198.原來如此

“甕中捉鼈。”蕭守諾笑笑。然後,他拿起座機,打了一個電話。

淺予就盯着已經被放大的大辦公室的監視畫面。

只看到“清潔工”推着車,走到了大辦公室的中間時,原本各行其事的警員突然就包圍了上來,把他圍在中間。

“清潔工”很快就察覺不對,施展起手腳,想要突破重圍。

不得不承認“清潔工”的拳腳功夫很厲害,動作如同行雲流水,又極有殺傷力。別看那麽多警員圍着他,他也沒有一點慌亂。

淺予不由得緊張起來,“能抓住他嗎?”

蕭守諾活動了一下身子,“好久沒遇到這樣的對手了。”

淺予在他的臉上看到了興奮的神色,知道蕭守諾應該是手癢了,要親自上陣了。敵逢對手,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她信任地說,“我等你。加油。”

蕭守諾目光爍爍,點點頭,“瞧好了。”

随着蕭守諾的加入,其它的警員都退後了,留出空間,讓兩人單打獨鬥。他們也很久沒看到精彩的對決了。

你來我往的對恃,極為精彩。

“清潔工”應該是意識到蕭守諾是這幫警員的頭,報着擒賊先擒王的想法,加大了進攻的力度,拳拳直沖蕭守諾的要害。

蕭守諾也不甘示弱,拆招進攻,一氣呵成。

數十個來回下來,就連淺予這個外行人都能看得出,對戰的兩人之間有了惺惺相惜的氣氛。

如果不是急着去看馬蓉的屍體,淺予也願意好好欣賞這場戰鬥。

淺予走出蕭守諾的辦公室,喊了一聲,“加油。”

這一聲,提醒了酣戰中的蕭守諾,他大喊一聲,“兄弟們上。拿下他。”

一個蕭守諾已經讓馬克應該打起十二分精力了,再加入了幫訓練有素的警員,很快就落了下風。最後,他一個不查,就被蕭守諾的掃堂腿,掃倒在地。

蕭守諾迅速地拷起了馬克,一把撕下對方的人面皮,露出一個長相堅毅的白種男子的臉。

“哇。”驚呼聲四起。

“馬克先生,請問你化妝成一個清潔工,想做什麽?”蕭守諾公事公辦地問。

馬克的鷹眼在淺予的臉上流轉一下,抿緊嘴,一言不發。

蕭守諾為了安全起見,又加上一副手拷,然後讓人把馬克押入單人監進行扣押。

“走吧。”蕭守諾走到淺予身邊,壓低了嗓音。

淺予點點頭。

不過,蕭守諾還是領着淺予在警局裏逛了一圈,才從安全通道裏下到車庫。

蕭守諾親自開車,花了三個小時,才和淺予到達馬蓉出事的海邊小鎮的警局。

因為提前打過招呼,到了以後,就有蕭守諾以前的同學,現在的小鎮警察局長帶着去了停屍房。

停屍房在地下一層,位于一條長走廊後面,白熾燈的燈光慘白慘白了。綠幽幽的三個字閃着陰森的光。

“可以嗎?”在進去之前,蕭守諾回過頭,關心地問。

淺予點點頭。死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推開門,滲骨的冷氣撲面而來。

法醫帶着他們來到了工作室,很快推來了一具裝在黑色膠袋裏的屍體。

淺予知道那裏面躺的應該是馬蓉。

“請打開。”蕭守諾看了一眼淺予,看到她神色平靜,客氣地對法醫說。

拉鏈被拉開,露出了失去生氣的馬蓉蒼白的臉。

生死之間不過一口氣。

此時躺在屍體袋裏的馬蓉,雖然表情平情,姣好的五官也一如當初,但是就像是一具充氣娃娃,一點也不吸引人。

淺予細細地查看馬蓉的屍體,果然沒有一點外傷。

法醫在一旁講解着,“受害者是溺水身亡。”

對于法醫的專業,淺予沒有一點懷疑,但是她就是不相信馬蓉會意外死亡。她明明聽到裴淩峰和劉卓商量如何弄死馬蓉的。

淺予的視線停在了馬蓉雪白的玉頸上,突然腦中閃過一道亮光。她略有一些興奮地扭頭問道,“被害人身上的配飾都放在哪了?”

“我們已經登記并保管好了。”法醫回答道。

“可以麻煩你幫忙看一下有沒有一條鑽石項鏈?”淺予的眼神格外明亮。

蕭守諾和他的老同學狐疑地看着淺予,并不清楚她為什麽會興奮。

法醫很快拿來了一本本子。他認真地查看了一下,“沒有。被害人并沒有戴鑽石項鏈。”

聽到這個結果,淺予卻笑了,喃喃道,“原來是這樣。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淺予,怎麽回事?”蕭守諾好奇地問。

淺予肯定地說,“馬蓉是被人害死的。”

“有什麽證據?”其它三人異口同聲地問。

證據?淺予一想,自己還有疏忽。于是,她說,“請派人速去馬蓉和劉卓的別墅,查一下泳池的水。”

“泳池的水,有什麽問題嗎?”蕭守諾的問題,也是另外兩個人的。

淺予走上前,把自己的推測說了。

警局局長馬上召來負責此案的警探,讓他帶人按淺予說的速去別墅查。

“對了,馬蓉家還裝了監控錄像,請把那些視頻也一起帶來吧。”淺予提醒道。

警探答應下來。

只要警探證實了自己的推論,那麽劉卓蓄謀殺死馬蓉的真相就能大白于天下了。可惜,不能揪出裴淩峰。淺予還是有一點遺憾。

“請到我辦公室坐坐吧。”因為淺予的出現,破了一個可能被錯過的兇殺案,局長的心情很不錯,招呼她和蕭守諾去休息一下。

于是,兩人就去了局長的辦公室。

關上門後,局長就問,“你怎麽會懷疑這是一場謀殺呢?”

淺予早就料到局長會問,于是淡定地說,“當初劉卓在裴家舉行的記者招待會上,馬蓉曾經來鬧過場。當時我就關注過這個女人。正常而言,鬧出這種事,劉卓應該會疏遠她。但是,他卻對她更加寵愛。”

說到這,淺予刻意停了停,留出時間讓局長去腦補。

“果然有嫌疑。”局長點點頭,“看來網上的那些言論也不是空穴來風。”

“劉卓與我們裴家關系交好。為此,我上了心,找了私家偵探。”淺予繼續說道,“我看到了一些視頻。”

“是什麽?”局長好奇地問。他明白淺予是裴家人,對合作夥伴的上心無可非議。

淺予拿出一個U盤,“請問可以借用一下你的電腦嗎?”

“請。”局長把筆試本推過來。

插入U盤後,淺予播放起幾段視頻,顯示了馬蓉如何從一個游泳白目變成高手的。

“啊?!她的水平這麽高,怎麽會溺水呢?”看完之後,蕭守諾和局長同時發出疑問。

199.查明兇案

淺予點點頭,“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所以,我才請蕭督察帶我來看一下馬蓉的屍體。我總覺得有什麽地方被忽略了。只到看了她的屍體之後,才突然想明白。”

聽到這裏,蕭守諾又看了幾遍視頻,然後再聯系起剛才淺予的所作所為,陷入了沉思。

局長皺起眉頭,也開始思考。

“我明白了!”蕭守諾拍了一下桌子,眼中滿滿的贊賞。

“守諾,你想明白了?說說啊。”局長和淺予不熟,不好意思問她這個外行。但是,他跟蕭守諾可是四年的上下鋪兄弟,自然就拉得下臉了。

蕭守諾又播放起淺予帶來的視頻,然後指着馬蓉的頸部,“你注意看。”

局長緊盯着馬蓉的頸部,看到了一條碩大的鑽石項鏈。不過,他暫時還沒有明白過來。

“別急,你繼續看下去。看看有什麽地方發生變化了。”蕭守諾沒有說破,提示了一下。

視頻按着時間順序播放着。

“啊!這……這項鏈怎麽浮起來了?!”局長終于發現了關鍵地方。

淺予笑笑。

蕭守諾用力拍拍局長的肩,“你小子的觀察力還沒有退化啊。終于發現了。”

局長不好意思地瞅瞅蕭守諾,知道老友是給他留了面子。他疑惑地看着淺予,“為什麽到後面,這條項鏈會浮起來了?”

蕭守諾看着淺予,“這個答案,還是請她揭曉吧。”

淺予指着泳池的水,“因為水的比重變了。”

“原來如此。”局長拍拍後腦勺,終于明白了淺予剛才讓警探去馬蓉別墅的泳池調查水的原因了。如果把水的比重加大,那麽不會游泳的人,也不會沉下去,這跟死海的原理是一樣的。

“要如何改變水的比重呢?會不會被發現啊?”多年從事人事管理的局長自然是不如在一線的蕭守諾懂。

淺予回答道,“只要加入一種水聚合物就可以了,并不會改變水的味道。”

局長恍然大悟,“所以說兇手是通過加大泳池水的比重,讓受害者以為會游泳了,所以才敢大膽下海,最終被溺死啊。真是用心險惡啊。”

淺予點點頭,“沒錯。他就是這樣做的。所以,當馬蓉落水的時候,他沒有扔下救生圈,而是跳進水裏。”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明白了,馬蓉絕對是被害死的。至于原因嘛,在場的人都知道政界的人最在意的就是名聲。別看劉卓已經被提為部長了,但是馬蓉的存在,很有可能成為對手對付他的一張王牌。

“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離開前,淺予客氣地向局長道謝。

“哪裏。倒是我應該謝謝你。”局長客氣道。他用肩撞撞蕭守諾,“你從哪挖來的高手啊?不會是你的……”

淺予假裝沒聽出局長的言外之意。

蕭守諾尴尬地瞪了局長一眼,“你小子,別亂說。她已經嫁人了。”

“哎呀,真是抱歉。”局長的眼中滑過遺憾,馬上道歉。

“對了,如果警探那裏有消息了,麻煩你告訴一下守諾哥。”淺予刻意淡化彼此之間的不自在。

局長連連答應。

淺予和蕭守諾就開車返回帝都了。

“那小子就愛胡說八道。你別放在心上。”開車時,蕭守諾發現淺予沒說話,以為她有點惱,解釋道。

淺予回過神來,搖搖頭,“我沒放在心上。”

莫名地,蕭守諾竟有點失落。他定了定神,“那麽你在想什麽?”

“我在遺憾,這次只能揪出劉卓,卻奈何不了裴淩峰。”淺予輕嘆一聲。

“他們之間不過是合作關系,怎麽就不能讓兩人狗咬狗了?只要劉卓說出是裴淩峰指使的,不就可以了?”蕭守諾想了想,提議道。

淺予搖搖頭,“兩個人的實力相差太大了。劉卓絕不會指認的。因為他還想保住一家大小。”

蕭守諾不傻,一想就明白了。

“不過……”淺予微微一笑,“倒是可以逼劉卓說出一點兩人之間的交易。”

“你有什麽辦法?”

淺予側過頭,露出一個燦然的笑容,“既然他有弱點,我們也可以利用啊。”

正在這時,蕭守諾的手機響了。他顧不得細問,先接通了電話,“什麽?跑了?”

等蕭守諾打完電話,淺予才不經意地問,“是馬克跑了?”

蕭守諾悶悶地點點頭。

“他那種人,本來就很難關得久。你能夠拖住他,已經很厲害了。”淺予客觀地說。

的确如此。蕭守諾也查過馬克的底,知道對方曾多次從對手的監獄中逃脫。他不禁擔心起來,裴正非請來這麽厲害的人跟蹤淺予,她會不會有危險。

淺予已經看透了蕭守諾的心思,從容地說,“放心。很快我就能甩掉他了。”

蕭守諾想此之前淺予和他商量的那個計劃,就不那麽緊張了。不過,他還是關心地說,“你要多加小心。”

淺予笑笑,“對了,守諾哥,你幫我一個忙。”

“什麽事?”

淺予湊近了,低聲說了。

蕭守諾眼中閃過了然的光芒,點頭同意了。同時,他又對她升起一種憐惜之情。

說完之後,淺予坐正了,輕松地問,“守諾哥,你們辦公室的那個警花對你有意思吧?”

“啊?”淺予的話題跳躍得太快,蕭守諾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曲靈啊。你跟馬克較量時,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你身上。我覺得她這個人也……”淺予說着。

不料,蕭守諾的臉沉了下來,“不要說了。你知道,我的心裏只愛思諾。”

“可是,姐姐已經走了三年了。”淺予輕聲說道。

“淺予……”蕭守諾的聲音裏蘊含着痛苦。

淺予看了他一眼,“我不多說了。但是你知道姐姐一定希望你可以幸福。”

蕭守諾盯着前方,含糊地應了一聲。

車裏安靜下來,直到被另一個電話打斷。

蕭守諾接完電話,高興地說,“劉卓和馬蓉兩人的別墅泳池的水雖然被放光了,但是在池壁上還是找到了殘留物質。經檢驗,正是你說的那種水聚合物。而且,他們也調到了視頻錄像。看來姓劉的,準備用來證明馬蓉是會游泳的。”

“天網恢恢。”淺予緩緩地吐出四個字,嘴角彎起。

200..神智不清

淺予回到帝都,已經是晚上了。她和蕭守諾一起用了晚餐。

用餐時,蕭守諾提醒她,馬克已經盯上。

淺予端起水杯,通過玻璃壁的反光,看到在餐廳的另一側,有一個老人家在低頭喝湯。

如果不是蕭守諾提醒,淺予很難發現那就是馬克。

不過,自己要做的事都做完了,就算被盯上,也無所謂了。淺予抿了一口水,放下杯子。

全程,淺予和蕭守諾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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