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
現得就像普通朋友。
飯後,蕭守諾送淺予回家。離開時,他比出一個OK的手勢。
淺予明白他會去做答應自己的事,微微一笑在……
“怎麽樣?醒了嗎?”
“馬上就醒了。”
兩名身着白色醫生服,戴着口罩的男子,站在韓笑的床前。
其中一人剛剛把一種藥劑注入已經昏睡很久的韓笑體內。
韓笑的VIP病房位于走廊的末端,門口鮮有有走動。
過了一會兒,韓笑眼皮下的眼球急速地運着,呼吸聲也急促起來。
猛得,韓笑直挺挺地坐起。
床前的兩名男子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
“你,你們是?”剛醒過來的韓笑,驚訝地看着他們,說話還不太順暢。
“啊。我是你的主治醫生,正好今天值夜班,就帶着實習生來查一下。”年長一點的男子,開了口,“你感覺如何?”
韓笑晃了一下腦袋,“頭有點暈。”
“你剛才坐起的太快了。小方,拿一個枕頭,放在病人的背後。”男子吩咐道。
被喚為“小方”的男子,馬上給韓笑背後塞上一個枕頭,“是,黃主任。”
“黃主任”也走近了一些,和藹地說,“恭喜你,終于醒來了。你先靠着,別太激動。我替你做幾個小檢查。”
仍有一些懵懂的韓笑很配合。
“黃主任”拿出一個小手電,像模像樣地替韓笑查了一下瞳孔。然後,他摸了摸下巴,“看起來還行。只是不知道,你昏睡那麽久,對大腦有沒有損傷。今天太晚了,不能做腦CT。不如……”
“小方”顯示出好學的樣子,“主任,還有什麽辦法?”
“我準備試一下催眠,看一下病人的記憶有沒有受損。”“黃主任”嘴裏答着“小方”,眼睛卻看着韓笑。
韓笑點點頭,“可以。”
于是,“黃主任”就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個懷表,“你要放松,盯着我的懷表看。”
“小方”一臉“好奇”地站在一邊看。
韓笑則聽話地看着“黃主任”在他面前晃着的懷表。
不一會兒,韓笑的眼神就變得茫然起來。
這時,同樣穿着白大褂的莫子衿進入了病房。雖然也戴着口罩,但是那雙桃花眼的魅力不受分毫影響。
兩名男子恭敬地鞠躬。
莫子衿示意“小方”離開。因為他不想太多人知道思諾死亡的細節。
于是,屋裏就變成“黃主任”,莫子衿和韓笑。
“你叫什麽?”莫子衿示意後,“黃主任”開始問了。
“韓笑。”
接着,“黃主任”問了一些私人的問題,諸如年齡,父母,上過的學等等。在确定這些都無誤後,他才問,“白思諾的後事,是你處理的嗎?”
“是。”韓笑乖乖地回答。
“那麽你有沒有發現有什麽地方可疑?”
聽到這個問題,韓笑的臉上浮現出糾結和痛苦的神情,他愧疚地說,“有。”
“黃主任”眼睛一亮和莫子衿交換了一下眼神,“說具體一點。”
韓笑皺着眉頭,把他發現白思諾的死跟裴淩峰有關一事說了出來,還提及了他保留了她的頭發一事。
“你為什麽要留下她的頭發?”莫子衿忍不住問了。
“黃主任”發現韓笑的眼球快速轉動起來,着急地說,“不好,他要醒過來了。”
莫子衿知道他壞了事,快速閃出病房,換回了“小方”。
還好走得快,韓笑很快就清醒過來了。他覺得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心裏怎麽堵得慌。
“別急。深呼吸。”“黃主任”淡定地說。
韓笑看了一下周圍,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又放松下來了。
“聽下音樂吧。”“黃主任”拿出手機,播了一段樂曲,并放在韓笑的耳邊。
韓笑又變得昏昏沉沉。
“黃主任”附在韓笑的耳邊輕喚幾聲,看到他沒有什麽大反應後,就把莫子衿之前吩咐的那些話輕聲細語地說了出來。他的目的就是要湊韓笑的神志還沒有完全清醒時加進一些人編的記憶。
做完這些後,“黃主任”才關掉了音樂,又靜等了幾秒後,打了一個響指。
韓笑身形一晃,睜開了眼。
“好了,你可以休息了。記憶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黃主任”一臉欣慰地說。
“謝謝你。”韓笑聽了,很是高興。
“黃主任”很有醫家風範,擺擺手,“是你的底子好。睡吧,休息好了,恢複得更快。”
“小方”熱情地上前,替韓笑取出枕頭,扶他睡下,還很細心地替他掖好被子。要知道,這趟活幹完了,酬金可不少啊。
受到優待的韓笑向兩人道謝。
“黃主任”像一個盡職的醫生,再叮咛了幾句後,才離開病房。
到了門外,“黃主任”微弓着身子,走到莫子衿面前,恭敬地說,“搞定了。”
“好。”莫子衿笑笑,“你們可以走了。回去查賬就行了。”
兩人都笑眯了眼。
一直守在門外的歐陽冽等兩人離開後,附在莫子衿耳邊,說了幾句。
莫子衿的桃花眼裏閃過寒光,“你去搞定。”
“不擇手段?”歐陽冽陰陰地問。
莫子衿本來想點頭,但是斟酌一下後,又搖搖頭,“暫時讓他不能透露消息就可以了。不要傷到人。”
歐陽冽察覺出莫子衿的心軟。他垂下眼,掩去眼中的不滿和陰郁。
“你過來。”莫子衿又招過歐陽冽,把新想了來的對策又說了一遍。
歐陽冽直覺得滿頭的黑線。什麽時候,莫子衿對付起人來,變得如此的溫和了?女人,真是禍水,尤其是淺予。
“想什麽呢?”莫子衿察覺了歐陽冽的情緒波動,沉聲問道。
“沒什麽。我都明白了。”歐陽冽不再廢話,轉身離開。
201.庭審時分
晚上十點多,淺予莫名地心躁。她一直堅持到11點,才給蕭守諾打電話。
“喂,你好。”聽筒裏傳來了陌生的聲音。
“你是誰?”淺予警惕地問。
“我是明子。頭暫時有事,不方便接你電話。”對方很客氣。
可是,淺予還是從對方的語氣中聽出一絲生硬。她不由得一顆心揪了起來。蕭守諾不會是出事了吧?
“是嗎,可是蕭督察剛才還給我打電話呢。”淺予決定詐一下對方。
沒想到,對方詫異地說,“怎麽可能呢?頭一直在跟局長開會。”
是嗎?淺予越發懷疑,可是她卻暫時沒有辦法去驗證。她只能問,“那麽麻煩你等他出來,讓他打一個電話給我,好嗎?”
“好。”對方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淺予一直在等蕭守諾的電話,但是整整一夜,她的手機都沒有響。
第二天,淺予沒有和裴正非一起去公司,而是找了一個借口,先去了警察局。
淺予曾經受邀到警局辦過幾次微表情的講座,所以很多人認識她。
到了蕭守諾所在的大辦公室,淺予找到了那個警花,詢問起來。
警花把淺予拉到外面人少的地方,才壓低了聲音,“蕭哥,據說是局長親點去處理一樁連環殺人案了。昨天連夜就走了。”
“怎麽這麽神秘啊?”淺予看到對方的表情,有一點難以理解。如果是兇殺案的話,用不着偷偷告訴自己吧?她心裏還是覺得蹊跷。
警花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沒有人注意到她們,“你不知道啊。據說疑犯的背景很厲害。局裏已經下了死命令了,不許有一點消息露出去。”
淺予觀察着警花的表情,沒有找到一絲撒謊的痕跡。那麽,蕭守諾的确是有急事,所以才匆忙離開,并且又不便于自己聯系了?
“對了,蕭督察手下,有一個叫明子的人嗎?”淺予安靜地聽警花把話說完,然後像是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警花點點頭,“有啊。他也跟着去了。”
“原來如此。”淺予說道。
“對了,你今天來找蕭督察什麽事啊?”警花熱情地着又說,“要是不急,我幫你轉告吧。”
淺予謝了對方,然後說,“也沒什麽。昨天,我坐他的車回家時,把一件東西落在他車上了。”
警花眨眨眼,猶豫了一下,“淺予姐,你跟蕭哥很熟嗎?”
淺予知道警花一直暗戀着蕭守諾,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經歷了越辰恺一事,她也不想亂點鴛鴦譜了。于是,她搖搖頭,“還好吧。就是上次破案時認識的,後來又受他邀請,開了幾次講座。說熟悉,恐怕還不如你呢。”
“可是,我看蕭哥對你很尊敬。”警花羨慕地說,“不知什麽時候,他的視線才會落在我身上呢。”
“會的。你性子又好,人又長得漂亮。”淺予安慰道。
警花害羞地笑笑。
淺予告別警花後,就離開了警局。她端坐在車上,心裏卻在分析着現在的情形。
蕭守諾是因為公務才會離開帝都的,雖然時間上有點太過湊巧了,但是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他是帶着一隊手下去辦案的。
看來,自己只能等他解決了手上的案子,才能問那件事的結果了。左思右想後,淺予壓下心中的不安,定了定神。
到了辦公室,淺予打開電腦。她想到了劉卓的案子,就進了搜索網頁,看到頭條新聞就是劉卓因殺馬蓉的嫌疑被批捕了。
看着照片裏強裝鎮定的劉卓,淺予的心情才愉快了一點。這個當初害過自己父親的男人,終于要為以前犯下的錯,進行償還。
淺予很想去會會劉卓,不過考慮到自己的計劃還沒有到可以亮出身份的時候,所以她壓下了這個心思。
到現在為止,當初害過自己父親和姐姐的小喽啰差不多都收拾完了。接下來就要輪到裴正非了,然後就是裴淩峰。淺予的眼神冷凝起來,露出一絲冷笑。
劉卓的謀殺案,受到了社會的極大關注,又因為他的身份特殊,所以在第三天後就開庭審理了。
當天,淺予特意請了假去陪聽。
金蘭萱也到場了。她看到淺予有點吃驚,“你怎麽來了?”
“好奇。”淺予淡淡地說。
這個說法一點也沒有說服力。在金蘭萱看來,淺予可不是那種愛管閑事的人。不過,以她的智商,實在是想不出可信的理由。
金蘭萱是一個很想得開的人,對于想不明白,又不會損害她利益的事,可以視而不見,畢竟今天她是替裴淩峰來旁聽的。她也就安坐下來。
淺予環顧了一下審判庭,沒有看到劉夫人和其子女,知道她們是抛棄了劉卓。的确,一個背叛家庭且沒了前程的男人,不值得再忍讓了。
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不一會兒,劉卓在兩名庭警的護送下,走上了被告席。因為沒有染發,原本油光可鑒的頭發已經變的黑白相間,再加上幾天的擔驚受怕和沒有休息好,他的氣色不太好。但是,他仍然挺直了背,一臉的悲憤,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冤枉。
盡管如此,淺予還是看到劉卓不經意間抽搐的眼角以及時不時握緊的雙拳。他還是在緊張啊。
站在被告席上的劉卓先是彬林有禮地向法官大人鞠躬,然後雙手扶在欄杆上,一臉地鎮定。
“安靜,下面審理馬蓉被害一案。先請檢方陳述。”法官輕敲一下錘子,宣布了開庭。
檢方把收集到證據一一說明。
在看到他教馬蓉游泳,她露出明媚的笑容時,劉卓閉了閉眼。
随着檢方把其它的證據,比如水質報告以及游艇上發生的視頻等向法官和陪審團講解後,劉卓臉上的平靜就出現了裂痕。他不時地去擦汗,還時不時地瞄向旁聽席。
不用說,劉卓的心理防線在确鑿的證據面前崩潰了。他是想尋求心理支撐。可惜,他的家人和裴淩峰都不在。
看着劉卓灰敗下去的臉色和微微顫抖的身子,淺予一點都不覺得同情。
接下來的辯方辯護,顯得沒有一點戰鬥值。因為警方提供的證據已經明确地指出劉卓就是兇手,而且還有充分的動機。
雙方陳述完後,法官宣布休庭,讓陪審團做出決定。
陪審團暫時退庭。
這時,媒體們對着劉卓一陣猛拍。不少媒體都想好了吸睛的報道标題。諸如“高官為保官位,處心積慮謀殺情人”之類。
淺予靜靜地看着庭內,看到坐在第一排的金蘭萱站了起來。
劉卓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眼睛死死地盯着金蘭萱。
淺予撇撇嘴,真蠢,姓劉的還以為裴淩峰會幫他嗎?金蘭萱的出現,分明是來警告他不要亂說什麽。
果然,金蘭萱冷冷地看了一眼劉卓,轉身離開,沒有一點遲疑。
劉卓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比死人還白。
202.可悲收場
半小時以後,一臉嚴肅的陪審團魚貫而出。他們看着劉卓的眼神裏沒有同情,只有鄙夷。
他完蛋了。淺予已經猜出劉卓的結局了。
果然,法官宣判剝奪劉卓政治權利,并判無期徒刑。
“法官大人,求求你。我……我也是被逼的。”劉卓徹底失去了冷靜,癱倒在地,嚷嚷着。
正在這時,離開的金蘭萱又走了進來。
劉卓看到金蘭萱時,馬上低下了頭,抿緊了嘴。
既然結果已經定了,那麽自己也可以離開了。淺予站起身來,慢步走出庭審現場。
與虎謀皮,可不是那麽容易玩的。
金蘭萱看着劉卓被庭警架進去,莫名地嘆了一口氣,但不是說她同情他,而是覺得心寒。
裴淩峰和劉卓相識數十年了,可是當劉卓出了事,他卻撇得很幹淨,還讓她來警示劉卓。這男人真是心狠。如果有一天……
金蘭萱搖搖頭,把這個不吉利的念頭甩出腦子。
既然任務完成了,那麽就要犒勞一下了。觀看別人受審,在金蘭萱的意識裏是一件不祥之事。她要去去晦氣,最好的辦法就是買買買。
在店員小心翼翼的服務下,金蘭萱的心情一下子好起來了。有錢有勢才是人生贏家,不過也有風險。劉卓運氣差,她可不會。
想當初,她不過是金家的遠支,現在呢?她比金家的正主活得都潇灑。金蘭萱看着鏡子裏保養得當的臉和身段,得意地笑了。
這時,裴淩峰的電話來了。
哎呀,光顧購物了,金蘭萱忘了彙報了。她趕緊找了安靜的地方,恭敬地接通了電話。
“怎麽樣了?”裴淩峰氣勢十足,像是問一個下屬。
“他被判了無期。”金蘭萱回答道。因為猜不透他的心思,她的聲音沒有太大的起伏。
裴淩峰停頓了一下,“他有什麽反應?”
“峰,你真是神機妙算啊。他聽到判決後,就慫了,還亂說。說什麽被逼之類的話。”金蘭萱以崇拜的口吻先狠狠地拍了一下裴淩峰的馬屁。這男人就喜歡被女人捧。
“什麽?!他說是被逼的?!”裴淩峰聽了恭維,語氣緩和了不少。不過,他聽到劉卓亂說時,聲音又冷了起來。
金蘭萱馬上表功,“不過,我一進去,往第一排那一站,他就閉上嘴了。”
“不錯。”裴淩峰表揚道。
金蘭萱只敢在心裏暗自得意,嘴上還謙虛地說,“主要還是你了解他,派我去了。那人,就是一個軟包。”
“軟包?你可小看他的。他是一個老滑頭。”裴淩峰略有點責備地說。
“哦。”金蘭萱撇撇嘴,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今天的庭審,我還看到淺予了。”
“她?她去那做什麽?”裴淩峰很重視這個情報。
金蘭萱一直視淺予為眼中釘,自然抓住機會上眼藥,“我也覺得奇怪。好好的,她怎麽那麽上心呢?峰,你有沒有覺得自從她嫁進我們家,倒黴事一件件的。”
裴淩峰沉吟着。
和他做了多年夫妻的金蘭萱知道他這是聽進去了。她不禁暗想,最好他弄死淺予。
“我知道了。”可是,最後裴淩峰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哼,總是那個樣子,什麽事都埋心裏。對于裴淩峰的不信任,金蘭萱一直如梗在喉。不過,她早不是年少不懂事的少女,感情裏揉不得沙子。現在的她要得更實際。
“聽說,你最愛的包上了限量版,你要不要去買回來?”裴淩峰還是對金蘭萱的付出給與了肯定。
那當然是要啊。金蘭萱喜笑言開,“老公最大方了,謝謝啊。”
“老婆開心是最重要的。”裴淩峰也說了一句溫心話。
互相哄騙,也是一種夫妻間的相處之道。
劉卓最後被送往了國立監獄,因為除了兇殺案外,後來又查出了他在位時收受賄賂的案子。受賄案,把劉夫人也給牽扯進去了。
此案開庭時,淺予沒有去,只是派了一個人去拍了庭審現場。
淺予看着視頻裏的狗咬狗,譏諷地牽牽嘴角。
劉夫人想得太簡單了,以為像劉卓這樣的人會為了別人承擔下所有的罪責嗎?
受賄案的結果是劉家的財産全部沒收了,劉卓已經是無期了,只是加了一項,永生不得減刑。
劉夫人則被判了十五年。
因為劉卓的自私,他的子女都與之斷絕了關系。在他漫長的服刑期內,從來沒有人去探望。最後,在一個除夕夜,他用褲帶繞在床上自殺了。這都是後話。
處理完劉卓後,淺予也沒有心思去監獄裏嘲諷他了。因為他入獄後一周,就不知被哪個囚犯搞壞了嗓子,右手也被機器壓斷了。
不用猜,這些小動作應該是裴淩峰安排的。淺予起初還疑惑他為什麽不直接弄死劉卓,後來才想通,裴淩峰是在報複劉卓在庭上喊出被逼的事。真是心胸狹隘,內心黑暗到極致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裴正非只怕是青出于藍吧。還好,時間不長了……
裴正非的公司在國內上市,因為很早前就暗中準備了,所以進行得很快。兩個月的時間,就幾乎搞完了所有的流程。
按裴正非的安排,準備在聖誕節的前一天正式上市。
自從劉卓案之後,淺予一直很安份,兢兢業業地做着本職工作。
業餘時間,淺予就經常去探視裴家二老或者是去裴正非的義父家。她的付出,換來了兩處老人的好感。
至于秦雲則和淺予成為了好友。起初,她還會抱怨一下越辰恺的無動于衷。不過,在被放了幾次鴿子後,她也就不再提了。因為按她的邏輯,在交往期,他都對她冷冷的,那是決定走不進婚姻的。
淺予很欣賞秦雲的直率。她花了心思,觀察了一些帝都的青年才俊,暗中安排了幾次偶遇,終于替秦雲找到了兩情相悅的對象。
一切似乎都很完美,很平靜,除了蕭守諾因為公事一直沒有回帝都。不過,淺予暗中派人去調查,結果顯示他的确是在忙着追蹤連環殺手。可是,她總覺得哪個方面自己疏忽了。
203.風暴之前
對于這次的國內上市,裴正非卯足了勁,做了多個備案,以防像上次海外上市的失敗重演。之所以請來馬克監視淺予,也是因為他隐隐覺得上次的敗績有她的身影。
不過,近期淺予很安分,雖然兩個人私下的相處還是那麽疏離。
空閑下來,裴正非也會琢磨,淺予到底想在他身上得到什麽呢?可是,答案很難找。
至于,挖掘淺予身世的進度也停滞下來了。據馬克說,很多線索都斷了。
裴正非也覺得這種現象很不可思議。淺予不過是一個孤兒,怎麽會那麽難查?
但是,裴正非是一個分得清輕重緩急的人。他對馬克說,那就慢慢查,存在過總會有痕跡的。
這段時間裏,除了上市按計劃進行着,最令裴正非高興的是韓笑恢複了,又回到他身邊。他多了一個可以相信的人。
有時,裴正非在餐桌上,看着安靜的淺予,有一種不真實感,像在夢中的感覺。
夢會醒嗎?
太多的事情,讓裴正非只能小小的感慨一下,每天他都要打足精神,向前沖。因為他背負着公司裏所有員工的希望。
裴正非的全力以赴,淺予看在眼中,讓她更加等着那一天的到來。
這次的國內上市,一直到裴正非從證監會得到肯定後,才在公司內部公布。時間,已離12月24日,只有三天了。
消息一出來,當初把內部股賣給淺予的員工,開始摧胸頓足了。更有甚者,認為是她挖的坑,故意讓她們跳的。
淺予在員工的口碑一下子降到了最低。
很多員工認為作為總裁夫人,一定早就知道公司就算在海外上市失敗,還會在國外尋求上市的計劃了。她這樣做,分明是在刮民脂。
可是,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想過,當初淺予并沒有逼他們,賣和不賣,都是他們自己選的。
雖然顧忌着淺予的身份,沒有員工敢于在她面前抱怨,但是背後的議論和怦擊如火如荼。
就連秦部長和周部長也生怕被員工認為和淺予是一丘之貉,而比以前疏遠了她。
唯一沒有受到此事影響的人是韓笑。他對淺予,一如以往。
11月,韓笑出院,就是淺予去接的,那天裴正非去聽證會了。她送他回到已經提前請人打掃過的住處。
那天,淺予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好菜,算是替韓笑接風。
韓笑很是感動。吃飯前,他先喝了一碗湯。
淺予笑盈盈地看着他喝完,靜靜地等着藥性發作。
等韓笑的神志有些不清時,淺予才用了催眠術,讓他把如何處理姐姐後事的記憶全部說了出來,并得知了他曾經懷疑過裴正非的事。
說的人和聽的人都不知道,那段回憶已經被莫子衿加工過了。
從裴正非身邊人的口中知道的信息,更加堅定了淺予要毀了他的念頭。
淺予有條不紊地推進着自己的計劃。所謂的平靜,不過是暴風雨即将來臨。
在公司裏,風言風語,冷落……并沒有影響到淺予。她如常工作待人。她深知,自己不能有所改變,否則在那些員工眼中就是愧疚,就是欲蓋彌彰。
自己陷于如此境地,也要拜裴正非所賜啊。淺予又在他的罪狀上加了一條,利用。如果不是他也想集中一些股權,她又怎麽能收得那麽順利?她可不是一個願意替人背黑鍋的。
對于被孤立的情形,淺予并不在意。她也可以看出人性的涼薄,下起手來,就不用那麽有壓力了。
12月22日,宣布公司國內上市的前一天,裴正非在下班時分,來到了淺予的辦公室。他手裏捧着一大束花。
淺予嘴角微揚。她倒要看看裴正非想要做點什麽。
“淺淺,晚上有空嗎?”裴正非的嘴角也挂着一絲笑容,并向她遞上了花束。
淺予接過花束,聞了一下,“真香。有什麽事嗎?”
“請你共進晚餐。”裴正非伸出右手,發出了邀請。
“好啊。”淺予換了左手抱花束,把右手放在裴正非的手心裏,婷婷而立。
裴正非走到淺予身邊,輕握住她的右手,放進他的臂彎裏,“走吧。”
兩人在部門員工的注視下離開。
淺予保持着臉上的笑容,“裴總,很高興啊。”
“是啊。”裴正非微微一笑。
請自己吃飯?只怕是想盯着自己。淺予心知肚明,卻也不挑撥,直到她發現他把車子開到了植物園。
“你準備請我吃樹枝枯草嗎?”淺予擡擡眉。
冬天的植物園很蕭瑟,草木枯萎,樹葉凋落,濃濃的夜色把路燈的光芒逼在一起。乍眼看去,交錯的樹枝如同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妖魔鬼怪。
寒風呼嘯。
“稍安勿躁。”裴正非擡起手,伸出食指,放在淺予的嘴唇上。
他指端的冰涼,讓淺予向後縮了縮脖子。自己怎麽沒注意到他最近的身體狀況下降了?在暖氣空調裏,他的手指仍然像冰塊,這是陽氣不足的症狀。
“冷到你了?”裴正非收回了手,“馬上就到了。”
他越倒黴,自己應該最高興啊。淺予壓下心中湧起的擔心,鎮定地看着車窗外。
最後,裴正非把車停在了一處玻璃屋外。
星星點點的LED燈串把玻璃屋點綴得如同水晶屋一樣,看起來很是溫暖。
裴正非下了車,快步走到淺予這側,把門打開了一些,“請下車。”
一陣寒風襲來,鑽入淺予的脖子,刮痛了她的臉。她迅速圍緊圍巾,穿起大衣,豎起領子,下了車。
裴正非包住淺予的左手,牽着她,快步跑進了玻璃房。
經過三重門,溫度一下子暖和起來。
淺予脫下大衣,解開圍巾。
裴正非紳士地替她接了過來。
溫室裏真是一片繁華似錦啊。
很多美麗的花卉,反季盛開,五彩缤紛。
“跟我來。”裴正非已經挂好了她的大衣和圍巾,牽着她的手,向裏面走去。
蜿蜒行走在花的世界裏,淺予的心似乎也被熏軟了。她放松下來。
“哇,這是什麽花?!”當裴正非帶着淺予到了一處開闊地時,她看到了一朵奇特的花。
四瓣花瓣的顏色各不相同,紅,黃,藍,白,煞是嬌豔,花蕊好似一位嬌羞的姑娘。
“這是依米花。為了兩小時的綻放,需要五年的蓄力。”裴正非輕聲說道,似乎怕聲音高了,會驚落花瓣。
淺予微側着頭。自己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花呢?
看到淺予狐疑的神色,裴正非解釋道,“這種花生長在非洲的隔壁上,很稀少。”
淺予拿出手機,上了搜索平臺,輸入“依米花”三個字,找到了更詳細的解釋。
對于這種拼盡全力追求剎那光輝的稀有花,淺予有一種莫名的親近。自己不也是花費了三年的準備時間,為的是一朝複仇成功嗎?
“真特別。”淺予稱贊道。
裴正非已經走到不遠處的布置精致的餐桌旁拉開了椅子,“請坐。”
#####真是不好意思,網站抓取的原因,老是搞得斷斷續續的。今天更三章,以示歉意。
204.股票上市
為了完整地見證依米花從盛開到凋謝,裴正非準備的是法國菜。
雖然食物很美味,但是淺予的注意力都被依米花吸引住了。她生怕一個走神,花兒就消失了。
盡管如此,還沒到甜品的環節時,依米花的四朵花瓣像約好的,一齊落下,只剩下孤單的花蕊,微揚着身姿,像在憑吊。
淺予低低地嘆了一聲。她不禁想,自己複仇成功後,也會成為孤獨的嗎?
“想什麽呢?”裴正非低沉的聲音,喚回了她的神思。
“開花的時間太短了。”淺予緩緩地說,沒有遮掩自己的遺憾。
“人生也是短暫的。”裴正非感慨之後,轉而鄭重地問,“淺予,你到底想怎麽樣?”
淺予擡了一下眉,集中起注意力,“裴總,此話何意?”
沒有驚訝?沒有不舍?沒有……淺予的臉上只有冷靜。
裴正非的心一寒。
“何意?”裴正非的神色冷冽起來,目如寒星,“我們之間的婚姻,什麽時候結束?”
淺予沉默着,直視着裴正非,眼中沒有一絲膽怯。這家夥熬不下去了?為什麽呢?
突然,淺予腦中閃過一道光。最近,裴辰逸的身體似乎不太好,上周還莫名暈倒。難道……
“這麽急?我倒是想知道,你想幹什麽?”淺予冷冷地出聲,心中對他鄙夷了上萬遍。
“耗着,有意思嗎?”裴正非沒有正面回答。
淺予冷笑一聲,“你還沒有滿足我的要求呢。”
“是不是進了裴氏集團,你就會放手?”裴正非冷靜地如同在談生意。
“先進了再說。”淺予是一個談判高手。
“好。”裴正非退了一步。
淺予端起桌上的高腳杯,“等你的好消息。”
原來代表浪漫的晚餐,就在冰冷的氣氛裏結束了。
離開前,淺予看着零落在地上的花瓣,皺了皺眉。裴正非此時的退讓和合作,讓她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回到家,兩人各回各的房間。
淺予站在窗前,靜思晚上所有的細節,琢磨着裴正非的意圖。除了盯緊自己外,他是為了以後的分開做準備嗎?他是想和金碧琳一起了嗎?
然後,淺予又想到裴辰逸的入院,這時間點也太巧了。她決定去好好查一下。
明天就是裴正非公司上市的時間,那将是精彩的一天啊。自己要保存實力。淺予不再多想,上床休息。
對門的裴正非,也站在窗前。他想的是提出終結婚姻時淺予的反應。
不死不活的形式婚姻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才會試探她。可是,她竟然那麽的平靜。難道說她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該死的女人!裴正非皺起了眉頭,下颚繃得緊緊的。他忍讓了那麽久,卻換不回她的一點點感動嗎?!
放手嗎?
不!
盡管暫時看不出轉圜之機,裴正非也不想放開她。要怎麽突破她的心呢?
猛得,裴正非想起了一個人。那是他的損友,十足的纨绔子弟樣,卻極有女人緣分。
等公司上市之後,他可以去請教一下。如此一想,裴正非郁結的心,輕松多了。
各有所思的兩人第二天出現在公司裏時,卻讓外人看不出有什麽不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