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當時,夏凡池請霍燼去他學校,有話跟他說。

九月初剛開學,夏凡池正在軍訓,被曬成了狗。

霍燼來到約定的操場角落,大老遠就看到一個紅紅的人朝自己跑來。

夏凡池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彎腰,手撐在膝蓋上,喘氣緩了一下:“只有十分鐘!我十分鐘之後就要集合了。我找你過來是要告訴你——”

夏凡池踮腳,直接在他嘴巴上親了他一下:“我喜歡你。”

他穿着迷彩服,曬了太陽的緣故,臉和脖子都很紅,帽子貼近頭發的地方有些濕,顏色偏深。

這個合作夥伴家的小少爺,一直對自己有非分之想,但霍燼沒想到他會這麽直白。

霍燼看了他一會兒,像是才認出來一般,皺起眉,正要說話。

“集合!”教官在操場上狂吹哨子,大喊着集合,夏凡池沒等到他回應,自己也來不及說更多,又快速跑了回去。

霍燼每天都很忙,以為他找自己有什麽重要的事,擠出寶貴的時間去見他,沒想到過去就被人搶了初吻。

還那麽醜,紅不溜秋,告白完就跑去軍訓了。

“你在想什麽?很有意思嗎?”夏凡池好奇道,“可不可以告訴我?”

霍燼:“不能,你自己想。”

夏凡池撇撇嘴:“真小氣。”

過了會兒,霍燼問:“你覺得軍訓中途跑去跟人告白是種什麽行為?”

夏凡池一想到那穿着醜醜的迷彩服一身臭汗的絕美畫面,發自內心道:“一種缺心眼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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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霍燼邁腿往前走,淡淡地說,“缺心眼的夏凡池。”

夏凡池:“……”

什麽意思?

竟是我自己?

夏凡池纏着他,好奇地問:“你同意了嗎?”

霍燼:“沒有。”

夏凡池十分生氣:“呵,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識貨的人!”

霍燼:“……”

一模一樣的反應,甚至臺詞都很像。

夏凡池好奇地問:“後來呢?”

後來,霍燼讓助理給他送了一箱防曬,夏凡池體質特殊,對防曬過敏,又給他退了回來。

霍燼平靜地往前走:“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夏凡池噎了一下,抱着胳膊,倒着走得十分張狂:“小氣不小氣,好像我不是另一個主人公一樣。”

霍燼看了他一眼,擡手,護住他後腦勺,防止他腦袋撞在後頭的那棵樹上。

……夏凡池後知後覺地摸後腦勺,指腹觸到他的手。

霍燼垂着眸,有些無奈:“好好走路。”

“哦。”夏凡池轉身,正着和他并肩走。

很快就到了可供休息的空房間。這個小房間是霍燼單獨找主人借的,讓夏凡池暫時午休一會兒。

房間比宴客廳安靜多了,不是很大,但被裝點得很喜慶。

夏凡池低頭,突然像發現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一樣,眯起眼睛。

他和霍燼的手是拉着的。

準确來說,是霍燼拉着他的手。

而此時,四處無人,不需要演戲。

夏凡池看了眼兩人相拉的手,放松,沒掉下來,确定是霍燼拉着他。

夏凡池:“你是狗嗎?”

霍燼:“……”

霍燼平靜地松開手:“不小心。”

今天是金家的婚宴,新郎新娘青梅竹馬,兩家也是世交。

夏凡池腦袋靠在沙發上休息,過了會兒,睜眼看了眼霍燼,以為他在因為初吻的事耿耿于懷,安慰道:“想開點,可能也是我的初吻。”

霍燼:“不是可能,的确是。”

夏凡池噎了一下,正想說話。

門發出一聲響動,金夫人滿面春風地進來找東西,看到他倆頓了一下,忙道:“沒打擾吧?我取個東西。”

“沒有。”夏凡池從沙發上起來。

金夫人打趣:“讨論什麽讨論得這麽開心?”

夏凡池正要說話,頓了一下。

難道說彼此為把初吻初戀送給沒有感情的對方十分生氣?

……聽起來還挺像秀恩愛。

他可不想收到類似于百年好合的祝福。

這時,霍燼開口了:“我們在聊剛談戀愛時候的事。”

夏凡池:“……”

金夫人笑着說:“感情真好。”

夏凡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金夫人取了東西,正要離開,突然看到夏凡池光禿禿的手指,愣了愣:“你們沒有婚戒嗎?”

夏凡池懵了,良久,看向霍燼。

我們有那種東西嗎?

“你怎麽這麽迷糊,”霍燼笑了一下,“是不是別人不提你都沒有發現?”

雖然不知道即将發生什麽,夏凡池還是努力配合,露出信任的笑。

霍燼拿出一個素戒,拉着夏凡池的手,親自戴在他的無名指上,剛剛好。

“早上發現你把婚戒落在家裏的洗手臺上。”霍燼輕輕摩挲他的手指頭。

夏凡池擡眼,對上他的眼睛。

“我的在這裏。”霍燼勾出脖子上的素鏈,黑灰色鏈子上穿了個戒指,和夏凡池那個是相同款式。

金夫人笑着說:“小夏太粗心了。”

夏凡池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捉住霍燼的手。

剛才險些被拆穿,夏凡池有些驚魂未定,好半天才緩過來。

幸好霍燼考慮周全,提前想到婚戒的事。

夏凡池問:“怎麽不早給我?”

霍燼反問:“你會戴麽?”

夏凡池:“……”

夏凡池轉念一想,也是,眉眼彎了彎,“你真了解我。”

霍燼不說話,垂眸,突然挑了下眉,舉起兩人拉到一起的手。

夏凡池一下子反應過來,快速收回手。

完了,霍燼一定要說自己是小狗了!

霍燼湊近:“夏凡池,你是——”

夏凡池已經做好了被說小狗的準備,很不服氣,輕輕地鼓了鼓腮幫子。

霍燼在他耳邊說:“我老婆。”

夏凡池心突地跳了一下,他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排除霍燼在演戲的可能。

夏凡池立刻道:“假的好嗎。”

手上還戴着婚戒。夏凡池摘下婚戒,還給他。

“怎麽還給我?”霍燼不以為意地問。

夏凡池剛才大概掃了一眼,認真地說:“因為我發現內側刻着你姓氏的首字母。”

霍燼:“……”

霍燼的那個,內側刻着夏凡池姓氏的首字母。

夏凡池放松地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而且我真的很不适應手指頭上戴東西。”

霍燼收下戒指,默不作聲地将戒指穿到同款鏈子上,重新遞過去。

“這樣呢?”空氣中傳來霍燼的聲音。

夏凡池睜眼。

眼前的鏈子上安安靜靜地躺着剛才那枚素戒。

夏凡池頓了一下,能感覺到那道熟悉的視線在看自己,不知為什麽,沒敢擡頭看他。

他收下戒指,輕輕皺起眉,吐槽了一句:“好醜啊。”

他嫌棄地将東西挂在脖子上,謹慎地将戒指藏在衣服裏面,藏得嚴嚴實實。

霍燼看着他的動作,移開視線,說了一句:“也就二十天。”

夏凡池眉頭舒展了一些,嘴裏道:“好漫長。”

霍燼不說話。

夏凡池湊近,眨眨眼睛:“你該不會舍不得我吧?”

霍燼:“……”

“能理解,”夏凡池自戀地說,“畢竟并不是誰都能攤上像我這麽好的聯姻對象。”

霍燼:“還好,我無所謂。”

他垂眸,一點點将夏凡池亂了的領口整理好,薄唇輕啓,“你舍不得我啊。”

“笑話,”夏凡池直接笑了,“我更無所謂了。”

空氣中安靜了一下,霍燼靜靜地開口:“不知道誰被押在酒吧,一口一個哥哥。”

夏凡池:“好家夥,也不知道誰胃疼黏黏糊糊地要抱抱。”

“誰知道呢?”霍總淡淡道,“反正熱衷撩人又經常翻車的不是我。”

夏凡池笑了一聲:“那又怎樣,對小茶耿耿于懷的也不是我啊。”

空氣中噼裏啪啦,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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