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 “馳神的後座居然坐了……
倪裳微怔, 眼中一震,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剛才情急之下,所有人自顧不暇, 一心相護的, 都是自己眼中最重要的寶貝——
正如古董文物之于鑒定人員;
正如那條月華裙之于她;
正如她……
而這些反應皆是本能。
做不了假, 也騙不了人。
——這樣的認知讓倪裳呼吸停滞。
咚。
咚咚……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紊亂悸動。頭腦卻是一片空白的——任洶湧而來的複雜心情湮沒。
是野蠻生長的情愫,是隐秘的歡喜。
還有一些不明了的惶恐……
倪裳包纏傷口的動作停住,指尖不自覺攥緊。
她低垂眼眸不看男人, 目光出神般凝在兩人靠在一起的手上。
像是被她的目光觸到,男人骨節分明的長指動了動,随後反手輕輕拿過了她手裏的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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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沒有繼續包紮, 受傷的手轉了下,和她掌心相對。
那只纏着白布的傷手慢慢展開,托住她軟綿無力的小手。
倪裳指尖應激般蜷曲一寸,剛想抽手, 男人的大掌便收緊合攏。
粗粝的觸感, 強勢的力量, 還有獨屬于男人的炙熱體溫将她裹挾……
“囡囡, 你——”
倪裳如夢初醒,嗖似縮回胳膊。
轉過身看見奶奶, 她心頭快跳兩拍。
老人也不知道看見了沒有, 或者看到了多少, 臉上浮現些許錯愕,目光也探尋般在兩人之間游動。
炎馳看了眼面露窘色的女孩, 主動起身,他正要開口,倪鴻幸就說話了:“炎先生, 你傷口怎麽樣了?”
“我沒事兒,剛倪——”
“你需要去醫院嗎?”倪鴻幸又問,“胡老先生好像扭到筋骨了,得去醫院看看。”
炎馳點了下頭:“成,那我跟胡伯去吧。”
倪鴻幸應好,又轉而對倪裳道:“囡囡,奶奶也跟着去醫院一趟,你在家收拾下儲藏室吧。”
倪裳:“……好。”
奶奶語氣如常,表情也再無異色,但倪裳心裏還是有點犯嘀咕。
她有些心虛地摸了下鼻尖,把那句“要不還是我去醫院吧”咽了回去。
手心有異動,倪裳側眸,看見炎馳将紗布塞回到自己手裏。
男人深深瞥了她一眼,長腿邁開跟上倪鴻幸離開,受傷的手還摸了把她的腦袋頂。
一貫的逗弄,又帶着點撫慰的寵溺意味。
倪裳望着男人的背影,伸手慢慢撫了下被他摸亂的額角。
她拿出手機。
霓裳有衣:【等到了醫院,你也讓醫生看看吧。】
光标在句子後面閃爍幾下,倪裳點下發送鍵的指尖轉了個彎,摁在删除鍵上清了個幹淨。
垂睫看到手裏的紗布,她眸光微動,手心又跟被燙到一般緊了緊。
那上面,還沾染着男人的溫度和氣息。
——跟他剛才将她在護進懷中,握在手裏時一樣。
**
經過這場,鑒定專員團也算跟倪家成為了“患難之交”。
三天後,文物部門的胡主任親自打電話給倪鴻幸,告訴她老宅沒有辦法被定為名人故居。
胡主任還專門強調,他絕沒有在記恨倪家的老箱子扯了自己的褲/裆,實在是硬性的鑒定标準就卡在那裏啊。
倪裳倒不很意外。太爺爺生前就是個很純粹的手藝人,一輩子沒邀過功也沒求過名,他做的旗袍倒是美名遠揚,但離“在歷史上具有重大影響力”的名人标準,還是有段距離的。
倪鴻幸肉眼可見的愁雲滿面起來,又開始擔憂開發商那邊的态度了。
倪裳這幾天都沒見到炎馳。男人倒是每天都會給她發微信,除了“nighty night”這種帶着點小暧昧的話,還有些似是而非的,讓她臉紅心跳的試探和撩撥。
盡不談正事。
這天下午,倪裳正握着手機思考怎麽切入正題,炎馳那邊就主動發消息約她見面了。
男人那邊似乎在忙,一時半會走不開,又叫了那天送她回家的黑色別克去接她。
目的地挺偏的,一路開過去,倪裳想起在高原上男人救下自己,兩個人騎摩托跟着錯誤導航開到郊外的場景……
司機似乎也不知道最終目的地,将倪裳放在一個公交站。
這個偏遠的車站只立着一路公交的站牌,上面顯示一小時一趟車次。倪裳下車的時候,車站裏稀稀拉拉站了不少人。
她剛要給炎馳發微信,就聽見一道紮耳的轟鳴聲。
倪裳和周圍人一起擡頭,看到一輛摩托從遠處疾馳而來,熒光綠的賽型機車外形霸氣,在荒郊野外顯眼得不得了。
比摩托還要炫眼的是上面的騎士。
伏在車上的男人一身專業賽車皮衣,稱得本就高大的身形更加硬朗,腰身緊峭。他今天全副武裝,從頭盔到腳上騎行靴都是一應俱全的純黑色,酷到沒朋友。
摩托車燈打招呼般晃了兩下,車身滑胎入彎,穩穩停到倪裳身前,輕撩她旗袍裙擺。
男人掀開反光的護目鏡,露出一雙狹長黑眸,眼尾上揚勾人:“去哪兒啊妹妹,帶你一段兒?”
四周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強勢圍觀這個養眼的“撩妹搭讪現場”。
倪裳臉上一熱,伸手拍了下男人的胳膊,低聲:“你別鬧……”
她的話并沒有起到解釋作用。周遭的視線更加密集,還都面露恍然——
哦,原來是人家小情侶之間的小情.趣。
啧,現在的小年輕可真會玩兒……
炎馳悶笑了聲,摘掉頭盔長腿跨下車。
他沒有讓倪裳上車,而是從手把上的紙袋裏拿出一杯多肉葡萄遞給她,示意她邊走邊喝。
倪裳接過來道謝,又想起什麽:“對了,你手上的傷怎麽樣了?”
“早沒事兒了。”炎馳滿不在乎道,又玩味乜她一眼,“還心疼我呢?”
倪裳也早料到她關心一句男人就會不正經佻薄,她輕嘁出一聲,故意不接他的話。
吸管伸進飲料杯,她的目光又被某處吸引。
男人的摩托車把上立了個皮卡丘的小擺件,皮卡丘戴了個摩托頭盔,腦頂還有個轉悠悠的竹蜻蜓。
一臉乖巧的皮卡丘跟賽車完全不搭,也跟一身黑衣的酷哥很違和。
倪裳彎了眼睛,伸手指小擺件:“這是哪兒來的啊?好萌啊!”
男人唇邊翹了下:“買奶茶的時候碰見個騎手,他給的。”
倪裳愣了下,捕捉到別的信息:“你去店裏買的?”
炎馳淡淡“嗯”了聲:“這邊遠不送。”
倪裳看着他:“那騎過去很遠的……”
炎馳輕嗤:“就這麽杯飲料,跟他媽有鬼一樣,好幾回了就是喝不上。”
他舔了下後牙,較勁的語氣:“今兒老子就算再騎八十公裏,也要讓你喝上!”
倪裳眸光微動,吸管中的紫色液體倏地落了下去。
她齒尖咬住吸管,垂下眼睫沒說話,一手輕輕撥動皮卡丘腦袋上的竹蜻蜓。
炎馳看她撥弄不停,也伸手碰了下皮卡丘擺件,問:“想要啊?”
不等倪裳回答,他又拍了拍摩托的車座:“不行。這可是我們小崎出賣色相換來的。”
倪裳不明所以:“啊?”
炎馳扯了下唇角,懶懶散散解釋了幾句。
他今天騎摩托去買奶茶時,在店門口碰到取餐的外賣騎手。外賣小哥一看見他這輛川崎,道都走不動了,圍着又是摸又是拍照的。
炎馳則被小哥頭盔上的皮卡丘吸引了目光。
——她應該會喜歡。
果不其然。
炎馳省略掉自己的心理,只輕描淡寫道:“我讓他捏了把油門,他就把這玩意兒給我了。”
“還問我,是送女朋友的麽?”
他偏頭看倪裳,眸光幽深綿長:“你說,我哪兒有女朋友啊。”
倪裳給男人意有所指的目光看的心頭一跳。
炎馳勾起唇角:“我就說,給妹妹的。”
他捏起車把上的皮卡丘,湊到倪裳臉前晃了晃,痞氣誘哄:“怎麽樣,妹妹,叫聲哥哥來聽聽?”
倪裳:“!”
不知道是因為男人語氣放浪形骸,還是“哥哥妹妹”這樣的稱呼暧昧又輕佻,她心曲大亂。
倪裳趕緊撇開視線:“去你的!”
男人輕呵出一聲:“我本來就比你大吧,叫聲哥哥你也不虧。”
倪裳低下發燙的臉頰:“不叫!”
炎馳挑了下眉,把皮卡丘粘回到車把上:“那不給。”
倪裳小聲嘟哝:“誰稀罕啊……”
小樣兒,還挺倔。
炎馳輕笑,擡手彈了下她手裏的杯壁:“快喝,喝完走。”
倪裳立刻端起多肉葡萄,吸溜了兩口,她又松開吸管:“去哪兒啊?”
她舔了下唇角的奶蓋,看男人身上專業的賽車皮服:“你是在訓練嗎?”
炎馳輕“嗯”,一手摸出根煙來:“之前國外認識的幾個朋友來了,他們玩摩托特技的。”
倪裳意外:“摩托車還有特技呢?”
男人拿火機的動作一頓,看她一眼,又把煙扔回去了。
他偏頭,發現旁邊就有塊平滑的空地,二話沒說跨上摩托車就往那邊開,一手啪地撥下護目鏡。
開到空地後,男人強勁腰身猛挺,高高翹起車頭。
倪裳不是第一次見他這麽做了,不等她看清楚,炎馳兩腿突然離開腳蹬,一下子躍上摩托後座。
他站到摩托上玩獨輪,昂起車頭不緊不慢畫起圈圈。
倪裳看呆了,反應過來又膽戰心驚:“你,你小心點手——”
手上還有傷呢。
她話音剛落,男人立刻兩手脫把。
摩托後輪原地打起轉,他擡手在頭盔上點了下,給她隔空來了個騎士禮。
倪裳:“……”
騷的快沒邊兒了。
但好像,也被他裝到了……
摩托前輪落地,炎馳剎閘下車,又從旁邊的紙袋裏拿出一個頭盔,遞到倪裳面前。
“試試。”
這一看就是女式頭盔。
顏色跟他之前給她挑的那雙平底鞋一樣,奶油嫩白,圍度比男人的黑色頭盔小一圈。
倪裳看男人手裏的頭盔,又看他身後的摩托車,微微抿唇。
她記得他說過,他的摩托車後座是只給他老婆坐的。
那這個頭盔是不是也……
沒等倪裳回過神,白色頭盔已經扣上她腦袋。
男人戴着手套的指節刮過她小巧的下颌,細致系好帶。
女孩的腦袋不大不小嵌進頭盔裏,臉頰微嘟起來,一對剪水瞳微怔望向他,莫名的乖巧萌感。
炎馳克制住掐她臉蛋的沖動,隔着頭盔拍了拍腦袋頂,滿意揚唇:“挺合适。”
倪裳坐上的男人摩托後座,似乎只在轉瞬之間,就被他帶進一個光怪離陸的陌生世界。
——灰撲撲的郊野被彩燈與火光點亮,轍痕縱橫的賽車跑道,不遠處的廢棄老廠房,還有牆上的淩亂塗鴉都像被套了一層賽博濾鏡。
炎馳帶着倪裳大大落落開進去時,訓練場裏瞬間爆發出驚呼。
随後又是一下高過一下的口哨,起哄,甚至掌聲,伴随着各種引擎的聲浪,震耳欲聾。
倪裳被震住了,很快又驚恐地發現,這些聲音居然都是沖着她來的!
——“卧槽!卧槽!馳哥居然帶妹子來了!”
“艹,頭一回!有生之年了!”
“沃日她居然坐上馳神的後座了!”
“馳哥不說摩托才是他老婆麽?”
“你傻逼啊,看人家這身條,能抱這樣的誰樂意摟鐵老婆啊!”
“旗袍!我日哦……”
倪裳軟軟款款從炎馳後座上下來時,場子裏的人都默然盯上她看。
在這裏,她是比任何昂貴機車和大牌車手都要稀奇的存在。
和場上穿短褲吊帶的摩托女郎們不同,女孩一身煙紫正娟旗袍幾乎一絲不露。
高領,窄肩,長下擺,粒粒盤扣盤出陰柔曲線,也盤出最內斂的性感,與極幽深的韻味。
頭盔摘下,露出一張标志美人臉,雲潤香肌,柳眉烏發,眼下一顆朱砂淚痣嬌柔動人。
美得就像畫中仙。
突然接受來自全場的全方位注目禮,倪裳稍顯局促,兩腮慢慢飛出緋紅。
她從沒來過賽車場。
這些人,她也是第一次接觸……
看出女孩的緊張不安,炎馳背身擋住衆人視線,又拿過她手裏的頭盔,輕聲:“沒事兒,甭搭理他們!”
他剛說完,不遠處就響起一聲嗤笑:“Yancy,這你妞兒啊?有妞就不搭理兄弟了?”
倪裳偏頭,看見一頭紮眼金毛,配上對方混血樣的深邃輪廓,倒也不違和。
這應該就是炎馳說的國外認識的特技車手了。
見倪裳望過來,他眼睛在她身上掃了圈,咂舌搖頭:“不合适啊這……”
炎馳黑眸虛眯了下:“你說什麽?”
金毛舔了下唇線,慢吞吞道:“我說,這麽軟這麽嬌的大美人,可不适合上你的車。”
他的語氣低劣又玩味,周圍人立刻哦哦啊啊的會意——
你說的這個車,到底是不是摩托車吧:)
金毛調笑着摸出根煙,繼續大聲問周圍人:“哎你們說,Yancy這叫什麽行為?”
一呼百應的起哄:
“禽/獸啊!”
“馳神不做人啦!”
“美女快跑!不然以後有你哭的!”
“……”
倪裳懵懵然愣了幾秒,一下子反應過來這些人在開什麽玩笑。
她窘迫偏過頭,将臉別到男人身後,齒尖慢慢咬緊下唇……
炎馳看身側臊得滿臉羞紅的女孩,擡手沉聲警告:“Eros,你他媽一會兒最好騎快點,不然老子一定碾爆你狗頭!”
金毛聳聳肩:“這滿世界也翻不出來多少比你騎得快的吧,不說好了今兒玩別的?”
“成,玩什麽老子都能虐哭你。”
炎馳偏頭跟倪裳低聲:“我一會兒就回來,你一個人行不?”
倪裳的耳尖依舊紅得發亮。她沒敢擡眼看男人,只很輕地點了下頭。
炎馳又朝對面揮了揮手,才跨上車走了。
看清對面過來的是誰後,倪裳稍松出口氣。
雖然也不算認識,但方坤騰好歹也是個眼熟的。
何況他本身就自來熟,倪裳拘謹他也不覺得尴尬,金毛表演特技時,還一個勁兒地給倪裳熱情解說:
“……這種騎車下腰過杆的玩法啊,就跟電影裏演的那些,騎摩托刷——地從大卡車下面鑽過去一樣!不過不能瞎鑽啊,不然可能連人帶車幾百斤進去,連人帶盒幾斤出來……”
“……他這叫‘兔子跳’,賊難一特技,有句話這麽說,兔子一跳,閻王一笑!”
倪裳被逗笑出聲,嘴角還沒落下來,背後突然沒由來一陣嗖嗖涼意。
她敏銳回頭,發現場邊有幾個穿短褲的女孩正冷冷睇着自己。
中間的女孩最顯眼,條順盤靓,妝容明豔,一頭大波浪下兩條銀色挂耳染。
倪裳忽然認出來了——這不是,高原上在炎馳房門口堵他的那個女孩麽?!
她目光很深地看着倪裳。這樣的眼神,怎麽說呢……
怨怼而不甘,又帶着些隐約的挑釁。
不恰當的比喻一下就是:很像“舊愛”看見“新歡”的眼神……
倪裳心裏有點不舒服地動了下,轉而望向跨坐在摩托上的男人。
他到底,有過多少“妹妹”啊。
是不是今天沒有她,他也會這樣高調張揚地帶着別的漂亮姑娘過來。
他車把上的那個皮卡丘不給她,是給別人的麽……
倪裳收回視線,在心裏無聲輕嘆。
這個男人,真的太招女孩子了。
他的外形本來就夠吸引人了,騎上賽車後更是了不得。
這場上基本全是帥哥型男,但一眼望過去,還是炎馳那張浪蕩不羁的臉最讓人移不開眼……
“到了到馳哥了!”方坤騰叫道。
倪裳眨眨眼回過神,重新看向賽道。
夜幕之下,男人一身黑衣與夜色融合,輪廓冷銳。
面對金毛的各樣刁難,他漫不經心翹着唇邊,都一一應下:“可以,我最後還能再加一動作。”
金毛詫異:“你還要加什麽?”
炎馳轉眸,捕捉到對面女孩的視線,他眼尾微揚。
“kiss landing.”
金毛愣了一下,搖頭:“瞎幾把扯淡呢你,kiss landing那不說飛機的麽,摩托特技裏哪有這!”
kiss landing,軟着陸,指的是飛機落地時很輕柔,就好像親吻地面一般,所以也叫“吻降”。
炎馳也不作解釋,懶聲道:“看着吧你就。”
金毛還要說什麽,男人已經擰動油門。
綠色摩托好像驟然蘇醒的巨獸,馳騁而出。
一瞬就到彎道。炎馳稍稍伸開右膝,高大身軀壓着摩托,貼地飛行,膝蓋手肘一起摩擦跑道——教科書般的壓彎。
場上的哨聲呼聲連連。
男人轉到特技道,一氣呵成完成剛才金毛炫技的下腰過杆,兔跳。
再一個拐彎,他突然飄到了倪裳面前。
金毛急了,在對面高聲叫嚣:“哎Yancy!你的kiss landing在哪兒呢!”
炎馳置若罔聞,騎車只往倪裳身前飙。
男人一下子就近了,倪裳都能看到他車把上的皮卡丘。
她還沒反應過來,下一刻,近在咫尺的摩托車猛地剎住,前輪着地,後輪高高翹起——
一身黑衣的騎士俯身就近她。
呼吸幾欲交融的距離,男人落拓不羁的臉驟然在眼前放大——
倪裳不自覺屏息,心跳停擺。
炎馳一手拿下車把上的擺件。
皮卡丘轉着竹蜻蜓悠悠降落她鼻尖,又輕柔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他低笑:“kiss lan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