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My Knight “看上我什麽了?……

許芝蘭覺得自己的品味受到了侮辱。

“什麽入我眼的你看不上??那你喜歡的我還看不上呢!”

“你以為我之前看你比賽時沒見到啊?”她輕哼出一聲, “一個個小妖精似的,在場邊光胳膊露腿兒的……”

炎馳眼皮都沒擡:“誰說我喜歡那樣的。”

許芝蘭“切”出聲:“我還不知道你?”

轉念想到什麽,她筷子一下子頓住。

好像還……真的是哎!

都是那些小姑娘圍着他轉, 倒沒見這小子對哪個上過心。

嗐奇了怪了。

他這個年紀, 血氣方剛的, 怎麽也沒見和哪個小姑娘談啊……

許芝蘭眨眨眼,來了興趣:“诶——”

她在兒子硬實的肱二頭肌上拍了把:“那你給媽說說呗,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呀?”

炎馳淡淡瞥她一眼:“等領回來你不就知道了。”

“什麽意思?”許芝蘭的眼睛刷地就亮了, “你這是……已經談上了?!”

炎馳:“……”

這話對于表白剛被拒的男人來說有點紮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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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芝蘭一臉八卦:“是哪家的姑娘啊?做什麽的?漂不漂亮——”

“您甭摻和了。”炎馳不耐擰眉,“反正不是您認識的只會買包那種。”

“什麽只會買包啊!”許芝蘭不服氣了,“我今天認識那姑娘才不是那樣的, 哎你知道人家家是做什麽的麽!我給你說啊——”

門開的聲音打斷了她。

炎馳松了口氣。

他一點不想聽老媽絮叨這家長那家短的。

炎嵩逸走進餐廳,看見兒子在家,他一樣很驚訝:“喲,大忙人得空來視察啦?”

炎馳扯了下唇邊, 也跟他不正經:“來看看您最近淘着什麽寶貝了。”

炎嵩逸一聽就來勁了, 立刻坐到兒子身邊, 拿出手機給他看自己前兩天剛拍下來的。

炎馳瞟了眼, 不屑嗤聲:“就這?老頭兒,你也太敗家了吧。”

炎嵩逸覺得自己的品味受到了侮辱。

“哎你這小子, 你知道什——”

“前幾天我就見了個這樣的。”炎馳緩聲打斷他, “嘉道年的, 纏枝青花,現在就放人家院裏養魚呢。”

炎嵩逸一聽倆眼放光:“哪兒見的?你朋友家?帶我也看看去?”

炎馳挑了下眉:“就老城, 那釘子戶。”

炎嵩逸意外:“啊?”

炎馳趁機将保留改用老宅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已經看過了,那宅子院子還有一房子的老東西,真要開放展覽, 門票估計也是有的賺的。”他如是總結道。

炎嵩逸思忖片刻,點頭:“照你這麽說,拆了還真是挺浪費……”

“那就按你說的辦吧。反正現在那塊都交給你了,你說了算。”

“成,就這麽定了。”炎馳兩條長腿一伸,起身往外晃,“撤了。”

“哎?”許芝蘭在背後喊他,“這就又走啦?不多吃點兒啊!”

炎馳懶散散擺手:“還有事兒。”

許芝蘭不滿嘟哝:“也不知道一天在忙活什麽……”

炎馳無聲一哂。

不抓緊點,怎麽把你兒媳婦帶回來。

走到前院的摩托跟前,男人摸出根煙來點上,一手點開微信。

字打到一半,他頓了下,直接彈了個語音過去。

等了片刻,女孩清清淺淺的聲音響起來:“炎馳?”

給她這麽柔聲細語的一叫,他的名字都變軟了。每個音節都像袅袅垂柳,騷的人心頭發癢。

男人唇邊勾了下,聽見電話裏的汽車喇叭聲,他問:“你在外面?”

“嗯,剛忙完。”

“那正好。”炎馳摸出摩托鑰匙,掐滅煙,“給我發個定位。”

**

挂掉電話後,倪裳請司機就地停車。

黑色奔馳停靠在步行街旁,下車正好就是一家星巴克。

倪裳不喝咖啡,在店外找個小桌剛坐下,就看見一輛黑色摩托風似地開過來。

男人也是一身黑衣黑褲,不是他常穿的那件夾克外套,而是件帶帽的黑衛衣。

配上黑色牛仔褲,桀骜落拓,還多了分鮮衣怒馬的少年感。

炎馳單手抄着頭盔,無視周圍人的目光,身高腿長幾步走到女孩面前:“你不不喝咖啡麽?”

他偏了下頭:“換家奶茶店?”

“不用了,我不渴。”倪裳朝店裏示意,“你要點杯咖啡嗎?”

他之前在國外那麽久,咖啡應該是喝的吧。

男人卻搖了搖頭。他把頭盔放桌上,長腿随意勾出椅子腿,大落落坐到她身邊。

“跟你奶奶說的怎麽樣?”

倪裳轉達了老人的肯定與謝意。

炎馳從衛衣兜裏掏出兩份卷成紙筒的合同。

“你看下,沒問題就簽。”

倪裳拿起合同,剛看了小半頁,男人突然在耳邊低柔出聲:“昨晚沒睡好?”

她心裏一跳,轉眸對上炎馳又直又深的目光,下意識擡手貼了貼側臉。

早上起晚了,沒時間化妝,只簡單塗了層口紅。

早知道,剛才就補個妝了……

瞥見男人眼下也有烏黑,倪裳小聲道:“你不也沒睡好麽……”

炎馳悶笑了聲:“是啊。”

“我這不表白被拒,睡不着麽。”

倪裳:“……”

“你呢?”男人眼尾微挑,痞氣又玩味,“是不後悔拒絕我了,悔的一夜沒睡着?”

倪裳:“…………”

倪裳靠近男人的側臉迅速發熱。她垂睫不看他,握筆的指節緊了緊:“才沒有……”

炎馳唇邊勾了下,沒再說話。

看着倪裳在兩份合同上都簽完名字,他才又開口:“你家老宅具體做什麽類型的展館,你有想法麽?”

倪裳腦中閃過一絲光亮,但轉瞬即逝。

她有些懊惱地皺了下眉:“我再想想吧。”

“慢慢想。”炎馳把一份合同推到她面前,收回自己的那份,“走吧。”

倪裳意外擡頭:“還有別的事嗎?”

“有啊。”男人舔了下後牙,似笑非笑的,“我不還要追你麽。”

倪裳:“……”

就,還是頭一回見這麽追人的。

炎馳一側眉梢慢慢挑起來:“不會正事辦完,就要躲我了吧?”

倪裳面上又開始熱了,她長睫眨了眨:“我沒這麽說。”

男人揚唇,摸出手機來看了眼:“飯點兒了,想吃什麽?”

倪裳搖頭:“我不——”

她話還沒說完,肚子就咕嚕一聲出賣了她。

倪裳:“……”

倪裳一手搭上小腹,尴尬地偏過了腦袋。

看着女孩迅速轉紅的耳朵,炎馳氣音輕笑:“早上忙,沒吃東西?”

倪裳低頭“嗯”了下,小聲:“約了去客人家量體裁衣,起晚了,就沒來得及吃……”

男人很輕地啧了聲:“誰家這麽艹蛋啊,連頓飯都不讓我們吃。”

他起身進了咖啡店,沒一會兒手裏拎着個紙袋回來了。

“先墊墊胃。”

炎馳把芝士蛋糕和熱巧克力放到女孩面前,自己端了杯冰美式。

倪裳确實也挺餓了,不再客氣,沒一會兒就将一整塊蛋糕吃個幹淨。

炎馳又拿出上次奶白色小頭盔,仔細幫女孩戴好。

倪裳坐上男人的後座。摩托快速駛過兩條街道後,她就不太認識路了。

十分鐘後炎馳捏閘。倪裳下車,有點意外地打量着四周。

她都不知道錦都還有這樣的社區。

這一片都是獨棟獨戶,但房子并不多,因為每一戶外都有完整的圍牆。而且看圍起來的面積,院子應該都不小。

“這是哪兒啊?”她問男人。

“我家。”

倪裳怔了下:“不是要去吃飯嗎?”

炎馳摘掉頭盔,睇她一眼:“我做給你吃不行?”

你還會做飯呢?

倪裳沒有将質疑問出口。她跟上男人,自言自語般嘟哝了句:“沒見過你這樣追人的……”

炎馳聽見了,他輕嗤了聲,回眸看她:“你擔待下,我也是頭一回追女人。”

想起之前賽車場上那些冷淡打量自己的女孩們,倪裳幽幽看男人一眼:“我才不信。”

“真的。”炎馳淡淡道。

“以前都女人追我。”

倪裳:“……”

你很驕傲哦??

男人打開大門,示意倪裳先進。

倪裳進門後禮貌站定,人不亂走,視線掃量。

跟豪宅的那些獨棟別墅比,這棟房子不算大,是個白色的小二層。

圍牆圍出的院子比房子大。

跟她們家在院裏種樹栽花又養魚不同,男人的院子裏只有一片綠油油的,修剪齊整的草坪,有點像她在國外電影裏看到的那種私家院。

炎馳沒有進房,推着摩托走到獨立車庫前。

電子庫門慢慢卷上去後,倪裳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

這是她見過的最酷的車庫。

也是最不像車庫的車庫。

裏面很大,一輛輛賽型機車齊刷刷排在一側,光亮可鑒的鋼架鐵面上反射着泠然光點,一眼看過去,排面又氣勢。

往邊上看,沙包,啞鈴,不知名的健身器材一應俱全。

還有很多本不該出現在車庫的東西:沙發,音響,投影儀,小冰箱,水池……

甚至還有一張臺球桌,一個吊床。

完全就是一間室外起居室,工業風滿滿。

倪裳看呆了:“哇……”

炎馳對女孩這反應挺滿意,唇邊翹了下:“當初我也是看上這車庫了。”

他走到小冰箱前,剛想問她喝點什麽,回頭就看見女孩就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東張西望看個不停。

倪裳停在牆邊,低頭看見一桌面的獎杯。

還有一些照片,都是男人比賽時他人拍的。

紅白色車服的騎士低伏在摩托上,好像狩獵中的強勁野獸。壓彎,超車,沖刺,每一張都是封面大片的質感。

牆面都是文化磚噴白色乳膠,紋理很獨特,沒挂什麽裝飾,最顯眼的是用相框裝裱的一張字板。

倪裳讀了幾行,認出那是他在朋友圈裏發過的騎士宣言。

她盯着最後一行“忠誠吾愛,至死不渝”看了幾秒。

扭頭看到旁邊的吊床,倪裳又問炎馳:“你晚上會在這兒睡麽?”

男人走到她身邊:“比在裏屋呆的時間長。”

倪裳笑了下:“怪不得他們都說,摩托車才是你老婆。”

“沒老婆才那麽說。”炎馳側眸看她,“等有媳婦兒了,肯定要摟媳婦兒睡的。”

倪裳垂下眼簾看地板,沒接男人的話。

炎馳輕笑了下,朝旁邊的小二層擡了下下巴:“裏面不大,兩房兩廳吧。”

倪裳估算了下,随口道:“那也挺大的了。”

“衣帽間倒挺大的,都空着。”男人頓了下,又乜她,別有意味的,“放一二百件旗袍沒問題。”

倪裳:“……”

炎馳彎唇,濃眉擡了下:“上去看看?”

倪裳耳朵又開始燙了。她腳尖在地板上蹭了蹭,低頭小聲:“不去……”

空氣中剛拉出無形的暧昧絲絮,又突然被“喵”的一聲輕叫打斷了。

倪裳扭頭,看見一只小貓正站在音箱上看着他們。

她驚喜“呀”出一聲,趕緊走了過去。

“你還有貓啊!”

——十分羨慕的語氣。

炎馳低笑了下,也走過去:“喜歡貓?”

倪裳點頭:“一直都想養。”

她嘴角聳拉下來:“但我們家要做旗袍,很多布料不能沾貓毛狗毛,所以沒法養小動物。”

炎馳抓起貓,把它往倪裳懷裏放:“現在你有的撸了。”

小貓也不怕生,甚至還有點粘人屬性。倪裳摸兩把它就反過來直拱她手,最後還縮在她懷裏,舒服地呼嚕呼嚕叫。

炎馳在一旁抄兜看着,唇角有些無語地挑了下。

這小東西平時可沒這麽谄媚。

它倒也知道誰身上軟誰懷裏香。

他還沒有的待遇,貓倒先占全了……

倪裳抱着貓,簡直心花怒發,嘴角就沒放下來過。

小貓是只小奶牛,四蹄踏雪,腦袋上一片黑,也像戴了個黑頭盔。

倪裳突然想起來了:“這是不是就是你朋友圈發過的,撿的那只流浪貓啊?”

炎馳輕“嗯”,伸手在貓腦袋上彈了下貓腦門:“養大半年了。”

“你喂的真好。”倪裳真心贊嘆,一邊又抓了把小貓油光水亮的皮毛,“根本看不出原來是只流浪貓。”

男人嘴角彎了下:“跟着我當然要過好日子的。”

他撩起眼皮看她,黑眸深深的:“你要跟了我,我也能把你養得白白胖胖。”

倪裳:“……”

倪裳無語嘁出聲:“哪個女孩兒想要白白胖胖的啊!”

“胖怕什麽。”男人懶洋洋道,“豐滿點兒不挺好。”

倪裳努唇想了想,搖頭:“不要,我胖起來不好看……”

炎馳嗤聲:“瞎幾把扯。”

他擡眸直直看她:“老子看上的女人,怎麽樣都美得不行。”

倪裳心跳空了兩拍,垂落的睫扇蝶翅般輕拍亂顫。

她低頭若無其事繼續撸貓,唇角的弧度偷偷加深了。

小奶牛都快要被撸禿時,倪裳抿了抿唇,開口時聲音低到幾乎快聽不見:“你……看上我什麽了?”

剛問出口,她自己臉就先紅了,頭也垂的更低。

炎馳也很意外,撸貓的動作停住。

他手抄回兜裏,擡眸認真看了她一會兒,舌尖頂了下腮幫。

“你穿旗袍很好看。”

倪裳:“…………”

哼,就知道。

呵,男人:)

對上女孩失落又嗔怨的小眼神,炎馳了然低笑,語氣坦蕩又浪蕩:“我是個男人,也是個俗人,自然喜歡漂亮女人。”

他又頓了下:“但讓我打心裏确定是你,還是因為上次。”

倪裳擡眸:“哪次啊?”

“去你家那次。”炎馳下意識瞟了眼自己手背——傷疤都已經變淡了。

“當時箱子砸下來,你第一反應不是躲,而是去護那條裙子。”

男人很慢地眨了下眼睛:“那個時候我知道,我們其實是同一種人。”

倪裳怔住,睫尖動了動:“我們……是同一種人?”

炎馳點頭:“不管表面看起來什麽樣,心裏其實很倔,很軸。”

他凝視她,眸光深邃而綿柔:“是能為自己的忠誠和熱愛,奮不顧身的那種人。”

倪裳眼中一震,心裏翻出強烈悸動。

她下意識回頭看牆上的那幾行字。

忠誠吾愛,至死不渝。

“那你的忠誠和熱愛是什麽?”她反問炎馳,“賽車嗎?”

“是。”男人重重點頭。

他看着她,目光很深。

“現在,還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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