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夜來
發現落水的是江柔那一刻, 郭與安滿面焦急,轉頭就要跳入水中,身邊的邊景行卻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 他急的正要叫他松開, 卻聽又一聲撲通,水花四濺的那一刻,謝止已經躍入水中!
各色的錦鯉四散開來, 江柔在落入水中的那一刻還在想, 李潤音……自己是什麽時候得罪了她嗎?犯得着她這樣拼上命的也要讓她不好過?
溺入水中的感受叫人恐懼,江柔感受着身邊女子奮力的掙紮想要躍出水面, 她想着自己也不能總做包子給人捏, 便死死的拽着李潤音的衣裳不許她逃離,屏住呼吸的同時更是按着她的腦袋往上掙紮着去。
不是拼着魚死網破也想讓她不好過嗎, 那就好好嘗嘗這溺水的滋味吧!
江柔頭上的簪子露出水面的那一刻,折射着明亮的光線,謝止一把拽出她,一雙手控住她腰間将她往上提。
水花濺開在眼前模糊一片, 江柔氣喘籲籲的被他控在身前,一路游水到岸邊,被他打橫抱上岸。
那一刻她看着岸邊衆人瞪大的雙眼, 無力的将臉埋在他肩上,滿心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湖中的水花還在四濺, 片刻後一個男子将李潤音撈了上來,看清對方的那一刻,眼神均有些暗藏的怪異。
郭與安在謝止抱着江柔上岸的那一刻,就沖了過來,解下了自己的外衫遮住了江柔濕淋淋的身子, 謝止看着他,眸光幽深:“多謝郭公子。”
郭與安搖搖頭,看着将臉側在謝止懷中的江柔,心下一片難忍的酸澀,“世子還是趕緊帶江柔姑娘換衣裳,以免風寒。”
謝止點點頭,抱着江柔擡腳離開,邊瑤瑤滿面焦急的跟上。
郭與安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感覺到身側過來的人,手緩緩握成拳,回頭看着邊景行,有着明顯的不悅:“你方才拉我做什麽?”
他心儀江柔姑娘,上一次好不容易得到機會同游,他專門弄傷手就是為了和江柔姑娘多說幾句話,這一次親眼看着她落水,就算是知道趁人之危不好,他也不想錯過這樣的機會,可卻被這個混人生生毀了。
倒是謝止……她名義上的義兄,就這般抱着她離開……他心中難受的厲害,卻又無奈。
邊景行淡淡一笑,說了句似是而非的話:“別想了,沒有意義。”
謝止看上的人,才不會給別人可乘之機,若真是叫他救了江柔,回頭他鐵定要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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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景行想着,回頭去看另一旁,李潤音已經被人攙扶着離開,方才救她的那人也已經不見蹤影,回想着那個蘇家的纨绔敗類,若今日謝止不在,江柔陰差陽錯被那敗類所救,豈不是毀了名聲?
思及此,他清明的眼眸緩緩浮上來一層暗暗的霧霾。
一路回到王府,江柔的心都在不安,雖然唐懷素叫她不用害怕,可是她仍舊控制不住的多想。
老王妃可是見不得她染指謝止分毫的,費盡力氣的想要将她盡早嫁出去,或者早日給謝止定下親事。
可是她不想嫁,謝止的心意更是……如今,她這番落水,一路被謝止抱着回,雖然名義上是義兄妹,可是那般毫不避諱,老王妃得知必定是暴跳如雷。
幹娘要怎麽應付老王妃,謝止又會說什麽,老王妃會不會對她發難,若謠言四起,她又該如何自處……一切一切的繁雜思緒在江柔腦海裏盤旋不停,她根本靜不下心來,放在桌上的姜湯都涼了她也沒有半分心思喝。
一如江柔所料,老王妃氣的快要暈倒,扶着腦袋怒而埋怨着:“不過是落水,自有丫鬟去救,你慌什麽?青天白日的還将人一路抱回去,你行事怎就不計後果呢?”
“親事還沒議,就出了這種事,止兒你是想把我氣死嗎?”
唐懷素同謝止站在屋中,聽着老王妃憤怒的聲音,母子兩個皆是神情平靜。
唐懷素心裏一直都是想着江柔做兒媳,雖這想法沒有擺在明面上,可是她也一向樂見兩個孩子私下親近的。今日得知江柔落水,一開始她還心慌,若被旁的什麽男子救上來,回頭名聲怕還不好說,畢竟這孩子還不想嫁人。
可是一聽是自己兒子親自抱回來的,她當即差點就沒忍住笑意,心裏也斷定了兒子遲遲不肯議親的原因,原來是早就中意了江柔。她反而是暗暗松了口氣,更不慌不忙了。
謝止聽着老王妃的怒聲,淡然一笑上前去:“祖母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劃不來。且當時情況緊急,我這個做哥哥就在邊上,不救豈不是說不過去?”
老王妃聞言狠狠瞪他:“那你把她救上來交給丫鬟不就好了,為何要一路抱着她?男女有別你不懂嗎?”
謝止幽幽一笑:“孫兒懂,只那是柔柔,若換成旁人,我連一根指頭都不會碰。”
這話一落,老王妃下面想說的話頓時就全梗在了嗓子裏,一時間有些不敢置信自己聽見了什麽,詫異的看着他片刻後,手指發顫的指着他:“你這話……什麽意思……”
唐懷素垂眸暗暗一笑。
謝止劍眉微擰,複又一笑,眼神堅定不移:“就是您想的那個意思!”
“絕對不可能!”老王妃狠狠的一拍桌子,蒼老的眸子都要冒火了:“你可是咱們鎮南王府的世子!她算什麽?”
言罷,老王妃眼珠子狠狠瞪着唐懷素,咬牙道:“自那丫頭進府之日我就提點過你看緊了她,沒想到我的話這些年你是絲毫沒有放在心上,竟縱的那丫頭不知何時勾引了……”
“祖母!”謝止話語疾歷,眼神也冷凝了,看着老王妃語聲冷然道:“您說話不要那麽難聽。”
老王妃看着孫子眼底的隐怒,難聽的話頓時咽了下去,卻又冷哼一聲:“總之,不管你心裏想什麽,我都絕不同意!”
謝止聞言,深深的吸一口氣,面上的冷意緩緩消退了些,卻也不再如往日一般溫和,話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祖母,記得我同您說過很多次,我的婚事,我未來的妻子,我要自己做主,可是您卻從來不将我的話放在心上。”
“既如此,今日我便再鄭重的同您說一遍,我的婚事,我想娶誰,我自己說了算!”
“人選如今就擺在您的面前,您不同意沒關系,我可以晚幾年再娶!”謝止說着,拱手行禮:“這些話還請祖母好生考慮,莫要生氣,氣壞了身子,受罪的是您。”
說完,謝止轉身就走了,背影高大挺拔,早已不是小時候那個聽之任之的小娃娃。
老王妃看在眼裏,心痛的搖着頭,話語直指唐懷素:“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你執意帶回那個丫頭,如今又豈會這樣……”
唐懷素淡淡垂下眸,平靜的很:“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不聽話了,氣着母親了是兒媳管教不嚴,還請母親責罰。”
老王妃看着她,依舊是軟硬不吃的護着那個丫頭,氣的頭一陣陣的疼,終是忍不下去了:“你給我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唐懷素垂首施禮:“是。”
江柔在屋中惴惴不安許久,唐懷素過來了一趟,含笑坐在她身邊,握着她手只說叫她什麽事情都不要擔心,一如即往的過日子就好。
她沒有提老王妃對于這件事要怎麽處理,也沒有提謝止都說了些什麽話,只告訴她安心。
江柔送她到門口,看着将要落黑的夜幕,蹙着細眉不曾松開,卻又滿心不安無奈。
夜色落定後,江柔喝了一碗姜湯後,穿着淡青色的寝衣心神不寧的翻着醫書,卻根本看不進。她沒有留人守夜的習慣,丫鬟早就離開,屋中靜靜的只有她一人。
瑩亮的燭光微微閃動着,她默默放空了許久,嘆口氣合上醫書打算起身去睡時,窗口傳來咚咚的敲擊聲,輕輕的,卻又那麽清晰。
她愣了一下,将窗子推開一條縫隙,就見謝止一身黑衣含笑晏晏的站在那兒:“就知道你還沒睡。”
江柔輕輕咬唇,蹙眉小聲道:“這麽晚了,你來做什麽?萬一被人瞧見……”
謝止卻幽幽一笑:“怕被人瞧見,還不趕緊給我開門?”
“你休想,簡直瘋了!”江柔羞惱說着就要關窗,卻見他的手瞬間扣在窗棱上,更沖着她低笑:“我有話跟你說。”
江柔心急,怕有起夜的丫鬟出來撞見,直搖頭:“有話明日再說……”
謝止不動如山,只道:“等不到明日,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開門讓我走進去,要麽我從窗戶跳進去。”
“不然,一會兒被誰瞧見,你可想好怎麽解釋。”
“……”江柔氣的去掰他的手,卻怎麽都掰不開,正在兩人在窗裏窗外糾纏時,不遠處一聲門扉吱呀的聲音,響在寂靜的夜空裏,幾乎是瞬息之間,謝止便拉開窗躍了進來。
窗戶被合上那一刻,江柔聽見外頭丫鬟小聲的詢問:“姑娘還沒睡嗎?是要什麽嗎?”
江柔雙手按着狂跳的心,努力的平複慌亂的心情,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與尋常無異:“沒事,就準備睡了。”
“哦,那奴婢退下了。”
丫鬟聲音落下,一切歸于寂靜,江柔長呼出一口氣,緩和片刻欲回眸狠狠瞪這個作壞的男人時,他卻瞬間欺身上前。
溫熱柔軟的放肆的唇貼上來的同時,一只大手穿過她發絲扣着她腦後,另一只手焯燙的控着她如柳細腰,唇舌肆意的勾着她纏/綿。
狂/熱毫不收斂,江柔雙手抵着他胸前推阻捶打,一聲聲嘤/咛不受控的溢出,他卻因為這些細碎的聲音越來越放肆,抱着她身子将她擠在窗前。
後背磕的有點痛,被吻的幾欲迷失的江柔,立即清醒過來,開始在他懷中拼命掙紮,他卻更是将她往懷中壓,放開她紅唇時,口中溢出的是無比低啞的聲音:“柔柔,別再掙紮了……”
那聲音,幾欲情/迷壓抑,江柔感受着腿上的某種覺醒,面頰瞬間緋紅如朝雲,試圖同他講道理:“你不是有話要說,先放開我……”
回應她的卻只有謝止再一次放肆的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