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酒店(4)

【???(應游戲所有者要求,名字不予展示)的游戲世界】

【難度:四星】

【參與人數:5】

【游戲場景:大酒店。】

【游戲規則——】

【一、玩家不可拒絕游戲,否則死亡。】

【二、進入酒店後,玩家身份更改為“應聘生”,游戲正式開始後,酒店會為應聘生提供五個不同的崗位,崗位分配完全随機,得到崗位後,玩家身份更改為“實習生”。】

【三、請不要打擾他人工作。】

【四、這座酒店內潛藏了?個怪談,請實習生們多加注意。】

【五、請不要惹怒客人,遭到投訴的實習生會遭到解雇。】

【六、實習三天、并沒有遭到解雇的玩家通關游戲。】

【游戲守則:絕對公平、絕對真實、絕對守信!】

【游戲——開始!】

窗外純粹的黑暗無端令人發冷,似乎暗藏着什麽不詳之物,玻璃上清晰地倒映出屋內的場景,像是一面巨大的鏡子,誠實地映射着一切。謝愠皺起眉,将窗簾拉緊,又拿重物将窗簾的邊角壓死,這才穿好外套,起身出門。

走到樓梯口時,他碰巧遇上了從樓上走下來的沈晨。

沈晨今天穿的倒是沒那麽叛逆少女了,一件米色運動外套配上淡藍色牛仔褲,兩手揣在兜裏,神情有些困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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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謝愠,她怔了一刻,旋即走上前來,低聲道:“哨子你帶了嗎?”

那枚黃銅短哨已困惑了謝愠許久,聞言,他忙道:“帶了,就在我身上。”說着,就要從口袋裏将哨子取出來。

沈晨制止了他的舉動,臉上閃過一絲猶豫,頓了一會兒,才壓低聲音道:“那是個道具,遇到危險時,只要吹哨子,就可以抵禦一次致命傷,只有三次作用。我用過兩次,最後一次給你。”

謝愠就是個傻子,這時也聽出了這是個相當珍貴的道具,立時就要把短哨還給沈晨:“不行,我不能要,你收回去吧。”

珍稀道具白送還被人拒絕,沈晨一時有些愣:“為什麽?”

謝愠煩惱地抓了抓頭發,盡量委婉道:“我……我有喜歡的人了……”

沈晨臉上的神情肉眼可見的空白了一瞬,然後一個沒繃住,笑出了聲:“不是,你想什麽呢!”

她笑了好半天,才終于止住,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淚花:“餘哥救過我的命,所以我才會把哨子給你。”她指了下自己的耳垂示意:“餘哥願意把那耳釘給你,一定是因為你是他心裏最重要的人。所以,我也想要多少幫他保護一下你。”

餘哥?

餘溫水?

驟然從第三人口中聽到餘溫水的名字,謝愠心跳陡然加快,甚至顧不上誤會的尴尬,一肚子問題急待解答:“你怎麽會知道餘溫……餘哥?”

不知是不是錯覺,聽到這個問題以後,沈晨臉上的笑容忽然就沉了下去,她道:“我怎麽會不知道他?他可是‘真實之門’裏最早的那批玩家……其他的論壇裏有,你自己去看吧。”

說完,便沖他潇灑地擺擺手,先一步下了樓梯。

謝愠腦海空白了一瞬,緊接着,他攥住拳,黃銅短哨在掌心裏硌出鮮明的疼痛。

餘溫水曾經是玩家這一可能,他早就想到過。可此時聽到人真正地肯定下這一猜想,謝愠的心裏還是一陣頗不是滋味。

自己自诩為餘溫水最好的朋友,卻沒能發現對方的任何一點異狀。自己嘴裏說着喜歡,可餘溫水的死訊他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餘溫水的葬禮也被他搞得一團亂糟。

謝愠苦笑一聲,他擡起手,摸了一下自己耳垂上那枚紫色的耳釘,深呼一口氣,飛速理好心情,跟在沈晨身後一起下了樓。

來到一樓,深夜的酒店并沒有如想象中那樣熄燈安靜下來,而是依舊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和房間窗戶的情況一樣,酒店外面也是同樣的一片虛無的黑色,像是整棟樓都被蒙上了一層不透光的黑布。客人們絲毫不受影響,依舊源源不斷地在酒店大門裏進出,像極了游戲裏正在不斷刷新的NPC,看起來詭異又滑稽。

大廳裏,其他三人已經在沙發上等着了。白曉恬和沈晨都有些恹恹地靠在沙發裏,一副沒休息好的樣子,李琛雨倒是精神不錯,他大大方方地看向謝愠,兩人對視,謝愠先一步移開視線,李琛雨卻是露出了意味深長、又勢在必得的笑容。

沈晨在一旁将一切都看在眼裏,心知自己是攔不下李琛雨了,無聲地嘆了口氣。

白曉恬今天穿了身鮮豔又美麗的紅裙子,襯得她皮膚分外白皙,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紅玫瑰。她對謝愠揮了揮手,同時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抱怨道:“我還以為游戲會等到白天才開始呢,這幾天早睡早起,可健康了,誰知道來了這一出,哼,真滴讨厭。”

謝愠挑了個單人沙發坐下,想起白曉恬在群裏的發言,笑了笑:“天天吃方便面,早就不健康了。”

白曉恬拿出手機,借着屏幕照了照自己憔悴了不少的臉蛋,嘆息道:“唉,太可惡了,等出去我可要好好補補。”

接着,幾人又就剛剛得到的游戲規則讨論了幾句。不過,由于上面給出的線索基本都在他們的意料之內,并沒有什麽特別值得說的。

從規則上來看,很多規則後面都沒有被加上“死亡”的警告,看起來危險性比之前謝愠的學校副本還要小。可實際上,在游戲開始以前,他們中就已經沒了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手玩家。

不過,也多虧于此,他們提早地判斷出了酒店的鏡子有問題。如果呂易沒有死,這麽一面酒店裏随處可見的玩意兒會坑多少人,簡直無法想象。

不多時,一個矮瘦幹癟、身穿制服的老頭兒推開工作間的門,搖搖晃晃地朝他們走來。

他先是用尖酸刻薄的視線打量了他們一番,才不滿道:“你們就是應聘者?怎麽又都是些毛頭小鬼!唉,算了算了,就這樣湊合着吧!”

老頭兒挪動腳步,朝人海的另一頭張望了一番,看到了什麽,擡起手臂,招了招。然後轉過身對衆人道:“小陳也是實習生,不過,他比你們提前來了幾天,現在已經上崗了。他的工作完成地非常不錯!你們也要向他多多學習學習。都來打個招呼!”

提前了幾天?已經上崗?

謝愠面露詭異,他朝其他幾人看去,發現他們的臉色也都不太好看。很顯然,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傳單上那欄被圓珠筆劃掉的崗位——電梯員。

白曉恬将拳頭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借着拳頭的遮擋,她低聲詢問謝愠:“謝愠,你确認電梯有問題?”

可謝愠卻遲遲沒有回答。

他看着那個穿過人群,正不斷朝他們走過來的身影,因為難以置信,搭在腿上的手掌微微顫抖起來,又被他自己強硬地按住。

白曉恬有些奇怪,看了他一眼,沒等繼續詢問,那位提前來的實習生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

身穿紅色制服的青年臉上笑容親切溫和,絲毫見不到他倒在遮雨棚上眼珠爆出、七竅流血時的猙獰。

他見到謝愠,登時露出一副十分高興的模樣,伸出手來,道:“我是陳冰,崗位是電梯員,很高興認識你們。”

謝愠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沒有動彈。

一旁的老頭兒見他不願握手,立馬不悅道:“現在的年輕人都怎麽回事兒?這麽沒有禮貌的嗎?我們酒店可容不下不懂禮貌的員工!”

謝愠還是沒有動。

其他幾人見狀,多少也明白了些什麽,紛紛皺起了眉頭。沙發上的沈晨看着面色慘白的青年,正想出手,一只手掌就在這時搭上了還在喋喋不休的老頭的肩膀。

老頭“啊”地怪叫了聲,轉過頭怒道:“是誰這麽——”

他的聲音在看到身後的人後戛然而止。

只見老頭身後,正慢步走出一個戴着銀白面具,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

男人的聲音很好聽,但因為沒有一絲情緒的起伏,因而聽來讓人心口發冷:“怎麽了?”

剛剛還氣勢逼人的老頭子頓時蔫了:“經、經理……沒什麽,就是實、實習生們互相認識一下。”

“哦——”男人拉長了尾音,有些意味深長道:“我還不知道,你管的這麽寬呢。”

老頭谄笑道:“沒有,沒有,這不是看到了,想着幫大家聯系一下感情嗎?對不對?”

後面的這句“對不對”,是對着沙發上的玩家說的。然而有了剛剛那一出,誰都不願意附和,只冷眼瞅着他。

倒是那個陳冰笑眯眯地想打圓場:“經理,他也是一片好心……”

“我問你了麽?”男人冷冷看他一眼,上下一掃,淡聲道:“現在客流量這麽大,不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倒有時間出來聯系感情?給你工資,就是讓你來摸魚劃水的嗎?”

陳冰一愣,臉上笑容頓時僵住:“我……”

男人卻已經懶得再和他多說,下巴一挑,示意他回電梯工作。

陳冰無奈,只能悻悻轉身。臨走前,他回過頭,不甘願地瞪了謝愠一眼,神情中流露些許惡毒。

老頭也跟着他身後屁颠屁颠地溜了。趕走了那兩人,面具男人這才不緊不慢地環視了一圈玩家,道:“你們好,我是這家酒店的經理,工號049。具體情況,你們應該也已經了解了一些,我就不多說了。”

“最近是客流量高峰期,這段高峰期将維持三天。我會給你們三天的實習期,崗位随機分配,去前臺領取入職申請表,填寫完交給工作人員,就會有相關人員帶領你們前往工作崗位。”

“還有。”男人的聲音頓了頓,忽然看向謝愠:“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謝愠自看到男人的那一刻起,視線就一直死死地黏在他的身上,此時聞言更是不假思索地就站起了身。

見這個來歷不明的NPC就要強制把謝愠帶走,沈晨心裏一急,出聲道:“等等。我們不都應該是統一在前臺進行入職登記嗎?為什麽只有他不一樣?”

男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更像是懶得說話。

倒是謝愠看向沈晨,眨眨眼,示意她安下心去。

惹得沈晨一頭霧水,看着他們一同離去的背影,實在沒明白,謝愠對這幾個不同NPC的态度怎麽會差距這麽大。

穿過大廳的人潮湧動,一路七拐八拐,便拐進了一個安靜無人的角落。這裏很暗,兩盞壁燈昏沉沉地照着一扇深棕色的雙開木門。

門旁邊的牆上貼着一塊鋁牌,上面用正楷寫着“經理辦公室”的字樣。

謝愠跟在男人身後進了那扇門,緊接着,鎖舌落下,“咔噠”一聲,像是打開了什麽開關,不等他反應過來,便被緊緊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辦公室裏沒有開燈,一片純粹的漆黑,沒有室外光的透入,雙眼在這裏完全失去了作用。

謝愠感覺自己被抵到了一面牆上,後背有些冷,緊接着,男人有力的手掌便撫了上來,透過布料,在皮膚上灼燒起熾熱的溫度。

他耳朵一熱,摸索着摟住男人的脖頸,小聲道:“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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