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救援

20、救援

沈篁走了最正規的求援渠道,一方面向警方匿名舉報,會玄山某村窩/藏拐賣人口的犯罪團夥,一方面向媒體匿名爆料,當地官商勾結進行非法的人口買賣交易。

這警直接報給了市局,由警隊隊長夏家的夏遐迩帶隊進行搜救,這料發給了葉家名下的媒體,數十位記者和攝影師深入虎穴,沈家隐在幕後指揮兩邊的行動。

這一夜,驚醒了無數人的夢。

犯罪團夥和往常一樣借着夜色掩護轉移受害者,當發現自己突然被警方團團包圍,這幫亡命之徒把受害者當成人質,當地村民拿出棍棒把他們保護在身後。

比起外來警方,這些愚昧又無恥的村民,更信任可以給村子帶來直接利益的犯罪團夥,哪怕成為幫兇草菅其他女性的生命都覺得理所應當。

雙方僵持不下,警民沖突一觸即發。

這時,匪徒主動提出要與警方談判,用人質換取逃跑的機會,雙方交涉過程中,變故猝生!

被當成人質的其中一位受害者,趁匪徒不察拼命往村民的方向跑,匪徒瞬間開火,受害者立時撲倒在地,村民誤以為匪徒要對自己人下手,轉身翻臉和對方打起來,局勢由此失控。

趁這短暫的混亂,藏在暗處的沈家人動了身形,槍聲、血色、哀號經久不散。

雞鳴時分,匪徒全部被警方抓獲。中彈的受害者被送入附近醫院搶救,其他受害者被平安地救出魔爪。一名警員在混亂中被村民打到小腿骨折,剩餘警員均有不同程度的擦傷。記者們大多受到驚吓,所幸全員安然無恙,拍攝到的視頻無一損壞。

那隊支援警方的神秘組織也乘風而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另一邊,當地政府的人知道官匪相護的事已然敗露,想要趁亂逃跑卻讓找到他們大本營的沈家人拖住步子。被解救出來的沈慎微接管這邊的指揮權,将所有涉事人員關在同一間屋裏。

第二批接到有人遭到攜帶槍/械的歹徒綁架,被困在某個縣城賓館裏的舉報電話的市局警察趕到現場時,看到的是正在好整以暇地與公司員工泡龍井喝早茶的沈慎微,還有一屋子被五花大綁的當地幹部。

沈家人沒有在現場留下半點痕跡,連樣子都沒讓那些人看到。

沈篁安排完一切,再回到沈宅是在第三天的晚上。

她先回房間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一套酒紅色絲綢睡衣,打開隔壁沈清徽卧室的門。

女人的微卷長發纏繞在腰間,一對如深海般的眸裏暗藏無限溫柔,她斜靠在床頭,有節奏地拍撫女兒的後背,輕聲哼唱一首英文老歌哄人入睡。

“It can really make me cry

just like before.

It's yesterday once more.”

一道慵懶的女聲流利地接上:“(shoobie do lang lang)

Looking back on how it was in years gone by

and the good times that I had”

夏花間側頭望去,容貌絕美的女子對她眨一下眼,她失笑,無奈地搖搖頭:“調皮。”

側躺在床上環住夏花間纖腰的女孩聽到沈篁的聲音,唰地一下拉開被子,她滿臉欣喜:“竹竹!你回來了。”

自從沈篁教沈清徽自己名字裏的“篁”是竹田的意思,小丫頭就改口喊她“竹竹”,只有正式場合才稱呼她為母親,夏花間還笑聽起來像在叫她“豬豬”,沈篁也樂意慣着寶貝女兒。

沈篁上前幾步張開雙臂,擺出擁抱的姿勢:“寶寶~抱。”

明眸善睐的小丫頭一下子撲進她懷裏,沈篁笑盈盈地接住她:“哎喲,那麽想我啊?”

沈清徽在她臉頰上吧唧一口,摟她的脖頸撒嬌:“你前天說會晚點回家,結果現在才回來,媽媽說騙人鼻子會長長。”

沈篁垂眸看夏花間,眼中愛意如潮汐,起起落落:“那讓媽媽摸摸看是不是真得長長了。”

當着女兒面調戲自己,雪白的耳朵漫上緋紅,夏花間伸手捏沈篁挺翹的鼻子,她哼笑一聲:“大騙子。”

沈篁的耳朵都酥了半邊,她抱着沈清徽一起坐到床上,勾她的鼻子:“這麽大了還要媽媽哄你睡覺,羞不羞?”

沈清徽靠在她懷裏,尾巴翹上天:“讓媽媽哄着睡才不羞,我再大也是媽媽的寶貝。”她看向媽媽尋求支持:“是不是啊媽媽?”

“是。”夏花間親吻她的額頭,珍而重之:“你永遠是媽媽的寶貝。”

沈篁毛茸茸的腦袋蹭過去,她分出一只手摟住夏花間的腰,全無外人面前的冷淡,她一臉孩子氣地問:“那我是什麽?”

“你?”夏花間故作苦惱地想了下,低頭對上一大一小期待的表情,她忍俊不禁:“她是小寶貝,你是大寶貝。”

一個至親,一個摯愛。

大寶貝把小寶貝哄睡後,急着和愛人回房,門才反鎖,沈篁挨過來親夏花間,她邊親邊把人推倒在床上,滿是侵略氣息的吻随即落下。

她不斷叼/咬夏花間的脖頸,眼角迅速延開陷入情/欲的紅痕,骨子裏的占有欲讓她恨不得把身下這人一點點拆/吃入/腹,揉捏肌膚的動作又極度溫柔。

夏花間的指縫被扣緊,她埋在沈篁的肩窩,發出細細的喘/息,白皙細膩的後背很快泛起一層薄汗,她支起腿迎上這人的掠奪,燈光暈開她的面龐,朦胧又美好。

沈篁的愛意與欲/望同樣熾熱和霸道,夏花間覺得自己快要融化在她懷裏了,她稍稍抵住這人的肩,指尖點上沈篁的薄唇:“慢點,嗯?”

沈篁含住她的指尖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抱怨一句:“我都好幾天沒要你了。”

也就兩天而已,夏花間紅唇微張,話還沒說出口,沈篁已然埋下頭品嘗花瓣上抖動的晨露,最敏感的花心被舔吻,夏花間眸裏化開一層水霧,意識便散開了。

同一時刻,與會玄山事件相關的高清視頻和闡述事件過程的新聞稿,以一種相當“巧合”的方式推送到各路網友面前。

網絡傳播信息的速度快如飛馬,一個小時後,無數的圈子大v進行轉發、評論,女性的憤怒與恐慌達到新的峰值,政府的權威跌至谷底。

“代孕”“拐賣女性”“犯罪團夥”“官商勾結”……每一個字詞都讓屏幕背後的女性不寒而栗。

其中民衆關注度最高,時刻關注女性權益的個人記者葉已,更是在當晚将一條微博置頂。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潰,傷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為川者,決之使導;為民者,宣之使言。”——《國語·周語上》

配圖是六個字:會玄山,代孕村。她借此表明自己一定會頂住壓力,持續追蹤報道此案的決心。

這件事牽連太廣,幾天後驚動省級別的大人物,他們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選擇聯系發出這些報道的媒體,半威脅半利誘的要她們把這些新聞撤銷。

只是這一次與以往不同,無論他們用出什麽手段,哪怕要網站封鎖消息、關閉相關賬號,這些視頻與報道依舊在民衆之間流傳。

而每出一次新的報道,會玄山一案的細節就被披露地越多,仿佛幕後有一只無形的手,逼官方盡快給民衆一個交代。

“姨。”工作休息時間,沈慎微站到沈篁面前,稱呼一換,談的便是公司以外的事。

會玄山事件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整個項目全面停工,沈慎微負責收尾,她今天依舊是為這件事而來,不過性質稍有不同。

沈篁讓她坐下,親自給她沏茶:“看你累的,等事情徹底結束了,我給你批個假,你好好休息幾天。”

“沒事。”沈慎微搖頭,眼底烏青濃重。

這段時間她不止在忙項目的事,還抽空陪護那位在混亂中中彈的女生,女生叫馮幸,她便是那晚接沈慎微話的人,子彈穿透她的右腿,好在搶救及時,她并無性命之憂。

馮幸在病房裏曾與沈慎微有過一段對話。

“沈小姐,那些人救出來嗎?”馮幸面色蒼白地靠在枕頭上。

沈慎微坐在椅子上給她剝桔子:“人都救出來了,歹徒被警方抓獲,現在警方正在進行調查。”

“是嗎?”馮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其他女人呢?她們該怎麽辦……”

一句話,似喟嘆又似呢喃。

沈慎微沉默地放下手中的桔子,馮幸口中的“其他女人”,不止是指被抓到會玄山代孕村裏的受害者。

會玄山代孕村一案只是開始,官匪勾結、官商相護的背後怎麽可能只有一個犯罪團夥,這其中肯定牽扯到各方利益。

警方救出了這一批,也僅僅只有一批,在其他未被人發現的代孕據點裏,依舊有女性在受苦受難,這條産業鏈不會因為缺失“一批貨”,失去一個據點而無法運行。

她們不過是扯動了蜘蛛網上的一根絲,致命的毒蜘蛛依舊潛伏在陰暗的角落。

夏家那邊傳回來的消息稱,此案的調查受到不可抗力的阻攔,過不了多久會有其他外派人員接手此案,上面的人也暗示局裏不要多事再追查下去,以免浪費國家的“公共資源”。

一旦讓外派人員接手此案,這起案件注定沒有下文。

沈慎微自然想繼續追查幕後真兇,但她深知不自量力的正義是作僞善。

對于此案,沈氏集團仁至義盡。哪怕是站在沈家的立場上,無論是将相關資料與夏家在警方內部的人共享,還是通過葉家名下的媒體用輿論對政府施壓,她們做的實事都比官方多得多。

可沈慎微心有不甘,于是此刻以沈家人的身份,向現任沈家家主沈篁提出問詢:“姨,會玄山一案水太深了,您看我們是放手讓官方來查,還是自己人繼續查下去?”

自從把人救出來後,沈篁一直有關注這件事的後續,所以她當然知道官方不作為的态度,也聽出沈慎微的言外之意。

如果沒有抓住這次機會,以會玄山代孕村為突破口,摸清整條代孕産業鏈,把躲在後面的人一網打盡,日後還是會有無數的女性被強行拐賣,成為代孕的載體,最後化作這片土地上的無名屍骨。

“官方?”沈篁嗤之以鼻:“什麽時候女人的命他們當是命了?”

沈慎微瞳眸一震,她摩挲手中的茶杯:“那你的意思是?”

“既然知道了這件事,就不能坐視不理,官方不查我們查。”心中早有決斷,只等一個契機的沈篁說:“夏家、葉家那邊我來聯系,沈家的人手讓你不期姨安排,這件事的調查由你全權指揮 ,有什麽需要随時找我。”

她突然放慢聲音,透出幾分柔和:“慎微,能救一個是一個,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心理負擔。”

沈慎微低聲應:“我明白。”

不救是本分,施救是情分。

沈家深谙若女性自己都不對女性施以援手,那麽假以時日,自己也會遭到刻薄女性的大環境反噬的道理。何況是她們這樣以女性為主的家族,但凡遇到對女性的不平不公事,沈家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可以解決,她們都不會袖手旁觀。

這樣做往往不是為了強求一個結果,只是身為沈家人,她們自小學的便是“為人清白、做事無愧”。

此時的沈家人還不知道,這件事會成為一切禍患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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