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壞女人

當天晚上，林清的确受了不少的驚吓，看那付璇然的小院是那樣幹淨細致，可一到前廳，那可當真是兩個世界啊，所謂的金碧輝煌，所謂的紙醉金迷，所謂的酣歌恒舞，林清算是明了了什麽含義，也終于了解到自己進了白骨精的窟，那是現代人雅稱為高級娛樂場所，俗稱為雞窩，古人雅稱為青樓，俗稱為妓院的場所。

哭笑不得的林清有些自嘲的想，前世沒見識過，如今倒真是大飽眼福了……

那男女之間好似不知羞恥為何物一樣，随處可見抱成一團的男女，那不知數目的紅燦燦的舌頭交纏着在林清面前若隐若現的閃爍着，而有些男子的雙手已是轉入女子的衣衫之內，不住的撫 摸捏弄，把些女子弄得嬌聲直喘，時而低媚，時而高亢，糜爛而催情。

這些場景直把自認為已沒臉沒皮的林清弄成了個紅關公，紅潮久久不退。林清對着眼前莺莺燕燕的景象不知将眼神擱往哪裏，只覺自己轉眼之間便能瞧見少兒不宜的畫面，林清在不知所措，茫然徘徊之間，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聽得，“小歸，你怎麽還在樓底，小姐在找你呢，跟我上三樓去。”原來是付璇然身邊的另一個丫鬟，小紅，林清覺得她人不錯，不像那小翠，只要一看見自己就拿眼珠子瞪人，把自己當敵人似的，對自己處處提防。

“哦，好的，小紅姐，”林清也不管那姑娘是否比自己小，就這麽叫了起來，林清打工那會兒，總是管男的叫哥哥，女的叫姐姐，說是這樣比較好混日子，倒也被他混的如魚得水。果然小紅一聽便眉開眼笑，直誇小歸懂事。

小歸也乘着這興頭對着小紅發問道，“小紅姐，這一直都這樣麽，都這麽……奔放麽？”小歸努努嘴，指着在那已經上演激情戲的男女。

“呵呵，你剛來，還看不慣，多看就習慣。”小紅一副大姐大教導小弟的語氣很是平靜的說道。

啊，還要多看，那還不長針眼，林清有些無語，不過後來還是從小紅嘴裏了解到那些在底樓的妓子是青樓裏最低賤的，純粹是賣肉的，只要客人有需要，無論在哪，要做什麽都是随客人喜好的，聽到這，林清不由為這些女子感到同情，卻也是無奈，這便是身為青樓女子的悲哀麽……

之後又聽得小紅說道，那二樓，便是或會些詩詞，或歌舞的妓子，姿色也屬中上之姿，能多少有挑選客人的權利，當然，那些權大的給錢多的，即使你不願，老鸨也會逼着你去做，要知道，老鸨多着那懲人的法子。

最讓人吃驚，可又在林清意料之中的是，那付璇然是這間清月閣的一大花魁，不僅僅是她，還有一花魁，與她并列臺柱，聽說無論在姿色上，才藝上，均是平分秋色，各有所長。

這倒讓人好奇，想不出還有誰能比得上那妖孽，林清在感嘆的同時，小紅也看到了林清好奇疑惑的目光，便洋洋得意的解釋着，這清月閣不止是杭州最大的青樓，還是全國最有名的，原因有二，除了這裏的酒好菜好，姑娘個個水汪汪外，最大的原因便是這兩大花魁，月舞姑娘和清箬姑娘，一善舞，一善曲，一是月下精靈，一是瑤池仙子，迷醉人心，引得無數恩客擲千金，只為看一眼，擲萬金，只為看她們舞一曲，彈一首。

看着小紅一臉陶醉的滔滔不絕的樣子，好像現代的狂熱粉絲，一張嘴就停不下來，兩眼爆發着癡迷神色，林清不經意之間向旁邊挪開了幾小步，不僅是為了躲避那亂飛的唾沫，更是為了防止傳染小紅的花癡。

林清聽得也算是明白了些許，那付璇然便是善舞的月舞，而另一花魁，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她搶飯碗的緣故，和她從來沒一同演出過，這成了所有人的遺憾，也曾有幾人聯合起來拿出全部家産，只為在清箬曲下欣賞月舞的舞，在月舞舞下傾聽清箬的曲，卻也沒能實現，林清不得不在心下感嘆，真是屌……要自己，給這麽多錢，是仇人也得和他搶着演。

這小紅就這麽一邊唠叨着，一邊領着林清到了三樓的房門前。

林清舉起手剛想敲門，便聽得付璇然說話，“是小龜吧，進來……”

林清也知道她有功夫之事倒也不驚訝，只是惹的身旁的小紅，笑嘻嘻的直贊小姐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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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門進去，就聽得一女子故意壓低嗓音，使得聲音聽起來嬌滴滴的，“哎呦，這就是你找的小厮啊，真是俊啊，瞧着皮膚嫩的像水一樣，這眼睛，真是媚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姑娘家呢……”

林清這才注意到看到屋裏不止有付璇然和小翠，還有一女子，眉眼間的細細皺紋讓人知曉是個上了年歲的，可身段婀娜，卻是風韻猶存，只是一身绫羅綢緞金光閃閃，手上脖子上的金銀飾具在她說話間發出清脆的丁丁聲，臉上的脂粉厚的像水泥，這讓人不敢恭維。

那女子也是微眯着雙眼，一臉精明的打量着林清，轉而調笑着對着付璇然說道，“月舞你可真是的，怎麽藏了個這麽個标志的人兒啊，都讓金姨我眼饞啊，金姨多給你安排幾個小厮，只是這人兒，不知月舞你……”

“金姨說的哪兒的話，這小厮一個也就夠了，多了月舞也擔不了，這小厮啊，月舞也只是看他可憐才收留了他，也是個笨手笨腳的粗手，幹不得那活兒，難得月舞想要收個自己的小厮，金姨不會不答應吧……”付璇然低垂着那雙媚眼，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神，讓人看不大清，只是她貝齒微咬紅唇，手扯錦帕，做出一副似怨似哀的模樣，讓看得人也是一陣憐惜，會答應她所有的要求。

金姨茫然了好一陣，也只好用着無奈的表情說道，“那好吧，就依你，”轉身緊緊地盯着林清說道“以後要好好服侍你家小姐，若有怠慢，看我怎麽懲治你……”說完便推門離開，只是最後眼神依然盯着林清，一副貪婪又顯出可惜的表情。

這兩人像是打啞謎一樣的對話，聽得林清一頭霧水，只知道在說自己，那金姨好像在想付璇然要自己似的，卻被她拒絕，而她那神情林清敢拿祖宗十八代打包票，那是裝的，林清雖不知所謂何事，可看到那金姨看自己的眼神像惡狼盯食一樣讓人讨厭。

林清擡眼望了望付璇然，期望得到回答，付璇然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林清，視線轉向林清戴着的可笑帽子上，不由颔首點頭露出滿意的笑容，過來好半響，付璇然才對着林清說道，“小龜啊，你可要好好感謝我啊，我可是讓你逃過了一劫哦……”她那媚眼裏流淌過絲絲的狡猾之意。

“什麽劫啊，我不好好的站在這麽。”林清疑惑的看着付璇然。

而她也不急着回答，只是悄然坐起身，走到軟榻旁，緩緩側卧，一只玉手舒服的枕着，這才對林清說道，“這清月閣吶，可不僅僅只有女妓，還有小倌，以你這姿色，再學些伺候人的手段，想必過不久也可當上頭牌吧，”付璇然擡起媚眼打量着林清的神色，果然不出她所料，滿意的看到他打了幾個冷顫，随後露出狐貍般的笑容繼續說道，“那金姨是這兒的老鸨，對于你這搖錢樹，若不是看在我這花魁的面上，你能逃的出麽，你說，是不是該好好謝謝我啊……”

林清一聽，果不是如此麽，那付璇然看起來還是沒那麽壞的嘛，不由眼汪汪的睜着大大的眼睛，感激的盯着她看，還沒說什麽就聽得她又說，“知道你感激，還不快過來給我錘錘腿……”

付璇然用着一副指使下人的語氣對着林清吩咐道，而林清正好想要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倒也乖乖的屁颠屁颠的湊到她面前，給她服務起來了。

可過了一個多時辰，林清知道了她的惡毒，刻意刁難着自己，不是說這裏輕點，就是那裏重點，不是說快點，就是慢點，還不時說自己笨，搞得林清手酸不止外加心靈創傷，苦着臉的林清用求助的眼神望着站在塌旁的小翠和小紅，可得到的回應卻是，小翠冷冷的哼聲和小紅同情的目光。付璇然好像知道了林清的舉動，眯了眯雙眼，淡淡的說道，“你若有不滿，金姨那還是很需要你的。”林清一聽，原本已是緩慢下來的動作不由急促起來，感受到的付璇然心底暗暗偷笑了起來，想到，真是好糊弄的和尚。

過了好久好久，直到林清覺得自己的手不是自己的時，付璇然才喊停，林清不由為自己的雙手默哀，想必切下來也不會有痛的感覺了吧。

“恩……馬馬虎虎，以後需得多多練習。”付璇然輕輕的揉搓着肩膀嘆息的說着，好像還是很不滿林清的手藝，林清一聽雖是敢怒卻是不敢言，只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

“看來你是還不盡興吧，”看着林清皺眉的樣子付璇然出聲道，“即是如此，小翠，把那些個要洗的衣服，紗巾之類的都拿給小歸洗去，今晚沒做好，明天就向金姨報道去。”

“是，小姐。”小紅很是幹脆的回答道。

這還要不要人活啦，林清憋的火竄起來，剛要怒聲駁斥，付璇然已是用着危險的眼神陰恻恻的說道，“你不會這麽點活就叫累吧，這怎麽做小厮的？還是你等着那大小姐的光臨？”被她這話一堵，林清那怒火已是發不出來了，只好自認倒黴，看到林清乖順的樣子，付璇然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副算你識相的表情。

夜裏的風呼呼的吹，不止涼透了林清的手，更是涼透了他的心啊，自己這是逃出了狼窩進了虎穴，林清在院子裏揮舞着雙手與那些衣服做着搏鬥，由于過度的用力，木桶裏飛射出來的的水濺了他一身，郁悶憋屈的林清此時此刻不由想吼叫兩聲，想要發洩那郁氣，驅散掉黴氣，于是在這半夜就聽到了林清開始又是唱又是跺腳，歌聲響徹整個院落。

……………………

背叛人的善良 你不要在多講 我不會在上你當 脫掉你狡猾的外衣 我早就看清你的摸樣 你這個壞.壞.壞女人 我對你如此的誠懇 你卻傷得我最深 痛得我無力翻身 你這個壞.壞.壞女人 我對你如此的真誠 你強行霸占我的人 你這個壞.壞.壞女人 我對你如此的真誠 你強行霸占我的人 白白浪費我多年的青春.……………… 讓你怎麽逃也逃不掉老天的懲。

此時這‘壞女人’被林清唱的是激揚澎湃啊

尤其在唱到這“壞.壞.壞女人”時，林清更是咬牙切齒的加重唱了出來的，在唱最後一句時，林清在嘶啞了嗓子吼出來的同時心裏也在暗暗罵道，報應快來啊，老天懲罰死你……

林清一邊洗着那一堆如山一樣的衣物，一邊反複的唱着這歌以此來洩憤，之後大概也膩味了開始唱“女人是老虎”，可翻來覆去就是那麽四句“小和尚下山去化齋 老和尚有交待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遇見了千萬要躲開”，總之怎麽惡毒怎麽唱，把那女人比喻的有如猛虎下山，惡鬼化身。

原以為付璇然聽不到的林清在那大發神威做麥霸，在自己的世界裏，唱的可謂是驚天動地，也氣得在屋裏的付璇然頭頂冒煙，面紅耳赤，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手也緊緊的握成拳，而在一旁的小翠和小紅卻也是滿面通紅，卻是讓笑給憋的，她們知道這唱的是自家小姐，兩人不由擡眼朝自己主子望去。

感受到了兩個丫鬟緊盯自己的視線，付璇然不由挑眉冷眼狠狠瞪了她們兩眼，吓得她們縮了縮脖子，不禁想到，自家主子的确有那麽壞女人的影子，也談得上是母老虎了。

好你個臭和尚，我就讓你知道我這頭老虎的厲害，付璇然暗憤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