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鬥

第二天,林清出房時,兩束同情的目光盯着林清看,不經意間發出輕輕的嘆息聲,可由于昨夜‘辛勤’的勞動,不止手動彈不得,喉嚨也變得沙啞不堪,使得林清幾乎一夜未眠,渾渾噩噩的倒也沒注意。

林清拖着沉重的腳步,慢吞吞的踱到三樓向付璇然請安,唉,做個小厮真不容易,早晚工作累的要死要活不說,每天一大早還要向‘老佛爺’請安,真當自己是慈禧啊,林清暗暗的在心裏鄙視這種壓迫勞動農民階級的腐敗分子。可腳下也不敢耽擱,就這麽走進了付璇然的房間,可當他踏入的那一剎那,林清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嘶~怎麽回事,這兒怎麽有股陰氣啊,’林清不由自主的打了幾個寒顫,明明已經是早春了,不明所以的林清擡眼望向坐在紅木桌旁的付璇然,不禁又吓了一跳……

只見付璇然斜椅的坐在桌旁,一身紅衣耀眼奪目,寬大的套在她那纖盈的身體上,那肩上已是露出一片白花花玉脂般的肌膚,那大腿上的肌膚亦是若隐若現,而此時的她擺着一副勾魂的模樣,笑的像狐貍精似的,直盯盯的望着發呆的林清。

“哧哧……,瞧你那傻樣,怎麽了,還不快過來,”付璇然對着林清笑着嬌嗔道。

絲……林清被她那一笑,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底下直往自己腦門上竄,‘怎麽回事,平常這麽笑不覺的什麽,今天這麽怎麽感覺這麽陰森啊,’林清的第六感對自己說這妖孽這麽對自己準沒好事。

林清強自對着付璇然笑笑,用着沙啞的聲音說道,“呵呵,不知……咳……小姐有什麽事吩咐小的啊?”林清已是很上道的将稱呼對號入座。

付璇然聽得他沙啞的嗓子,頓時笑的更歡了,那嘴角彎得更高,對着林清嬌媚的說道,“也沒什麽,只是昨日哥哥你剛剛到,卻要你如此辛勞,然兒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付璇然說着說着,聲音漸漸低下去,微低颔首,長長睫毛遮住那一直在發電的眼睛,那動作好似真是為林清幹那麽多活而內疚的說不出話來,只有林清自己明白,在聽到那變化的稱呼時,他已是肯定這女人沒安好心,心裏忐忑之間暗暗回想自己惹到她哪了。

“你看哥哥你剛到然兒我卻沒為你接風洗塵,這便是然兒的不是了,這不,然兒讓那廚子弄了些好酒好菜來招待哥哥你。”付璇然保持着那不變的笑容指着身旁的桌子上對着林清介紹,“瞧這有蒸鹿尾兒、燒雛雞兒、江米釀鴨子、罐兒鹌鹑、鹵什錦、炝蝦仁兒、黃心管兒 、焖白鳝、抓炒鯉魚、 麻酥油卷兒、 熘魚片兒……”

聽着付璇然一溜串菜名報下來,林清已是兩眼冒光,直咽口水沫兒,林清本就不是真和尚,并不在意那菜葷不葷的,在廟裏那是沒辦法,現在這麽多菜擺在自己面前,還是久違的肉,加上還沒吃早餐的饑餓,已是讓林清暈的不知所向,任由付璇然牽着他走向桌子旁,拉扯他入席,将筷子塞進手裏,只有付璇然在旁獻媚似的說道,“哥哥,你常常這菜,鮮嫩多汁,保管你喜歡。”說着已是将菜夾到碗內,催促着林清快快品嘗。

林清還處于神游階段,順勢夾起碗內的魚肉,就張口要往嘴裏塞,突然林清鼻子微微聳動,将那一筷子菜放回了碗內,又夾了塊雞肉,送到嘴邊,又放回碗內,微微嘆了口氣,對着付璇然說,“小姐,你對我真好,可我是出家人,現雖在你這充當小厮,卻終究不是紅塵之人,不能破這葷戒……”林清一副感激萬分的看着付璇然,可付璇然卻沒從他眼內看到感激之情,有的只是驚愕,心想,不會被發現了吧,這可是無色無味的……

她雖心下懷疑,面上卻已呈現傷心難過之色,說道,“哥哥怎的說這般話,好讓然兒傷心,你這不是浪費然兒一番美意麽?”

裝,你就裝吧……林清暗暗罵道,竟然想下藥給你姑奶奶,不知道你姑奶奶是靠這吃飯的。

原來林清在要吃下那魚時,發現一股雖淡卻明顯的腐臭味,知道下了藥,再夾其它菜卻沒這味道,無色無味,卻與魚産生反應,想來付璇然不會在這殺死人,那便不是致命毒藥,要教訓他,那只有些固定的藥,以林清的經驗,那是可以将自己毒啞十日的玄子。

林清看她傷心欲泣的模樣,不得不佩服她裝 逼的能力已是滅絕師太級的了,當下陪演道,“唉,小姐心意,我自然明白,”說話間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盯着付璇然看,好似要望進她心裏一樣,用着似纏綿又似哀怨的語氣繼續道,“可是我是一微不足道的小小沙彌,若能有小姐一半的能力,別說做了這一桌子美味,即使給我你這小小一杯水酒,我便要你……”

林清說話間将那電視裏看來的纏綿悱恻用的是淋漓盡致,配上他那桃花般的俊顏,讓人驚豔的同時竟是逼真萬千,付璇然被他這麽深深的望着、說着,心竟然不自覺的狂跳起來,好似有股火在慢慢煎熬着自己,從微熱到燥熱,想要躲避他那灼灼的眼神,卻又情不自禁的想看着他,此時的付璇然已如那初戀般的青澀少女般害羞的滿臉通紅,手指扯糅着衣角,眼神閃躲的聽着林清的話,卻聽得“我便要你” 時,竟似一下子停止了呼吸,像索要答案似的學生般害羞卻還是直直的望着林清。

林清一看這情形,想,你這裝的也太過了吧,覺得在這麽演下去自己可吃不消,于是接着上句,說道,“我便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你當我是白癡啊,拜托下次下藥時先了解清藥性再說,弄得一股子惡心味,吃得下才怪……”林清滔滔不覺的數落着付璇然的不是,全然不管面色已從桃紅變成鐵青的付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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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付璇然忽的從椅子上站直了身子,氣的全身微微顫抖,右手直直的指着林清,想要罵出聲,卻是出不得一句完整的話。

林清一看這架勢,自知說的太過,把她說的像白癡一樣不會用藥,要自己,也得氣瘋,便接着安慰的說道,“唉,這有一便有二嘛,吸取教訓,再接再厲,相信你下次一定會成功的……”,語重心長的語氣并沒有讓付璇然平靜下來,反而更加暴躁,對着林清狠狠的吼道,“滾,你給我滾出去……”

一聽這獅子吼,林清也不管什麽了,只管抱着腦袋,往門外逃竄。只留下付璇然一人在那恨恨的跺着小腳,只是臉上神情羞憤且失落,眼裏隐隐有着淚花閃爍,不知是因為羞愧還是傷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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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的可謂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

一是茫茫然不知自己的心事,不知為何自己會随着他的言行而動,一是根本對情愛懵懂無知,竟是毫無所覺,這兩人當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之後的兩天兩人的情形可以用表面風平浪靜,暗裏波濤洶湧來概括,地下不知鬥了多少回。

比如說,在林清吃飯的飯菜裏總有不知名的藥物出現,已不是那無色無味的高檔貨,而是一次比一次惡臭的藥物,莫說是吃,就是熏上一熏便可讓人嘔吐不止,對林清來說雖是雕蟲小技,可你想想連一頓安穩飯都不讓他吃,林清自己都覺得可悲。

又如,在上茅房時每次到褲子拉下時,茅廁的門總會無緣無故的‘嘭’的一聲向着路人打開,當然使得林清沒絲毫隐私可言,連竈臺大媽都已看到林清的隐私部位,羞的那些大媽張着五指遮住眼睛,欲羞還看,流連忘返,擠眉弄眼的對着林清暧昧的笑笑,其中意味不言而喻,臊得林清不敢出房門,即使要上茅房那也是忍無可忍之時,每次都還被大媽尾随着。

再如,上床睡覺時,一掀開被子,那被單上已沒有他睡覺的空間,早被些蛇蠍鼠蟻鸠占鵲巢,可看到那盤繞着蛇身的蛇對他吐着紅燦燦的信子,那蠍子對他搖晃着尾巴上的蟄,好似對他說,‘來啊,快來啊,咱們一起睡吧’, 林清自認為不是膽小之人,卻亦是面色慘白,尖叫出聲,硬生生的被吓出一身冷汗,疲憊的他只好在院子樹下打盹充數,卻又是在他将睡之時發出凄厲的女高音,硬将他從周公那兒拉回悲涼的現實。幾次來回,林清幾欲發狂,終是吼出“女俠,饒命啊……”說話時的林清四肢直直的趴在地上,呈五體投地狀,以示自己的臣服。

兩天後的林清在付璇然房裏對她是俯首稱臣,恭恭敬敬,他知道眼前這女子的手段若是要你死那是便宜你,最厲害的卻是讓你生不如死,那才是她的拿手好戲。她是那高高在上的女王,而自己卻是被她踩在腳底下的奴隸,任意蹂躏,每每想到悲哀之處,出現在林清腦海裏的便是這樣的情景,拿着鞭子穿着皮衣的付璇然正做着經典的女王式三段笑,而踩在她腳下的是卑微的自己,直殷勤讨好的舔着她的腳趾……啊,悲哀的人生啊……

“怎麽了,這是……”付璇然對着林清恭敬的态度裝做驚詫的問道。

“我錯了,對不起。”林清站的是筆筆挺,很是誠懇的對着付璇然道歉。

“哦,你知道自己錯在哪了麽?”好像很是滿意林清的态度,付璇然那幾日不見的媚笑重新挂回了她的臉上。

“我有罪,一切都是我的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究根到底還是我的錯……”林清反複的說着是自己的錯,用着前世那一切都是男人的錯的原則表着态,雖然自己不明白錯在哪,但卻是不敢駁斥。

“你這麽說,好像是我強詞奪理啊……”付璇然皺着眉裝出不滿的樣子。

本來就是,林清暗暗答道,可嘴上急切的說着,“哪能啊,您說的話就像是月亮一樣明亮正确,您對我比我後媽還好……哦,不,是親媽,比親媽還好。”林清陪着笑對着付璇然說着好話。

聽到林清的話,付璇然怎麽會聽不出他的反話,可看到他向,自己屈服,倒極大的滿足了她的虛榮心,‘這幾天成果不錯,下次若再不聽話,讓你再嘗嘗’她暗自決定,想來以後有的林清苦頭吃了。

“可我怎麽記得你說我是那山下的母老虎啊……那夜,你唱的,可還歡?”付璇然悠悠的摩挲着指甲,輕輕瞥了一眼林清,做着無意的發問,林清頓時一陣心驚,‘啊呀我的媽呀,真丫的倒黴,竟被她聽了去,難怪我要遭這罪,原來是自己嘴太賤了’明白了原委的林清冒着虛汗吞吞吐吐的解釋道,“這,呵呵,唱着玩玩的,這不是,還沒完麽……”

“哦,還沒唱完啊,那唱完我還不從吃人的老虎直接變成午夜厲鬼,哼……”聽得那歌還有下文,付璇然不由發惱道,這你還編下文吶,好大的膽子啊,直接就惡狠狠的瞪着林清。

被付璇然這一瞪,林清立馬回道,“沒,不是的,你聽完唱完啊……”林清這是也不管這內容對着自己稱號是老虎的女人唱有什麽意味,只想着撇清自己的惡意。

小和尚下山去化齋 老和尚有交待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遇見了千萬要躲開 走過了一村又一寨 小和尚暗思揣 為什麽老虎不吃人模樣還挺可愛 老和尚悄悄告徒弟 這樣的老虎最呀最厲害 小和尚吓得趕緊跑 師傅呀! 呀呀呀呀 壞壞壞 老虎已闖進我的心裏來心裏來 ……

聽着林清俏皮的聲音,那歌詞也一句一句敲擊了她心裏,‘他唱的是自己麽?這是他想說的

麽?’付璇然俏臉忽的緋紅起來,美眸電波流離之間緊緊的盯着林清唱歌,心好似小貓抓撓似的癢了起來,暗暗揣摩着他的心思,一時間,竟搞得她出了神,美目直愣愣的盯着林清。

直到林清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拉回了她的思緒。

付璇然臉色頓時紅的由耳朵傳染到全身各處,“既然你誠心悔過,那我便原諒你,但是,作為補償,希望你以後每天唱歌,直到我滿意為止。”

付璇然無理的要求頓時受到林清的反抗,卻被付璇然一記冷眼打擊了回去。“你還想怎麽樣……”

林清唯唯諾諾的轉移話題笑道,“這個,其實,我還有有很多故事,可以講給你聽啊……”一副小人獻媚的奴才模樣很是讓付璇然這‘太後’開懷不已。

至此,林清踏上了一條不歸路,他不止兼小厮的勞計活,還兼職做付璇然小朋友的保姆,講故事來打發無聊時光,講笑話來逗趣她,不過卻是每天的‘女人是老虎’這首歌必唱,這些活計對林清來說是痛并着快樂,他和她之間的關系可以說是急速上升,雖偶爾有些小摩擦,卻并無傷大雅,林清從此過上太平日子,可是卻失去了寶貴的自休時間,全都奉獻給了那媚人而又粘人的妖孽。

只是不多久,這太平日子随着那清箬大花魁巡游的回歸而破滅了,一場風波又再次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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