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思緒
“啊……”一下子，金姨、小翠等人因掩飾不住驚訝而失口出聲。
只有付璇然依舊是笑意吟吟，但她的眼神出賣了她，她內心的驚慌表露無疑。‘怎麽回事，他和她難道認識？’
而林清這是也懵了，‘我和她很熟麽？幹嘛要我啊，我這又招誰惹誰啦？’不明白的林清轉頭望向清箬，可是她卻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引起了事端般，依舊坐在那悠悠然的品茶，好似這茶是什麽瓊汁玉露，讓她不能罷手，林清只得再轉頭望了望付璇然，不期然之間，兩人的目光相撞，他好似看到了驚訝、疑惑、惱怒、幽怨的眼神，很是複雜，讓林清一下子不能分辨的清是什麽含義。
這時，沉默了很久的現場被金姨那嬌滴滴的聲音打破了，“哎呦……清箬啊，我的姑奶奶，除了這，金姨什麽都答應你。”金姨在說話間，瞟了眼付璇然，她看出表面笑意但內心已是燒起怒火的付璇然生氣了，自己那時向她要那小厮，她都百般維護，可見那小厮不是個好惹的貨色，現在那清箬竟當面索要，那不是往她臉上打麽，她怎麽會答應，唉……自己怎麽這麽倒黴惹上這兩祖宗呀。
“妹妹，你說呢？”那清箬也不管金姨說什麽，只是對着付璇然發問道。
“不行……”付璇然雖是笑着說出口，但眼神卻是冷冰冰的，咬牙切齒的意味很是明顯，“他是妹妹的小厮，那已是說定了的，怎能憑姐姐一句話就要了去。姐姐這話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說姐姐蠻橫無理，硬強妹妹的小厮呢……”付璇然暗暗惱恨道這狐貍精太不識相了，小龜是自己的，誰也別想搶了去。
“那你是否同意呢？”聽着付璇然的回答，清箬不怒反而笑了，轉眼問在一旁的林清。那莞爾一笑之下，讓人如沐春風，那胭脂味濃重的房間都好像變的清新芬芳。
林清頓時看呆了，卻不知那清箬在向自己問話，只是付璇然看到林清被那狐貍精迷得呆呆的樣子，不禁又是惱了幾分，在人不注意之下，那小腳狠狠地踩在了林清腳背上，仿佛不解恨似的又扭了幾下，可臉上卻好似什麽也沒發生似的笑望着林清。
而林清一下子受到重創，想叫又不敢叫，臉一下子憋得通通紅，只好緊拽着雙手，咬着唇，不讓慘叫溢出口。
只是這小動作卻也瞞不住眼尖的清箬，看到兩人的互動，在好笑之餘不由感到驚詫，沒想到這魔女也有這一面。
“你沒聽到姐姐在問你話麽？”付璇然擡眸望向林清，語含深意的對着林清說道，“還不回答你的意思。”在這說話當間，那腳上踩的力道不由又重上幾分。
“呵呵……”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林清勉強笑出了聲，“那個，清箬……小姐，您的美意……小的……感激不盡，只是……小的已經……答應小姐在……小姐跟前伺候，恕小的不能答應。”這話說下來是磕磕絆絆，林清在忍受付璇然折磨的同時，心裏在暗暗流淚，他內心在咆哮着，帶走我吧，快帶走我吧，讓我遠離魔頭的摧殘吧……
那清箬聽得這話，柳眉微蹙起來，暗自沉思起來，那神傷的模樣，讓林清覺得自己說出的話好像犯罪一樣，讓美人皺眉雖是賞心悅目，卻是于心不忍。然她随即展顏一笑，好似混不在意一般說道，“那真是清箬的無理了，即是這樣，也不好強人所難，至于清箬的允諾，清箬還是會遵守的。”
聽得這話，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啊，金姨不必說自是笑的合不攏嘴，直道，“好，好……”那付璇然卻是老大不樂意的撅着小嘴，要和她一起演出是極其別扭，可先前也是答應的，卻也推脫不了。
而林清內心卻在叫嚷，你看，你看，人家多善解人意啊，多體貼人啊，自己跟着她肯定能過好日子，再轉頭看看付魔頭，林清暗嘆着搖了搖頭，唉，人和人差距咋那麽大呢，真是人比人，比死人吶……
“你叫小歸吧，以後若有什麽難處盡管找清箬。”清箬對着林清溫言細語的說道，直把林清沒跪地叫出‘觀世音菩薩在上，受小的一拜’。而在林清感激涕零時，卻感受道一束冰冷的目光直直的釘在了自己身上，林清不經意之間打了幾個寒顫，卻是不敢往那視線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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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得付璇然那媚音酥酥的說道，“哎呦，姐姐呀，您這話說的好似妹妹我會欺負小龜似的，您不知道妹妹我有多疼惜他，你說是不是啊，小龜？”說完又是狠狠的剜了眼林清。
“是，是……”林清冷汗直冒的直點頭答道。
“是麽，那倒是清箬多言了。”清箬卻也不在意付璇然對自己的态度惡劣，依舊是雲淡風輕的說道，只是嘴角微翹，眼裏微微含着笑意的來回打量着林清和付璇然。
“即已無事，那月舞也就告退了，” 看着清箬那眼神，付璇然感到不适，好像自己完全被她看透一樣，渾身不自在，想要立馬逃竄，也不管金姨還沒回答，就拽着林清的衣袖，急急的把他往屋外拉扯。只留下清箬在那若有所思的看着林清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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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裏的林清明顯感到了付璇然的不高興，也不敢打破這沉默的氣氛。只得乖乖的默站在一旁，等待主子說話。
倒是小翠耐不住性子對着林清說道，“你是否認得清箬那人？”直直的目光逼視着林清，讓他不得不回答，而付璇然聽得小翠發問，也擡起她那冷着的臉，疑惑的望着林清。
林清被她們這麽盯着，感到像是被惡狼盯的羔羊，即是凄涼又是無力，只得老實說道，“不認識，真的不認識……”
“真的，那她為何如此護着你？”小翠依舊不依不饒的發問道。
“真的，比真金還真，我若說謊，我便是欺騙佛祖，出家人是不打诳語的……”林清一副大義凜然的清高模樣瞬間一下子打消了小翠的疑慮，可她嘴裏卻還嘟哝道，‘你這出家人不當也罷，哪有那麽花心的出家人。’
林清聽得頓時感到無語，我哪花心了？在校是好學生，在家是乖寶寶，偶爾是皮了點，上輩子和男生也就牽牽小手，吃吃小菜，哪談得上花心啊？！像我這樣正直的四好青年是打着燈籠也找不着了。
而林清的保證讓一直提着心的付璇然松了口氣，想來他也不敢拿佛祖說謊吧，卻是不知林清還敢拿佛祖開涮呢。
付璇然在暗暗松口氣的同時，突然一下子倒吸了口氣，自己何時将他看的那麽重了，聽到那狐貍精向自己要他時，要的好像是自己視若珍寶的東西一樣，像是可以失去一切也不能失去他一樣，怎麽會這樣？不對，不對，這樣的自己不是自己，肯定是自己受不得那狐貍精和自己搶一樣的東西才有這感覺吧，付璇然在暗暗否定自己感情異樣的同時為自己找着合理的借口。
可憐的林清卻是不知道自己的等級已被定義為那可任人搶來奪去的‘東西’了。
“你不要和她走太近，不要被她那狐貍精的表象迷惑住，這是為你好……”付璇然難得一臉鄭重的警告着林清。
林清嘴裏唯唯諾諾的應着，心裏卻是不以為然，只是想起了這麽一句話‘女人啊，嫉妒是你的代名詞啊’，唉，難道自己以前嫉妒心也這麽強烈麽，林清不經意間回想起以前的自己，好象有，又好像沒有，最後只得總結出，女人是善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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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夜裏的林清很是空閑，不用給付璇然講故事，便早早回房睡了，也不知為什麽，那女人只是一臉複雜的望着自己，接着又蹙眉沉思起來，像是有極大的難題困住了她，說是要冷靜冷靜，好好考慮一下，卻也沒說什麽的把自己趕了出來。
也好，難得那麽清淨，可為什麽一空下來，林清又覺得不自在呢，難道天生犯賤，要人虐待麽？怎麽也睡不着的林清起身慢慢散步走到了後院，想要打發時間。
走到花園裏的林清，被清風吹拂着，花園裏的花草也随之搖擺着，那帶有一絲甜膩的幽幽花香，把人帶到美妙的世界，柔和的月光灑滿了整個靜谧的花園，朦胧之間顯得神秘，擡頭望向夜空，今晚的月近似滿月，亮的通透，天上沒有一絲雲的遮掩，在這月光朗照之下，微涼的夜色，侵人的月光，如絲如網一般纏繞着林清，使得思緒萬千。
來到這世界已是兩年多了，無論是否願意來到此地，已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也不知家裏是何情況，自己的父母又是何面貌，無奈的自己只能是默默的祝福。
‘昨夜圓非今夜圓，卻疑圓處減婵娟。一年十二度圓缺，能得幾多時少年。’林清低吟着出聲，伴以此刻的低吟，和一曲悠揚的歌，随風寄到遙遠的地方，思念遠方的朋友，祝福遠在異地的家人。
此時的林清真想抽刀揮斷這惱人的思鄉之情，卻是越想忘卻，越是清晰，那一幕幕如流光浮影般呈現在眼前，眼淚像不聽使喚一樣簌簌而下，已是不能自抑。
“你，沒事吧……”一聲清揚的問話打斷了林清的思憶，林清轉身望去，只見一人有如璧玉般立在花叢之間，柔和的月光傾斜在她身上更是顯得出塵飄渺，原來是那清箬，這恍惚間使得林清感到是仙子下凡
清箬亦是在打量着林清，自己只是恰巧經過花園，看到他獨站在那兒，原是想繞道而行，卻是看到他那蕭索孤單的背影，心下不忍，上前探去，卻是聽得他喃喃自語，淚流滿面，心下一驚，竟是不自主的開了口。
林清也只是一愣神的功夫，便轉身背對着清箬，擡手擦去面狹上的淚珠，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一轉眼之間，林清便已是笑嘻嘻的對着清箬，“不知清箬小姐有何事？”
清箬一看他那強裝歡顏的模樣，眼神複雜的盯着林清看了好一會兒，卻也不道破，只是依舊淡淡的說道，“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你……”
清箬的語氣雖是輕淡的好似羽毛一樣，可卻有如炸彈般重重的落在了林清的心頭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