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真相
這一上午，互表心跡的兩人可以說是在房裏甜甜蜜蜜，卿卿我我，雖說是付璇然占着主動一直膩着林清，而林清只是臉紅害羞的被動承受着，卻是不妨礙他們感情的加深。
可此時的林清心裏還是有些不相信，對于眼前擁而入懷的女子，她，妖媚、絕色，但同樣強大、神秘，自己卻是不了解他，一股莫名的擔憂湧上心頭，有一種想要徹底了解她，想将她的一切秘密呈現在自己眼前的沖動，望着一臉幸福樣的付璇然，他試探着開了口，緊張而小心翼翼，
“然，然兒……，那個，你有什麽事想告訴我的麽？”
付璇然臉上雖是笑意盈盈，但由于剛剛的憂慮才被壓下，還是敏感的神經聽到這話，突地，笑臉一僵，好一會兒，才勉強換上自然的笑，“小龜，為何這麽說，難道然兒還會瞞你什麽事情麽？”
話雖是這麽說，但林清還是看出了她眼裏的躲閃，但她語氣堅定，林清知道自己即使再怎麽多費唇舌，她也是不會告訴自己的，心下不由一陣黯然，不由失落的強笑着，“當然不是，只是随便問問罷了。”
看着林清的樣子，付璇然心裏也有些不好受，但是她不想他過于清楚的知道一些事，這是為了他好，為了轉移林清的低落心情，付璇然玉手一拍，對着林清興奮的說道，“小龜，最近院子裏好多花兒都開了，姹紫嫣紅，很是好看，可你從來沒單獨陪過我，恩……不如，現在陪我看看去吧”
語氣裏掩飾不住的撒嬌，嬌媚的容顏卻是如孩子般的狡黠、俏皮，讓原是在一旁心情低落的林清感到一陣輕松惬意，想到，在這閣裏這麽久，不是和她鬥氣就是被她呼來喚去，沒有一刻是平靜的，也沒有一刻是真正和她單獨相處的，不由心下一軟，對着她柔柔望去，微微一笑，輕點了一下頭，表示欣然前往。
一看林清答應了，付璇然自然歡喜，嘴角上翹，眼兒微眯，一把勾住林清的胳膊，将自己的一側貼了上去，好似小鳥依人一般，又好似強拉硬拖一般，将林清拽出了房門。
可就是從房間到院子短短的距離，讓林清飽受了不一樣的煎熬，即使自認為感覺遲鈍，但在旁人的視線裏，他還是感受到了要将自己烤焦的妒意，當然屬于一些男性的多些，而那些個女子卻是滿眼驚訝，仿佛天方夜譚般的不可置信的用手捂住小嘴，滿眼驚恐的張着大眼。
路過小紅時，她則是滿眼星星的望着他們倆，眼裏全是崇拜與興奮的八卦之光在閃爍，而當遇到小翠那不對盤的家夥時，她看向自己的眼光比之平常更是冷上幾倍，讓他覺得之後的日子不好過了，不得不說的是金姨，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才叫毛骨悚然，眼神裏有戲谑、有果然如此的明了，有是刮目相看的感慨，還時不時低低的發出幾聲淫蕩的笑聲。
這一切都讓想來以低調為宗旨的林清成了整個閣裏的焦點。但是衆人的感慨還是有原因的，付璇然雖在樓裏對着誰都友好的媚笑着，但大家都清楚這位花魁的高傲，雖是笑着但眼神卻總是拒人千裏的冰冷，連閣裏的管事金姨對着她都得避讓三分，但就是這樣一個表面是火內裏是冰的女子，竟在大庭廣衆之下對着衆人毫不避諱的對着身旁小厮親近，感情的表露顯露無疑，眼神有如陷入戀愛的小女子對着心愛的戀人一般興奮而甜蜜，他們這使得衆人在驚訝嫉妒的目光中不由有些佩服林清的。
對于眼前的兩人，一個美、一個媚，站在一起有如金童玉女般養眼，讓衆人的目光久久不願離去，面對衆人千般不一的眼光，此時的林清早已是臉色赤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看的付璇然低頭一陣嗤嗤的好笑，對于他的臉皮，卻是讓她一度迷茫，有時厚的堪比城牆，有時卻是薄如蟬翼。
好不容易才走到院子裏，林清這才覺得緊繃的身體松弛了下來，不由長長舒了一口氣，在這院子裏原來就甚少有人來，更別說是白天了，樓裏大多姑娘在白天都如吸血鬼一般惡補着覺，也只有夜裏才有如耗子般出洞。
看着眼前的景色，果然，已是春來的院子裏，百花争放，花如雲、如霞，美的不可方物，院子裏的花兒有的已是昂首怒放，有的僅是含苞待放，卻是掩不了争奇奪豔的春色，在片片綠色的襯托下，更顯迷人驚豔，讓人眼目一亮，暗嘆，好一幅百家争鳴之圖。
林清覺得自己僅是一段時間沒來，卻是感覺這景色比之之前美上了好幾分，是心境的不同麽？他不由望向倚在自己懷裏的付璇然，疑惑的想着。
付璇然好似感受到了什麽，也是不由擡眼瞄了一眼，看向的卻不是林清，而是他身後之人，看着那人眼裏的驚詫，嘴角勝利的笑容更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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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卻不是別人，而是每天有散步習慣的肖洛霜，當她走在偏僻小徑上獨享花香清風之時，猝然躍入眼簾的一幕，在她心裏起了個小突，她沒想到在那相擁的兩人是付璇然那妖女和林清那和尚，不由皺起了柳眉。
肖洛霜微是低頭一想，沒一會兒，便擡頭看向付璇然，可眼神卻是不由轉冷，神情肅冷而含有憂色，不經意的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彙，兩塊冰石的碰撞，激起了片片冰花。
遲鈍的林清這時還是沒有感受到什麽，只是還呆立在那兒遐想着什麽，卻是付璇然打破了靜谧，半摟着林清，伸出右手，笑顏逐開的對着身後的肖洛霜打着招呼，
“呦，這不是姐姐麽？”在肖洛霜眼裏，這笑容很是戲谑，真想将這魍魎之妖一把擒下。
卻是忍住心中的厭煩，揚起一貫的笑容，淡淡的開了口，“恩……”說完看向剛剛發現自己而面臉通紅的林清，看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微蹙的柳眉更加深了。
林清一聽肖洛霜的聲音，想到自己和付璇然剛剛的情景被她看見了，不由有些羞澀，被這人用着清冷的眼神打量，不知為何，總有種小孩子犯錯的感覺，渾身不自在，不知道該如何做才是對的。
付璇然卻是嬌笑的開了口，“沒想到姐姐也來賞花，不如我們結伴而行吧。”
肖洛霜卻是低頭淺淺一笑，“也是，好久沒有單獨和妹妹賞花了，不知妹妹有沒有興致陪姐姐走走啊？”說完卻是看向林清，暗示着付璇然，自己有話和你單獨說。
付璇然一聽，也只其話裏意思，猶豫了一會，轉頭對着林清笑吟吟的說道，“小龜，我和姐姐好久沒見，想單獨走走，你回房等我吧？”說完好似姐妹情深似的含情脈脈的瞥了眼肖洛霜。
好久沒見？騙鬼啊？昨晚才見過面，林清明白兩人都看不順眼對方，走走是借口，只是想支開自己。不由擔憂的忘了眼付璇然，又望了望不遠處玉立的肖洛霜。
付璇然好似明白了什麽似的，低聲在他耳邊安慰道，“放心好了，你家然兒不會輸給那狐貍精的，會讓她好好瞧瞧我的厲害。”語氣裏有着勢在必得的狠勁。
林清一聽，不由哭笑不得，我就是擔心這啊，你們兩若是發生沖突可怎麽辦啊？
其實這倒是林清有些杞人憂天了，付璇然和肖洛霜是極會控制自己的人，她們倆雖不滿對方，但還不會在這節骨眼上惹出什麽事來。
看着林清還是擔憂的臉，付璇然小腳不由‘輕輕的’踩上了他的腳，陰陽怪氣的說道，“你不會是在擔心那狐貍精吧？”
一陣嘶痛在腳底擴散開，林清無奈一聲嘆，這兩人的事我參合了也沒用，憑她倆的本事，小指動動就能給我顏色看看，何必自讨沒趣。
于是林清将倒黴的腳輕輕的從付璇然的金剛腳底下抽離出來，賠笑道，“哪能啊……只是擔心你罷了。”
最後那句‘擔心你’說的情深意切，不由将付璇然的幹醋壓了下去。不一會兒，林清就自覺的離開了，離開前向肖洛霜告了別，只聽得她意味深長的回了一句話，“凡事小心點。”
卻見付璇然一聽，臉色鐵青，面色不善的狠狠的回望着她，使得林清不由加快腳步離開這個地雷頻發區。
待林清一離開，兩人的表面功夫也不做了，都揭下了虛僞的笑臉。
“你這話什麽意思？”付璇然首先發話，以示自己剛剛對那句話的不滿。
“你自己心裏明白，何需我多言，倒是你，和他是怎麽回事？”肖洛霜對于付璇然的不善眼神毫不在意，只是淡淡的瞥了眼林清離開的方向，轉頭回問道。
“哼……這還不清楚麽，他是我的了。”說到這，陰沉的臉上不經意間浮現一絲柔色。
肖洛霜卻是沒注意到，只是聽到這話，眼神變的冰冷起來，冷冷的開口道，“付璇然，我知道你玩的是什麽，但你不該将主意打到林清頭上。”冰冷的玉顏上閃出幾分怒色。
“怎麽，擔心啊，沒想到清高的仙子也會有擔心的人，真是不可思議啊……哼哼，不知道那只笨龜有哪點吸引了仙子啊？”付璇然媚顏已是看不出笑意，即使是表面上的也已是消散，剛剛浮現的一絲柔色，哪還有蹤影，她此時的眼神只有着怒意、譏諷。
肖洛霜也發現自己的心境的不平靜，不由壓下幾分惱怒，淡淡的開口道，“我知道你想得到什麽，你的野心也不小，最近我的眼線來報，在狼麒身邊發現了另一波人，想必是你的人吧？那之前狼麒出現的消息也是你放出去的吧？你知不知道，這會使林清陷入怎樣的境地？”
說到這肖洛霜的語氣不由提高了幾分，用着看透一切的眼神望着臉色猝變的付璇然。“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狼麒認的主是林清？付璇然啊付璇然……我不得不說，你的手段真是高，心也夠狠，從始至終，你便是有目的的肆機接近他，将他掌握在你手中，我說的可對？”
肖洛霜說這話并不是無的放矢，從她接到江湖上狼麒出現的消息，越來越多的門派遣人尋找，過不久，又有誰放出消息，說狼麒的主人在杭州，使得那些人都集中在這杭州一帶，此時的杭州表面平靜，暗地裏各個門派已是鬥得不可開交，為的就是這只聞其聲，不為其面的聖獸，而在杭州各地探索的人也在加劇當中，來清月閣的就已經有過好幾批，要不是她的人打發了他們，想必林清已是暴露在衆人眼前了，可這也僅僅只能瞞過一時，過不了多久，只怕清月閣也不安全了。
而自從命人保護狼麒一行下山，他們越接近杭州，窺視的人增加了，奇怪的就是這些人明顯是同一門派的，而他們僅僅是遠處觀望，并不動手，這就不對勁了，世上想得到它的都急不可耐，他們卻如此沉得住氣，除非另有目的。利用自己各處的勢力，順藤摸瓜，沒想到竟将線索引到了付璇然這裏。
此時的付璇然臉色突變，一會兒白、一會兒青，眼神卻是飄忽不定，勉強扯開笑臉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她不知道她竟然如此有本事，沒想到她的勢力竟能這麽快了解，但她不能承認，要不然，計劃就會有所變化。
肖洛霜本就沒打算逼她承認，雖說自己的人探到了一些，但是僅僅是憑一些零碎推斷了出來，要說證據，她那股勢力太嚴密了，想要滲透進去，很難。“我只是提醒你，你現在是一步步将他推往火坑，可現在卻還表現的郎情妾意，你覺得這虛僞的表象還能維持很久麽？他若知道，會是什麽反應？”
面對肖洛霜平靜的臉、平淡的話，付璇然已是忍不住了，一聽，心下一緊，立馬狠狠的出聲道“肖洛霜，你不要太過分……莫要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只要我願意，即使拼盡全力，你和你背後的勢力之後也別想在江湖上立足了。”
肖洛霜只是用憐憫的眼神看着惱羞成怒的付璇然，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即使我說給他聽，你以為現在的他又會信我幾分？我只是希望你做的不要太過分，留幾分餘地，莫要後悔莫及。”
付璇然此時才舒緩了幾分臉色，的确，她現在也要顧全大局，不會現在就對自己動手，想到林清，心中不由一黯，她不是沒想過他知道了會怎樣，而是不敢想，不過，不管怎樣，自己一定會保護他不受到傷害的，一定……
早已暗下決定的她此時的眼神更顯堅定，可望着肖若霜的眼神變得陰狠起來，面若寒霜，咬牙切齒的說道，“這不需要你提醒，我知道我在做什麽，倒是你，到時候別輸的太慘了……”
肖洛霜莞爾一笑，輕輕的，有如春風吹過蒲公英的白絨球，溫暖四散傳播，卻是轉身輕輕帶起衣擺走開了，遠遠的傳來一句，“彼此彼此……”
只留下付璇然靜靜地看向她離開的方向，久久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