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亭幽這麽一鬧委屈,惹得定熙帝“小祖宗”都喊了出來,“我的小祖宗喂,你這有什麽委屈的,朕不是也經常吃你的麽?”
亭幽坐在床邊抹着淚道,“這怎麽一樣,這怎麽一樣,我又沒有讓人看着。”
“怎麽就看着了,靳順那個老眼昏花哪能知道,朕不就是愛看你那嬌模樣麽,要不下回咱們掉個個兒?”
亭幽随着定熙帝的話想了想那場面,“噗哧”就笑了出來,“我才沒你那般不正經。”其實亭幽想說的是,厚臉皮、無恥、下流。
定熙帝見她笑了,又摟着哄了許久,生是磨得亭幽晚上同意讓他弄了一回才罷。
事後,亭幽靠在定熙帝懷裏道:“臣妾父親上的那請命折子,皇上不要同意,臣妾是最了解他的,能平平安安待着已是阿彌陀佛了。”敬父眼饞嶺北軍功,想着要上去分一杯羹,亭幽只替他擔了一百顆心,居然如此無自知之明。
這當口定熙帝是最好說話不過的了,因笑了笑道:“別人都為父親争功,你倒是看得開。”
亭幽扭了扭腰道:“皇上你看行不行嘛?”
“怎麽不行,不過既然是阿幽的父親,朕打算給他在內務府安排個職位。”
亭幽簡直不敢相信定熙帝居然如此慷慨,內務府是個大有油水的地方,只要她父親不頭昏地去犯謀逆罪,想來平安到頭是絕對有指望的。這下亭幽放心了,敬父想必也會滿意。
議過這事,定熙帝又許諾亭幽過幾日就帶她去秋獵,順便教她用火槍。
定熙帝帶亭幽去秋獵的地方是離清暑山莊不遠的北秀圍場,亭幽有些興奮地捧着裝着火槍的銀盒,不願假手他人。
定熙帝好笑地從盒子裏取出火槍,同亭幽講解了一下姿勢,并給她示範了一槍。
待侍從将靶子移過來給二人看時,雖說不是正中靶心,但依然在中心紅圈內,亭幽不想定熙帝用西洋槍也用得如此好。
眼睛裏難免就浮現出真誠的贊美、仰慕,惹得定熙帝幹咳了一聲,他當然不會告訴亭幽,在她小日子那段時間他外出就是專門為了練槍來的。
“這槍的威力好大呀,百步之外的靶子,居然能一槍洞穿。”亭幽感嘆,然後嚷着道:“我也要試,我也要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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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熙帝親自給亭幽裝上子彈,教她上膛,“這槍的後坐力很大,你得把槍靠在肩頭,對,眼睛看着靶子,身子再側一點兒,挺胸——下巴擡一點兒——”
結果亭幽的第一發子彈也還是不知打到什麽地方去了,兩個人跑上去找了許久,才在一旁的石頭縫裏找到一個洞。
“沒關系,朕第一回學的時候,比你還不如,好歹你這一槍還在方圓一裏之類。”定熙帝笑道。
亭幽惱羞地踩了踩定熙帝的腳背,當然也不敢用力。
事實證明,亭幽雖然學什麽都又快又好,但于槍法實在有些困難,浪費了一、二十發子彈,才能打到靶子的外環上,且還不是次次都能上靶,倒把自己的肩膀弄得又紅又痛,定熙帝再不許她練習。
但亭幽正在興頭上,變了個法子道:“這火槍威力好大,就算是我也能洞穿靶子呢,那咱們打仗用的盔甲它能洞穿嗎?”
定熙帝點點頭,讓人找了副盔甲來,自己擡着亭幽的手,手把手帶着她打了一槍,火槍很容易洞穿了盔甲。
“這要是在戰場上,都用這種火槍,那盾牌、盔甲可就沒什麽用了。”亭幽小心把火槍放入盒子。
“是,朕有打算建一個火槍營,全部裝備這種火槍。”定熙帝攬了亭幽的腰在圍場裏漫步。
“有了火槍營,那嶺北的情勢想來會大有改善。”亭幽道。
定熙帝倒不奇怪亭幽會知道這些,這些日子他的奏折都是亭幽在幫忙整理分類。
“嗯,朕已經讓人向西洋人訂購火槍了。”
“要一直訂購嗎,咱們自己不能做麽?這種火槍最麻煩的是每次都要裝彈,如果能一連發射幾發就好了,皇上你說這火槍能不能以後做得只有巴掌大,讓婦女也能配上,這樣可就不缺兵了。”亭幽倒是極會異想天開的。
定熙帝看了都亭幽道:“沒什麽是不可能的,要真能如你所說一連幾發,朕可要開始擔心西洋了,他們還有種大炮,威力可直接轟穿城牆,但西洋人不肯賣。”
“想要買總會有法子的,最好還是咱們的人能像西洋人來我朝一般,也能去西洋,學一學西洋的技巧。”
“你不覺得西洋人那不過是奇巧淫技麽?”定熙帝瞧了瞧亭幽。
“怎麽會,這火槍用的火藥還是我朝傳出去的,咱們沒能造出這種東西,反而西洋人做了出來,聽說他們是遠渡重洋來到我朝的,依臣妾看,單看這造船和火槍,咱們就絕不能小看西洋人。”
“你倒是有些見識。”定熙帝認真道,“只可惜朝裏那些老頑固為這事吵得不可開交,當真有一天別人的堅船利炮轟到他面前了,他才肯閉嘴。”定熙帝的口氣裏不滿是怎麽掩蓋也蓋不住。
“靳順那個老家夥,真以為朕拿他沒辦法?”定熙帝不知想起了什麽,冷哼了一聲。
亭幽這才知道,為何那日偏偏是靳太師。本來她還覺得定熙帝簡直是太胡鬧了,居然那般“羞辱”靳太師,雖則靳太師并不知道。如今亭幽才知道,定熙帝這是早就氣靳太師不知好歹。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只要講道理,他們總是會聽的。”亭幽道。
定熙帝摸了摸亭幽的臉,“連阿幽都知道‘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這麽簡單的道理,他們倒是全忘了。朕打算讓國子監辦一場“天下論道”,看看咱們大夏朝可有有識之士,這科舉選官制,也可以改改了。”
亭幽雖并不清楚定熙帝的宏圖抱負,但看他躊躇滿志,也知他是胸有成竹的。
後面的話定熙帝不願多聊,問亭幽道:“可會騎馬?”
騎馬?其實亭幽本不該會的,老祖宗那兒并沒教過,但是另一個人教過她。亭幽按下心裏的波濤,道:“會。”
亭幽騎的馬是定熙帝禦用的馬匹,她跟着定熙帝去馬棚挑馬時,才知道定熙帝原來是個收藏癖,幾十匹千裏馬,有些馬他一年都難得騎上一次。
定熙帝給亭幽挑了一匹其中最溫順的馬,通身漆黑,眉間一點梅花雪的白斑,名字便叫“梅花雪”。
亭幽跟在定熙帝身後,見識了一番他的箭法,快、狠、準,定熙帝還笑着對亭幽道:“朕要是不做這皇帝,當個将軍可是綽綽有餘。”定熙帝從梅花雪的背上将亭幽抱到他的馬背上。
“你的騎術還不錯,哪兒學的?”定熙帝低頭問道。
亭幽既不敢說她為何學騎馬,也不敢說哪兒學的,怎麽學的。含糊道了一句,“在永安的時候吶。”然後就開始裝哈欠,靠在定熙帝懷裏,只當自己睡着了。
入了秋,阖宮上下就開始準備打包啓程回京城的禁宮了,亭幽只覺得這些日子,過得仿佛神仙般,難怪人說到“神仙眷侶”時都一副羨慕之情,只是不知回了宮,又是個什麽模樣。
思及此,亭幽便有些懶洋洋,最近她身子也容易疲倦得很,好幾次,定熙帝剛做到一半時,她就暈了過去,惹得他老人家發了好幾次火。
先開始,亭幽還以為自己嗜睡是有了身孕,連定熙帝都這般以為,小心翼翼地摟着她,等到周太醫來後診脈,才知道是空歡喜一場。
定熙帝偏還火上澆油,“朕日日這麽努力,你怎麽還沒懷上?”
這件事定熙帝不解,亭幽同樣也不解,只覺得自己怕是身子有問題,卻膽怯地不敢去想,去問。
這後來,定熙帝動不動就愛摸亭幽的肚子,每回事了後,還拿枕頭墊起她的腰,将她的腿擱在床欄上。
便是這般,也還是許久沒有動靜。
這晚,定熙帝又拿了被子來與亭幽墊腳,亭幽惱怒地踢了踢被子,“不要,反正也沒用。”轉身向裏不理會定熙帝。
定熙帝輕輕拍了拍亭幽的tun,“你怎知沒用,這懷孩子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的。”
亭幽轉過身,紅着眼睛道:“怎麽不能,媛昭儀那會兒不就是……”
一提這個話題,定熙帝就尴尬,那二公主,他至今都沒認真看過。媛昭儀來勾搭了好幾回,定熙帝都沒理會。
“阿幽,咱們好好兒的行不行,這種事也不是發脾氣就能有的,明日朕帶你出宮去玩,好不好?”定熙帝低聲下氣的哄着,兩個人在不察覺之間,彼此的态度就調了個個兒。
出宮,果然轉移了亭幽的注意力,摟着定熙帝的脖子,詢問他明日去哪裏,是微服私訪麽興奮得不得了。定熙帝偶爾會微服私訪,體察民情,亭幽是知道的,有時候一去就是半個來月,那時候後宮通常都見不着他,亭幽就知道他準是又出去了。
“不是,就去附近轉轉。”
“哦。”亭幽有些失望,但總比出不去來得好。
定熙帝逗着她玩,又吃了好些豆腐,揩了好些油,這才摟着她,輕拍着她的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