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改正

——就算你當上太子妃, 成了我的兄嫂,我照樣想要你。

扶容抱着包袱,站在馬車邊。

秦骛坐在陰暗的馬車裏, 只有一雙眼睛發着光,像是墳地裏的兩盞鬼火燈籠,墨綠墨綠的,很是滲人。

扶容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他試圖用太子殿下吓退秦骛, 可是秦骛根本就不害怕太子殿下。

雖然扶容很不願意承認, 但秦骛說的是事實。

扶容和秦骛, 是天底下最了解對方的人。

秦骛能夠一眼看出扶容不對勁。

扶容也知道,秦骛不是在說笑。

秦骛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他在冷宮裏住了二十來年,從來沒有人教過他禮義廉恥, 他就像一匹未馴化的野狼,一切行事都憑本能。

他喜歡扶容,他就要得到扶容。

用偷的用搶的,哄的騙的裝的,反正他就要扶容。

就算扶容和太子在一塊兒了, 那又怎麽樣?在一塊兒了也能拆散,他照樣想要扶容, 照樣有辦法把扶容給搶過來。

更何況, 他根本就看不上太子,他總說太子是慫包軟蛋。

扶容想, 他不害怕太子殿下, 那他害怕什麽呢?

這時, 秦骛低聲道“扶容, 不要和他在一塊兒, 他護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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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骛舉例論證“你看今天上午, 你的馬失控,他拉都拉不住,是我拉住的。王家人撞了你就想跑,他什麽也沒說,還是我讓他們給你賠禮道歉的。”

“他根本就是個廢物,他護不住你!你……”

秦骛忽然想到什麽,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寫的經文——

不許跟扶容大小聲!

秦骛極力克制住語氣,擡起頭,繼續道“扶容,以前是我錯了,我有在改,我和以前不一樣了,別和他在一起。”

原來秦骛害怕的是這個。

秦骛最害怕,扶容和別人在一塊兒。

扶容忽然就明白了什麽,擡起頭,鼓起勇氣,小聲道“我不要你管。”

扶容聲音雖輕,話卻說得很清楚。

秦骛哽了一下,神色微變,原本極力維持的平靜神色漸漸出現裂縫。

扶容看見他的模樣,雖然緊張地捏着衣袖,但心裏還是高興的,連眼睛都亮了。

秦骛也有吃癟的時候,真難得,他得多看幾眼,存下來晚上做美夢。

扶容彎了彎眼睛,慢吞吞地對秦骛說“五殿下,今天上午,你救我的事情,我已經向殿下道謝了。”

“至于其他的,前世我也幫過五殿下很多,我想,應該足夠抵消了。若是五殿下還想要其他的,那……王家的賠禮,我先拿來給五殿下挑吧。”

“我不要太子殿下護着我,我自己會自己護好自己的,以後就不勞五殿下操心了。”

秦骛道“扶容,別這樣,他……”

正巧這時,扶容身後傳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容容?你回來了?怎麽站在外面?”

扶容回頭看了一眼,是娘親。

扶容吓了一跳,連忙應了一聲“我……我跟別人說話,等一下就回去……”

蘭娘子剛準備上前,扶容就喊了一聲“娘親,你……你別過來!”

“好。”蘭娘子點頭應了,走回家門口,擔心地看着扶容,“若是客人,請客人進來坐坐吧?”

扶容卻道“不是客人,只是……無關緊要的人,問路的人。”

秦骛喉間一哽。

無關緊要的人,他不想當扶容無關緊要的人。

扶容轉回頭,飛快地對秦骛說“五殿下,那天晚上,在淮州的客店裏,我和你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要把前世的事情統統抛掉,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扶容回頭看了一眼,正色道“還有我娘親,還有太子殿下、林公子。”

這幾個人,是目前對扶容來說,最要緊的幾個人,所以扶容要強調一下。

秦骛也知道,如今他已經完全被扶容排除在外了。

秦骛沒有回答。

扶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确定他有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扶容想了想,喊了一聲“秦骛。”

秦骛喉結上下滾了滾,低聲應道“扶容。”

扶容認真地看着他,不太熟練地說出那句命令的話“秦骛,聽我說話,我說,不許。”

“好。”秦骛颔首,“我知道,我聽話,聽話。那你別和秦昭在一起,你回頭看看我,我在改了。”

秦骛一直模仿某人的雲淡風輕,直到此刻,終于模仿不下去了。

他撕碎了溫和平靜的僞裝,整個人目露兇光,幾乎要将扶容拆吃入腹。

真要命,扶容就站在他面前,他碰不得、抱不得,只能慢吞吞地跟扶容說話。

秦骛簡直要憋瘋了。

真不知道秦昭是怎麽做出那幅僞君子的模樣,扶容就在眼前,不親親抱抱摸摸,那是男人嗎?

他再模仿,他就真的失去扶容了。

秦骛幾乎要從馬上窗戶上翻下去,他低聲道“扶容,我真的改了,你回頭,我們重新開始,我改好了,我再也不會像前世那樣對你了,你考我、檢驗我。”

下一刻,扶容臉上的表情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好罷,或許,他不模仿,扶容也早已經不屬于他了。

扶容目光堅定,看着他,定定道“秦骛,不要,我才不要回頭。”

扶容堅決地說完這句話,便踮起腳,想把秦骛掀起來的馬車簾子放下來,把兩個人隔開。

他要回家了,他不要再和秦骛在這裏浪費精力了。

“五殿下慢走,恭送五殿下。”

扶容的手剛碰到簾子的時候,忽然,馬車裏的秦骛伸出手,隔着布料,準準地抓住了扶容的手腕。

扶容被他吓了一跳,整個人被他拉着,忍不住往前倒了一步。

秦骛該不會想當着娘親的面,把他擄上馬車吧?

扶容想到這一點,有些着急,連忙拍他的手“秦骛!你又不聽我說話!”

簾子那邊的手,力度輕了一些。

隔着簾子,秦骛的聲音低低的“我沒有,我只是忍不住。”

“松手!”

扶容忽然想到什麽,腦子轉得飛快,他認真地說“秦骛,你還說你改好了,讓我考你,我剛才就是在考你。”

扶容舉起手“我現在看到了,你還和以前一樣,霸道蠻橫,不講道理,你沒有通過考驗。”

其實他們心裏都清楚。

扶容沒有那個心計,特意伸出手去考考他,不過是事後想起來,才這樣說的。

但是如今,他們之間,是扶容占上風,扶容說什麽就是什麽。

扶容說秦骛沒改好,秦骛就是沒改好。

秦骛頓了一下,不情不願地松開了扶容的手腕。

他語氣低沉“扶容,那你再考我一次,我這次絕對不抓你,我真的改了。”

“你越改越差了。”

扶容留下這句話,轉身便走。

秦骛坐在馬車裏,不敢再掀開簾子去看,只能聽見扶容越來越遠的腳步聲。

他又聽見扶容和蘭娘子說話。

蘭娘子道“如果是客人,就請他進來喝碗水吧。”

扶容驚魂未定,呼了口氣“娘親,不是客人,是……讨厭的人。”

秦骛心中一沉。

他向扶容求和之前,他還是無關緊要的人。

求和之後,他現在是扶容讨厭的人。

就像扶容說的一樣,他越改越差了。

秦骛低頭看看自己寫好的經文,他都是按照寫的來做的,沒有兇扶容,也沒有吓到扶容,怎麽會越改越差?

怎麽會越改越差?

扶容那個考驗,他根本就忍不住。

在狼面前放一塊肉,狼肯定會撲上去啃肉。

在秦骛面前放一只扶容,秦骛肯定會撲上去啃扶容。

這是考驗嗎?他怎麽可能通過這種考驗?

扶容扶着娘親,正準備回家,忽然,身後的馬車裏傳來一聲悶響,吓了兩個人一跳。

扶容回過頭,只見那輛黑黢黢的馬車晃了晃。

秦骛果然連裝也裝不像,發起瘋來又開始摔東西,弄得整輛馬車都在晃。

他想的沒錯,秦骛根本就沒有改好。

他轉回頭,扶住蘭娘子的手臂“娘親,我們快走。”

“好。”

扶容扶着蘭娘子,兩個人加快腳步回家去。

這時,巷子口又有人喊他“扶容?”

扶容不敢回頭,扶着娘親,悶着頭往前走“娘親,別回頭,快走。”

蘭娘子有些遲疑“容容?”

扶容小聲道“沒事,是讨厭的人,快走!”

巷子口的人又喊了一聲,扶容沒有理會,只是加快腳步往前沖,只要回到家就好了。

蘭娘子蹙着眉,回頭看了一眼“容容,是太子殿下。”

“不管他……”扶容腳步一頓,回過神,回頭看了一眼,“太子殿下?”

秦昭只帶了一個貼身侍從,從巷子口走過來。

蘭娘子認得秦昭,他們要去淮州之前,秦昭來過梧桐巷。

秦昭大步上前,溫聲問道“扶容,怎麽了?聽見孤的聲音,怎麽反倒跑得更快了?”

扶容看了一眼,那駕黑黢黢的馬車已經走了,秦骛走了。

扶容笑着搖搖頭“剛才有一個問路的人,很難纏,我還以為是他追上來了。”

扶容問“殿下怎麽過來了?有什麽事情嗎?”

秦昭環顧四周“進去說罷。”

“好。”

扶容把秦昭請進家裏,又給他奉了茶。

“不用麻煩了。”

秦昭讓侍從上前,那侍從懷裏抱着一個木匣子,秦昭将匣子打開,那裏面是幾樣女子釵環。

扶容不解“殿下?”

秦昭正色道“今日王玄夫人在太子府門前大鬧一場,你的馬匹被驚着了,你從南邊帶回來的東西也摔了。孤記得你給你母親帶了一些首飾,想來都摔壞了,孤重新挑了幾樣,給你帶過來。”

“王老太傅是孤的老師,他們也不是故意的,孤代他們向你賠罪,這些首飾也賠給你。”

扶容有些失神,眨了眨眼睛“殿下連這件事情也注意到了?”

秦昭溫聲道“孤自然知道,只是當時場面混亂,一時間沒顧得上你,孤心裏都記得。”

“謝謝殿下。”扶容垂了垂眼睛,接過匣子,揉了揉眼睛,再說了一遍,“謝謝殿下……”

“別哭啊,拿去給你娘親看看罷。”

“嗯。”

扶容抱着匣子,去找蘭娘子“娘親,這個是簪子,我本來也買了一支,不過摔碎了。”

蘭娘子笑着看看摔碎的簪子“不妨事,拿去鋪子用白銀嵌一個邊,就能補好了。”

“嗯,這個是太子殿下送的。”

扶容回頭看了一眼太子殿下,朝他笑了笑。

太子殿下真好。

他本來還以為,太子殿下只在意王家呢。

他分得清輕重緩急,他本來也振作起來,準備自己收拾摔壞的東西了。

可是太子殿下幫他,這說明太子殿下把他的事情都記在心上,他自然高興。

秦昭也朝他微微颔首示意。

傍晚時分,扶容和秦昭一同離開梧桐巷,回太子府去。

扶容有點擔心地問他“殿下,王老太傅現在怎麽樣了?”

秦昭背着手,輕嘆了一聲。

各種緣由,他也不好向扶容說。

他只能道“不要緊,孤知曉此事與王家無關,都是王玄一人所為,老師心裏也清楚,只是被氣壞了,這幾日要好好休養身體。”

“嗯。”扶容點點頭,“那就好。”

秦昭笑了笑。

兩個人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前面好像出了什麽事,一群人圍着,議論紛紛。

秦昭皺了皺眉,大步上前。

扶容也連忙跟上去。

扶容看見前面宅院的匾額,才明白過來,原來前面就是王家。

秦昭的侍從随手拉了一個百姓來問話“王家這是怎麽了?”

那人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王家門口,被人扔了一大坨臭泥巴。”

“啊?”

侍從大吃一驚,扶容也覺得聞所未聞。

“扔了一大坨臭泥巴?為什麽?”

“可能是有什麽過節吧,誰知道呢?還是光天化日在大街上,誰都沒反應過來,就被扔了一大坨臭泥巴。王老太傅還親自出來看了,氣得當場厥過去了。”

一聽這話,秦昭臉色一變,排遣侍從“進去看看,拿着孤的牌子,進宮裏請太醫來看看。”

“是。”

忽然,扶容的腦子裏閃過一個人的模樣。

應該……不會吧?

秦骛往王家門口砸泥巴?

應該不可能吧,秦骛做什麽事情,都有謀算,他好好的,往王家門口砸泥巴做什麽?這又是什麽謀算?

扶容轉念一想,其實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秦骛經常這樣,他的謀算總是出乎旁人意料,有的時候,連他也看不透。

扶容轉過頭,擔憂地看着秦昭,輕聲寬慰他“殿下別着急,王老太傅會沒事的。”

秦昭面色微沉,他想,王玄之事已然了結,知曉的人也不多,是誰會往王家門口丢泥巴?

是父皇嗎?父皇一定要對王家趕盡殺絕嗎?

皇子所,九華殿。

秦骛站在水盆前,洗掉手上的泥巴。

扶容一下子就猜中了,這件事情是他幹的。

其實他沒什麽謀算,就是一時興起。

扶容讓他離自己遠點,又不讓自己動太子,他實在是憋悶,正好路過王家門口,就随手丢了點東西。

王家人害得扶容差點墜馬,賠禮道歉也不情不願的,他看着不舒坦,砸兩塊泥巴,又沒有滅王家滿門,已經算是很仁慈了吧?

反正秦骛就是這樣想的。

秦骛把手洗幹淨,擦幹淨,走回案前。

雖然朝王家發洩了怒氣,可他還是覺得,自己心裏憋着一股火,發洩不出來。

扶容,還是因為扶容。

他越來越被扶容牽着走了。

他又惹扶容不高興了,想是他哪裏做的不好。

秦骛把自己寫滿規矩的經書拿出來,一條一條對照着看看。

他沒有兇扶容。

也沒有吓唬扶容。

更沒有跟蹤扶容,他知道扶容家在梧桐巷,他頂多是在梧桐巷蹲了一會兒,那能叫跟蹤嗎?不能!

可是扶容說他越改越差,到底是哪裏改差了?

還是因為,他這個人本身?他這個人本身就不讨扶容喜歡?

秦骛想起自己離開梧桐巷的時候,太子正好也過來了。

扶容看見他,和看見太子,完全是不一樣的模樣。

看來是他這個人的緣故。

秦骛腦中閃過昨天晚上,扶容和太子同游青羊觀的場景,今天早上,扶容和太子一路說說笑笑的模樣。

想到這些場景,秦骛就喘不過氣來。

若是重生之初,秦骛是絕對想不到,扶容會和別人在一塊兒的。

現在扶容真的跟那個廢物太子在一塊兒了,怎麽辦?

扶容一點也不在乎誰強誰弱,也不在乎他有沒有改好。

他只是不喜歡秦骛這個人而已,他現在喜歡秦昭。

扶容和太子在一塊兒了!

一想到這件事情,秦骛就忍不住氣血上沖。

扶容喜歡別人了,扶容喜歡別人了。

在知道,秦昭被下了藥,可能和扶容之間有了什麽的時候,他只覺得暴怒。

他那時掀翻了桌案,踢翻了香爐,滿滿的戾氣。

如今,他知道扶容滿心滿眼都是另一個人,扶容喜歡上了另一個人,秦骛忽然覺得,一股巨大的悲怆席卷了他,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秦骛再也沒有暴怒的戾氣,也沒有掀翻桌案的力氣。

那天晚上,扶容不是說說的,他真的在往前走,他真的要把前世和秦骛都丢掉了。

扶容要喜歡別人了,他已經喜歡上別人了。

秦骛緊緊地握着拳頭,竭力忍耐,忍耐到嚇哧嚇哧地喘着粗氣。

他提起拳頭,朝着肩膀上的傷口使勁捶了兩下,嘭嘭兩聲。

冷靜,秦骛,冷靜,再想辦法,還有機會。

可是這回,秦骛折騰扶容留給他的傷口,他好像已經習慣了,感受不到疼痛了。

秦骛原本想用疼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卻更加焦躁。

怎麽回事?扶容留給他的傷口,這就好了?

怎麽能這麽快就好了?

忽然,秦骛想到了什麽,他摸了摸腰帶,從腰帶上拿出一把小匕首。

秦骛攥着匕首,朝着原先傷口的位置,狠狠地紮了下去。

秦骛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好像仍舊沒什麽感覺。

于是他握着匕首,按在傷口裏,轉了一圈。

這下秦骛皺了皺眉,似乎是有痛感了。

扶容給他的痛感。

秦骛皺着眉,一手抓着匕首,狠狠地轉動,鮮血湧出,浸濕他的手掌。

他卻毫不在乎,另一只手快速翻閱經文,雙眼緊緊地盯着自己做的訣竅要領。

過量的疼痛已經讓他冷靜下來了,秦骛在腦子裏嘶吼,趁着腦子清醒,想辦法,快想辦法。

扶容和太子已成事實。

他現在只能把扶容和太子拆散!

若是放任扶容和太子在一塊兒,他們在一塊兒的時間越長,相處越久,感情越深,到時候就越不好辦。

扶容整天想着太子,他會發瘋的!

所以他得趁扶容對太子還沒有那麽喜歡,趕緊采取措施。

最好能夠一擊制敵,讓太子這個慫包廢物,直接在扶容面前現出原形。

不能再拖拖拉拉的,要讓太子自己顯出原形,讓扶容直接放棄太子。

天底下除了他秦骛,所有人都是慫包,所有人都配不上扶容!

他還有機會的。

秦骛第無數次這樣安慰自己。

沒多久,秦骛眉頭一松,計上心頭,朝外面喊了一聲“來人。”

守在門外的兩個屬下推門進來,他們對眼前的景象早已經見怪不怪,主子經常一個人關在房裏發瘋,大家都知道。

兩個屬下低頭抱拳,不敢多看“主子,有何吩咐?”

秦骛語氣平淡,完全聽不出受傷的樣子“跟興慶殿的張天師說一聲,這陣子找個機會,提醒一下皇帝,太子的婚事。”

“是。”

屬下退下去了,秦骛松開攥着匕首的手,沾滿鮮血的手按在桌案上。

老皇帝下旨賜婚,秦昭沒有那個膽子敢抗旨,只能順從。

他了解扶容,扶容看起來軟乎乎的,其實是個有脾氣的人,他們一樣,都有潔癖,扶容絕對不肯跟旁人分享喜歡的人,也不可能委身秦昭做男寵。

到時候,不用他再做什麽,扶容和太子自然就分開了。

他秦骛就不一樣了,他秦骛上輩子、這輩子,都只有扶容一個人。

他再改,繼續改,改得好好的,扶容總會選他的。

這麽快就想到了辦法,秦骛松了口氣。

他平複心情,提起筆,蘸了蘸墨,在經文空隙之間寫下——

不能随便碰扶容。

這是剛才扶容新教他的,扶容就在面前,也不能跟野獸似的伸手去抓,要先問扶容,能不能碰,扶容點了頭,他才能碰。

他雖然不會,但是只要扶容教他,他就改,一定改。

秦骛下定決心,等他和扶容和好了,這期間,扶容和太子做了什麽,日後,他也要和扶容做一百遍!

熊熊妒火,快要将秦骛整個人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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