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賀總的愛心燒烤
姜路野跟着賀铮下了車，看見眼前的門面就愣了。
這是一個臨街的小院，被改造成日式建築風格，半挂着竹篾窗簾，院裏種了幾棵竹子，另一頭是枯山水造景。
姜路野剛要邁腿院子裏兩個穿和服的女人撲通一聲，跪地行了個大禮，着實吓了他一大跳。
姜路野往後一躲，正好撞上賀铮的輪椅，賀铮伸手，一手抱着他的腰，另一手撐着後背。
“當心。”
賀铮手掌心的溫熱，透過薄薄的布料熨在姜路野的皮膚上，姜路野紅着臉，從賀铮腿上跳下來。
“這麽瘦，也不知道肉都吃哪去了。”
“你腿沒事吧？我沒壓到你吧？”
賀铮看了他一眼，淡定地說：“沒事兒，你這點分量我還抱的動，就是再重點也沒問題。”
姜路野臉上好不容易下去的溫度，騰地又上來了。
姜路野鬧了個大紅臉，怎麽也不好意走賀铮前面，就擠開助理跑去給賀铮推輪椅。
這裏的食客也有認識賀铮的，看見他和姜路野在大門口似乎氣氛不錯，心裏暗暗點頭，都說賀總娶了個沖喜的小媳婦，這看着倆人感情還不錯麽，也是，小媳婦乖乖巧巧的，也知道照顧人，模樣長得俊俏，倆人站一起挺般配的……
包廂裏很寬敞，為了照顧賀總，提前安排了矮桌，倒也不用像別人一樣跪在地上。
姜路野看着包廂角落裏穿着全套和服，擺個小桌，跪在地上刷刷打抹茶的姑娘，說話都不敢太大聲。
“不是說吃燒烤，咱們上這來幹嘛？”
“就是來這吃燒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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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總點了幾樣食材，又把菜單遞給姜路野。
姜路野皺着眉頭，看菜單上頭一排的頂級日本和牛，後面一串的零，心裏換算這換成羊肉串得吃多少啊。
店家手腳很快，不一會兒就開始上菜，姜路野看着店員在烤盤上小心翼翼的樣，就跟爐子上是什麽藝術品似的。
賀铮看他不自在，揮揮手讓店員出去，他搖着輪椅坐到姜路野旁邊，自己脫掉西裝外套，挽起袖子親自給姜路野烤肉。
姜路野嘴裏叼着肉，看着賀铮在眼前的小臂，肌肉結實，線條流暢，就很羨慕，又偷偷看了看自己的小細胳膊。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他每天都做俯卧撐，還抵不過賀铮這個坐輪椅的。
“叔，你這是咋長的呀？”
“你叫我什麽？”賀铮揚起眉毛瞪着姜路野。
姜路野讨好地笑：“哥，哥……嘿嘿，我錯了，賀大哥。”
哪怕賀铮不準備在他嘴裏聽見個老公什麽，大叔就有點氣人了。
賀铮手上帶了點勁兒，拍了姜路野後腦勺一巴掌。
“你是不是又想喝鹽水了？”
姜路野往旁邊躲了躲：“我都認錯了。”
“滾回來混小子，還吃不吃了？”
姜路野捧着小碗兒颠颠又回來了，還是賊心不死，一邊吃一邊偷瞄賀铮的胳膊。
“你一個omega要這麽粗的胳膊做什麽？”
“omega怎麽了，就不許長肌肉了，我要是長了你這樣的肌肉早就把東街那幫孫子揍怕了……不行，我以後還是得多吃點肉。”
賀铮有些驚悚地看着豪言壯志的太太，心說這以後要是長成個金剛芭比可怎麽辦，又看他吃得滿嘴流油一臉幸福，還真不忍心不讓他吃，算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才剛十八，還有得長呢。
“以前的日子過得很難吧？”
姜路野放慢了咀嚼速度：“外面的小孩兒都說我是野種，有爹生沒媽養，我氣不過就和他們打架，開始也是輸，後來挨揍挨多了，就摸到竅門，打着打着，外面就沒什麽人敢惹我了。沈钰沈玺仗着比我大，總合起夥來欺負我，後來看我跟幾個小混混走得近他們也就不怎麽招惹我了，估計是害怕我犯渾真捅他們一刀。這幾年日子還行，不過以前不行，家裏外面都欺負我。”
姜路野說的輕巧，賀铮一聽就知道這裏面是吃了多少苦，沒爹媽護着的孩子，跟野狗一樣搶出一條活路，他親媽真沒給他留錢也就算了，可他明明能衣食無憂的長大，都是姜潮，全賴姜潮。
姜路野看賀铮臉色不好看，以為賀铮瞧不起他，心裏突然有點委屈，又不是他哭着喊着來給賀铮沖喜的，何況他還答應還錢呢。
“想什麽呢，快點吃，肉都涼了。”賀铮體貼地把肉剪成小塊兒，沾上醬，夾到姜路野碗裏，又把他碗裏涼掉的夾出來自己吃了。
姜路野心裏一暖，把碗裏的全塞進嘴裏，彎着兩個大眼睛朝賀铮說：“還要。”
這頓飯姜路野吃的十分滿足，飯後挺着個滾圓的小肚子，推着賀铮的輪椅往外走。
“這裏的東西還合口麽？”
“好吃，火候也不賴。”
賀铮在前面給姜路野指路，聞言笑了：“那是，你也不看是誰烤的……算你小子有口福，我還是第一次給別人烤肉呢。”
“我也是第一次吃別人烤的肉。”姜路野說完就把臉捂上了，瞧你這破嘴。
賀铮一愣：“……我是不是還得說謝謝你？”
姜路野：“……不客氣。”求你閉嘴行不行！
賀铮：……算了，在外面得給小孩兒留點面子。
賀铮：“喜歡吃那以後還帶你來，在我這兒只要表現好就有獎勵。”
姜路野：“下次不來這裏行不行？”
賀铮納悶：“你不是喜歡吃麽？”
姜路野：“喜歡是喜歡，可這裏沒氣氛，燒烤就得坐在路邊攤上，守着老板的爐子，打老遠就能聞見香味，再來瓶冰啤酒，那才叫爽呢。”
坐在馬路邊吸尾氣，還帶讓行人觀賞，一邊躲着碳星子，還得時常提醒老板別把欠你的大腰子忘了……賀铮不太理解這樣吃飯到底有什麽氣氛可言。
“真的特別好吃，不是我吹，我就着碳味兒能吃三十個肉串，二十個板筋外加五個大腰子。”
賀铮：“你快別跟我說話了，我都能聞見腰子味了。”
姜路野撇撇嘴，回去跟賀铮說了一路路邊的羊肉串有多麽多麽好吃，生生給賀铮說的要反胃了。
到了家，賀铮指着意猶未盡的姜路野，對保姆說：“快給他喝點鹽水消消食。”
留着姜路野自己在客廳裏跳腳，保姆捂着嘴偷笑，賀铮蹭蹭搖着輪椅趕緊回自己卧室。
不過第二天放學，管家神神秘秘指着後院的一個巨大的紙盒子讓姜路野看。
“啥玩意兒，剪草機壞了？”
管家恨鐵不成鋼，掀開一角，裏面是一個全新的戶外燒烤架。
“噓，先生讓人買的，不讓告訴您，說等周末在家裏做，今早小王收拾盤子時，看他在手機百度怎麽串串呢……”
姜路野的唇角非常有自己的思想，義無反顧地往上跑，哪怕他的主人口是心非，說自己大人大量，暫時不計較他又灌我鹽水的事。
家裏日子就算過得去，學校裏還是一如既往糟心。
同學們埋頭苦讀，沒人搭理姜路野，同桌周沖被整了一次也老實了，班主任雖然嚴厲，但不拿正眼看姜路野，除了語文，姜路野完全聽不懂其他任課老師說的什麽天書。
每天要麽趴桌上睡覺，要麽就玩手機，一天能耗幹倆充電寶。
終于到了周五，晚上賀铮接了姜路野在外面吃了飯，然後直奔商業街。
賀铮很少逛街，他沒有對象要陪，和唯一的女性長輩關系緊張，幾個常穿的品牌會定期帶着新品上門讓賀總挑選，再有缺的東西，就有生活助理采購。
像這樣提前通知店鋪清場還是頭一回。
他們到的時候商場已經快要閉店，商場經理在地庫等了一會兒，引着賀總和太太走內部通道。
賀總的秘書十分機敏，雖然她沒見過賀太太，但聽說年紀不大，考慮賀總的身份，突然閃婚和另一個世家公子聯姻的概率最大，所以除了賀總常穿的幾個商務品牌，她又安排了幾個适合年輕人的休閑品牌。
果然，在賀總常去的店裏，只挑了幾身西裝給姜路野。
姜路野頭一次穿的這麽正式，不自在得手都不知道該放哪了。
“是不是顏色太暗了？”
賀铮看着西裝勾勒出姜路野纖細的腰身，眸子一暗，花了一番力氣才從他身上移開視線。
“暗點才顯得正式。”賀铮又指着旁邊，“去試試那個毛衣。”
“太太長得好，氣質也好，穿什麽都好看。” 品牌經理十分有眼色，從頭到腳一通猛誇，最後姜路野抱着三套正裝，倆毛衣，一個風衣，四雙鞋，臨走還捎帶兩雙襪子。
出了門姜路野就後悔了，賀铮沒帶助理，雖然商場經理幫忙了，可他手裏的袋子還是好沉，賀铮顯然不願意讓他把袋子挂在輪椅上。
“商量個事……”
“沒得商量，你想都別想。”輪椅上挂袋子，他和超市手推車還有什麽區別？
“沉……”
“誰讓你買這麽多，這才剛一家店。”
“老板誇我，我就沒忍住。”姜路野拖着步子跟在後面哼哼唧唧。
賀铮冷笑：“呵，人家說兩句好聽的，你就找不着北了？”
“嗯，從來沒人誇我，你就不誇我，我虛不受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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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賀铮：聽說你虛不受補？那再來一次
姜路野：我不行了，明天還要上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