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偷
杜宇年吓了一跳，最近賀總的改造工程頗有成效，他都快忘了賀太太以前的豐功偉績。
“他又跟同學打架了，這麽嚴重怎麽都鬧到派出所去了？”
賀铮嘆了口氣，搖搖頭：“不是打架，說是他偷東西，好像還挺值錢，學校直接報了警，警察給管家打電話，也沒說太清楚，就讓家裏人過去，坤叔不敢做主，這才告訴我。”
杜宇年更傻了，偷東西？賀铮的太太偷東西？開什麽國際玩笑！
事情要從往回倒一點……
二中要錄個班級風采展示的小視頻，其中包括一部分學生課餘風貌，要穿自己的衣服，班主任提前告訴大家，都穿漂亮點，別給班級丢人。
要是旁人配合一下也就罷了，可班主任一向不喜歡他，上課冷嘲熱諷，家長會還給坤叔一通好罵，賀太太心裏早就給她寫滿一個小本本了，當然不願意在這時候給她長臉。
冒壞水的姜路野沒碰賀铮給他買的衣服，從櫃子底下翻出來他以前的舊衣服，那衣服是姜路野用校服改的，為了寒碜沈悅淩，上面補丁摞補丁，卷邊的袖口，褲腿兒也一長一短。唯一遺憾的就是沒有合适的鞋，不過雖說鞋也不便宜吧，可配上這身，也沒人信這不是A貨。
姜路野照照鏡子，壞笑：“嘿嘿，讓你跟小爺鬥。”
這穿得跟濟公轉世的賀太太就去了學校，在一水兒衣冠楚楚的同學間分外奪目。
同桌周沖今天打扮的尤其上心，特意央求他媽媽帶他買了成套的西裝襯衣，就為了配他爸爸過生日時送他的手表。
那表是從歐洲帶回來的，要三十幾萬，雖說還算不上真正的高端手表，但對于一個上學的學生說已經是天價了。
二中學生有不少家境不錯的，果然，周沖一露出來，就有人認出這個牌子。
“行啊，周沖，這麽好的表。”“我去，你爸也真疼你，我買雙鞋都磨了好幾個月。”“要說這好表戴着就是不一樣……”
周沖十分享受同學的豔羨，但到拍攝之後，周沖回來換衣服，竟然發現手表不見了……
他十分确定下樓時手表還帶在手上，若是丢了，只能是丢在操場上，操場上全年級的學生都在那裏……周沖腦袋嗡的一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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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這可是三十萬！
慌亂間他看見因為穿得太破被老師留在教室裏睡覺的姜路野……
他把換下來的衣服放進教室後面的儲物櫃，然後拍醒了姜路野。
“你幹嘛？”
“沒事，就是告訴你別睡了，我們拍完了。”
姜路野一臉懵逼，咱倆什麽時候關系好到你會告訴我這個？
周沖故作淡定：“我去上個廁所。”
等周沖出了教室，姜路野還在狀況外呢。
周沖選擇姜路野的理由也很簡單，第一他倆關系不好，老師和同學都不喜歡姜路野，更容易站在自己這一邊；第二姜路野家經濟條件不錯，之前他用的一支鋼筆十幾萬，牌子周沖都沒聽過，也是他爸爸從國外買了一只送客戶，他偶然看見了，姜路野就那麽大咧咧的拿來用，還無聊的戳橡皮，半點都不珍惜，由此可見，他家有錢，有錢人愛面子，估計會賠他一塊手表，讓他不要聲張；第三，教室裏只有他一個人，而後面的儲物櫃大家都不上鎖，姜路野有作案時間。至于關鍵的物證，找不到贓物，他可以說是姜路野報複他，把手表扔了藏了，都可以，就算萬一被別人撿着了，也能說是姜路野扔的。
幾下一合計，周沖覺得再沒有比姜路野更合适的替罪羊了。
周沖徘徊在走廊拐角，等三兩個同學進了教室，他才回來，裝作沒事人一樣，走到後面，打開自己的儲物櫃……
“我的手表呢？”“你們誰看見我手表了？”
幾個同學對視一眼，搖搖頭。
“我的手表被偷了，是誰幹的？”
“我們也剛回來。”
“你們回來之前呢？”
“那只有姜路野在教室了。”
“姜路野？姜路野你偷我手表幹什麽，快還給我！”
姜路野：？？？
管片民警開始以為這就是個普通案子，學生偷東西，頂天了一個手機，百十塊的零花錢，沒想到涉案金額竟然有三十萬。
也難怪老師不敢在學校自行處理，而是把人都帶到派出所來呢。
不過他這想法還真是冤枉劉老師了，報警不是她提議，她只是請了兩邊家長。
周沖爸媽一聽三十萬的表丢了，班也不上了，坐着火箭就來了。
到了學校一看對方孩子一副小流氓樣，穿着破破爛爛，跟老師梗着脖子說自己沒偷。
倆人氣不打一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報了警：“這樣的學生也太嚣張了，在學校裏明目張膽的偷東西，以後出了社會還了得。”
班主任早就想把這個累贅甩走，礙于領導情面一直沒有辦法，這次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無論東西是不是他偷的，自己到時候都有話和領導說，這樣的學生在班裏影響團結啊。
在班主任的默許下，就都去了派出所。
警察看着一方家長衣冠楚楚一看就是成功人士，另一邊就自己一個人，穿戴挺……簡樸，讓通知監護人，就來了個爺爺，雖然監控還沒調來，心裏初步也有了判斷。
不過孩子還小，興許就是一時糊塗，要是把東西退了，再好好賠禮道歉，讓對方別再追究。
警察好心給姜路野做工作，什麽小小年紀不要頭腦發熱，三十萬數目巨大，是要拘留的，對以後上學就業都有影響……等等。道理講了一大堆，這孩子就一句話，我沒偷。
周沖的家長立馬就急了，指着姜路野鼻子：“警察同志您聽聽，這還嘴硬呢，我看您也別問了，一準是他，讓他趕緊把東西拿回來，其他的該怎麽處理怎麽處理。”
“你憑什麽說是我偷的？”
周沖媽媽已經從兒子嘴裏知道了經過：“周沖從操場回來把衣服換了，連衣服帶手表都放在後面儲物櫃裏，當時教室裏只有你一個人，然後他出去上廁所，教室裏就剩你自己，你倆同桌，我兒子今天戴了手表你知道，你聽別人說那表值錢，就動了歪心思，所以趁教室沒人偷了表。後來那仨學生也證明，他們回來之前教室裏只有你，不是你還是誰？”
姜路野斜倚在椅子上，嗤笑：“這都是周沖說的，你們有證據嗎，三十萬一塊破表，就值當我動歪心思？”
周沖父親上下打量姜路野：“三十萬怎麽了，對于你這樣的家庭來說也要幾年才能賺到吧。”
姜路野翻了個白眼：“懶得跟你廢話，沒偷就是沒偷。”
坤叔也說：“三十萬對于我們家來說也并不是個大數目。”
警察又問班主任，這倆孩子平時表現。
劉老師：“周沖成績不錯，一直保持在班裏前十名，入學三年沒什麽不良記錄。姜路野……是後來轉我們班的，成績非常不好，據我所知轉校之前因為鬥毆有多次校內記過處分。”
班主任向着誰意思已經很明确了。
周沖也說：“他轉來第一天跟我就不對付，他違反校規上課吃東西，我給告老師了，他恨我，所以偷我東西報複我。”
警察追問：“所以你倆平時關系就不好？”
周沖：“就沒人跟他關系好，學習那麽差，淨拉班級後腿了，上次因為他，我們班從平均分第一，一下降到第五，全班跟着擡不起頭……”
周沖說着話，屋裏又進來幾個人，為首的坐在輪椅上，看着挺嚴肅，有點吓人，他一進來，周沖都不敢大聲說話了。
後面陸續又進來幾個人，有個貌似是派出所領導的樣子，一進門屋裏的兩個警察都站起來了，還有就是他們二中的王校長。
以前姜路野沒少被請家長，嚴重的鬧到派出所也是有的，這陣勢他見怪不怪，可賀铮一進來，他忽然就有了那麽點不好意思，下意識往管家後面躲了躲。
就見賀铮進門誰也沒理，直接搖着輪椅來到他面前。
姜路野就想在腳下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賀铮擡手捏着他的下巴，讓他把頭擡起來，左右看了看，又蹙着眉看了看兩只手。
姜路野才意識到，他這是在檢查自己有沒有受傷……
“沒……沒打架。”
賀铮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他輕輕揉了揉姜路野的頭發，說：“那就好，別害怕，有我呢。”
姜路野心裏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暖暖的，又有那麽點委屈。他不是沒打過架，沒受過冤枉，可從來，從來沒人跟他說過，別怕，都有我……他欠賀铮很多很多錢，可賀铮還願意護着他……
賀铮看着他，要不是顧及有外人在，害怕姜路野臉皮薄，他真想把人摟在懷裏好好哄一哄。
姜路野慢慢蹲在地上，把臉埋在賀铮的腿上。
賀铮又氣又心疼，溫熱的手掌一下一下安撫他的後背：“沒事了，咱們馬上回家。”
周沖的父母一聽這話可不幹了，這人誰呀，事情還沒解決，就要把人帶走。
“你是他家長吧，你們家孩子偷了手表，怎麽，你們家長連聲對不起都不說，現在手表還沒找到，你們誰也甭想走！”周沖媽媽大有今天不解決你們誰也別從這個門出去的架勢。
杜宇年沒理她，直接對校長說：“王校長，我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會和您聯系，給我家太太辦理轉校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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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賀總為了太太上學操碎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