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禮物
叔侄二人談了會兒工作上的事，話題又轉到了投資項目上。
賀铮中午數落完姜路野，也給自己打開了新思路。
也不知道二叔是不是看他身體不好心軟了，還是有別的心事，總之這會兒态度不像之前夾槍帶棒，賀铮覺得可以乘勝追擊。
他又把兩邊項目的利弊細細說了一下。
“二叔，您之前不同意我的方案，我挺意外的，憑您的眼力不會看不出誰勝誰負，若說您是單純和我賭氣，我知道您不是這樣的人。”賀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祭出高帽一頂，果然二叔的臉色又好上了幾分。
“但您還是這樣做了，我思來想去好幾天，終于理出點頭緒。”賀铮抿了口杯裏水，姜路野随手給他倒的純淨水，味道有些寡淡，賀铮看了看他桌上空了的飲料罐，估計這一下午他嘴就沒閑着，于是在賀太太抗議的眼神中把他剩的半罐可樂拿了過來。
“年初二弟說想跟着四叔管工程，爺爺也說南邊那兩塊地讓他試試手，可開了年風頭不對，項目遲遲沒批下來，這會兒那地又讓我給賣了，您擔心弟弟沒着落，但是二叔，您真心覺得，我舅家的項目交到二弟手裏，他們那頭會樂意？到時候二弟還不是來回受夾板氣。”
賀二叔：“那你說怎麽辦呢？”
賀铮說：“陳院長明年就退休了。”陳院長是分管賀氏集團醫療業務負責人。
賀二叔微驚：“你是說讓賀錦接手？那麽大一攤子……”
賀铮平淡地說：“本來都是成熟業務，讓他練練手，我有意向再收購幾個醫療器械公司，不過都是後話，先讓賀錦熟悉起來。”
叔侄二人談妥之後，二叔未多留，匆匆走了，許是趕緊回家跟兒子說。
這頭賀铮在輪椅上伸了個懶腰，然後慢悠悠去看姜路野作業寫的怎麽樣。
姜路野肚子發出一聲巨響。
“……少喝點可樂。”賀铮一言難盡地看着他。
姜路野不高興：“明明是肚子餓了，你們聊起來沒完沒了的，還說帶我去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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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走。”賀铮搖着輪椅，往外走，門外還有秘書舉着文件想來彙報工作，賀铮笑着擺擺手，“都去找杜宇年吧，我太太餓急了，等會兒要吃人的。”
公司裏的人頭一次見自家工作狂老板這樣，面面相觑之後都去看跟在後面的姜路野。
姜路野第一次來公司，還有些面子包袱，強撐着樣子，挺胸擡頭目視前方，但這麽多人盯着看，耳垂還是不自覺帶了紅。
勞碌命杜宇年不去上趕着做電燈泡，留在公司給無良地主賣命。
姜路野一上車就看見後座椅上多了一個大號購物袋。
賀铮不說話，他也不敢伸手拿，就向上伸個脖子，越過邊緣往裏瞅。
賀铮沒注意，等回神的時候，姜路野腦袋已經快貼到頂子上了，就像一只狐獴……
賀铮氣笑了，給了他一巴掌，然後把袋子遞給他。
姜路野從裏面掏出一個裹好的禮物盒子，還系着綢帶，打開一看，裏面是一只半人高棕色的泰迪熊。
姜路野眼睛瞬間就亮了。
“給我的嗎？”
賀铮看他一副小孩子樣子，笑得越發溫柔：“自然是送你的，最近表現不錯，給你的獎勵。”
姜路野把臉埋在熊腦袋後面，只露出兩只彎彎的眼，有些害羞地說：“……那個，謝謝哦。”
野猴子姜路野少有這樣的表情，賀铮不由得也跟着笑，過了好半天才移開視線，欲蓋彌彰地轉移話題：“秘書說那店裏還有個更大的，二米三，比你都高，看你期末考試的表現吧……”
姜路野一聽有二米三，已經顧不得賀铮設立的前提條件，淨傻美了。
賀铮看着他那個小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別人一張嘴，都是要老子買個大幾千的球鞋，自家這位到好，一個毛絨玩具就打發了。
是夜，燕京城某處公寓內。
杜宇年靠在吧臺旁用電腦回複郵件，身邊湊過來某個不請自來的Alpha。
賀從蘭挂在杜宇年肩膀上，把自己的酒杯抵在他唇邊：“誰這麽煞風景，大晚上的還找你。”
杜宇年就着他的杯子一飲而盡，面不改色地說：“你叔……需要我向他轉達你的抗議麽？”
賀從蘭嗔了一句：“他自己抱不了媳婦就打擾別人。”
杜宇年把他伸進自己衣服下擺裏的手抽出來，朝沙發上擡擡下巴，那裏有一個購物袋。如果姜路野這會兒在這裏，不難看出這和他的泰迪熊是同一個品牌。
賀從蘭打開袋子裏面有一個手心大小的鑰匙扣，只是……
“你為什麽要送我王八？還這麽醜……”
杜宇年：……
杜宇年：“你家王八背後長點？那是金龜子。”
賀從蘭：……
管他王八還是金龜子，他要和小年年愉快地翻殼去啦！
賀二叔回到家，太太和孩子們都等着他回來開飯。
二叔家兩個孩子，大兒子賀錦是個Alpha，今年25，剛剛碩士畢業回國，下面還有個omega女兒賀淼淼，今年7歲，上小學，人小鬼大，全家人的開心果。
就算是嚴肅的賀二叔面對自己這個小女兒也不自覺寵上三分。
飯桌上賀二太太幾次欲言又止，二叔專心逗女兒，示意她一會兒再說。
飯後，讓保姆哄着小女兒玩，餘下三口人去了書房。
“你剛想跟我說什麽？”二叔坐在沙發上，旁邊是自己的老妻，賀錦坐對面，安靜地削蘋果。
賀二太太看了眼自己的兒子，笑着說：“建安的對象娘家有個omega，男孩兒，照片我看了，長得清秀，和阿錦年紀相當，就想着介紹他們認識一下，成不成的再說，年輕人交個朋友……”
雖然提到的是自己的感情問題，賀錦也沒什麽害羞的情緒，自顧自地啃蘋果。
賀家人多，本家旁枝加一起上百號人，再加上各自的姻親，賀二叔想了一會兒，終于捋清了：“她娘家有個嫂子是不是姓姜的？”
賀二太太也反應過來了：“對對，叫姜佩佩，好像是沈悅淩的小姑子。”
賀二叔緩緩地搖了搖頭：“那不成，那家人不厚道，好好一個孩子養成那樣，少跟他們牽扯……阿錦還小，慢慢留意就是了。”
賀二太太應了，又問：“你今天見到……那誰了？”賀铮結婚兩個月，新媳婦一面都沒露，他們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麽稱呼。
二叔點點頭，又對自己兒子說：“你大哥讓你去管醫療，以後接替陳院。”
雖說賀铮上位時老爺子發了話，以後家裏的孩子各有安置，話雖這麽說，當年孩子們都小，這過去許多年，安置到底是怎麽個安置法，也沒人說個章程，老爺子是撒手不管了，賀錦是賀铮之後年齡最大的一個，所以家裏人都看着他呢。
怎麽安置賀錦，很大程度上代表了賀铮會怎麽對下面的弟弟妹妹。
賀二太太疼兒子，不想他太辛苦，也不願意他冒太大的風險，那南邊的兩塊地雖說發揮空間大，可兒子畢竟剛畢業，在她眼中真不如接手這現成的攤子，多學學經驗，雖說不易出彩，可也不容易出錯啊。
賀錦倒是不怎麽開心，年輕人麽，本來就憋着一肚子雄心壯志。
賀二叔了解自己的兒子，看他表情就知道心裏想的什麽。
“雖說是現成的攤子，也不要小看它，咱家下面的那幾個雜志社，之前都快不行了，這兩年不是轉型的挺成功麽，又是電梯廣告，又是機場大屏，還做那什麽互聯網廣告，風生水起的。沒什麽是一成不變的，你要用心幹，踏踏實實腳踏實地，準能幹出樣子。”
二叔給自己兒子灌了碗半涼不熱的雞湯，賀錦也不敢多說什麽：“放心吧爸，我肯定好好幹，好讓爺爺知道，我也不比大哥差！”
賀二叔看着幹勁十足的兒子也很欣慰，吃了兒子孝敬的半拉蘋果，美滋滋地睡覺去了。
沒過幾天，賀經理走馬上任，這段時間他要跟着陳院長熟悉業務，所以基本都在集團裏。
大小會議上多了一個活躍的身影，開會踩點到，發言第一個，賀總說話敢頂嘴，杜助理都被說了兩句“你懂什麽”。
沒幾天，公司上上下下都在傳賀總兄弟間并不怎麽和睦……
賀錦對着賀铮高談闊論了半個小時，賀铮也耐着性子聽了半小時的廢話。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賀铮擡手示意他先停一下，自己接個電話。
“在哪？……他人沒事吧……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賀铮挂了電話，急匆匆就要走。
賀錦就要攔，杜宇年上前一步，擋在他面前，微微蹙眉：“賀經理，我理解你想提高利潤，可提高利潤并非只有降低成本這一條路，全國幾十家私人診所，運行了十幾年，成本已經是行業最低了，再低就要出問題，想着節流不如多想想如何開源。”
賀錦：“我說你不懂，你是真不懂，成本沒有最低，只有更低，我看過采購單，有許多品項已經很多年沒有換過供應商了，你能保證這其中沒有采購的人在吃回扣？”
杜宇年面不改色：“你有證據嗎？”
賀錦：“好啊，我找證據給你。”
應付完賀錦，杜宇年在電梯口追上了賀總。
“您去哪？需要我跟您過去麽？”
賀铮點點頭：“派出所，去接路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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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姜路野：鐵門啊鐵窗啊鐵鎖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