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終點
“也許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吧。”盛杭的心情稍微平複些許,“起初我有意接觸了一些華人圈子,輾轉認識了姓孔的姑娘,聽人說她家裏在燕京城挺有人脈,正想着怎麽托她的關系認識沈家的人,結果你就出現了。
竟然還有意外之喜,聽說姜潮對你不好,而你嫁到燕京城數一數二的賀家,真是漁翁得利的好機會,不過老天無眼,賀铮不是個好糊弄的,而你似乎對菲菲的事一無所知,我暗示過你,你太傻聽不出來,賀铮又……”盛杭說到這裏,忍不笑了,“操心的竟然是你的學習成績,他可真是個人物,還想還你個正常童年,太可笑了。沒辦法,我只好從沈家那兩個二世祖下手,一個笨蛋,另一個是自作聰明的笨蛋。”
沈家兩兄弟引狼入室,讓盛杭順利搭上姜潮,有心算無心,兩個大賤人迅速打得火熱,姜潮早已把二十年前舊事抛在腦後,将盛杭當作知己,通過盛杭數次出手陸菲遺産,套得大量現金,做局算計沈悅淩。哪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也不算冤枉。
“你今天叫我來就想跟我說這些?”
一絲異樣閃過盛杭眼底,姜路野并未注意到。
“有些話在心底放久了有些難受,他們明天就要把我送回英國了,如無意外,這輩子我們應該再見不到了。”
那愛憐的眼神,讓姜路野想起自己曾對盛杭的孺慕,甚至偷偷把父親的形象映射在他身上……姜路野忍不住的惡心。
“如果是這些那你自己留着吧,我後悔認識你,我想我母親在天之靈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應當也是如此。”
姜路野說完,起身離開。
盛杭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嘴唇張了張:“你要是我兒子該有多好啊。”
聲音太小,除了從門縫裏鑽進來的風,沒人聽見。
一周後,已經回到倫敦的盛杭在審判之前因為腦癌晚期,在獄中不治身亡,遵循他生前遺囑,一部分遺産捐贈他兒時生活過的福利院,另一部分贈予姜路野,或許用“交還”更恰當一些,全部是他保留的陸菲的遺物,以及後來姜潮變賣又被他偷偷買下的部分遺産。
姜路野看着明細,默默嘆了口氣,靠回賀铮懷裏:“這個人真矛盾啊。”
“人心本就如此。”賀铮隔着厚睡衣都能摸到太太身上的肋骨,頗為不滿,“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希望媽媽下輩子再也遇不到這樣的人。”
過不了多久,盛杭将被葬在倫敦郊外的市政公墓,和陸菲隔着大半個地球,山高水遠,死生不複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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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真好。
姜路野伸個懶腰,在賀铮胸口蹭了蹭:“不吃了,沒胃口。”
賀總并不滿意太太的答案,低聲哄了哄:“你中午就沒吃幾口,讓他們烤個肋排,多放醬料,烤得油滋滋的,咱們就在床上吃,我喂你,吃完了還給你喝可樂,行不行?”
姜路野仍在猶豫。
“趕緊胖回來吧,你是要心疼死我麽?”
賀總一撒嬌,賀太太只有舉手投降的份。
夫夫二人一個喂一個吃。
賀總忍不住在太太鼓起來的小腮幫子上親了一口:“快點好起來吧。”
姜路野真正好起來不是因為劉苗苗每天帶着女兒上門撒嬌賣萌,也不是姜潮最終因不當競争、文物走私還有二十年前的強/奸案數罪并罰判了無期。
那是一個陰沉沉的早上,預報會有強降雨,姜路野醒時賀铮還在睡,他套上毛衣,趁着保姆起床之前進了廚房,準備熬一鍋雞茸粥。
大米在滾水裏開了花,門禁響了,是保安亭收到一個國際郵件,需要本人簽收。
“讓他進來吧。”姜路野在圍裙上擦幹手,去門口簽了快遞,是一個很大的盒子,從英國寄來。
姜路野已經猜到裏面是什麽了。
他把箱子放到茶幾上,拿起剪刀劃開膠帶,裏面有許多不起眼的小玩意兒——電影票根、男士錢包、數張盛杭和陸菲的合照,最後,還有一個信封。
裏面是陸菲去世前寫給盛杭的最後一封信,托他照顧自己的兒子,那時她的抑郁症已經很嚴重了,但她寫得很認真,有幾處還劃破了信紙。
信封深處還有一張泛黃的老照片,上面瘦弱的陸菲穿着一件碎花的裙子,懷裏抱着姜路野,坐在那個花園別墅的院子裏。
姜路野裹着溫暖幹燥的嬰兒襁褓,張着小手去抓她的頭發,陸菲垂頭看他,鏡頭捕捉到她嘴角噙着的一抹微笑。
照片底下寫着——2000年8月31日,滿月。
那個年代沒有智能手機,被抑郁症折磨的陸菲打扮了自己,特意選了一個好天氣,請攝影師給兒子拍了一張滿月照。
“我過的很好,你好嗎……”
賀铮起床時,他太太已經坐在餐廳裏,捏着包子吃的滿手油。
“你起啦,包子我都吃了,你吃蛋餅行嗎?”
那雙大眼睛終于恢複了往日的神采。
賀铮順手搶走太太手裏的包子皮,然後揉亂了他的頭發:“壞東西,說過了多少回,蛋餅裏別放蔥。”
預報裏的暴雨最終沒有下,天氣放晴,還出了太陽,姜路野用腳趾去夾賀铮的小腿肚子。
“又皮了是不是?”
姜路野笑眯眯去撲老公:“抽個時間去掃墓吧。”
陸菲去世後骨灰被存放在市政公墓,姜路野嫁給賀铮之後,由賀铮出面,把她和已故的陸氏夫婦遷至市裏最好的墓地。
墓地外圍種了一片海棠樹,夏天的時候格外好看,這會兒已經有枝條發了芽。
陸菲的墳前姜路野燒了姜潮和盛杭的案件報道。
“我也不知道姜潮一早起了謀害沈悅淩的心思,繼而盯上了無依無靠又小有資産的你,還是出軌在先,你的遺産給了他啓發。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他會老死在牢裏,沈悅淩那個人女人不會讓他好過,就算沈悅淩心軟了,可她還有兩個兒子。”
姜路野坐在陸菲墳前,跟她絮絮叨叨,倒是賀铮,一會兒擦擦墓碑,一會兒又擺擺鮮花,忙個不停。
他給賀铮擦擦汗,又繼續說:“不管他們了,以後你跟外公外婆在那邊好好的,想吃什麽給我托夢,我給你燒了一只大狗,若是萬一碰到盛杭,你就放狗咬他。”
賀铮從車裏拎過來一堆貢品,手裏還拉着他剛說的那個紙糊的大黑狗。那紙狗雖說不沉,但個頭很大,賀總拖家帶口的形象非常美麗。
姜路野忍不住噗嗤笑了:“媽,你說他怎麽這麽好啊,你是不是把自己的運氣都勻給我了?”
男人終于帶着狗回來了,姜路野站起來親親老公:“這誰家男人,這老帥的。”
“呵,收起你那糖衣炮彈,你跟咱媽告我狀了吧,打老遠就看你眼神不對。”賀總拿着紙糊的大狗怼了怼太太的屁股。
“咱媽讓下回帶着外孫子來,若是你不中用,她就在那頭給我重新找,咱倆去了那邊,我一屋子壯漢帥哥,你就做你的孤老頭去。”
賀铮面無表情地放下狗,開始卷袖子:“我看你是反了天了……別跑,站住!”
姜路野被賀铮撓了癢癢肉,岔了氣,還逼着在陸菲墳前賭咒發誓,他剛剛胡說八道,童言無忌。
“你幼不幼稚。”姜路野賭氣,罵咧咧跑走了,可沒多一會兒又去和賀铮手拉手,“晚上吃什麽?我回去給你炖湯。”
“可別再炖你那壯/陽湯了,蠍子蜈蚣的也不知道有毒沒毒,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娶了個苗族太太。少跟賀從蘭玩兒,那小子不是好東西。”賀铮又說,“還是你覺得我需要補?”
“哪兒能呢,完全不需要。”姜路野趕緊岔開話題,心有戚戚,炖一回,倒黴一禮拜,就算他最後哭着喊着藥效沒有這麽長時間,賀铮也沒饒了他。一個坑摔一回就夠了,再上當他就是智障。
姜路野書念的差不多,能捧着財務報表挑挑毛病時已經是春暖花開了。
那天姜路野下午沒課,從學校出來轉頭去了超市,買到了一條非常新鮮的鲥魚,他哼着歌,走在初春和暖的日光裏。
前面有一對兒情侶——外賣小哥領着一個奶茶姑娘,二人走着走着,姑娘從圍裙口袋裏掏出一個素圈,那高大威猛的漢子突然紅了眼眶,蹲地大哭。
“哭個屁,就問你娶不娶我?”
傻大個慘兮兮的像個蘑菇,哭得涕泗橫流,摟着姑娘大腿,咧嘴哇哇地嚎:“娶,我娶!”
路人跟着鼓掌,姜路野也笑,他突發奇想,腳步一轉,進了旁邊的金店。
賀铮比平時回來的也要早一些,正在院子裏看手機上的財經新聞。
聽見熟悉的流氓步,他擡起頭,嗔道:“太太,你這走路姿勢什麽時候能改一改,你養活了賣鹽的還要造福鞋廠嗎?”
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他漂亮的小太太,那個小野猴子,一本正經的穿着西裝,單膝跪地,右手捧着玫瑰花,左手托着戒指。
“突然發現我們之間似乎漏了一步,賀铮先生,無論貧窮富貴,疾病災難,哪怕我挑食踢被,永遠也學不會怎麽好好走路,你都願意和我結婚嗎?”
天底下的alpha或許都是一樣的,姜路野沒親眼看見賀铮有沒有哭成蘑菇,他被賀铮抱的死死的,不過就肩膀的濕潤程度來看,也好不到哪裏就是了。
而第二天五點半不到,興奮劑服用過量的賀總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裏策劃婚禮了。
“要獨一無二,獨一無二,我太太跟我求婚了,你就給我這個狗屁方案?!三百萬,呵,瞧不起誰呢,我給他三個億,把那島給我買下來……”
姜路野躺床上嘆氣,他看着床頭櫃上的滿月照:“媽媽,你可千萬保佑,別讓孩子遺傳這個。”
賀铮吼完下屬,端着牛奶上來,親了親姜路野:“想什麽呢?”
姜路野拉着人脖子把賀铮又拽回床上,熟門熟路地摸着胸說:“我在想,假如沒有姜潮和盛杭,我母親還活着,父母健在,吃喝不愁,咱倆會是什麽樣子?”
賀铮順着姜路野的設定:“你母親的設計圖我看過,若是活到現在,應該在設計圈裏小有名氣,但國內原創土壤貧瘠,要是想擴大生産會很吃力。”
姜路野繼續發夢:“那她就需要融資,搞不好金融危機時還破産了,還不上貸款,我又不學無術……”
“停,你怎麽還不學無術呢?”
姜路野拍他:“我媽多溫柔的一人,肯定不忍心逼我念書,所以我成績應該還是不好。”
“行吧,你繼續。”
“我什麽都不會,只能向你賣身求包養,但是以你的脾氣,肯定瞧不起我,不拿我當回事,玩膩了就扔,你們有錢人沒一個好東西,而我流落街頭,才發現自己懷了你的孩子,我只好遠走他鄉……”
賀铮面無表情一挑眉:“孩子是不是還有白血病,需要和我的骨髓做配型,但我不認這個孩子……太太,劉家那個小o是不是又給你看奇怪的小說了?”
姜路野模着下巴,“想想還挺真實的,等我們年老色衰,而你們還是很有錢……賀铮,你不會真的用膩就扔吧。”想想好可怕,姜路野又趕緊揉了兩下胸。
賀铮摁住胸口上緊勁兒忙活的小爪子:“行啊,那也得等我先用膩了……”
大被一拉,賀太太自食苦果去了。
“賀铮,我好愛你哦。”
“乖,老公疼你。”
床上的人笑靥如花,情人在晨曦中呢喃。
直到遇上你,我才發現,我如此熱愛這該死的人間。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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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完,啦啦啦啦啦,有番外,必須有番外。
卑微作者求個預收,下篇是輕松校園校園abo,雙男神,文名可能搜不到,麻煩大家點進專欄,第二個就是,給你們拜個晚年啦!!
《校草和校草假戲真做了》
一中的校草叫謝攸,長得好,腦子好,性格好的三好學生,全校的omega排隊想嫁,可他偏偏分化成了omega。
“謝攸,我喜歡你,讓我做你的omega好不好?”第10086位暗戀着如是說。
“感謝,感恩,但我是個omega。”
“謝攸,你拒絕我也編一個好點的借口,你怎麽會是omega?”
信息素難聞也不是我的錯,路過的這位同學你好,幫個忙吧,配合我一分鐘?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
謝攸:“我覺得是時候表演一波分手了。”
陸之洲:“群裏想撲倒你的論調有死灰複燃的趨勢,我認為該撒一波糖了。”
轉天有人偷拍到兩根草在學校後牆偷偷擁抱。
謝攸:“快到考試周了,我們最近的約會取消吧。”
陸之洲:“還是要約會的,不給夠玻璃渣他們不會安心複習的。”
轉天又有人碰到兩根草在學校對面的漢堡店互喂薯條。
謝攸說:陸之洲表面冷淡不愛說話,私下裏非常樂于助人(只助謝攸),性格乖(謝攸在場時),敬老(謝攸的奶奶),愛幼(謝攸的狗),他人超好,你們別欺負他。
後來——
謝攸滄桑扶腰:“誰還沒個瞎眼的時候?”
溫潤如玉學霸校草omega受x扮豬吃虎腹黑校草alpha攻
雖然我們親親抱抱舉高高,但我們是純潔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