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崇京在北,港廈在南。

從港廈飛崇京大約小時左右,為了不過分引人注目,岑浪沒安排家裏的私人飛機,選擇跟時眉一起坐民航。

畢竟作為港廈太子爺的未婚妻,既然都跨省辦泳衣派對找男模了,總不能還明目張膽地讓岑家包機給她。

兩人買了晚間航班。

起飛平穩後,岑浪從包裏拎出扣頭式耳機戴好,操縱機艙內配有的手柄遙控屏幕開始打起游戲。

大抵是頭等艙太舒服了,時眉起初在聚精會神看着電影,過了沒一會兒,岑浪無意間擡頭斜她一眼,發現女人在搖搖晃晃地犯瞌睡。

她盤腿坐在沙發椅上,身體前傾,腦袋一點一點地不停點頭,整個人像只不倒翁一樣昏沉沉地閉着眼。

這時,飛機一個氣流颠簸。

時眉随慣性身體猛力朝前栽去,眼看着腦袋就要磕上對面的屏幕,岑浪丢下手柄迅速伸手托住她的尖巧下颚。

入手膩軟微涼。微弱淺淺的呼吸噴落在他的熾燙掌心,帶着絲絲熱氣,似小貓細短茸茸的尾尖輕輕蹭劃,幅度很小,頻率均勻,撩惹酥酥密密的癢。

岑浪虛斂着睫,指骨略微施力捏起她的臉頰拉近眼前,眼底冷冷招搖着捕獵與侵略的頹靡,不露聲色,狼一樣的視線徘徊在她臉上。

時眉在他掌心上睡着了。

雙眸閉阖,長睫低垂,薄白眼皮上敷纏着根根青藍色毛細血管,錯亂盤絞,總凝練出幾分淩虐美感的漂亮。

目光拉下,游移過她飽滿欲氣的鼻唇線,當指腹不自覺貼觸上她的唇,緊密感受她的濕熱唇溫,柔軟唇肉被他指尖按壓擠揉,根本禁不住反複逗弄,唇瓣邊緣很快變得殷紅勾人。

岑浪凝視着這張臉,有些想不通。

為什麽她的唇這麽軟,

Advertisement

說的話卻那麽刺人;

為什麽她的身體那樣柔韌溫暖,

心卻這般又冷又硬。

當她以極其無所謂,甚至有些嘲意的口吻說出“奪走他的初吻”時,其實岑浪是沒有生氣的。

畢竟,那是事實。

當她用一副荒唐可笑的表情告誡他,“幾個吻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讓他清醒點的時候,岑浪也沒有生氣。

畢竟,那也是事實。

的确是他夠荒唐。

天真覺得自己在沒經過她的允許,在她喝醉的情況下,偷騙走了她的吻這種行為是不紳士的,不妥當的,無論如何他應該要主動承認這份“罪行”。

他可以負責。

可就在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思考怎麽去負責的時候,得到的時眉的态度是冷嘲熱諷,是劃清界限,是将他所謂“負責任”的行為視作一種無聊的麻煩。

她說:

“如果我向你道歉的話,會讓你覺得比較舒服一點嗎?”

當然不會。

他怎麽會覺得舒服,

他只會感到挫敗。

于是接連幾天岑浪都在避開她。他想知道,到底他這段時間古怪又詭異的異常行為,是不是真如她所說的那樣,僅僅只是孤男寡女在一起住久了而已。

但當他發現自己看到她會心煩,看不到她更煩的時候,

岑浪就知道不是了。

那是什麽呢?

他對時眉産生的情感,

到底是什麽。

岑浪移開拇指,放過她嬌軟豐膩的唇瓣,收輕力度,将她放躺在沙發椅上,調低椅背,拎過小毛毯替她蓋上。

卻在撐起身之前,

眼神無意識地緊緊凝定她的嘴唇,

然後在岑浪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逐漸彎下腰身,一點點移湊近她的唇前。

而時眉驀然這一刻,睜開眸子。

她被岑浪驚了一跳,本能扶住他的肩頭,後仰脖子,薄睫劇烈眨顫,磕絆着問:“怎、怎麽了…?”

“刺眼。”

岑浪嗓音冷淡,眸色未變地擡起手,“嘩”一聲用力扣下她頭側的遮光板。

随即淡淡瞟了眼她的唇,平靜從容地直起身子,拿起手柄開始新一輪的游戲戰鬥,除了不記得戴回耳機的耳骨在肉眼可見地速度泛紅以外,別無異樣。

“遮光板不是可以自動調節嗎?”

時眉望向他呢喃一句。

岑浪清清嗓子,眼神停留在游戲屏幕上,頭也不回地冷漠接了句:

“忘了。”

“但是……”時眉翻了個身朝他的方向側身躺着,手撐着腦袋,另一手擡指輕緩滑觸過他的耳根,慢慢露出笑容,

“岑浪,你耳朵怎麽又紅了。”

女人指尖冰冷,蹭撫過耳廓似被軟水淌過,軟膩,豐沃,又像勾着燎原的一簇火,缺少限度的明目張膽。

她總是這樣。

時刻提醒他身處劣勢,

給他帶來麻煩,

又讓他貪婪。

岑浪皺眉捉住她的手指,冷冷丢開,側偏過頭低睫盯視着她,問:

“你想說什麽?”

時眉饒有興致地挑了下眉梢,梨渦淺現,饒有興致地看着他:

“我想知道,那天晚上…真的是你初吻嗎?”

岑浪平淡地看了她好一會兒,倏爾唇角微勾,回答幹脆:“是。”

他強調散漫,慵懶淡漠地将問題反抛給她:“所以,你打算怎麽賠給我?”

時眉反倒被他問愣了下,下意識脫口而出:“是我先動嘴的嗎?你可別趁我喝醉了想诓我。”

“诓你?”岑浪低嗤一笑,“我派人調監控出來,幫你好好回憶一下?”

時眉:“……”

那倒也大可不必,

有誰會想要看酒後社死的視頻…

“回答問題。”

見她愣神不說話,岑浪屈指輕扣她眼前的桌面,深意提醒道。

時眉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什麽、什麽問題?”

岑浪半眯着眼,“裝?”

時眉認真反應了下,才驚覺到他剛才的問題問得有多暧昧不清,後頸隐隐騰升些許燥熱,嘴硬道:

“那你想我怎麽賠?”

“賠錢的話…”

“別想。”時眉迅速果決打斷他的話,甚至激動得坐了起來,表情堅定不移,“想都別想。”

開什麽玩笑,秦婵這案子本身就是為了見到夏婕住進他家,而不得不答應的免費義務勞動。

昨晚她為了速戰速決,好不容易想到一個好的提案,只不過是要委屈他假裝當下舔狗。

假裝而已啊!

結果他居然要加錢。

不加錢就不配合。

合着她一分錢不拿還倒貼,倒貼就算了,他現在居然還敢跟她談錢?

岑浪輕輕挑眉,絲毫不意外,仿佛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賠錢,或者還吻抵債。”

他懶痞痞地給出建議,告訴她說,“我允許你選擇其一。”

“還吻抵債?”

時眉驚然重複這四個字。

過了好半天,

“抵多少?”她竟然這樣問。

岑浪隐隐挑唇,“清平。”

時眉躺回去,裹起小毛毯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鹘伶伶地眨睫望着他,就像是…

就像是真的有在思考他的提議。

“慢慢想。”岑浪轉過頭,唇角弧度暗暗加深,撥調回屏幕游戲,漫不經心地留給她一句,

“今晚,我們有的是時間。”

……

崇京的氣溫比港廈低,一下飛機,岑浪便從手提的小行李箱中拎出一件厚外套給時眉穿上。

之後時眉跟着他去拿行李,去地下停車場,總之一路兜兜轉轉時眉都不用操心不用帶腦子。

跟着他走就對了。

時眉跟在後面索性玩起手機,一直走到地下,才發現肴跟另一名男助理早已等候多時。

兩人身後分別停着兩輛超跑。

一輛奶油白色布加迪,一輛牛油果色法拉利。

“你開哪輛?”

岑浪從肴手中接過車鑰匙,轉身問時眉。

時眉回了條喻卓的微信,看了眼車,又看了一眼他,驚訝問道:“什麽意思,你不跟我一起嗎?”

“分開走,酒店集合。”說着,岑浪掀眸撩她一眼,哧笑了下,貼近她耳側低聲說,“不是想包我麽?”

時眉眨眨眼,瞬間懂了他的意思。按照她給出的方案,兩人要先裝不認識,在今晚的泳衣趴上互相對上眼才勾搭一起去。因此當然不能一起從機場進入酒店。

“入戲挺快啊。”時眉忍不住調侃。

岑浪懶得理她,輕揚下颌,扔了個字:“選。”

時眉抿抿唇,看上去有點猶疑。

岑浪一秒讀懂她的躊躇,淡勾了下唇,直接握着她的手按下語音鍵,将這條語音證據發給喻卓:

“車全保,事故不用你賠。”

時眉瞬間亮了眸子,彎起唇,指着那輛牛油果色的法拉利說:“這個……顏色多适合你啊。”

岑浪:“?”

時眉笑眯着眼,挪移手指,又指向一旁的奶油白布加迪說:“我要這輛。”

岑浪擡手将車鑰匙扔給她,“位置發你了,出發。”

說是不用她負責,

可時眉畢竟開車經驗并不足,加上這車比她人還金貴,她腳下油門壓根不敢往深了踩。

岑浪原本跟她特意隔了一條街,奈何時眉車速只減不增,越開越慢,這樣開下去恐怕天亮都到不了酒店。

岑浪實在忍不了,幹脆變道加速直接追上來,降下敞篷,擡起手在前車裏朝她打了個手勢,示意她跟上。

時眉滴按兩下喇叭回應,之後一路跟着他飛馳在崇京的繁華車流中。

半小時後,兩輛超跑一前一後開入一座皇宮花園式酒店後院。

時眉看到岑浪停了車,也跟着停下來,兩人将車鑰匙遞給泊車員後,時眉忽然被岑浪拉着跑向一旁的叢林入口。

“記住這裏,一直走到頭就是今晚的森林泳池趴。”岑浪指給她看,叮囑說,“待會兒換完衣服吃完飯,十一點左右下來,我在這邊等你。”

“好。”時眉點頭應下,然而一擡頭,莫名覺得岑浪的眼神似乎不太對勁,“還有事兒?”

“正事說完了,是不是該聊聊私事了?”岑浪眯起眼,緩緩朝她邁近。

時眉被接連逼退,直到後背貼抵在堅硬粗糙的樹前,試探着問他:

“什麽…私事?”

岑浪欺身困住她,微微歪頭,指腹施力磨蹭過她脆弱薄軟的紅唇,說:

“親我,現在。”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