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噓,不許驚擾愛情【岑×杭】

噓,不許驚擾愛情【岑×杭】

日落,「江南春」。

臨窗烏桕撣落初秋的涼。

小葉如橘色梅朵高懸,墜沉沉的,繁密粉飾已見枯意的枝梢,招搖橙紅與黃。恰似意象派畫師恣肆暈染塗料的鐘情手筆,淺得俏麗,深得張狂。

“之前的想法,還作數麽?”

木雕茶案前,爐上茶壺高溫沸起,蒸熏熱汽,岑祚舟捏穩壺柄,高沖茶湯傾注骨瓷公道杯,淡聲詢問。

杭露侬斂眸,沉默觀察着男人沖茶的熟稔手法,似乎在聽,又仿佛分心。

視點不自控聚焦在他手上。

她棕褐瞳仁游移的幅度,與男人指尖拎盞起落的虛影同速同頻,緊密牽引着她的眼神細數他手背的筋脈,嶙峋盤桓,暗泛青藍,飽滿得十足欲感。

她根本沒在用心學習煮茶。

只顧着追逐男人的手。指節精瘦修削,骨感有力,連手腕處若隐似現的金屬表帶堕入她眼底,都玷染腥膻。

真漂亮的一雙手。

她暗想。

漂亮得很難不逼人遐想。

而想入非非的副作用是喉嚨發幹。杭露侬吞咽了下口水,無濟于事,視線像黏在他手上拔不下來,唯有胡亂抓起茶臺上的冰美式試圖纾解唇舌澀燥。

卻被男人手捏茶刀抵住杯口,警告性輕點兩下,眼也不擡地低聲質問:

“自己說,第幾杯了。”

“才第一杯——”她順口而出的謊話在男人輕飄飄掀眼過來的剎那,及時止住,改口,小聲誠實回,“也就三杯……”

岑祚舟稀微彎唇,從她臉上收回視線,低眼斟倒茶盅的同時,朝她伸手,做了個勾點的手勢,意有所指。

杭露侬撇撇唇,有點不服,偏又會乖乖聽話地将手裏冰美式遞給他,安靜盯視着他,任由他敞開冷飲杯蓋,将黑咖盡數倒入茶案漏口。

咖啡杯被他揚手抛扔,

精準丢入垃圾桶,擲出嘭聲輕響。

輕響後的半空中,只餘一道殘影的曲線弧度。高懸,重力墜落。

曲線起伏的弧度,是她心跳的波頻。曲弧盡頭的降落點,在她心尖。

也有,“嘭”地一聲。

融融綿綿地輕炸她的心腔壁壘,炸起不正常的心率,恣肆彈跳。

不會産生任何不适感,

只是,令她心亂。

“我發現你最近很愛走神。”岑祚舟掠她一眼,輕易剖解她的心有旁骛,沒什麽情緒起伏地問,“在想什麽?”

——她在想什麽。

在想他的手很漂亮。

在想如果這雙手觸碰她,自胯骨撫上,掌溫熾燙,腕表卻壓滿無機制的冰冷,手落的位置完全吻合她後腰挺動的彎弧,激起她的期待,和慌張。

倘若這副極致鮮明的寫照,投射在木格窗,會比烏桕訴說的秋色更煽情。

所以她在想什麽。

“茶、茶太苦了!”杭露侬飄開目光,倉皇抿了口茶,磕絆回答,詞不達意。

——她居然在亵渎他。

不是睡前,不是夢裏,就是現在,就在這裏,這樣天還沒黑的公開場合,

——用思想冒犯她的恩人。

瘋了嗎?

還是腦子有病?

杭露侬悄悄縮手下來,借以茶案的遮掩狠狠用力暗掐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生生疼出了眼淚。

“有這麽苦?”岑祚舟奇怪地看她一眼,瞥見女孩眼尾濕漉,臉頰紅潤異常,誤以為是她嬌氣,至今仍受不了茶苦,不免覺得有點好笑。

“咖啡不苦麽?”他問。

還好,他沒有覺察到什麽。

杭露侬稍稍松了口氣,沒敢擡睫,心虛地低下眸,揉了揉腿,嘴唇微動,

“習慣了。”

岑祚舟輕輕皺眉,說:“改掉。”

“哦……”她低低地拖着音應了聲。

真的很奇怪。

杭家大小姐自幼沒有怕的人,她盛氣淩人,高貴又傲慢,就算杭氏夫婦在世也降不住她頑劣驕縱的公主脾性。

就算杭家落敗,

面對小姑等人精明市儈的醜惡嘴臉,她也不曾低頭服軟。

現實越苛待,她越是挺直驕傲。

她就不是巧言令色那一類。

只有岑祚舟。

只有在岑祚舟面前,她會變乖。

絕非岑祚舟有意馴服她,如果不是她甘願樂在其中,沒有誰能馴服她。

是她喜歡聽話。

只肯聽他一個人的話。

而她并不清楚這份主動性源自于什麽出發點,當下,她也不想細究。

“你剛才說什麽之前的想法?”杭露侬沒太在意地順嘴問了句,端起茶盞,再次努力淺淺地嘗了一口。

“嫁給我。”他忽然這樣說。

“噗——”

杭露侬根本沒來得及下咽,驚悚下瞬即側身,嘴裏那口茶全噴了出去。

岑祚舟:“……”

“咳咳咳……”她嗆聲放下茶盞,伸手接過男人遞來的紙巾,随意擦着嘴角,以為自己聽錯了,清了清嗓問,

“你說什麽?”

岑祚舟撩起眼,懶淡凝着她一副明明聽懂了,還偏要他再次重複的小心思,薄唇笑意微深,故意逗她:

“沒聽到就算了。”

“啧,岑祚舟!”一向傲嬌的大小姐,總在他面前放松戒備,不經意流露小女生的嬌慣模樣,佯作愠惱,要求他,

“再說一次,快點。”

岑祚舟略顯無奈,又縱容她,郁黑眼色與她直面正視,緊密裹住她,繼而換了一種問法,問她:

“要不要做我的妻子?”

誠然她該明白,

這句浪漫問話不帶任何情感色彩,

畢竟他的口吻如此冷靜。

如果一定要為這句問話賦予意義,也不過是代表她長達一年的目的得到了他的回應。他允許自己利用他。

‘這只是一場穩賺不虧的交易。’

她在心裏提醒自己。

茶桌下,垂落的手指慢慢蜷曲,攥緊,可出口的話到底還是犯了傻,

“你這算是求婚嗎?”

就算故作調侃的玩笑語氣,

也沒有想象的敞亮,

真沒出息。

于是當發覺岑祚舟倏然沉默,眼梢眯起,壓着眉,平靜地注視她,仿佛目光一挑,便足以透徹洞穿她玩笑背後的潛臺詞。杭露侬很快後悔了。

這個男人有多敏銳,

她絕不該在他面前,耍弄心機。

所幸,岑祚舟并沒有為難她,回以平淡揶揄的字詞,腔調帶着點輕漫,

“需要我跪下來麽?”

“別,不需要。”杭露侬知道,他們不該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拉扯,那毫無意義,“比起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儀式,我更期待的是,你打算拿什麽娶我。”

她迅速找回主場。

她深刻記得自己找上他的目的,

那比什麽都重要。

“先說好,區區一個療養院項目,也許足夠堵上杭氏的虧空。”

她後倚靠背,彎唇,眉尾輕挑,雙手散漫搭在兩側扶手上,纖指撥彈兩下,半垂着長睫,姿态睥睨,告訴他,

“但,喂不飽我。”

她桌上的談判技巧是他教的。

此刻,她将從他那裏讨教來的技巧手段學以致用,最先用在他身上。

倒還不算笨。

“當然。”岑祚舟眉骨輕動,瞟向她的眸色剝離幾分贊賞性,氣度高雅,聲線微微變調,謙遜,又慵懶,

“我也沒打算這麽輕易喂飽你。”

杭露侬喉嚨微哽。

怎麽這話被他說出來,那麽怪。

“不過,在這之前,作為前輩我有必要提醒你。”岑祚舟突轉話鋒,深意道,

“就算我們隐婚,也無法保證将這段關系永遠藏得密不透風。”

他探手倒掉她盞盅裏的涼茶,重新續添,警示的字音不留情面,要她明白,“在你最好的年紀,跟一個已為人父的男人産生捆綁,或許可以讓你短暫獲利,但這對你的聲譽絕沒有好處。”

“聲譽?那是什麽?”

杭露侬輕輕笑起來,

“當飯吃嗎?當錢花嗎?能讓杭家人把我放在眼裏嗎?還是能拿回我父母辛苦大半輩子的心血呢?”

“什麽尊嚴、聲譽、臉面,都太虛了。人只有夠強,才有資格談這些。”

她坐起來,挺直腰背,回望他的眼神如此執拗,激進得近乎尖銳。

岑祚舟斂起唇角,眉頭隐約鎖起,拇指淺淺摩挲杯盞紋路,眸眼緩緩滑向她,沒有急于反駁。

“我首先想的,是活下來。”

她神态坦然,直視他,毫不遮蔽自己龐大無窮盡的野心,堅定不移,

“錢,權,資源,杭氏我都要,一個,都不能少。”

“這條路不會容易。”岑祚舟并未被她煽動情緒,視線交觸,仍然平淡無波瀾。

杭露侬與他大膽對峙,不見半點忌憚,身體稍稍湊向前,歪了歪頭,若有所思地問他:“會很危險嗎?”

男人不置可否,“這是必然的代價。”

“那就用你的名字,為我保駕護航吧。”女孩放軟音色,喚他,“岑祚舟。”

岑祚舟莫名僵滞。

手中動作徒然停下來,他微微松動眉尖,擡眼一瞥,視線在晚暮潮濕的光色中垂下,眸底陰燃邃灼得幽沉。

從她口中聽到這樣近似蠻橫的無厘頭要求,毫不客氣,不講道理,不見外,

聽到他的名字輾轉在她唇舌,

這種感覺很奇妙。

大抵,這就是杭露侬的魅力所在。

她總有明确的态度。

對未來明确地規劃,對欲望明确地狂熱,對野心明确地屈服。也許她并不能運籌帷幄。但沒關系,她還有為達目的明确的、強烈的、豁出去的架勢。

“我比任何人都需要你。”

“我對你只有利用,我絕不對你産生其他任何多餘的感情,我不讓你困擾。”

“那就用你的名字為我保駕護航。”

方方面面,字字句句,都淬足真誠,她有情感到位時最自然的迸發。

所以她是,

這場交易中關于夥伴的最優選。所以她是最适配“妻子”的人選。

那麽岑祚舟呢。

杭露侬自然不傻,她清醒地明白一段合作關系中,唯有雙方對彼此皆表露出有所圖謀,你我各懷叵測,

這段關系才夠牢固。

想也知道,這個男人對兒子事無巨細的關愛,就是他對自己最大的需求。

既然他有這樣需求,那麽無論她提出怎樣的要求都不算過分。

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他們一拍即合。

“不錯。”作為言傳身教的前輩,岑祚舟從不吝啬對她的誇贊,聲音低柔,

“學會如何‘利益最大化’了。”

杭露侬懶懶挑眉,手臂撐着桌,上身更加前傾一些,離得近了,便能嗅到他身上冰冷寒涼的杉柏香,尾調清透。

“我的一切都是你教的。”

她雙手托腮,小幅度輕微仰頭,眼角眉梢的驕傲不加掩飾,笑彎紅唇,軟水溢彩的眼波盈滿鮮活,話說得動聽,

“所以,我有長進是因為你優秀,我的底氣是因為你在背後。我就代表你。”

“你的确可以代表我。”岑祚舟勾唇,從旁側拎出小摞不算薄的檔案袋,遞放在她手邊,敲了敲,低淡糾正她的話,

“但你的底氣,一定是你自己。”

杭露侬稍稍直起身子,随手從疊高的檔案小山上拿下一份,撕開封條,抽出內存的白紙文件,不明所以地問:

“這些是什麽?”

岑祚舟舒展眉睫,凝落在她臉上的眼色柔和,鎮靜平淡地情緒之下隐蔽搖撼着細膩擱淺的熱度,嗓音低迷:

“聘禮。”

杭露侬生出幾分怔忡。

随即在他的視線裏頓悟,彼此眼神迅速碰撞,糾纏,微妙張力噴薄而出。

“商業合約、協議、标書、以及最基礎的土地開發企劃案,我都教過你。”

岑祚舟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看得懂多少,我下聘多少。”

而事實上女孩與他預估的實力相差無幾。她非常聰明,堅決,判斷力優異,盡管不老練,但她有超乎常人優秀的模仿力作為個性化彌補。

她最擅長模仿岑祚舟。

牢記這個男人教導給她的每一樣技巧,在堆如小山的衆多檔案中,她毫不遲疑地立刻下手,動作飛快翻閱每一袋文件标頭的同時,腦子裏迅速調動岑祚舟曾經指教給她如何評判項目主次重要性。

這道考題實在簡單。

哪些是用來幹擾視線的旁支項目,哪些是他真正的聘禮,一目了然。

“身為老師,給學生放水可不是件值得提倡的事情。”話是這麽說,可她眼底暗藏的興奮成色盎然洩露,一點不避人。

“說說。”岑祚舟輕揚下颌。

杭露侬輕啧一聲,将幾份文檔挑出來,逐一擺列眼前,掰着指頭數:

“總結來看,除了療養院的項目給杭氏以外,壹浪最近在西浦市高價拍到的三塊地皮将分別建立醫院、婦保院、生物制藥實驗室,統一指定杭氏合作。”

“最重要的是,”她拿起最具厚度的那份文件,攤開中間偏後的一頁,翻轉過來,展示給他看,“你的計劃是,未來杭氏可以搭上壹浪遠洋貿易這艘便船,加以助力,做對外出口藥物。”

岑祚舟淡淡挑眉,“未來的計劃,未來再算,你想借我做跳板拿到杭氏,很容易,但能不能守住還未可知。”

“至少,”他單刀直入,“目前為止,你不及你父母萬分之一的專業程度。”

他話說得刺耳。

但是事實。

杭露侬抿緊唇,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良久後,忍不住心虛地悶聲回道:

“我會回去上學的。”

岑祚舟彎唇,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轉手從被她挑剩下的文件中抽出其中一份,重新交給她,說:

“這個,是送給你的。”

杭露侬接過來,好奇嗫喏:“嗯?這也是聘禮嗎?”

難道她剛才沒挑全,

還粗心遺漏了什麽重要項目嗎?

“嚴格來說,它只是一份單純的禮物。”岑祚舟倏爾短暫停頓了下,半晌,補充一句,“成人禮。”

杭露侬猛然擡頭,望着他眨了眨眼,很快又低下頭去看文件上的內容。

是一艘巨型游輪。

三個月被岑祚舟從昆士蘭拍賣行天價拍購而得,如今正泊在東方長霧港。

游輪主人的名字,LuNong Hang。

“恭喜。”她聽到男人這樣說,“雖然成年後會有更多煩惱苦悶的事情,但這終究新的人生階段,希望你一帆風順。”

一句無比樸實的祝福語。

竟然僅僅是為了這句“一帆風順”的寓意,就贈送一艘堪比天價的游輪麽。

也許是爐上茶壺的熱汽太濃,熏疼了眼,一向強作野性不拘的女孩像在最松弛的狀态下被咚一下打穿軟骨。

心底迸泛酸麻,綿脹脹的,一瞬間所有僞裝消弭于無形。

還以為父母離世後,再不會有人記得她的生日……

她很窘迫,躲閃的眼神無處落腳。

她努力讓自己渙散注意力,可無論如何,耳邊是他的“恭喜”,腦子裏是他的“成人禮”,一切感官神經的反饋都是他那句“希望你一帆風順”。

杭露侬緊緊咬牙,端坐的腰脊僵得筆直。她不敢與他對視,她确信自己一旦對上他浸透暖意的注視,

那樣真誠的他,很暖的他,會讓會一秒爆哭出來。

她只好慌不擇言:“你經常送別人這麽貴重的禮物嗎?”

岑祚舟眉頭略緊,捕捉她話裏極不妥當的用詞,失笑反問:

“你也算‘別人’麽?”

他如此自然,

這讓杭露侬功虧一篑。

她極力憋回淚意,緩了緩,小心翼翼地将那份「游輪禮物」單獨放入包內,忽然這樣問起他:“那…我們什麽時候去做財産公證?”

“財産公證?”岑祚舟看上去像是有些意外,“你之前名下有哪些財産?”

“不是我,是你。”杭露侬伸手從爐上拿下烤好的醜桔,理所當然地回答。

她哪裏還會有什麽財産。

岑祚舟睨着她,似乎在等她的下文。

“我呢,野心确實不小我承認。”她掰開外皮,往嘴裏丢了瓣桔肉,聲音含混,“但我有自己的底線,我只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你的我不貪。”

她倒是泾渭分明,恪守原則。

“不需要。”岑祚舟微斂笑意,聲色恢複平息,缺乏情緒,“婚姻存續的意義,就是讓你依法享有我的一切,人脈、資源、財勢、以及社會地位。”

用杭露侬的話來說,

就是以岑祚舟這個名字,包括他名下所有,為她保駕護航。

可杭露侬并不能就此心安。

很莫名地,

她反倒在事情完全按照她需求的軌跡上發展時,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焦慮。

“那麽,你什麽都不需要我做嗎?”

她問。

“是有一樣。”岑祚舟冷聲回答。

杭露侬幾乎一瞬變得緊張。

“我剛才說過,你不是‘別人’。”他将轉折詞銜接在這之後,輕柔又致命,

“不過,抛開利益同謀這層婚姻的外殼,如果準确定義我們之間的關系,”

他看着她,下達定義:“是夥伴。”

是合作夥伴。

是交易對象。

而非,伴侶。

杭露侬死死捏攥着指尖,聽懂了。

“所以,你在警告我,”她舔舔唇,感受到氣氛在這一刻冰結,率先接下他未及出口的話,“不要對你動心,是嗎?”

“只要你不動心,你就永遠自由。”

岑祚舟這樣告訴她,

也告訴自己,

‘只要他不動心,她就永遠自由。’

不許驚擾愛情。

因為情動,會附加不道德的占有欲。

直至這個霎時,

杭露侬仿佛醍醐灌頂,

她沒由來地很快就想通一些事。

杭露侬眼神微凝,落入視域的中心點又是他極其漂亮的那雙手。

她對那雙手有過幻想嗎?

是的。但不止。

不止那雙手,她對那雙手的主人幻想過更瘋狂,更激烈,更病态的事。

十八歲的少女年齡,總逃不過臉紅的思.春期,她将岑祚舟當做思想貪心的對象,這無可厚非。

這是她非常非常難以啓齒的小秘密。

畢竟,她只有十八歲。

而眼前這個男人,優雅的高嶺之花,美學意義上的無可挑剔,就連他冷漠疏離的高貴脾性在她看來,都是魅力。

所以為什麽她最近總愛走神。

為什麽她只是盯着他的一雙手,

就想入非非。

為什麽會亵渎他?

不是睡前,不是夢裏,就是現在,就在這裏,這樣天還沒黑的公開場合,

她到底為什麽,

要用思想冒犯她的恩人?

——是不是因為,

“如果我已經動心了呢?”她問。

晚了個好bb們!

本章收到來自栀栀(晴小什麽栀)的點梗:【過生日,誰過都可以】√,感謝點梗。

浪爸杭姐的番外明天還剩一章,應該不短。

下一段開浪莓平行校園,具體明兒作話再說啦~

那就這樣,晚安mua!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