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嫉妒（二）
“龐弗雷夫人，哈利他……他身體如何？”
“很不好。魔法波動很厲害，這對已經十四歲的孩子來說是不正常的。營養不良，精神壓力很大導致過度疲憊。他需要長期的靜養。而且頻繁使用咒語對他來說相對的更消耗自身魔力……他不會願意在醫療翼或者別的哪兒靜養的，所以格蘭傑小姐你需要照顧好他，最要緊的是看好他，一旦問題更嚴重就要……”
“告訴鄧布利多，或者任何我能夠求救的教授們。”
她們都沉默了。
意識到問題已經很嚴重并不是很難，難的是讓本就有些孤僻的哈利對他們打開心扉。
赫敏回到魔藥學教室的時候，很多人的魔藥都在完成階段，幸運的是同一組的西莫獨自完成了魔藥熬制，她的成績不算太差。從馬爾福身邊走過的時候，赫敏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發現馬爾福的坩埚裏是失敗品。
羅恩偷偷告訴她，馬爾福把一切都搞砸了，差點兒炸了坩埚，斯內普對他大發雷霆。
“爽呆了！”羅恩眼中閃閃發亮。
赫敏無奈地笑了笑，為馬爾福看見她時那種欲言又止的神态而不解——他想說什麽？似乎……是關于哈利的。
第一次， 赫敏忍不住猜想：也許，馬爾福從未讨厭過哈利。
下午的課程終于結束，趕在晚餐前赫敏和羅恩去了醫療翼探望哈利，卻被怒氣沖沖的龐弗雷夫人告知“那小子居然溜走了”。
餐廳沒有，公共休息室也沒有。
“你們找哈利？他和他的黑眼睛兄弟去了圖書館。”喬治在他們耍弄小把戲的時候抽空解答。
“黑眼睛兄弟？誰？”羅恩撓頭，“哈利和哪個家夥好到稱兄道弟的程度？話說和我都沒那麽……”
“安靜點兒！”已經到了圖書館，正如赫敏所料，哈利和威爾在一起。她沒有上前打擾那兩個人的小聚會——多半的時候是威爾在說話，哈利偶爾微笑一下作為回應。
羅恩要張開叫哈利，被赫敏瞪了一眼：“哈利有權利結交更多的朋友——你也希望他更快樂不是嗎？”
Advertisement
“那倒是。”羅恩說着，語氣還是酸溜溜的，“可怎麽那麽快就跟他稱兄道弟呢？”
赫敏忍不住翻白眼。
轉角處的書架前，綠色的校服長袍晃動了一下，閃進了兩排書架之間。斯萊哲林的幾個學生圍坐在一張桌子旁，或者看書，或者約會聊天，或者……吃甜食。
黑皮膚的英俊少年努起嘴角，最倚着書架抱着雙臂，一臉沉郁的馬爾福笑道：“看見了？‘大難不死的男孩’這個名頭在任何時候都是有效的。救世主才不會缺少聊天的對象。”
“閉嘴。”馬爾福斜視他一眼，冷冰冰的眼神讓布雷斯沙比尼只好收斂一點點。
“我說，你想對某人說些什麽的話，就不該躲在這兒發呆。就幾步之遙，你走過去就是了。”
“閉嘴。”
“你瞧，韋斯萊和格蘭傑也來了，不過沒理他們的救世主朋友……看上去很嫉妒？不，我不是說你，我是指韋斯萊和格蘭傑。”
“布雷斯？”
“這不是我們第一次看見哈利波特和洛張在一起——我們還曾看見他和洛張還有洛張的漂亮姐姐在一起……德拉科，你的表情讓我忍不住猜測，你到底是嫉妒洛張呢，還是秋張？——哎！你揍我？！”
“你應得的！”
馬爾福甩開長袍，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當他還沒有走遠的時候，他聽見潘西興奮地說着大八卦：“他們都在傳格蘭傑是黃金男孩的女朋友，我才不信這個！格蘭傑頂多算是不醜，黃金男孩怎麽看得上？我才他喜歡的是秋張，不然幹嘛頻頻和秋張的弟弟接觸？老實說，波特長得也不算難看，秋張還行……他們兩個還挺搭配的……”
哈利和威爾的談話聲音并沒有可以壓低，所以轉過書架的時候馬爾福一字不落地全聽到了——
“我姐姐嗎？她除了選擇朋友的标準不夠格之外，其他的都很好。小時候在中國就有男孩子追着她跑，來到英國依然如此……”
哈利試圖了解秋張。
這個猜測讓馬爾福腳步頓了一下。他覺得自己的心往下沉了沉，怪異的疼痛感從胸口蔓延到全身。但他很快就走開了，沒有聽到哈利對秋張的評價。
“可她能夠支持你和西裏斯成為朋友的話，就更好了。至少……對西裏斯來說這段友誼将會沒有任何遺憾。”
“……也許現在她動搖了……但那個時候，我也很恨她站在了我父母的那一邊，不然的話我至少可以跟西裏斯正式地告別。”
“我不會因此而責怪她的。不過我想我和她很難成為好朋友——希望你不會介意我這麽說，你和你姐姐并不同。”
“我明白的。”……
圖書館的談話裏再也沒有涉及到秋張，可馬爾福不知道。
那個晚上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夢見了死對頭哈利波特。
那個黑頭發亂糟糟四處散着的，個頭小小瘦瘦，有着一雙翡翠色的眼眸卻将它們擋在醜陋的眼鏡後面，總是用一種茫然的表情望着別人的男孩，在天文塔的頂樓的欄杆旁，在他的夢裏安靜地坐着，眼鏡挂在鼻梁上搖搖欲墜，瑟縮着身子看上去很冷……睡着了。
他看上去那麽無助，又那麽引人靠近。
馬爾福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一點點向他走過去——他很冷，也許上前抱抱他他會好一點兒？又或者帶他離開這兒，送他回格蘭芬多塔樓的公共休息室，直到他溫暖的床上？
他，會不會醒來，看到自己然後吓一跳，對自己舉起魔杖呢？
馬爾福猶豫不前，有人從他身邊跑過去，朝着哈利波特的方向——那個秋張，拿着一條毛毯，輕輕搭在了哈利的身上，并坐在了哈利的身邊。哈利睜開眼，翡翠色的眼眸動了動，他将腦袋枕在秋張的肩膀上，再一次睡着了。他睡得很安然，好像不那麽冷了……
馬爾福手腳僵硬，他覺得很冷，像掉進了冰窖。然而一種熾烈的情緒在胸口炸開，冰火兩重天的感覺讓他渾身都痛，尤其是心口。
猛地睜開眼睛，灰藍色的雙眸直勾勾地盯着床帳的頂部，房間裏有薄紗般的月光從窗口照進來，馬爾福的臉色比月光還要慘淡。
他感覺到了——那種熾烈如火的情緒，叫做嫉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