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 新來的教授（三）
哈利突然啊了一聲，疑惑地問道：“魔法部已經證明你是清白的嗎？怎麽沒見《預言家日報》報道？”
遲疑了片刻，小天狼星笑道：“暗中進行的，魔法部才不會在公衆面前承認他們犯了個小小的錯誤。我的通緝令撤消了，改為了魔法部特別聲明——福吉的語氣倒是挺搞笑的，似乎很想再關我個幾年——我的祖宅和財産也歸還了，所以一切算是……恢複如初吧。”
而他已經開始變老了，萊姆斯也是。詹姆斯和莉莉不在了，哈利長大了。
“……其實這次納西莎幫了我很大的忙。我猜福吉從她那裏撈到了不少錢。”小天狼星語氣複雜地說道。
哈利還在迷茫這個納西莎是誰，赫敏已經驚訝地喊出了聲——“納西莎馬爾福？！馬爾福的母親？”
哈利瞪大了眼睛。馬爾福夫人？怎麽可能——對了，她還是小天狼星的堂姐。
“她是我的堂姐，以前……關系還算不錯吧。說起來，應該算是她丈夫……盧修斯馬爾福幫助了我，他自己的理由是為了向鄧布利多證明他不再屬于黑暗一方。納西莎說德拉科出的主意。他們一家必須在黑暗和光明一方做出選擇，否則淪落到伏地魔的手中，馬爾福家族會徹底消亡。現在看起來……”小天狼星的目光看向了不遠處慢慢踱步的德拉科，意味深長地說道，“小馬爾福說服他的父親幫助我，也有他自己的理由吧。”
那個理由……極有可能就是哈利。
轉眼望向身邊身材消瘦，似乎永遠都長不胖的教子，小天狼星暗暗嘆了口氣。他不是十四五歲的毛頭孩子，經歷過風風雨雨，如何能不明白那個少年眼眸深處的東西？但為了不谙世事的教子，避免他們之間過近的距離帶給哈利傷害，即使他想知恩圖報，也不能在哈利面前表現出來。
“哈利，你們是朋友，對吧？”小天狼星問道，“我是指很好的那種。”
哈利慢慢地将目光從德拉科的背影上收回，遲疑地看了小天狼星一會兒，默默點頭。
“沒關系，哈利，你有結交朋友的自由，如果對方值得的話。”笑了笑，小天狼星忽然轉頭看向了赫敏，一本正經地問道，“那麽，請教一下萬事通格蘭傑小姐，我的教子既然有了很好的朋友，那麽他在霍格沃茲有沒有女朋友呢？”
啥？哈利腦筋轉過來，騰的一下臉紅了，尴尬地看着赫敏。
赫敏也傻了眼，好半天才張了張嘴，支吾道：“也許……沒有？”
哈利羞得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他當然沒有！
莫名地，那個可怕的夜晚，那個不知姓名相貌的男人——哈利刷的慘白了一張臉，立即轉過頭避免被小天狼星看到。好不容易忍下心口欲嘔的感覺，哈利勉強笑着連聲說“沒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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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小……不想交女朋友！”哈利低着頭不滿地表示抗議。
“可是，你老爸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就開始每天一封情書送到你媽媽手上了啊！”小天狼星諄諄善誘，“你該跟詹姆斯學着點兒！我看你們同學當中幾個女生就長得挺漂亮！”
而那幾個漂亮女生此刻正時不時地臉紅着看向這邊。當然，她們看了哈利快四年也沒發展出點兒什麽來，自然是沖着英俊潇灑的小天狼星。
哈利不理會小天狼星試圖教壞他的意圖，板起臉說道：“西裏斯，不許跟我們學校的女生談戀愛——我才不想要一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教母！”
赫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小天狼星尴尬無比，連連搖頭保證絕不會幹這樣的蠢事兒。
“那麽，你放假的時候願意跟我回格裏莫廣場，我的家那裏住嗎？”他們準備起身去上第二節課的時候，小天狼星突然問道。
哈利聽了，眼淚差點兒就沖出眼眶。
怎麽可能不願意？他做夢都想！
“放心。我會說服鄧布利多的。什麽血脈可以保護你——你姨媽血脈裏的那點兒親情早就淡薄了，恐怕保護不了你多久。與其在沒有愛的環境裏平平安安，不如在真正的家裏等待着危險！你贊同嗎？”小天狼星調皮地眨眼。
哈利連連點頭。
赫敏盡管不贊同，但看到哈利如此迫切地相要一個真正的家，便住了口。
第二節課上，小天狼星給成功捉到戰利品的同學（包括羅恩，雖然弄得灰頭土臉）加了分，介紹了南美絨尾松鼠的生活習性，接下來展示了如何迅速地捉住愛蹿愛跳的小寵物。哈利私下裏向德拉科表示了感激，并和他分享了以後将會搬去和教父一起住的好消息。
“說起來，你和西裏斯還是親戚關系呢！你是他的……呃，外甥？”
“……那你是他的教子，我們之間也有點兒親戚關系，你不否認吧？”
“……好像是哎！”
“那麽，叫一聲哥哥吧！”
“……德拉科！”
哈利臉紅着抗議，這讓德拉科很得意。
哈利忽然嘆了口氣，自言自語一般說道：“要是……那時候教父和你母親沒有疏離，布萊克家和馬爾福家還很親近，我從小就在教父身邊長大，我們兩個從小就在一起……一定很好。”
事實上，他們從小的确是在一起的……在他們很小很小的時候，只有那麽一次。後來他們也是一起長大的，不過是彼此互相作對罷了。
“哈利？”德拉科心中不無感傷。命中注定他早一步更在乎面前的這個男孩，早一步發現自己對他異樣的感情，他知道等待必定很辛苦，眼下察覺到哈利對自己更近一步，也不知是喜是懼了。
“可惜我不能抱抱你……以前抱着赫敏和羅恩他們，就會更開心一些。”哈利仰着臉，碧綠的眼眸閃爍着淚光。如果以後都不能這樣的話，不能抱一抱面前這個對自己很好很好的金發男孩，他會覺得很失落，很難過的。
德拉科什麽都沒說，忽然擡起雙臂，将哈利擁入了懷中。
“德拉科！”哈利驚慌地要躲開，德拉科卻緊緊地抱着他不放。
“就一會兒，哈利……就當補償我以前常常欺負你害你難過哭泣。”德拉科緊緊環抱着哈利纖細的腰肢。不，不疼。因為抱着你太快樂了，完全察覺不到疼痛！
不知不覺中，哈利也伸出了手，放在了德拉科的背後。
真好……以前幹嘛要作對呢？德拉科明明這樣好！
松開彼此的時候，哈利紅着臉不敢擡頭。因為剛才忽然心跳得很快，他怕德拉科發現了，那種情緒太怪了，哈利不知道如何形容才好。
德拉科白皙的手指替哈利拭去了他眼角的淚珠，溫柔地笑道：“有沒有更開心一些？”
哈利輕輕點頭，擡起眼怯怯地望着德拉科俊美的臉龐，心中有小鹿亂撞，而那雙大大的翡翠般的眼睛，比幼鹿的眼睛還要純真明亮。
驀然地，一只南美絨尾松鼠撲進了哈利的懷中，哈利慌不疊想要丢開它，但小松鼠完全不像是很疼的模樣，還頗為留戀地在哈利臂彎裏亂踩，哈利便忍不住伸手撫摸着它的脊背，滿目驚喜。
擡頭，小天狼星正向他微笑。
“喜歡嗎？”
“喜歡！”
“雖然你沒有動手，不過看起來這小家夥很喜歡你，所以為你破例，它屬于你了。”
“真的嗎？謝謝你西裏斯！”
神奇生物課的新教授再一次得意地笑了——誰說霍格沃茲的學生們都是調皮搗蛋不好管的？看看吧，全被他給擺平了！
啧啧，老實說他還以為要到第二節課秀一把魁地奇球技才能鎮住一幫男生們呢，誰料想連男生都對這小毛團沒有抵抗力——不虧他從阿茲卡班逃出來後到處流浪順便長長見識啊！
當然這話他只會在心裏想想而已，倘若真的對哈利說了，只怕他那位心軟敏感的教子又要為自家教父流亡奔波的生活而默默垂淚了……
想到親親教子居然在他的課堂上公然和馬爾福家的少爺摟摟抱抱，小天狼星只覺得任重道遠，還需多多努力！
“梅林的褲子！那個帥哥真的是新來的教授？！”
“真是的！為什麽我們上神奇生物課的時候不是他來教啊……”
“快查查！我們哪節是神奇生物課！”
“他到底多少歲？我猜三十歲？”
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餐桌上的議論聲，清楚地傳到了格蘭芬多的餐桌上。向來有那麽一點點自大的格蘭芬多們已經開始普及“這個新教授以前是個格蘭芬多”這樣的常識了。
教師餐桌上，鄧布利多坐在中間，小天狼星和斯內普一左一右坐在鄧布利多旁邊，不時交換一個對彼此不夠善意的眼神，偏偏校長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冷熱空氣交鋒，壓得人喘不過起來，讓其他教授們好不為難。真是食之無味啊！
赫敏對此連連搖頭：“看來霍格沃茲有一陣子不能安靜下來了……”
哈利和德拉科一如既往地坐在一起吃飯。德拉科為哈利在面包上抹着藍莓醬汁，哈利則一邊吃一邊偷偷查看威爾的臉色。
自從小天狼星走進大廳，就沒看過威爾一眼，而威爾在看見小天狼星之後立即低下了頭，但哈利眼尖地發現威爾哭了。
淚珠滾進了他的南瓜汁杯子裏，他攪拌着南瓜汁，一口也沒喝過。
哈利不禁有些頭痛，心中感嘆看來小天狼星成為神奇生物課的新教授并非完全是件好事。
這屆的一年級生也開了神奇生物課，小天狼星早晚要和威爾接觸的——恐怕他的教父還沒有意識到這點兒吧？
次日的早上，上完魔法史之後他們要去天文塔上天文學，在走廊裏看見了一小一大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地快速走着。前面的威爾，幾乎是用跑的，像是極力想甩掉後面的……小天狼星。
“哎呀，威爾好像受傷了……”羅恩抓着頭發，納悶道，“他幹嘛那麽生氣，不讓小天狼星跟着？要是在神奇生物課上受的傷，小天狼星有責任帶他去醫療翼的啊！”
赫敏皺眉：“小聲點兒！”
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三個（羅恩暗中慶幸馬爾福沒有和他們一起上天文學），小天狼星一把抓住了威爾的未受傷的另一只胳臂，但是被威爾給甩開了。
“不要你管！”
“你到底在幹什麽？你受傷了！我叫你別跑那麽快！”
“我死不了——回去上你的課吧！”
“威爾！”
“別叫我的名字！你說過我們最好當作不認識對方的！”
少年的尖叫帶着憤怒和傷心，那泫然欲泣的模樣不禁令小天狼星呆住，也讓哈利震驚——威爾為什麽，用那樣的眼神看着小天狼星？他對小天狼星……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情呢？
哈利不明白。但在威爾蹲下身子抱頭痛哭的剎那，他心中竟然泛起了異樣的酸苦疼痛。他想起了德拉科，那一瞬間他害怕……有一天，他會用那樣的眼神看着德拉科，甚至，比威爾還要憤怒還要傷心。
